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芙蓉诔》原是冒死陈情表
作者:古洞秦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931

《芙蓉诔》即《芙蓉女儿诔》。出自《红楼梦》第七十八回,一般认为,是贾宝玉为悼念晴雯而写的祭文。书中有一大段文字,交代作者写这篇祭的经过,有“一字一咽,一句一啼…或杂参单句,或偶成短联,或用实典,或设譬寓,随意所之,信笔而去,喜则以文为戏,悲则以言志痛,辞达意尽为止…心中有了这篇歪意…竟杜撰成一篇长文,用晴雯素日所喜之冰鲛?一幅,楷字写成,名曰《芙蓉女儿诔》,前序后歌。又备了四样晴雯所喜之物,于是夜月下…将那诔文即挂于芙蓉枝上”等语。

《芙蓉诔》无疑也是曹寅“一歌两唱”之作,写于乾隆四年八月二十三日。这天是雍正死亡四周年祭日。值曹寅风烛残年,将死之际,看到曹家一败涂地,凋零惨象,他仍未放弃最后一搏,寄复兴希望于乾隆,冒死向乾隆卖个“老脸”,亲自呈文上书,请求大赦,意欲为子孙儿女开辟一条生路。从曹家后来的处境看,曹天佑复起见陛,曹?得以善终,多少与这篇诔文有关,不过好景不长,乾隆并未忘记杀父之仇。不久弘皙再次逼宫,野心败露,新账老账一起算,牵连曹家,曹寅的“复兴”之梦很快破灭,复遭灭顶之灾。

下面,先看我对《芙蓉诔》的谐音解读。由于此文深奥复杂,用典设譬繁多,兼以字谜谐音,几乎涵盖了曹翁各类暗写手法。秦人志大才疏,知见有限,加上无任何资料参考,所以解说之难度可想而知。有些字句并非一句话能解释明白,只好兼取意会,不能保证句句了然作者本意,以俟今后撰专题研究之文补正完善。关于解读之过程,照样从略。

维太平不易之元,蓉桂竞芳之月,无可奈何之日,【乾隆四年八月二十三日】怡红院浊玉,谨以群花之蕊,【死者小红即竺玉,名香】,冰鲛之觳,沁芳之泉,枫露之茗,【书中香菱是也】四者虽微,聊以达诚申信,【胤?出身虽贱,料已得大臣深信】,乃致祭于白帝宫中,【当时我被康熙羁押于皇帝宫中】,抚司秋艳,芙蓉女儿之前曰:【上派香玉服侍囚寅,复拜认为干女儿,香玉死前一个月】。窃思女儿自临浊世,迄今凡十有六载。【其妾看视?儿,指令竺死,至今凡十六年了】。其先之乡籍姓氏,【香玉的姓氏地址,无可奉告】,湮沦而莫能考者久矣【因我老来少子,若暮年能靠她伺奉,则我有救矣】。

而玉得于衾枕栉沐之间,【玉得遇进宫,得力于胤?子母推荐】,妻媳燕游之夕栖息宴游之夕,【那是妻子儿媳去北京外去游玩的某日晚上】,亲昵狎亵,相与共处者,仅五年八月有畸。【我和她亲昵狎亵,相与共处的时间,仅有五年零八个月】。

忆女儿曩生之昔,【回忆玉儿,她是冒曩之儿媳】…孰料鸠鸩恶其高,鹰鸷翻遭(孚),【没想到她先被雍正看中,侍奉枕席,然后又将寅?迷住,险招驸马】。(茨施)妒其臭,(侪)兰竟被芟锄!【雍正嫌她是只破鞋,抛弃了,哪想儿子收留她,她已经和三个男人有染了】花原自怯,岂奈狂飙,【她之所以发愿自杀,就是因为难以忍受三个男人的折磨】,柳本多愁,何禁骤雨,【雍正一味好道炼丹,折磨女人,她本来恨死雍正,又如何抵抗曹?的追逐?】偶遭蛊虿之谗,遂抱膏肓之疚。【频遭众男*之惨,遂抱病在身,无药可治,故萌自尽之心】

