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3)酒水夫妻
作者:我的季节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762

晚餐之后,冰云和伟健上楼,伟健很高兴,因为大家都高兴,他烦了这么久的事现在可以不烦了,他喝得三分醉意,便全都拿来和冰云逗笑。关上门,先甜甜蜜蜜地亲她一下,然后便拖起她的手来,“小妖精,你怎么谢我,我替你喝了三大杯酒,现在都喝醉了。我如此帮忙在爸妈和外人面前为你掩盖狐狸尾巴,你要怎么谢我?”

“那你承认你娶的是狐狸精了?”

“本来就是。我从来没不承认,”把她拖进怀里:“狐狸精挺好的,又会崴脚,又会装腔做势地骗人,”细起嗓子:“我不会喝,真的。”你恐怕要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来,居然装得一五一十的,我的海量女英雄。害得我跟着你一起撒谎:她不会,真的。这三杯我替她喝。吓!我真是绅士。”

冰云笑起来,跑他脸上亲一下,“我这么狐狸精怎么也没把你勾进陷阱?其实我只是个傻子,是不是?我刚才没喝够,我真想多喝几杯。”她喝了两杯白酒,头正晕,便滑到椅子上坐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伟健趴着头,“你喝五杯都面不改色呢。”

冰云刚把头靠在椅背上,听伟健这么一说,这才把和阿治斗酒那件事想起来,他居然还记着。“嗤”的一下笑了:“你以为我真能喝五杯白酒吗?我喝的全是白水,白糖冰水。只有和阿治换的那一杯才是酒,不然他能那么服气吗?他是服我够义气把最后一杯换给他让他知道底细。不然你在桌子上面能看到我才是怪事,你要弯腰到桌子底下寻了。”冰云头靠着椅子,拍拍脑门,“喝酒挺好,晕晕的,我还想喝。”

伟健拿开她的手,“小妞,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是不会和你合作的。你拖着一条挺大的狐狸尾巴,还妄想要把它藏在衣服底下吗,嗯?”伸手把她拉站起来,“你要是再这样不老实的话,我可要掀开来瞧一瞧了,剁下你的狐狸尾巴,然后拿出去示众。你还不赶快求饶?”

“噢,阿健,我真怕你了――”

伟健得意起来:“――”

“我怕得不行了。”

伟健低下头来,冰云瞧着他脸俯下来,使劲推开他,从他手臂里跳出来大笑道:“我要怕你这个傻瓜,我岂不成了一个笨蛋。我原还怕撒谎被你发现了,会很没面子,现在才发现,你能把真的当成假的,我都被你伤得没心了。噢!”她一跪跪到地上,“万能的主啊,你若肯把一头山羊的意识放进他的脑子里,我想他也不会蠢笨至此的。仁慈的主啊,请拯救苦难的人间吧,我是苦难人间里您最最苦难的女儿。”垂下头:“拯救我吧。阿门!”

“你替我起来吧,你这个小戏子。”伟健一伸手拉起冰云,“从现在开始我要只听真话,你要再胆敢耍什么诡计,看我不解下皮带来结结实实地抽你一顿,不抽到你抱住我的脚求饶决不罢手!”

“噢,老公,主说只有蠢才才会动用威胁与恐吓的手段,而只有懦夫才会听信恐吓与威胁。#手打吧随风手打 #”看看他,“你喜欢我做勇士呢,还是做懦夫?”

“理智的主允许你自己选择。”

“噢,仁慈的主,请饶恕我吧。”冰云胸前抱着双手,仰面做祈祷状,然后看看伟健,“我原还想选择做勇士,可是我很快就发现,在你面前,我除了懦夫竟别无选择,所以,我现在就打算抱住你脚求饶了。你快松手,连皮带都不要解了――”

伟健气得鼻子都快歪掉了,只好笑起来,“我看还是改由我做懦夫吧,‘夫‘是男的,是不是?我一直都表现勇士风采,都有点表演得腻了。现在我向你求饶,恳求你做个仁慈点的小狐狸,弄一头聪明的小山羊,好把它的意识装进我脑子里。”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不是白骨精的三部曲吗。”冰云撇着嘴,“我知道我老公一直分身有术,你把你的第三部曲收起来,承认你是白骨精,我就告诉你。”

“那我不承认!”伟健假装生气的鼓起脸。

“那我就不告诉你!”

