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古代车战
作者:法拉第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597

江海涛左右一看,很多人都趴在俾倪上,观看城外即将开始的大战。轸老头在黑子和井的陪伴下,也挤在一个凹口上。看不见他们的头和肩,但能看见他们的胳膊在一阵阵地微微抖动。江海涛也感觉到自己的胸口里,隔一阵就颤抖着紧缩几下。他仰起脖子,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舒缓一下心跳。

胡楚两军此时相距六七百米,双方都是前面一排战车,后面跟着甲士和步卒。但是楚军的战车排得更密,甲士看起来也更多。

城下的大鼓被敲响,驭手们开始调整车辆,一阵人喊马嘶。随后鼓点加快了一点,战车开始向前移动,甲士和步卒们跟在后面。对面的楚军也动了,所有战车,带领着后面的一半步卒,缓缓向这边靠近。江海涛看到胡军车上的甲士们纷纷从身旁竖立的箭壶里抽出箭,搭在弓上。马在驭手的控制下走得很齐,偶尔有几辆战车突出点,也立刻降低速度,整个队形一直保持横线。

双方走了一半距离后,鼓点再次加速,马和步卒们都开始小跑。车上的甲士们开始举起弓,但没有拉弦。双方接近到一百多米时,胡军战车上的甲士们开始拉弓放箭。

“咦,楚军好像还没射箭?”江海涛感到有点奇怪。生叹了口气:“这个将军庚,太性急了。这么远的距离,就算射中了,也穿不透皮甲。他是想逼对方提前冲锋,这样队形有可能混乱。可对方是楚军,没用的。”果然,楚军不为所动,车上甲士纷纷举盾。江海涛看见似乎有箭扎到马身上,但没任何反应。

胡军甲士刚射过两轮箭,也就三四秒的时间,双方战车的距离又缩小了三四十米,都开始明显加速。胡军的车右们已经放下弓,拿起盾、戈。楚军的车左们这时纷纷拿出弓箭,向这边射击。但是和胡军各自找对面的目标射箭不同,楚军几辆战车上的车左都向同一个目标射箭。生忍不住叫了一声:“坏了!”

在楚军弓箭的选择性集中攻击下,胡军的十来辆战车大概是马或者驭手受伤了,车速慢了下来。但其它战车速度越来越快,已经和它们,还有后面的步卒拉开距离。于是向前冲锋的胡军战车队伍中,出现了一些缺口。对面的楚军战车也开始发生变化:有的战车加速更快,有的则慢了下来,很快形成几个集中的楔形,前锋已经快和胡军战车碰上了。这时城头上的所有人都看出来,楚军的驭手,还有指挥、配合水平,要比自己这边高多了。楚军战车利用胡军受伤战车留下的缺口,以及自己的速度、线路变化,在好几个地方形成了多辆战车夹击一辆的局面。

一辆胡军战车和楚军战车从对方的右侧交错而过。胡军的车右侧身站在舆里,左手拿着大盾,右手握戈,柲尾夹在左腋下。看着敌人过来,他狠狠挥动柲,戈头向对方车上的甲士啄去。对方的楚军车右也拿着大盾,挥戈啄过来,驭手还腾出左手,举起了一面小盾牌护住头部。双方的戈都打到大盾上,一个扎在上面,一个被弹了回来,然后随着两车错过,在盾上拖划而过。楚军车左向对方射箭,胡军车左就不行了,因为他这面,也就是战车的左侧,也有楚军战车冲过来,而且对方的车左没有拿弓,早已准备好了一支戈。他只好赶紧拿起身旁的大盾,挡下这一戈。敌人刚过去,他就发现前面还有一辆楚军战车冲来,只好再挡下一戈。等到这辆战车也过了,他立刻放下大盾,回身向敌人射出一箭。车右早已回身,挡下右侧那辆楚军战车上回射的一箭。但是他们的驭手很不幸,已经被左侧头一辆楚军战车回射的一箭射中后背,战车开始跑歪。

另外几辆胡军战车的情况也不妙。有的车左还在专心向右侧的楚军战车射箭,结果被左边来的一戈扫下来。有的在和对方战车交错而过后,忙着回身射箭、防箭,结果被后面跟来的敌人打个正着。还有一辆战车的驭手被箭迎面射中,结果战车跑歪,和对方的车轮撞上,双方都车毁人翻。

