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健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准会疯掉的。w-w-w.shouda8.c-o-m

他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呢？

那天晚上，他跑出家门，着实感到一种心的疼痛和血液的寒冷，他在店里躺到了半夜，又开车跑了回去。他不敢去推卧室地门，怕她在那里，也不敢去推书房的门，如果她在那就更糟了，小保姆又占了一个房间，而他又不想呆在客厅里，怕被小保姆出来看见，那就只剩下卫生间旁边的那个“斗宝”了，那里陈设简陋，是他们的休息室，只有两个蒲团，一副象棋，一副围棋，一套茶具摆在地上，一截树庄代替了他们原来休息室那个小圆桌。树庄的底面镶了五个小轮子，因为它很重，挪动起来不方便。他记得她第一眼看到它时，大为惊奇，然后便高兴地叫起来，“呀！真好玩！”这是这所房子里他唯一叫好的东西。

他坐在那里，感到异常的困倦，就想睡觉，可潜意识又睡不着，迷迷糊糊地也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她在书房里有声音，急忙坐起来，看见天已经大亮了，他听见门开声，然后是她走出来的脚步声，他急忙站起来，推开门走出去，看见她正从卫生间里出来，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早。”她说。

他有些愣，应道，“早。”她已经走过去了，他转过头，看见小保姆已经做好了早点，陷饼，米粥。

“周叔，阿姨，吃饭吧。”

“好，桂月。”两人一起应道。(逝去手打 shouda8。com)他看看她，她已笑着走到桌边，招呼桂月，“桂月，来，我们一起吃吧。”

三个人坐下来，他夹了一张馅饼给她。

“谢谢。”她笑着，盛了一碗粥给他。“桂月，去给你周叔煎一个蛋好吗？不要放葱。”

桂月答应着去了，他低着头舀他面前的米粥。那个小木头把那个蛋煎得飞一样的快，一转眼，她已经回来了，她刚刚去端了一碟榨菜的工夫，她就把那个蛋煎好端回来了。他们的早餐在他们三个人的谈话中“愉快”地吃完了，桂月忙着收拾桌子，她则匆匆地化妆，换衣服，他也忙着换衬衫，擦皮鞋。两个人转来转去照一面镜子，不时在镜中看到对方。

“桂月――来帮一下忙。”他听她喊道，看到是她裤子后面的拉链拉不上去了。

“我来吧。弯腰，夹住了。”他看见桂月从厨房探出头来，又缩回去了。“好了。”

“谢谢。”她站直了，“这条拉链真气人，明天我一定把它改到前面来。”

若是往回，他一定会甜言蜜语地或者嬉皮笑脸地告诉她：千万不要改，他愿意天天为她效劳。可这时便说不出来了，只镜里呆望着她。

她不看他，匆匆穿上大衣，背上挎包，

“桂月，我们走啦――”

我们？他高兴起来，急忙穿上衣服。两个人出了门，一路下楼，她说：“你放心，我不会在小保姆面前失了你的面子的。#手打吧随风手打 #”说罢，她说“再见。”自顾自地走了，把他甩愣在当地，等他出了楼门，她已上了公共汽车远去了。

他一白天是不会看到她影儿的，如果他特意等的话，晚上会碰面。小保姆见有他在等，自顾去睡觉，她呢，回来时多半已是十点或十一点以后了，人已疲惫不堪，已吃过晚饭了，电视不看，直接和他道晚安。这样熬了三天，伟健终于熬不住了。第四天早上，他们又一起下楼。

“姑奶奶，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他挡在电梯口。

“你说什么？”他瞧她严肃地。

“我――”他不由便低头了。“阿云，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

“你要我怎么对你？”她和气地。这时正巧有一对邻居老夫妇晨炼回来，

“呦，小俩口干什么去？”老太太笑着。

“早，阿姨。您二老晨炼去了。”她笑着，老头老太太应着，她看看他，“快点，不然要迟到了。”她拉着他出了门，便说再见了。

他那整整一白日都心烦气燥，坐在办公室里生闷气。他也不知生谁的气，就是生气。不行，不能再让她去工作了，这样他一整天一整天的见不着她人影，早上说句早安，晚上道声晚安，不要说道歉了，一句话都不到。

伟健瞧瞧那饭店，服务员？推开门走进去，冰云正在擦地，抬头看见伟健，着实一愣，扔掉拖把走过来，伟健已坐到桌边，并不看她。

“喂，老板――怎么回事？我坐了这么久，你的服务员是做什么的？”

“对不起。”一个女人笑着从里面走出来，大概是老板娘，“小刘，快去沏茶。”走过来，“真对不起，”老板娘笑着，“服务员是新来的，不周到的地方请您多多担待，吃点什么？”

冰云端来茶，“请喝茶。让您久等了。”拿过菜单，“请问您用点什么？”

伟健一口气点了十几样菜，冰云根本看不清他点的是什么。

“对不起，我没看清楚，请――”

“小姐，就你这样还做服务员吗？你以为这件差事很好做吗？我要是老板，我立刻炒你回家去。”老板娘笑了，冰云不语，捧着点菜本，

“对不起，请您再说一遍好吗？”

伟健看看她，老半天，冰云也望着他，伟健叹口气，“呐，你看好，这个，这个……”

“请稍等。”

菜一样一样地上来了，伟健看看冰云，看都不看自己了，便开始挑“刺”了，一会儿咸了，一会儿淡了，一会儿肉里吃到骨头了，一会儿鱼的位置放不对了，一会儿嫌没报菜名简直就是在欺骗他了……而她的和气就更让他气愤，要端起杯子来喝酒，看她一眼，拍着桌子大叫起来：“老板！”幸好现在不是吃饭时间，他真感谢自己的理智选了这个时间，不然他不是要丢煞人吗？

老板跑出来。

“你来看看，”伟健拿筷子点点酒杯，“这上面有多少手印，你就让你的客人拿这种杯子喝酒？这就是你请的好服务员，辞掉算了！”

“对不起，对不起，”老板陪着笑，“小刘，还不快换个杯子上来。”

“是。”

冰云换好了杯子，便站到远远的吧台旁边，伟健瞧她站得象模象样的，不觉想笑，

“小姐，请你放一首音乐给我听听，我吃得很闷，我心情不好。”

“好的，”冰云看看伟健，“您想听什么？”

“我喜欢的那个。”

“对不起。您喜欢什么？”

伟健瞧瞧她，不说话了，冰云便放了一盒内容欢快的带子。听了两分钟，伟健又拍着桌子叫起来：“喂，老板！”老板走过来，“你瞧瞧你的服务员，我告诉她我心情不好，请她给我放首歌，她就放出这么欢乐的调子来。这不是有心和我过不去吗！”扔下筷子，“结账！”

“嗨，兄弟，”老板笑着，赶紧走过来，递上烟，您多原谅，她刚来几天，不懂规矩。来，来，来，我敬您一杯，这酒――”

“我，不，吃，了――”看看冰云，”我说结账，你的服务员呢？呃，在这儿。”

“一共是――”冰云拿着菜单。

“我已经算好啦，小姐。我心算的速度和准确率远远胜过你拨拉算盘得出的结果。”伟健走到门口，听到冰云说：“欢迎再来。”

回头看她一眼，“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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