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作者:小朵儿      更新:2019-10-05 16:42      字数:2183

聂冗走开后,我紧张的心跳加速,捏着有些硌手的铃铛,每走一步就像踩在自己的心脏上,抽口气都生疼。

一阵冷风刮过来,刮在穿的并不厚的腿上,冷的我直打哆嗦,我越靠近那口水泥尺子越冷。

等我站在池子旁边全身都冻僵了,我动了动麻木的手指,喊了第一声,“央金。”

“咔”一声,门开的声音,可是这里根本没门啊!

寂静的黑暗之中,这声音传得又长又远,仿佛延伸到无尽之处。而后,阴沉厚重的天空忽然闪过一道张牙舞爪的闪电,照得水池森森的阴光。

我下意识的转身去找聂冗,才发现,聂冗不在我身边,他的气息,他的温暖我都感受不到。

不能再依靠他了,他都说了,回去后不会再见我,我不自觉的留下眼泪。

我吸了口气,又喊了一声,“央金,出来我有话问你。”

控制着发抖的手握紧铃铛,还有最后一声,最后一声。

“央金!”最后一声几乎在我不能控制的情况下喊了出来。

“呼~”

我惊得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停止了流动,有什么东西就现在我身后,它紧紧的和我贴在一起,不怀好意的视线在我后脑勺胶着。

我猛地回头,身后空空如也。

水池那边传来索索声,我再回头,依然什么也没有。

水面上越来越浑浊,慢慢的漆黑一片,最后,连我自己的影子都倒映不出了。

一声叹息从水中传出,幽怨婉转,我想要后退,可是想到聂冗的目的让我把她骗出来,没有成功之前,我都不能退缩。

我咬紧牙关站着不动,见那水晃动了会,一撯头发飘荡在水里。

那头发左右飘荡了会,露出一只阴森的眼睛,埋在那撯头发里骨碌碌的转。

我惊恐的叫了一声,还没叫出来硬生生埂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一声轻蔑阴森的笑声从水里闷出来,咕噜咕噜的冒水泡。

水的中间慢慢的出现半张脸,腐烂的没有一块好皮,甚至水面上还漂浮着残皮。

我打心里作呕,还差一点,她只是露了头必须把引上岸。

“你……来……了。”央金彻底站了起来,她的脸有半张皮晃荡在下巴那里,那半张脸上只有一个**,洞里的眼球咕噜噜的转,下面的嘴巴漏出白森森的牙齿。

我被这张脸吓得目瞪口呆,手僵脚硬,不停尖叫,叫了两声我死死的捂住嘴,她还没出来,我不能惊动聂冗。

“你来了,还我的脸,还我的脸。”

“你,你来啊!”我抖着音差点咬到了舌头。

显然我的话激怒了她,她腾地站了起来,一团腥臭味的影子扑了过来,我惊恐的叫了声扭头就跑。

一边跑一边抠铃铛里的符咒,手指不知道是僵硬还是太害怕那符怎么也抠不落,一根枯木枝横在地上我狠狠摔了一跤,央金已经到了身后,我下意识的看了眼水泥池子,还好,我成功把它引出来了。

央金两只腐烂的手掐向我脖子,忽然有人拉了我一把,我被甩在了房子角落,而聂冗站在我刚才的位置。

央金看到聂冗转身就要跑,聂冗冷哼,“现在想跑?晚了。”

聂冗嘴角在黑暗里一抹不可察觉的笑意漾开,自信而傲然。他手里拿着一面八卦镜对着天上凝滞的月亮,指尖在镜面飞快画符,符咒画完,忽,一道白色晕光自月上直射镜面,聂冗将八卦镜对向央金,就在这时候不知从哪里飞出来一只乌鸦。

在我眼睛里明明是乌鸦,却听聂冗喊了一声,“血骷髅”“哧”一声,血骷髅冒出一阵黑烟直掉地面。

“央金快跑到水泥池子边了。”我指着央金大喊。

聂冗眼眸直视不远处,眸中满是森森的冷澈,嘴角勾起的笑意宛如千年寒潭般颤人,他突然间也不忙了,步履悠然的向前步去,嘴里说着,“放心,她回不去了,那水的通道被封了。”

他那么一说,我才发现央金几次进入水里又冒出头来,最后她愤怒的瞪着聂冗,尖利的叫,“你们不得好死,他不会放过你们,不会放过你们,他很厉害,很厉害。”

“是吗?那就让他来吧,老是玩捉迷藏有什么意思?”聂冗五指迅速变换结印打出火雷咒,灼人的火光自五指间燃起,手臂向央金甩去,白纱飘过火焰横飞,当火焰触碰到央金时,一群血骷髅挡在了央金面前,引起的却非熊熊烈火,而是一阵虚空的扭曲。

血骷髅在火雷咒的侵袭下扭曲、变形渐渐化为虚无。

虚无后,我们身边的环境开始变换,水池没了,房子没了,藏地没了,只有无尽的黑暗。

我慌张无措,聂冗却不屑冷哼,“果然和那只鬼有关系,只是这幻术用的未免太掉档次。”

他刚刚说完,眼前忽的冒出一阵黑色烟雾,“顾北,捂嘴。”

我应了声“恩”,迅速把嘴捂住,聂冗也用袖子捂住口鼻,待烟雾散渐渐散去,眼前竟出现遍野的血红色毒蜈蚣,它们正以极速之势向我们爬来,四面八方霎时将我们两人围得水泄不通。

“哼!小把戏。”聂冗轻蔑冷笑。

“哪来这么多鬼东西?”我尽量让自己不尖叫,可是女生天生害怕这种多脚虫类。

“降头其实也是蛊的一种分支,降头师能操控的虫子我也可以。”只见他上身往前倾,另一只腿高高抬起,一只笛子出现在手上,轻轻放到唇边微启,一阵清冷的低音幽幽绕耳,微抬的手在空中绕着符咒,最后一笔带出,笛音通过符咒向波音符般一圈圈荡漾开来。

已快要爬到我脚边的血蜈蚣突然停住,纷纷掉头散开,不一会便消失无踪,好似从未来过一般。

“哼!有什么本事尽管拿出来吧!”聂冗放下抬高的腿,将笛子放回腰间继续往前走去。

他的脚往里跨一步,身后立即变成原来的样子,聂冗嘲讽的笑,“我就说你的技术不到家,别躲了出来老老实实的交代一些事,我或许就饶了你,否则魂飞魄散难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