虽然大多数胡军战车遭到楚军战车的两面夹击后,勉强应付过来,但这一轮下来,胡军战车的损失还是要比楚军大多了。此时,战车都向对方的步卒冲去,而双方步卒们采取了不同的行动。

胡军步卒们原先都跟着自己前方的战车奔跑。这时,跑在前面的甲士们蹲下,在身前举起木盾。随后的甲士、步卒们聚拢到他们身后,形成一个个方阵,斜举着戈,或者张弓搭箭。

江海涛看到前面竖起的盾,立刻想起看过的电影《见龙卸甲》。里面的步兵们把盾竖成一个斜坡,让对方战车的一侧轮子爬上来,造成翻车。但他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第一,这些胡军步卒只是把木盾举在身前,像一道墙,没有形成斜坡。第二,也是更重要的:战车前面的四匹马排开,要比后面的战车宽多了,木盾要想碰到车轮,必须先被外侧的马踏过。“妈的,胡扯!”他忍不住把电影导演骂了一句。果然,楚军战车并没有向方阵冲去,而是瞄准两个方阵之间的空隙,穿越而过。“砍马腿啊!”江海涛又想起某个电视情节。

令他失望的是,并没有胡军步卒挥戈扫向马的下方,而是纷纷扫向马的头部、胸部。一些戈的柲被马头、马胸碰上,撞了开去,还有一些成功地啄、钩到马甲上,划破马甲,甚至带出血光。步卒中间的弓手们则集中向车上的甲士们射击。楚军车右挥动长戈,尽量绕过木盾后探入方阵,像收割麦子那样从人群中拖过。有的戈带起一道血光,有的则被胡军步卒举起的戈柲、盾、殳等挡住,戈头脱落,甚至整个脱手。

绝大多数楚军战车都顺利地穿过了步卒,但也有几辆没控制好方向。一辆战车右侧的马撞到步卒方阵上,车上车下一片混乱。左边的三匹马纷纷向右挤了过来,步伐全部乱了套。战车为之一滞,又被拖得向左横着滑动,车上的楚军甲士差点摔下来。地上的胡军步卒们损失更大,好几个人连人带盾被马撞倒、压倒。随后冲上去的几个胡军步卒,被前后摆动的车轮、长毂扫倒。其他步卒们纷纷躲避,然后挥戈啄钩对方的马和甲士。撞人的那匹马最倒霉,刚刚挣扎着站起来,就被扯下一些甲片,露出灰白色的马身。一名胡军步卒左手举盾,踏过倒下的战友,猛扑上去,一剑刺入露出的马肚子。白马嘶叫一声,又倒向地面。其他步卒纷纷冲上来,准备包围这辆不能动弹的战车。

江海涛心想这下好了,车上不过三名甲士,根本不可能抵挡下面三十多人的围攻。但令他意外,战车在另外三匹马的拉动下向左转动,然后随着驭手抖动缰绳,从旁边起步跑过去了,只留下重伤的白马。

“咦?他怎么解开那匹马了?”江海涛不禁指着那辆战车,自言自语地问。生顺着他的手看了一眼:“骖(can1)马都是用靷绳直接系到纵桄上,在舆的底部。只要驭手解开靷绳,就能把它们放开。”江海涛想起井给他说过,拉车的四匹马中,中间两匹叫两服,旁边两匹叫两骖;舆的底部有一些木梁,叫做桄。看来古人不像电视、小说中讲的那么笨,早已考虑了战斗中一两匹马受伤后,会不会影响整辆战车的行动。

反观楚军步卒,取得了更大战果。他们不仅也组成了一个个方阵,而且有些方阵互相靠拢,挡住了一些冲在前面的胡军战车的冲锋路线。大多数战车为了不直接撞上步卒方阵,只得左右转弯,想从方阵留下的空隙中穿过,结果又挡住了其它战车的路,互相撞到一起。还有几辆战车正面撞上了步卒方阵。虽然四匹马的冲撞和踩踏,让十多个楚军步卒倒在地上,但战车也彻底无法动弹了,其他楚军步卒立刻包围上来,长戈、弓箭一起向车上招呼。还有几个动作快的楚军步卒,手拿短剑绕到车后,爬上战车。车上的三名甲士在三面围攻下,很快就倒下了。互相撞到一起的战车,有的及时摆脱开,重新加速穿过楚军。但也有不少战车可能被撞坏了,或者来不及加速,被楚军步卒包围消灭。