故尔樱唇红褪,韵吐呻吟,【与我来往时,她樱唇红褪,韵偷神隐,已失去妖娆风姿】。杏脸香枯,色陈(坎)颔,【杏脸相偎老色鬼,终于凭自己的姿色,要了雍正的命】。诼谣(奚)诟,出自屏帏。【竺香玉舍弃我之后,屈指又活了八年有余】,荆棘蓬榛,蔓延户牖,【想想后来他又暗地与弘皙鬼混,瞒着我依附他,对我何其不忠】。岂招尤则替,实攘诟而终,【后来她又想让天佑去当替死鬼,显然是想让我绝后】,既?幽沉于不尽,复含罔屈于无穷。【现在她既已自尽于恶毒荒诞不经,也是罪有应得。曹?你是多么愚昧,最终还得跟着我受枉屈,穷困度日】。

高标见嫉,闺帏恨比长沙,【高堂灵牌有知,今我后继无人,终身悔恨,无异于屈原贾宜】,直烈遭危,巾帼惨于羽野。【弘皙出事,纸裂诏违,香玉早死,曹?惨状,皆缘于康熙愚昧】。自蓄辛酸,谁怜夭折!【香玉自蓄腥臭而悲哀,谁同情她早死?】仙云既散,芳趾难寻【我的显赫鸿运既已散去,中意的后人一个难找】。洲迷聚窟,何来却死之香?【香玉一向沉迷淫窟乱主,何来怯死之心】?海失灵槎,不获回生之药。【海上不见徐福回,见也不获我要的悔生之药】,眉黛烟青,昨犹我画,指环玉冷,今倩谁温?【没等我死你就走了,假如我俩同日而死,手脚冰凉,今天谁来写这篇奇文】?(下略)

解读到此,已经足够。首先,曹寅写这篇诔文的时间“乾隆四年八月二十三日”,可能有人要问我如何解出来的?我可告诉大家。“维”,“尾”的意思,指这字本应放在末尾。“元”,“开始”之意,本应放在前面,但作者偏违常规,意在提示你“这句话要倒读”,倒读这句话就是:“元之易不平太维”,谐音即“元之意,不平,台围”,“元”指年,“不平”即“隆”起,“台围”当然指四方,“太维”也指乾坤“四方八极”,再拆“元”字,得“二儿”谐“二二得四”。“乾隆四年”就是这样分析出来的。“蓉桂竞芳之月”,就不消说了,旨批也提示了,指八月。无可奈何之日。拆“奈”字:上面是“大”,中间是“二”,下面是“小”。暗示“二在其中”。“大”下面是“示”谐“十”。“无可何”指“人”,“天地人和”排第三位,合“三”数,“二十三”日就是这样解得的。

曹寅经常用设谜的手段暗指年代,如第十三回秦可卿的丧榜上书有“奉天永建太平之国”;十四回出殡的铭旌上也大书“奉天洪建兆年不易之朝”等字样。这些看似不知所云的文字都是可解的。掌握其解读方法,对研究《红楼梦》相关年代,至关重要。而以其它方法解决此类问题,则无异于“和尚的梳子”,根本用不上。我们知道,历史上有名的“弘皙逆案”就发生在乾隆四年,弘皙虽死于乾隆七年,但被剥夺王爵封号正是在这一年的十月。据史料,宗人府议奏弘皙等人“私相交结,往来诡秘”时,乾隆有“朕上年即已闻知”等语。即说明弘皙逼宫要乾隆让位的时间就在八月。弄清这一背景事件,对研究曹寅写《芙蓉诔》的动机至关重要。那么文本中是否能找到“弘皙逆案”的影子呢?

