这一次来京城的确是太过于匆忙，基本上算是把自己的女朋友忘了，先是到兵部去述职，述职结束之后递牌子见皇帝，然后就是到锦衣卫的衙门里谈工作，都没有想起来在京城里还有个女朋友。

尴尬的很，被朱慈心给堵在了门口，这回没什么可说的了。百般哄了一番，公主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知道凌云做的是正事，没有再和他矫情。

凌云很欣慰，这种能撒娇，但是也知道适可而止。理解男人却也顾全大局的女朋友，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了。

他对公主说：“我这次来只是述职的，没有太多的时间久住，因此也就没有去看你，莫要怪我。下次等我不忙了，我会专程来京城陪你的。”

朱慈心本来也没有真的怪他，所有的责备只是因为为他担心。她问凌云：“你不声不响的就带人到盛京去走了一遭，好在是没事回来了，如果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这让我该如何是好，我该怎么办呢。”

凌云心说，看来不是公主的眼线多，只怪自己的保密公主还是做的不到位，什么时候这位女朋友摸不到自己的行迹了，那才是自己作为一名特战指挥官真的能够出师了。

之后的日子里，都是和女朋友的斗智斗勇了。这倒是开玩笑，不过如果真的连朱慈心的人都遮蔽不了的话，那么皇太极的情报系统肯定也不是吃素的。盛京方面对这一次的侦查行动肯定是有警觉的，到时候再想有行动就更难了。

这还真是被他猜中了，其实从他走后，李永芳派人去追，姜兴本带了上千骑兵，追过去之后不过只是看到了一片熊熊烈火中的废墟。

但是大清的情报系统也不是摆设，他们很快通过蛛丝马迹和比对分析，加速一系列的调查，在五条之内就已经确定了，到盛京城溜达了一圈又大摇大摆的走了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凌云。

对于大明的军官们和大部分的官员们来说，凌云算得上是一个名人，而对于清军的情报系统来说，他也不单纯是一个人名。就连皇太极都知道他，可见他在清军里占有多大的份量。

不过很可惜的是，不是正面的好印象。清军基本上和凌云这个人，算的上是不共戴天不共戴地，再加上也不共戴地球。

在大清的赏格里，他们给凌云的定价是十万两银子。这个价格几乎可以算的上是天价了。要知道一个贝勒一年的俸禄也不到两万两，一个一品官员一年的俸禄，不算其他的赏赐和补贴的话还不到两百两。悬赏十万捉拿一个明军的将领，可见有多大恨意。

包括皇太极在内的大清勋贵们知道凌云在盛京大摇大摆的转悠了一圈又走了，简直是把鼻子都给气歪了。他们错失了一次机会，让一个最为重视的敌人就这样在眼皮子底下给溜走了。

作为处罚，自然是一层层的了，首先就是那个倒霉的吏目赵大虎，本身那个人除了喜欢喝酒吹牛之外，倒是也没有什么毛病。只不过他交的朋友不太对劲，既然马成国是明军的人，赵大虎自然也就脱不了干系。

不过兵部倒是并没有一竿子就把人给彻底的打死，赵大虎因为事先不知情，并没有被处死，但是他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直接被剥夺了军官身份，成为了披甲人的人奴隶了。

至于欧阳等人，因为是汉军旗下，也没有什么大的过失，申斥一顿也就是了。那个倒霉的千总刘顺，也只是被降级成为了把总。不过对于他来说，在他的手底下把人给放跑了，能够留一条命也就是千恩万谢的事情了。

最想不到的是，兵部几乎把别人都给放过了，唯独却没有放过一个看起来似乎最为无辜的人，那就是那个大车店的老板，因为对于没有身份证明的人，他就随便的安排了住宿，造成了相当严重的后果。经过兵部和五城兵马司衙门会审，认为这算是罪魁祸首。因此，老板被判了斩立决，老婆孩子被收为官奴。家产都被充作军费。

