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大男人的小心思
作者:我的季节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027

日月变换,两年多的岁月就这样过去了,据书上说从一年半到两年这个时期,是婚姻的危险期。伟健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地就把书上的这个“危险期”给过去了,不禁在心中窃喜。他没觉得什么,他觉得和他没结婚没什么两样。他既不用费心每天回家和老婆报到,也不用费心因为没报道而和老婆撒谎,他快快乐乐,来去自由,若没有老爹老妈磨豆腐一样的絮叨,日子简直就十全十美了。

老太太最多的絮叨是:你赶紧给我要个孙子。或:怎么阿云还没动静?或:你赶紧给我回家来,整天不着家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或:是不是她不想要?是不阿云有什么毛病?他被磨得恨不得叩头求饶了,但行为却是绝对的我行我素,老太太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想要孩子,他找不到那种感觉,他总觉得让他和这小妖生个孩子,那绝对是一件很怪异的事。她是孩子他妈?他打昏脑袋也没法把这两者联系起来。她太小,而且妖气十足,她什么都不懂,他可不能不懂。他倒不是不着急老妈的孙子,若是他当时把那位二十八岁的姑娘娶回来,他倒不拒绝做丈夫和做爹连续完成。可现在不行,任老妈怎么着急。

老太太这几天这毛病又犯了,但这次不是絮叨她的“孙子”了,她絮叨他过往的过失。自从她决定去看望阿康之后,这毛病就常常犯,这几天就更是不惜拿出老人家的全部耐心,只把那陈年旧帐一部一部地念给他听,他的不回家,他的喝醉酒,他的乱发脾气,他的霸道、专横……只念得他连连称是,只差没跪地磕头告饶了,她这才放心地拿起车票,决定明天动身。(逝去手打 shouda8。com)老爸也是,他的话没老妈那么多,记性也没她那么好,但他只一句话,便足够让伟健肃立的了:“你媳妇远比你知道好歹,”他说,“做男人,要别让媳妇瞧低了自己。”他立马正襟,连油嘴答应的劲头都没了。

送走了老爷子、老太太一路开车回家,伟健有意无意地在镜里看他的身边人,那个人没在意他,正扭着头和亚凤说话。其实他并不象老爷子和老太太说的那样:“没长心”,其实他的心比一般人长得都齐全,如果能验证一下的话,他几乎能肯定他的心定是比别的男人多了一“窍”的。

他承认她是一个可爱的女人,也承认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年轻和快乐。和她在一起,他能感到一种投入和忘我,她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她的性格深处有一种火热的气息,他拥住她,便好像拥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那么炽热,火烈,以至他一经贴进她,便有一种被点燃的激情与快乐,这是他在以往任何时候、任何女人身上都不曾感觉到的。那是一种心的感受。

常常是这样,他要不得不离开她才能熄灭那近似泛滥的燃烧,那时理智便会挥起长鞭驱赶和禁锢起**的恣意。他不敢太放纵自己,他不可以把自己或心沉沦在任何一个人的手臂间,那样,天长日久,他会无法把握自己,他会被别人把握的。而人若失去了自己,他还能够拥有什么?他是一个有理智的男人,他不会贪恋在女人的温柔乡里,不会让女人羁绊住他前进的双足。他决不是死在女人怀里的那种男人,他不是。尽管他风流。而对于这一点,他自己是得意得很的,他的事业被他做得越来越“火”,钞票象滚雪球一样装进他的钱袋。结婚不到一年,他已买了一部轿车,这便让他回起家来更方便更省时。

他回家的次数多了,他便更小心地“设访”了,他小心地不让她抓到他的规律,女人嘛,总归是女人。尤其是象这样没有什么事可做的小娇妻,她们是很容易把精力转移到一种微乎其微的小事情上而把它们当成营生的,比如等你电话的习惯,比如等你回家的习惯,比如等你一起吃饭的习惯……这些习惯会很累人,你倒不是怕他们会把你怎么样,而是怕她们那种傻等!女人的傻等会成为男人的牵伴,而有了牵扯绊便没了自由,“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他可是要自由的,最好她别是个傻女人。咳,就算她是傻女人也不打紧,他可是个精明的男人,这就行了。

他知道他开始恋这个家了,因为家里的这个人。可是他仍竭力保证不要在他们之间形成什么累人的习惯,他必须要让她对他没什么规律可抓才行。因此他就总是弄出一副玩世不恭、吊儿啷当的模样,上着班,没有什么事,有时他也会打电话回家去和她磨磨牙;有时会半夜打电话给她,告诉她他真想她;有时一连几天不回家,也不打电话,好像他这个人象水汽一样从太阳底下消失了;有时又会一天打好几个电话,告诉她一些鸡零狗碎的事。他就是要这些成为他的“习惯”。但是后来他发现:他好像是白费力气了。因为她好像对这些“习惯”根本就没有在意!她傻得象一根木头一样,远远不象他那般精明,能够精明地了解这份精明的“难能可贵”,所以他竟是自费心思了。

总之,不管他怎么样,她总是既不太高兴,也不不高兴,她会大笑,可是他能感到她大笑底下那流澜不惊的心。她极从容,从这一点他觉得她倒是很大气的。她有条理,把日常不管是琐碎还是繁杂的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他从不用费心。而且她温柔,除了成心捣蛋之外,她的温柔几乎可以注释做男人所有的优越。

他也发过“疯”,有一段时间他曾特想和她吵架,处处找茬,时时做对,因为她竟然在大家面前说:如果有来生,她决不会再嫁他。这是她认真思考之后的回答,而且绝决得没有一丁点儿余地。他倒从没想过和她做什么生生世世的夫妻,可这个笨女人,你就不会说点这样的海誓山盟让他优越一下吗!他自尊心受伤,这才发现这个平日里温软得如同阳光,没有意志得如同空气一样的小女人,心里竟然有着铁石般的意志和意念,是不受人左右的。想想结婚之始,为了不让这一块山野小石头挤身到珠宝行中,硬去冒充一块宝石,他曾是当当心心地去把珠宝行的大门锁了起来的,他没想什么,如果她哭闹非要进去,他也会放行的,毕竟他们已经结婚了啊!不放进珍宝厅去也就是了。可是,太令人生气了,她不但不要求进去,相反,他倒感觉他被锁在了珠宝行里面,而她则生活在外面的自由世界里。他一生气,给气忘了,把那珠宝行的大门给大敞开了,结果,一大帮人往里挤,而她,竟然没看见这门!哪个男人也受不了这种忽略的,尽管他可以以同样的方式忽略女人。

他开始酗酒,“酒逢知己千杯少”,他没有知己,便只喝九百杯,这九百杯已足够他酩酊大醉了,而他每每都喝满九百杯再回家,我就不信和你吵不起来!那卧室瞬间变成猪窝,可是老天!这女人不知道前生是什么,毛掸?还是抹布?每每不声不响地收拾好,还嬉皮笑脸地照顾他,过后竟还告诉他:“阿健,你高兴(不高兴)也应该留量啊,你醉一次,要几天吃不下东西,”让他震撼的是后半句:“这个世界上没人能跟你一辈子,只有你自己这个身体。你不爱惜它,别人没法替你去爱,就算你老婆事后当当心心地喂你吃一百个鸡蛋羹也没有用。”他立刻不喝了,觉得还是把这嘴留下来吃她喂的鸡蛋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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