当然是有的。请看第五回《红楼梦曲》引子: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谐音解读即:【开笔弘(皙)蒙(难),谁为请书终,都只为弘惹乾隆。】如果嫌此解牵强,不足为证,那好,《芙蓉诔》书中原是为悼念晴雯所写,不妨拆“晴雯”二字,即得“雨文亲日”。“日”,“历”也。四字谐音读即“与文请历”。意思说,我这篇文章是写给弘历看的。又解“芙蓉诔”,隐含“言来曹富曹荣”之意。种种意象表明:《芙蓉诔》是曹寅写给乾隆的请愿书,或者求情信,写这封信的目的有二,一是请求保弘皙一命,如果乾隆对弘皙治罪,审讯交代“刺雍”一事,曹氏父子将遭灭顶之灾。二是申诉自身冤屈,请求大赦。事后的结果也证明了这一观点。

“弘皙历案”的起因,缘于弘皙手中的一纸传位诏书。前文我偶尔提及。此前认为是康熙留给弘皙。现在却不敢肯定,因二十七回我将“手帕子”解为“首今不至”,似不妥,应解为“手经白纸”更贴切,即“以手在白纸上写字”之意。雍正在死之前,弘皙或许逼他写了一份传位于他的遗诏。有的红学迷也提到这件事。现在看来,遗诏之事肯定有。《芙蓉诔》“直烈遭危,巾帼惨于羽野”即指此事。这句话解读即【纸裂诏违,巾帼惨于愚烨】。曹寅这句话的意思是:香玉之死,弘皙逼宫,曹?断送前途,都是愚蠢的康熙留下一纸诏书惹的祸。“纸裂”即指乾隆不承认爷爷御笔的合法性,当庭撕毁了。故曰“诏违”。这份诏书到底谁写的呢?或者二者都写了?因都出自曹寅一人手笔,且互相矛盾,故一时难以判断。姑且存疑。

逆案发生后,乾隆将案子交给福彭审理,弘皙性命暂时得以保住。不久,曹天佑“官同州”。关于曹天佑,我一直怀疑他是个智力不健全的人,果然在《芙蓉诔》中找到佐证。“连天衰草,岂独蒹葭”【?生呆儿,岂独建家】,“斗草庭前,兰芽枉待”【睹曹庭前,男哑望呆】就是说他。乾隆赏这么个弱智男人一虚职,足见他网开一面,买了曹寅的老面子。乾隆收到信后还去探望了曹寅。总总迹象表明,曹寅上书《芙蓉诔》收到了预期成效。

既然《芙蓉诔》是写给乾隆的求情信,那么,所谓“悼晴雯,抑或悼红玉”的说法,都只是托其名而已。经解读发现,曹寅对弘皙,竺香玉的评价,前后判若两人。尤其现实中的竺香玉,她原是冒辟疆的儿媳,先被雍正收为侧福晋,大约在雍正二年,雍正嫌她**不要了,由雍正母亲介绍给曹寅作丫环,曹寅先认她作干女儿,后来两人发生性关系,香玉做了他五年零八个月的情人。在这期间,她又背叛曹寅,暗地和弘皙来往。

二人分手后,竺香玉又被曹?占有,雍正被杀后,她身怀有孕,自己坠下一死胎,然后自杀身亡。在此之前,竺香玉曾欲使曹寅绝后,差点将曹天佑害死。曹寅认为她的死,是自己蒙羞自尽。关于竺香玉与曹氏父子之间的关系,微妙之至,所幸曹翁并不想隐瞒这段**。自爆家丑,如实写了出来。且看香菱的一首吟月诗:精华欲掩料应难,影自娟娟魄自寒。一片砧敲千里白,半轮鸡唱五更残。绿蓑江上秋闻笛,红袖楼头夜倚栏,博得嫦蛾应借问,缘何不使永团圆。

这首诗按《葬花吟》的解法,谐音得到下面十六字:【今寅一半,奴红薄缘,懒汉白缠,敌男问缘。】意思说,我的身子一半属于曹寅,我本来缘分浅薄,你(指曹?)枉费心机缠我,等杀死那个不共戴天的敌人,再谈缘分的事吧。

