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作者:小二家长      更新:2019-08-20 17:08      字数:2393

雍和宫,位于北京东城内城东北角,是北京城里香火最旺盛的藏传佛教宝地,也是藏传佛教在北京规格最高的皇家寺院。由于寺院本身是由雍王府改建,雍正爷由此转入紫禁城登基,乾隆皇帝也在此诞生,雍和宫就成了声名远播的“龙潜福地”,早年间,初一十五逢年过节,老北京人和青海西藏赶来的僧徒信众络绎不绝,近十多年进京容易的像家常便饭,全国各地的官老商少、学子妇孺纷纷涌入祈福上香、许愿点灯,雍和宫周围附近的门面街道全部沾了这鼎盛香火的光,拉开了各种请名算卦、风水占卜的大旗,真假道行、新旧法器在此互不打扰,各取所需。在这些远近商户中,有一处门面常年不开,听说是属于我二叔的,而我也有十年没见过他了。

楔子一、选址

康熙三十二年(1693年)夏,紫禁城景仁宫,满身贵气的七岁男孩向另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执手行礼,之后一把拽住少年的衣袖拉向一边,殷切的问道:“四哥,我听说皇阿玛下旨给阿哥们都选了府院,准备封府离宫了?”少年若有所思的回答:“恩,是这样的。”男孩马上又问:“四哥,我听说给您和七哥分到的是前朝的太监官房啊?”少年马上示意男孩噤声,低声说:“十三,此事议论不得,这次奉旨祭祀孔庙,回程给你带了些好玩意儿,进去瞧瞧。”说完,二人转身踏进宫门,近前的太监宫女们纷纷行礼问安,这少年面目冷峻,一身的沉厚,全无同龄人该有的青涩稚嫩。

康熙三十三年(1694年)黄袍少年立于一所宅院的正堂门外,脸上表情冷静肃穆,目送着传旨太监离去。

“刘玉,此邸原是内务府的官用房?”少年回头看看首领太监刘玉,刘玉躬身打了个千儿回话:“回四阿哥话,是内务府的管地。”少年嘴角略为一动,又问道:“明日是二世章嘉呼图克图的法会?”刘玉答道:“明日卯时法会开讲,车马已经着人预备了,刚才张起麟从宫里领了口谕,法会结束后章嘉呼图克图活佛向太子爷、阿哥们请经。”少年沉默点头,若有所思。

二、点拨

雍正十三年(1735年)秋,大行皇帝薨,雍和行宫东花园,两个太监正低头交谈,稍长的是太监总管苏培盛,中年的是太监张保,虽在皇太后身边伺候着,实则是新帝的心腹。其他一众太监均垂手躲的远远的,生怕听见些不该听的招来祸患。

苏培盛捂嘴小声说道:“张总领,大行皇帝不日将于此停灵,粘竿处那儿何时见光您得抓紧请示圣意啊。常言道,一岁主百岁奴,您我二人虽只负责传话,可是此等大事耽误了可是掉脑袋的罪过,还需您请主子旨意尽快裁夺为是。咱痴长,多说几句杂话,您莫笑话。”

张保点头感激道:“苏总管,咱倚仗您多年,今日又劳您点拨,咱羞愧啊。行宫已按照上意全部改覆黄瓦,喇嘛诵经处也已经备妥,粘竿处那边的安排咱今儿就明禀万岁爷,请万岁爷的圣意。”

雍正十三年十一月,新帝乾隆皇帝意外下诏,竟是追赠长兄弘晖为端亲王,乾隆三年移送金棺,至于端亲王的墓葬规格完全不同于其他郡王的丧葬仪制,陵寝规制也既不遵循古法又不符合身份,民间众说纷纭,堂堂亲王竟然只是葬在黄花山皇陵,那可是阿哥陵,更有传的玄的,说是棺椁里下葬的只是个骨灰坛子,尸骨早已无存。不过端亲王是先帝雍正爷当年在潜龙邸时的嫡长子,8岁既已早殇,所以就算是按照满族旧制丧葬也算正常,日子一长,皇家这桩旧事也就没有人再议论了。

乾隆九年(1744年)夏,乾清宫东厢房,太监伏地回奏:“回皇上,御制的宫碑已经立在天王殿前的东西碑亭了,册典的诏书也都发了,章嘉活佛亲选的格鲁派上师们和蒙古受诏前来的高僧们也已经按制安顿下了,一众臣僧的任命由宫监事务处主管递交理藩院备案。”

皇帝侧身看向一旁的三世章嘉活佛,露出满意的表情,笑道:“国师,怎么样?先帝在位时即广弘佛法,多年前,圣祖仁皇帝与二世章嘉活佛在汇宗寺设了讲修显密的扎仓,今日朕有意随效前贤,在京城宫庙中内设闻思显密学识的若干扎仓,上师与朕相亲十八载,这雍和宫第一堪布非卿莫属。”

三世章嘉若必多吉活佛正盘坐着拿起炕桌上的密宗佛像观赏,全身放松毫无拘谨,显然与皇帝十分亲近,和这殿里的陈列摆放所用器物也都很熟悉。听完谕旨也不谢恩,只是笑而领命:“恩,遵旨。”

三、震怒

1908年秋,颐和园仁寿殿。

西太后老佛爷震怒,一把推掉了桌上的雕花鸟长寿纹玉盏,厉声道:“放肆?那个喇嘛说什么?什么叫除此之外无后续之能?”地上早就跪着贴身的太监宫女和两位心腹大臣,大臣帽子上的顶子忍不住的颤动,一老臣抬头回禀:“太后老佛爷息怒,老佛爷龙体安康重要,那英吉利国心怀叵测,不断的笼络土登嘉措那逆僧,老佛爷明鉴,定治那逆僧叛国的重罪,还请太后老佛爷莫要动怒,甚惜龙体要紧。”

“罢了,惜不惜哀家也没什么要紧了,”西太后答道,“土登嘉措你敢失了对我大清国的道义。。。罢了,着人去看,皇帝的病如何了?”西太后的断续说了几个字,倚在塌上一点一点的轻轻的喘气,眼睛无神,手指尖在轻轻抖动,仿佛是在平息震怒,又仿佛是在爱惜体内那余下不多的气息。

紫光阁内,光绪皇帝面色苍白,掩饰不住内心的忧虑,在地上来回踱步,口里不断的默念:“达赖活佛说的是真的么?如果藏区的显密分离,道义不保,朕的大清将不保,朕的大清,这大清,还能是朕的么。。。”

宫墙外,日坠西山,乌鸦冷冷的站在索罗杆上看着这沉寂。

1919年2月1日,雍和宫法轮殿内。

桑巴桑一行人等向雍和宫僧众和西藏旅京同乡会行礼:“达赖佛爷遵循旧制,谕派哲蚌寺罗桑巴桑、色拉寺罗桑策殿、甘丹寺罗桑仁增我等三人各协弟子十名上任雍和宫为驻京堪布,为报到事。”

“上师有礼,”管事执事施礼回复道,“印务处已经收到民国政府蒙藏院的回文,嘱意上师等接受核定后不日上任,有雍和宫一日,定保密传不入世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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