伟健瞧瞧冰云歪着脖子一副决不妥协的样子,笑起来,凑过去:“反正我们是同类,是不是?无所谓的,是不是?”

“噢,那赶快承认吧。”

“呀!”伟健缩回脸,“你怎么把面纱都要揭掉呢,这样就不美了。人类可全倚仗它来维系最后一点尊严呢。”

“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就再蒙上去。”冰云歪着头看着伟健:“我的动作轻的很。”

“可我喜欢保存原始的东西。”伟健吊吊嘴。

冰云看看伟健,忽然大笑起来,“好!为了我夫君的坚贞不渝,值得开茅台庆祝,你等着。”冰云出了房间,不一会端上一只托盘来,里面有两碟小菜,一只小搪瓷缸,四只酒杯,放在梳妆台上。“呐,这两杯是你的,这两杯是我的。”伟健看她端起那只搪瓷缸来,先恭恭敬敬地把他的两杯斟满,又把她自己的两杯斟满,跟那天的情景完全一样,只是那天是十只杯子罢了。她斟完了酒,放下缸子端起杯来,“好,干杯吧。说句祝酒词。”

伟健怀疑地盯着杯子,这从一个搪瓷缸里倒出来的四杯酒。

“说呀。”

“祝――你做英雄。”

“嗯,好。我有同样的祝愿。干杯!”冰云“啪”的一撞,豪气万丈,举手喝尽了。

伟健也急忙喝掉了,的确是茅台。

“患难与共的夫妻才是真夫妻。”连台词都是相似的,伟健看着那个人,“所以这一杯我们就交换一下。”冰云换过杯子,端起伟健那一杯:“干杯!”又一饮而尽了,这次又喝急了,又呛起来,伟健慌忙去喝她那一杯,这一杯喝进嘴里含“化”了才咽下去――白糖冰水!

伟健直瞪大眼睛去看那搪瓷缸。

“怎么样,老公?你服是不服?”

“服。”伟健心悦诚服地答道。冰云扬扬脖儿,

“你以后要还胆敢喝得烂醉,我就要拿英雄好好来嘲笑你。”

“服什么呀,谁不会弄。”伟健嘻嘻笑着站起来,“我是看在你肯与我共患难的份上才这么说的。”拖住她:“你肯与我共患难吗?”

“我只肯与你共富贵。”冰云腿一翘倒在床上,“我从不祈望以你的破产来表现我的伟大。”

后来伟健缠住冰云问那酒是怎么弄的,冰云告诉他,只是利用了一个液体的比重,酒的比重比糖水轻,而且温度高了就更轻,要先倒轻的后加重的,这样重的就沉底了。如果没有外力作用,它们能分头呆在一个容器中很长时间。如果属于一类,它们最后将慢慢融合,比如酒与水;如果不是一类,它们会一直各自为政,比如油与水。

伟健觉得他有点搞不懂这个女人了,这两杯从同一个器皿中倒出来的酒与糖水,这两种共存于一个容器中,却并不混淆的两种液体让他想仔仔细细看看制造者了。从他们断桥遇险她水中的取?,到后来她河岸上临危不乱的医前急救,往前她对于人生那次让他瞠目的清醒的陈述,往后今天她对于上帝与他淡淡的嘲讽;那次她见崔文可之后安静的一病,这回她对于说一句与他共患难绝对的吝啬……“在你面前,我除了做懦夫别无选择。”他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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