读到这里,不知读者作何感想。竺香玉似乎默认同事曹氏父子二人的现实,她置贞洁和名分于不顾,完成了杀雍之大事,她答应再去与情人的儿子谈感情乃至以身相许。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可见她的来历极不寻常。她混进清宫,似乎带有特殊使命,那就是杀死雍正帝,报仇雪恨。联系到林四娘和吕四娘的传说,联想到她是冒辟疆的儿媳,又联想到顺治因董鄂妃出家,我们可否作出这样的猜测,她受某人指使,特意混进雍正身边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就是被人利用充当刺客。这毕竟是猜测,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秦人不敢妄下结论。

书中“曩生之昔”的曩,却不是冒囊之“囊”。不知是曹寅误写还是故意为之。此句按谐音又可解为“囊孙之媳”。抑或本为“狼生之媳”,喻其狠毒,坦白的说,我也拿不准。设若竺香玉真的是冒囊派来的刺客,就大有文章可作了。

冒囊,字辟疆(1611-1693),他是明末遗民,江南望族,号称“明末四公子”,他与“秦淮八艳”柳如是、陈圆圆、董小婉等,流传很多感人的故事,尤其董小婉,是他明媒正娶的小妾,满人入关后,董小宛被掳掠入宫,他伤感万分,故对满清存怨恨之心,复国之志。他后半身的五十多年,看似顺民,估计复仇之心未死。曹寅是否与之交往,不得而知。但他作为康熙的耳目,负有监视遗民动向的秘密使命,所以他至少了解这个人。康熙末年,李煦不断购买苏州女子进献诸王,竺香玉趁机混进宫中,刺帝以报冒家世仇是可能的。这宗公案,有待更进一步加以探究。

解《芙蓉诔》,有必要特别解读《芙蓉诔》中的两句:“自为红绡帐里,公子情深,始信黄土垄中,女儿命薄”。因为黛玉和宝玉在讨论这篇诔文时,不厌其烦的争论修改,作者究竟想透*什么秘密呢?这句话我解读为:【只为弘消账匿,供子情深,始信慌偷龙种,?儿薄命】,意思说,竺香玉生下的那个儿子,曹寅认为是弘皙的血脉,最后将香玉作为曹?之妾,原出于曹寅“借龙种”之打算。他想借这个未来的孙子,作为曹家香火。如果弘皙杀雍失败死去,这个孩子就成为真正“龙种”存活下来,今后若继承帝业,既合名分,又为曹家带来富贵。

可惜曹寅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竺香玉并没有让这个孩子活下来,抑或自残亲生子,决意打破了曹寅美梦,所以曹寅说“?儿薄命”。弘皙最后命香玉自绝或远走高飞,就因为恨她没有保存自己的龙种血骨而泄恨。

如果改为“茜纱窗下,小姐多情,黄土垄中,丫鬟薄命”,意思即为:【如果生下的是一女,而不是男,那么他们四人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只怪我等都是薄命。】故后有一句“如此一改,虽于我无涉,我也是惬怀的。”这是曹?借宝玉说的话,说那个死婴,本与曹?不相干,是死是活,于他都无关紧要。于是我分析,他当时可能与香玉还没有**接触。

文本中还有一句“莫若说:‘茜纱窗下,我本无缘。’【庚辰双行夹批:双关句,意妥极”。】意思说:【弘皙家本来亏欠曹家,现在父子都占有了他家的女人,也算两清。这也是冤冤相报,是天意,即使无缘,也无怨。】所以旨批“双关语,意极妥”。作者如此改来改去,无非是让读者明白三种语句的不同含义。

上述解读不难看出,《芙蓉诔》这篇表面上写儿女悼亡之情的诔文,明用贾谊、石崇、嵇康、吕安等这些与*相关的人物典故。实写曹寅与胤?家族不可告人的一段丑闻,里面包藏各自的野心与妄想。曹寅不避亲疏,不掩己过,如实道来,凸显了《红楼梦》自传家史之本意,这正是这部作品非同于其它文学作品的所在。研究《红楼梦》,如果背离或放弃其“史笔”属性,就等于淡化或忽视了它作为一部史书的深刻内涵,若只从表面文章下功夫,《红楼梦》的探讨空间将越来越狭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