当双方战车都冲过步卒的战线后,开始转弯,重新整理队形。楚军近百辆战车还剩下八十多辆,另外十几辆大多留在胡军步卒方阵之间,车上的甲士大概已经被杀了。几匹被解开的骖马,披着七零八落的马甲,漫无目的地缓缓跑动。胡军战车的损失更惨重,只剩下二十多辆,其它二十多辆都翻倒,或者瘫痪在楚军步卒方阵的前面和空隙中。

楚军战车不仅损失小,也更加训练有素。他们分别向左右两侧转弯,包抄胡军步卒的两翼。胡军战车似乎失去了统一指挥,迟迟无法组成新的队形。

双方的步卒们也开始整理自己的队伍。楚军步卒保持队形,周围都竖起木盾,开始向后方的胡军战车移动。胡军步卒们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被对方战车撞坏的方阵,就向楚军步卒冲去。楚军步卒后面的胡军战车看到这一情形后,有的掉过车头又向楚军步卒冲来,想和自己的步卒一起前后夹击楚军。有的却还在犹豫,因为他们看到了向两侧快速移动的楚军战车。

左右两支楚军战车队一边向两侧奔驰,一边靠近胡军步卒,从他们的侧后方斜擦而过。二十多辆战车上的长戈一个接一个地扫到胡军步卒队伍里,像剃须刀一样,结果就是倒下了几十人。楚军战车队尾部的十余辆则早就放慢速度,转弯向中间跑去,并且靠近胡军步卒,用弓箭骚扰他们,拖延他们向楚军步卒冲锋的速度。

就这样,两侧一剃,后面一射,胡军步卒与楚军步卒短兵相接的目的没有达到。回身冲向楚军步卒的胡军战车,再次陷入孤军作战的境地。虽然这次他们看好了方阵之间的空隙,没有再撞到敌人身上,但战果寥寥,只有十几支箭射入敌群。相反,楚军步卒射来的箭更加密集,战马、甲士都有受伤的。

正在楚军步卒后方犹豫的十余辆胡军战车此时突然加速,直接向战场两侧冲去。“啊!他们要跑!”生发出了一声惊呼。果然,他们躲过了包抄回来的楚军战车,直接跑到了战场两侧。而楚军的两支车队现在回到了自己的步卒身后,重新排出了一排横队。然后他们的驭手抽动缰绳,穿过步卒方阵之间的空隙,向胡军步卒发动了第二次全线攻击。楚军步卒也跟在战车后面,呐喊着冲过来。

经过对方刚才的一插二扫三骚扰,胡军步卒已经没有多少勇气再次面对敌人的第二次战车冲击,很多步卒方阵开始动摇,有人向后方逃跑。但在后面游弋的十多辆楚军战车又让他们失去了勇气,退回方阵中。几个人跑到空旷地带,显然无法抵挡战车的冲击。只要对方在自己周围来回跑上几趟,就可以用箭、戈慢慢消灭自己,甚至干脆用马和车撞死。而自己手上的戈、箭,只会让对方的马匹、甲士受点伤,打还是不打,主动权都在对方手里。

这时,江海涛突然感觉到身旁的城楼上有动静。转头一看,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点燃了一股狼烟。深灰色的浓烟冉冉升起,不时被什么东西打断。他仔细一看,这种打断似乎很有节奏,结果升上天空的烟柱有长有短。他顺着烟柱往上看过去:“咦?短、短、短、长、短、短,怎么像拍电报?”生听见他自言自语,也转头看过去:“哦,大概是公子命令他们撤退。”