这个结果报上去以后，皇太极看了都觉得哭笑不得的，一应的军官都给放过了，偏偏就杀死了一个生意人。但是为了稳定军心，他也只好同意这样的处理方式。

不过这件事过后，凌云的赏格从十万两变成了十五万两。看来还真的是很给他面子的。不过作为凌云的副手，武杰也上了清军的光荣榜，他的赏格在清军的张榜里是五万两。

只是这些细节，凌云还并不知道。不过无论他知道与否，形势对于他来说，都是很紧张的。盛京城内为此还特别的进行了一次调防，以及对所有在册人口的紧急排查工作。

好在这一次的排查中，无论是锦衣卫的人还是山海关的人，都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一切都很顺利的过了关。

凌云告诉朱慈心，自己答应过她的事情，就都不会变的。而且还答应她，一个月后自己还会来京述职，到时候会在潞河驿住几天陪她好好的逛街游玩。

无论是山野村姑还是公主，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虽然身份不同，却都是女人。对于女人，男人只要不吝啬自己的哄，那就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一番话说的朱慈心满心欢喜的回去了，凌云也和他的部下踏上了回山海关的路。一路上，两名部下都对这位好脾气的上司进行了调侃，不过凌云的性子很是和缓，也不生气。倒也轻松。

在入夜时分，他们回到了山海关，回到驻地之后。武杰还没有睡，正在盯着一张地图思考着什么。

凌云安排两个年轻人去睡觉了，然后轻轻推开武杰的屋子。他的屋子里还亮着灯，显然是没有睡。

因为武杰现在的身份也是武三品的参将衔，山海关内的人无论是谁，想进他的屋子还得敲门。有人想要推门就进的，肯定有蹊跷。他的反应相当敏捷，几乎就是在一瞬间，下意识的就摘下了墙上的佩剑。

但起身一看，竟然是凌云。没想到这一次的京城之行竟然这样的迅速，连出发带回程也就是不到三天的时间。

凌云笑道：“武大哥反应好快。这么晚了还没有睡，这是要研究什么呢。”

武杰说：“也没什么，我是在看辽东地区的地图，也在想，我们是不是要防着点这个辽东巡抚曹丹麒。这个人看着一团和气，实际却并不是什么好人。在山海关最为危难的时候，他明明有兵却不肯增援，现在却要拍他的标营在我们的城池附近驻扎，这里面似乎是有些深意的。”

听了这番话之后，凌云的心里是深感欣慰的，因为武杰和凌云一样，都是火头军出身，也算是一个资深的火头军了。而且从和凌云共事以来，一直是管理后勤的角色却无怨无悔。但如今，他已经成长为参谋长般的角色了。

其实对于这个阴阳怪气的辽东巡抚，凌云也是很看不过眼的，但是一直以来井水不犯河水，自己是兵部侍郎，没必要和地方官过不去，不过现在既然这位曹巡抚的手伸的太长了，那应该小惩大诫，让他知道疼才好。不然的话他可能还会有更加放肆的举动。

不过现在看起来的话，这个小鱼小虾的还是先放一放。眼前最为重要的事情，还是关于之前既定的计划，刺杀范文程。

武杰问：“这一次的京城之行收效如何，皇上是否同意了锦衣卫配合我们的行动，听从我们的调用。”

凌云叹了口气说：“武大哥，皇上已经答应了，让锦衣卫全体在一个月内都听从我的指挥调度，而且我和锦衣卫指挥使孙好友也聊过了，我让他即刻安排对范文程的刺杀行动，只不过我看他的态度是有些纠结的”。

“莫非他敢违背皇上的旨意不成吗？”。

“他自然是不敢抗旨的，不敢我看他的意思，估计是刺杀范文程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弄不好的话，也可能会把现在潜伏了很久的锦衣卫给搭进去，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不过我还是严令他无论有什么样的困难，都不能耽误在近期内开展刺杀行动。”

说完这话，凌云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并不知道我是否应该这样做，也很可能因为我这样的决定，就把那几位在盛京多年的锦衣卫给断送了，要知道，他们可是救过我们的，如果不是他们的帮助，我们很可能根本就出不了盛京。”

对这话，武杰自然是有同感的。因为他的级别和影响力都没有达到凌云的那种程度，也不会有锦衣卫专门盯着他，因此他对锦衣卫的看法没有凌云那么复杂。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他也只好说：“但愿他们能够一击即中吧。他们都是国家的干城，这次刺杀的重要性，他们应该也是知道的，无论成败，都值得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