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洗头房
作者:紫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702

今个儿早上五点,客人的手机闹铃响了。 他慌慌张张地穿上衣裳,丢下钞票,一溜烟地跑了。

这个客人是昨晚半夜来的。他进门坐了没两分钟,我就看见他开始搓手、跺脚。我跟他闲聊,他只是看着我,皱着眉头,抿着干燥的嘴唇,喉结上下翻滚。我也没再拖延了,这个男人一定饿了很久,我没有必要装矜持、搞什么气氛了。

我把他领到内屋里,他一下子把我推倒在床上。幸亏我的床上点了席梦思,偶则我非得拦腰骨折不可。他不关灯就朝我扑来,迅速扒掉我所有的遮盖,然后简直像撕衣服一样脱掉他自己的所有行头。

他不要我亲他、摸他,就硬梆梆地冲进我的身体。我跟他又没仇,他却像用刺刀杀日本人那样一捅到底,恨不得把我插穿。我实在忍不住了,放开喉咙大声地叫唤。但他无动于衷,仍然像捣米棒那样,一次比一次用力地杵进我的身体。我觉得下身又痛又胀又烫。我用双手推他,他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按在我头上两侧。他盯着我看,我知道他在看什么。我当时咬牙切齿,皱着眉毛,一脸苦相。他“唰”一下子低下头,咬我的乳头。我没办法,便跟着他的节奏叫嚷。结果,我越叫他越兴奋。

从凌晨到三点,他用一种姿势一刻不歇地摆弄我。他睡着之后,我的身体还在抖。遇到这种客人,完全是赔本。

他屁股都没拍就走了。我仍然颤着,床单上黏糊糊的,我睡不踏实。没有广告的我怀疑我被摇多了,都脑震荡了,一直迷迷糊糊的。于是,我点了支烟,兀自抽起来。

簪子一蹦一跳回来的时候,我似乎还能觉察到世界在摇摆不定。

“小骚货,该起床啦。”她笑得可开心了。

昨天晚上,簪子早早地吃了饭,洗得干干净净,穿得整整齐齐,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车站接他的男人。

“怎么不在陪你男人,回‘柔情’干什么啊?”我半梦半醒地问她。

簪子是结了婚的。一年前,她来‘柔情’的时候,这还是她最大的秘密呢。后来我和她走进了,她才告诉说我她已经嫁了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是在矿山工作的,一年多才回家一趟。而每个月簪子都会抽空去陪他一两个晚上。

我曾经问簪子,她害不害怕他的男人有别的女人,毕竟他们见一次面还是很不容易的。她“扑哧”一笑说:“那矿山上或许有石头是母的,但没一个人是母的。”我还想问他,为什么结了婚还要做这行,但最终没能开口。

上个月簪子肚子疼去了医院,医生说她怀孕了,这可把她乐坏了。她说:“我男人答应过我,一旦有了孩子,我们就聚到一起过日子了,回乡下种地也好,留在上海卖菜也好。然后他不回矿山,我不回‘柔情’了。”我不打趣地问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她男人的,簪子斩钉截铁地说:“我所有的客人必须带套!”我又说,万一漏了呢。簪子毫不客气地拧我大腿,恶狠狠地说:“漏了就塞进你这小骚货的嘴里!什么破嘴巴。咒你这张嘴以后没男人舔。”

查出来有了宝宝以后,簪子搬出了“柔情”,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区租了一间屋,等孩子出世,等孩子他爸回来。

“我告诉你啊,他昨天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个戒指。纯黄金的呦!虽然细了点儿,但是可好看了!”说着,簪子伸出手,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我一边瞅她的渺小而美丽的戒指一边问她:“那你们昨晚是不是疯狂死了啊?久别胜新婚呐。”

“瞧你关心的都是些什么。”簪子白我一眼。

“说嘛。”我还是忍不住好奇,既然她的男人真的爱她,为什么还能允许她做这一行。

“我有了宝宝怎么行啊?不能!让他憋着去,嘿嘿。”

“啊?他就那么乖乖地睡觉了?”

“后来,他单位的同事突然找他,半夜三更的又把他叫走了。唉,为了我们的将来和我们的孩子,他要辛苦死了。”

“嗌。”我也无奈地摇头叹气。我就纳闷,他们这算小夫妻吗。

“你又叹什么啊!赶紧找个男人去,结个婚,生个宝宝,好好过日子。”

“我在‘柔情’里不是过得好好的嘛。”

“呸,没出息。”

簪子一巴掌打到我的手背上,我没来得及让,疼死了。“轻点儿!”

“来,起床。”簪子拉着我的胳膊拽我,“我带你去见见我的男人。”

“他不是昨晚又回矿山了吗?”其实,我还蛮想看看她的小窝和她的男人。我对陌生的东西,向来有偷窥的冲动。

“没有。昨晚他只是出去陪同事办点儿事情,今个儿早上很早就回来了。这会儿还在睡觉呢。”簪子一脸幸福洋溢。在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可以等自己的丈夫回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你不怕我抢了他啊?”我调侃地问。

“就你?跟山上的母石头差不多。哈哈哈。”簪子牵着我的手一路小跑回到她租的窝。和“柔情”比起来,她的窝要破烂得多。但我能够感受得到,离开“柔情”的簪子快乐了许多。

“你就住在这破庙里?”我是头一次来簪子的家。前几次她约我过来,都不巧有客人到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菩萨了?给老娘听着,这是老娘的‘家园’!”

“还‘宫殿’呢!”

“你嫉妒我。”

到了门口,簪子要我停下来,示意我声音轻点儿。“他昨晚一夜没睡呢,现在还没醒。你给我悠着点。只准看,不准摸,更不允许拍照。”簪子一本正经地对我说。

我小声地吹了声口哨,说:“得了吧,你领我来参观博物馆呢?你以为你男人是史前文物呀!开门吧,少得瑟。”

簪子对我使了个眼色,蹑手蹑脚地把门打开。

只有一间屋,里面有星星的几件家具。床上躺了一个男人,向内侧着。

“瞧,我男人睡觉的样子帅呆了吧。”

“闪开,让老娘给你鉴赏一下。”我对簪子做了个鬼脸,走向床去。

我走到他男人的床前,探出头仔细端详了许久,最终盖棺定论,差点儿噎死过去——他是我昨晚的客人。 <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