江海涛重新看向城下,发现刚才逃向南北的十余辆胡军战车,已经趁着楚军战车准备第二次冲锋的间隙,快速绕了一个大弯回到胡军步卒后方的两角。他们掉转车头时,好像在冲步卒招手、喊话。随后,两侧的几个胡军方阵轰然散开,步卒们像炸开的蜂群一样跟在他们的后面,一齐向战场南北两侧逃去。旁边的一些方阵也骚动起来,随后也跟着散开、逃窜,整个胡军变得异常混乱。

十几辆楚军战车分兵向两侧追击,车上的甲士用箭、戈收割着生命。逃跑的胡军步卒们已经丢弃了大部分兵器,更不用说沉重的木盾,只能一个个地背着箭杆扑倒,或者被戈头带了一个跟斗,再也爬不起来。还有几个被马撞倒,甚至被车轮碾过。带领逃跑的胡军战车逐渐集中在步卒两侧后,放慢车速,用箭阻滞追击的楚军战车。空手逃跑的胡军步卒要比刚才冲锋时快多了,楚军战车也没有步卒们跟进,因此不敢过分靠近,追击一段后就拉开距离,掉头回去,再重新追上胡军步卒,给逃跑队伍的尾巴剃上一遍。

大多数胡军步卒留在了阵线上,迎接楚军战车的第二次进攻,结局也更惨。他们的防御方阵经过战车的再一次“剥削”后,木盾已经所剩无几,大多数人只能毫无遮拦地承受对方战车上射来的箭,还有像镰刀一样扫而过的戈。楚军战车每经过一次,虽然会损坏一两支戈,消耗几支箭,甚至有骖马被拉掉一些甲片,但都能让十来个胡军步卒倒下。他们穿过胡军战线后,又掉转车头,再一次穿过胡军方阵之间的通道。

楚军的步卒方阵也整齐地靠上来,在木盾和剑的掩护下,后排的戈、箭纷纷向前方招呼,胡军步卒倒下的速度更快。有几个胡军方阵为了不再受到战车的穿插,互相靠拢,逐渐合并成一个大阵。他们甚至向楚军步卒进攻,试图让双方胶着在一起。但楚军战车也改变战术,不从他们中间硬闯,改成绕行,继续“剥削”他们的外围。楚军的步卒方阵则有意后退,不让他们过于靠近。

终于,胡军步卒们承受不了来自前方的压力、侧面的“剥削”,开始溃散了。一些逃得快的人很快被战车追上,撞、射、啄,全都没有逃过。后面的步卒见势不妙,纷纷跪到地上,双手前伸。这大概是一种投降姿势,楚军不再攻击这些人。还有一些坚持抵抗的,则被楚军步卒们包围起来,一点点缩小。

--------------------------

从双方开始行动到现在,不过二十多分钟,胡军已经败了。一直留在后面的楚军步卒又分出大半,排成五支队伍快速地穿过这片战场,然后排成一条战线。他们后面还跟来一些牛车。刚参加完战斗的楚军步卒开始打扫战场:俘虏被集中到一起,伤者被抬到牛车上,散落的兵器也被收集起来。不少人分成一个个小组,分片检查倒在地上的胡军步卒,扒下他们身上的皮甲,偶尔补上一剑。还有几辆战车载着几位甲士,去收拢那些负伤的马,不论它们原先是哪一方的。很多马倒在地上,经过一番检查后又被补上一剑。步卒扒下一侧的马甲,又召来牛车,用绳索拖着死马翻过身,再扒下另一面的马甲。

江海涛一开始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不一鼓作气地扑向城头,随后看到楚军步卒们走走停停地打扫战场,明白他们累了。这些楚军虽然刚才只进行了十几分钟战斗,但穿着四五件“皮夹克”,跟在马车后面跑几百米,最后挥舞着两三斤重的剑、戈,你死我活地厮杀一番,也该休息一下。

--------------------------

城头上的气氛很凝重,旁边的黑子和井还趴在俾倪上,似乎在寻找田的下落。轸老头则蹲在雉堞下,双手捂着脸。江海涛也一阵心寒,不知道接下来的战斗有多危险,自己到底有多少生还的希望。生看了看他:“害怕了吧?”“啊!哦,我……”“算了,我也害怕。但怕有什么用?想办法打败他们最重要。”

