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2)相见争如不见
作者:我的季节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834

一路回家的车上,她感到一种怅然若失。

晚上回家,伟健问她的奖品呢?以及那个老头究竟多老?

她耸耸肩,说她没见到那个人。老头?可笑。她记起了她和伟健讲这件事以后,他便说他一定是个老头儿,于是她的思维便也向那一边偏了,毕竟现在爱好这些的年轻人是太少了。

春生?她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她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时,他戴着一付茶色眼镜,可是他今天并没有戴。她怀疑他的眼睛根本不近视,他不过是想把自己隐藏在眼镜背后好来检测她罢了!检测?对,五个人中唯一一个检测她、阅读她的人;五个人中唯一一个挑剔她,刺探她的人!

她眼前闪着那个人的脸,两年多了,他是怎么对她的?她心胸再宽她也不会忘记的,何况她的心胸本也没多宽。不是吗?开始的时候,她是多么的难过的,她的心还没有、还无法漠视那过往的悲哀呐!他便要刺痛她,时不时的让她生一肚子气,惹一肚子的难过。倒是他那一股子的“傻”劲儿,让她的情感上有了一份可以抚慰自己的籍口,加上她需要为一个人来容忍他,她才“高尚”起来的,要不然她才不会每一次都克制自己,忍气吞声。他那么冷淡的,傲兀的,僵直的,没有余地的,谁要容忍他?她又不是圣贤!开初,她要不是籍着“阿Q精神”找了一个坡子给自己下,再加上看见阿健的可怜模样,她的心理能平衡才是怪呢。后来,她是掂出他真的不坏,才真正不与他“一般见识”了――这块又硬又臭的石头就由他去吧。不然她相信她的容忍一定是有极限的。

弄付眼镜?你说这种人多能玩弄权术?她心里都要瞧不起他了。噢!今天没戴,大概只有在见她的时候才戴眼镜,他要是知道今天能遇上她,定也是戴上的。她都想问问他:眼镜哪去了?要不是她心里残存的宽容与善良阻了她一下,她非要去尝试一下恶毒的滋味不可。

“以牙还牙”,这才是天经地义的自然法则。人要不是事先存了点私心上去――做最后的征服者,没有人会去以德报怨的。施德不图报还是另一回事。人是一种交易性极强的动物,你今天敬我一尺,我才会在明天回你一丈;我期望你在明天回我一丈,我才会在今天敬你一尺,不然谁理你。她要不是期望她伟大的丈夫明天还她一丈,她会在今天一寸都不给他。她可不理会他会不会还她,瞧不起不瞧得起她,她和他毫无关系。不管她的下意因不因他的检测难过,她的意识是这么说的。现在她已教会了自己从不要费脑筋去想下意识,人要总是费脑筋去想下意识,他就永远都不会快乐的,因为人的下意识是永远都不会满足的。[听风手打 ]

可是,她还是难过,一路回家的车上,她除了心理上无限的懊丧与情感上极大的失望以外,她的脑子感到:真是没意思。也不知是自己没意思,还是别人没意思,或许两者兼而有之。总之,她是感到了一种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的颓唐和自废。

“一定是你的对联落选项了。”伟健说。

“我也这么想。”她懊丧得有气没力的。

伟健看看她,安慰道:这种对联向来就难得很,加上那班老学究没其他事可做,整天就研究这个,他们是要拿了放大镜来挑缺点呢。选不上就算了,不要太在意那种输赢,如果她要辞典,他买给她。

她摇摇头,和那个人比起来,她更需要后者。开始她就这么想的,她很希望能认识认识那个人,现在想一想,即便那个人不是他,那又怎么样呢?她现在需要认识这样一个人吗?她想着想着,不禁便烦恼起来,想起她看见那张约她一见的字条时她是多么的兴奋的,如今却是这样的满心的沮丧与失落了。不要赴无聊的约会?见鬼了!精力的消耗?不错,那个漫长的等待真要把她的心神都耗尽了。她越想越懊恼,索性把眼前的人一起恼将起来,歪着脖子看看他,她多漂亮啊,多霸气啊!大学?“他要先遇到我,你以为她还会娶你吗?”(她不知道,或者没有想到,女人只有在感到爱情动荡时,才会这样的破釜沉舟。)“我们已经认识一年多了。”(她也忘了一个女人要是对自己有信心,绝对是等着男人去出面替她解决难题的。)冷着眼睛瞧了瞧面前的人,这个人着实可恼!她真后悔没有让他去付帐单!不对,他若去付帐单,更让他瞧见她的狼狈相了。

还有今天的这个人,整天冷冰冰的,恨不能手里拿了放大镜来“勘测”她。对了,他说他的家就在那旁边不远的小区,并礼貌地邀请她有时间和健哥一起去。见鬼!她是连“野渡”都不想再去了。她忽然就感到一种极大的失落――真不如从来就没有这个约会,而她也从来就没有去过野渡!再瞧一眼面前的人,只恨不能将所有的“灰”都撒在心上来失望,再仔细拎拎那感情,气恼的成份倒比失望还要多,直站起来,径自走进休息室关起门来。

“哟!瞧瞧多没风度啊,”伟健跟进来,“还关起门来生气呢。你开着门,这气也好流通流通呢。”

“你管我!”她扭着嘴唇说出这句话来,转过头去。

“我不管你谁管你呢,”伟健耸耸肩,“你气坏了我要心痛是小事,要我花钱来给你医病可是大事呢。还有护理,诸多的麻烦。”撇着嘴摇了摇头:“再说,你这没风度的样子我不来看看,以后怎么笑你呢,嗯,宝贝儿?”

冰云直气得把眼睛翻白了还觉得不够“瞪”他的,只好歪着嘴笑起来:“我才懒得生气呢,我是个不生气的人。嘻,阿健,今天我在大街上看见一个女的穿的一双皮鞋可漂亮了,鞋前面镶一朵钻石花,后跟这,这里包着铜片,老公,我也要一双。行不行?你明天就给我买回来。”冰云把手吊在阿健的脖子上,“那个女的穿着可漂亮了。我没了一本字典,我就要买一双鞋子,不然我心理就不平衡。你给我买呀,阿健――好老公――”冰云听自己的声音娇得、粘得象麦牙糖了,心里顿时歪了一幅自嘲的嘴脸,她的确心理不平衡,又不知失重于哪里,她感到一种人性的丑陋,感到自己的冷寂与孤单,她想要有人在意她,偏偏又觉得她不在意那种在意。她心中的压抑与失望说不出来,那么搞一种自我欺骗让别人来上当,这好像成了她与别人交流的唯一的途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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