说到这里,江海涛想起了自己刚才产生的一个疑问:“生,这战车是不是只要跑不动了,就不是步卒的对手?”“那当然,车上人少啊。所以战车上的驭手最重要,既要控制好路线,转弯灵活,还要避免碰上敌人,地面的坑和沟。也不能和步卒们分开太远。”“那马也很重要啰?”“四匹马要根据性情搭配好。比如力量大,但不太听话的马,最好做服马。有辀拉着,还有旁边的骖马,它就不容易乱跑。骖马就一定要选听话的。”

这还不是江海涛最关心的。他接着问:“那如果先弄伤敌人的马,就更容易对付战车了?”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这句俗话江海涛当然记得。生有点好奇地看着他:“是啊?所以这些马都要披上马甲。你用戈、箭,一般只能伤到骖马,而它们很容易解开。而且马和人比起来更经打,就算你在马背上射中四五箭,也未必能让它停下来。只不过战后给马疗伤费些事。”“那在敌人的战车从侧面冲过时,我们能不能用戈钩他们的马腿,这样不是比啄钩上面的甲士更容易吗?还能伤到中间的服马。”

生摇了摇头:“看来你没见过马甲,也没看过这些战马训练。马甲两边都很长的,只会露出马蹄和一点马腿。马奔跑中收腿时,几乎全都藏到马甲里了。你想让马腿自己撞上戈,根本不可能啊,反倒是被马腿踏上戈的机会多。你挥动戈去啄它,速度又能有多快?还没挥到呢,恐怕马就已经收腿了。而且这些马都经过专门训练。经过敌人身边时,如果需要,驭手会让它们抬起马蹄,向前跳着前进,不大步奔跑。虽然这样慢点,但马蹄不会往前踢,也不会被戈、绳索绊上。四匹马排在一起,如果被绳索绊上,一下全倒了,那还能叫战车吗?”

“啊!抬腿?怎么训练的?”“在田里呀?每年犁完地后,田里就是一道道沟和坎。这时候牵马进去,让它横着走过这些沟坎,它就会抬起马蹄行走。逐渐加快速度,就能训练出来了。像楚军他们,还有专门的这种场地,能够经常训练。”江海涛听到这,想起奥运会马术比赛上,有个什么盛装舞步,马就是一跳一跳的。如果它们在战场上也这样跑,还真是不怕那些不高的绊马索,还有贴地的钩镰枪。至于比马小腿还高的绊马索、钩镰枪,自然是胸前的马甲对付。看来自己又被小说和影视剧晃点了。

“原来一辆战车,驭手、马匹的训练都不容易啊!”“所以这次出战,真是损失巨大!三十多辆,一千多人,几乎全完了!现在城里大概只剩下一两百甲士,一千多步卒了。”

根据看过军事书籍和杂志,江海涛总算了解一些现代战争知识。按照书上的说法,攻防比例应该达到三比一,也就是1000人防守时,进攻方应该有3000人,这样才能保证进攻胜利。反过来说,如果自己的兵力不到对方的三分之一,守起来可能就危险了。不过不知道在这种古代战场上,这个比例还管不管用。看《三国演义》等,三千人面对三万人,守住城池好几月,好像也是有的。可是他现在对这些小说,特别是影视剧,已经很怀疑了。现在楚军几乎没什么损失,至少还有五千来人,五比一的攻防比例呀!

这时,江海涛想起了从战场上逃跑的那些战车、步卒,转头看着城楼问:“刚才往两边离开的那些战车,还有步卒,是不是因为看见了城楼上的狼烟?”生也转头看着城楼:“应该是吧。当时输定了,公子大概是让他们逃回胡报信。”婴突然在一旁说:“生,你看!”

--------------------------

城外一辆战车离开楚军阵线,向护城河驰来。舆中间站着一个将军打扮的大汉,皮甲鲜艳,头盔上插着又高又亮的羽毛,前面扶着一面大盾。左侧是驭手,右侧是一位甲士,也拿着一面大盾。他们驾车来到距离城墙一百来米的地方后,向北转过车头,平行而走。

“他在察看城墙,看哪一段最容易进攻。”生轻轻地说:“看来楚军很快就要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