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观海处自有气象
作者:未赢棋      更新:2019-09-10 04:22      字数:3445

长威镖局门前轮值的看门小厮看着自家镖局的多年对头面色不善,自家副总镖头出事,丢了镖不说,一身功夫也都丢的干干净净,这才刚进家门对头就上门来访,呵呵,能没点猫腻?

“原来是青岛镖局的几位,路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路淮枫一脚刚迈出门便抱拳道。

“路当家的说笑了,是我们唐突拜访还是我们希望路当家的海涵啊。”答话的不是方才的粗狂男声,而是一个女子声音。

唐迁好奇混在镖师中探头看去,青岛镖局来的人不多,算上随从仆人也不过五六人。领头的是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其身边倒是站了个黑面虬髯的大汉。

路淮枫哈哈一笑:“三娘此言差异,青岛镖局当家的和总镖头亲自登门,让我长威镖局蓬荜生辉,何来怪罪?里边请。”说罢一侧身身后的镖师们也让开一条道路。

那妇人冲着路淮枫笑了笑拾阶而上,身后跟着黑面虬髯的大汉其余随从也被长威镖局的人安排妥当。

入厅落座,妇人对着路淮枫道:“听闻祁副总镖头受了些伤,我特地来送些疗伤的内外药物。”说罢,青岛镖局总镖头从怀中取出两个瓷瓶放在桌上。

路淮枫笑了笑道:“那路某就代明远谢过曲当家的和钟总镖头了。”

妇人闻言道:“路兄客气了,你我两家本就是这威海郡内镖行的领头羊,按理就应当通气练枝。祁副总镖头受了伤我们理应关心。我那里还有个医术高超的老医师,若是需要可以过来帮着瞧瞧。”

“这就不劳曲当家的费心了。明远的伤势还好,倒是曲老爷子身子骨可还硬朗?我这做晚辈的近几年忙于镖局忘记登门拜访,还望老爷子恕罪啊。”路淮枫关切道。

“家父一切安康,路兄忙于正事自然不会怪罪。只是不知道是哪两位义士将祁副总镖头送回?”妇人岔开话题问道。

路淮枫看到张鼎微微摇头道:“两位义士送回明远后便离去了,我百般挽留可是二位义士确实是侠者风范,洒脱离去。”

妇人眼珠一转黯然道:“可惜了,这等豪杰我是无缘结识了。”

“曲当家的行走江湖也有些年头了,还愁结识不了豪杰义士?”

“呵呵,这倒忘了,路兄便是我威海郡的第一义士啊。”

“曲老爷子和钟总镖头面前我可愧不敢当。”路淮枫摆摆手。

“路总镖头就不要自谦了。威海一郡之地谁不知道‘澜雨剑’的赫赫威名。”一边的钟总镖头开口道,但任谁也看得出,听得出这不过是一句客套话而已。

“老钟,既然路兄这里还要照顾祁副总镖头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妇人看了钟总镖头一眼淡淡道。

“曲当家的不如一起吃个便饭?不然外人会以为我长威镖局不懂得礼数。”路淮枫看着二人起身后跟着起身道。

“不劳路兄了。”妇人答道,说完便向大厅外走去,路过唐迁张鼎时停下脚步,打量了二人几眼道:“这两位倒是眼生的很啊。”

“回曲当家的,我们兄弟刚刚投身长威镖局讨口饭吃。故曲当家瞅着面生。”唐迁陪笑道。

“看来路兄又有了不少好手啊。”妇人感慨一声走出大厅。

送走了妇人,路淮枫对着张鼎和唐迁问道:“两位少侠为何不愿说出身份?难道……”

张鼎答道:“不瞒路当家的,在下觉得贵镖局被劫镖一事极有可能和这位青岛镖局当家有关。希望路当家可以与我好好谈一谈这位青岛镖局曲当家的。”

路淮枫沉思片刻道:“两位少侠对于我长威镖局的事愿意出手,路某本该高兴,可是两位少侠与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将明远护送回来已是大恩又怎么能让二位趟入这趟浑水?”

唐迁听完后拍拍路淮枫的肩头道:“我说路当家的,我们兄弟行走江湖就好仗义出手。这闲事我们管定了。”

路淮枫看向张鼎,看到后者坚定的点了点头后道:“后院已备下酒席,我们边喝边聊。”

长威镖局外的威海郡大道上,青岛镖局的马车缓缓移动。钟姓黑脸大汉策马慢步跟着。

“你觉得那个斗笠少年和黑衣少年如何?”车厢内传出妇人的声音。

钟姓大汉思考一会道:“不好说,看似修为不到形境但是一身武功怕是都得了些真意。尤其是那个斗笠少年,气息沉稳实属罕见。”

“看来这威海郡又要不太平了。”妇人感慨道。

是夜,张鼎揉着头回到长威镖局为他准备的客房。面色发红,显然喝的不少。镖师们常年走在刀尖,各个的酒量那是没得说,这一顿喝直喝的头疼。

虽说没少喝,但张鼎依旧清醒脑子里回忆着酒席上路淮枫对青岛镖局的介绍。

曲三娘,青岛镖局当代当家的,前任总镖头曲留独女,武学修为大概只是气境四五层。

一般镖局内当家的和总镖头都是一个人。而青岛镖局前任总镖头兼当家的曲留膝下无子,女儿又只是武功平常,曲留年纪大后无力操持家业。又不愿祖辈传承的镖局落到外人手中,只好让自己的弟子钟岙入赘做了总镖头,女儿做了当家的。

而这钟岙也是个形境好手,用路淮枫的话来说,除了一身横练硬功是本家自带的功夫,曲家的家传刀法与曲老爷子相比也是不遑多让。路淮枫也不敢说能压他一头。

而这曲三娘也是有些手段,虽然背后有老爷子坐镇,但也是靠着自己一己之力拴住了钟岙的人和心还镇住镖局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人。让想趁机搞垮青岛镖局的路淮枫无从下手。

倒了杯水,张鼎揉了揉太阳穴,这酒喝的确实上头啊。这青岛镖局看来还真的不是个省油的灯。

青岛镖局后院,曲三娘的房间内床榻摇动,满屋春光。一声粗重的男子喘气后,女子的呻吟也渐渐弱了下来。

“夫人真的是越来越有味道了。”浑厚的男声伴着喘气道。

“呵呵,倒是老钟你越来越不行了呦。”妇人娇笑道,弄得胸前的玉兔乱颤看的黑面虬髯的男子眼睛一直翻身将妇人压在身下低声怒道:“不行?让你看个厉害的。”

“呵呵!”被压在身下的妇人娇笑道,中等的容貌也显得千娇百媚格外诱人,大汉怒吼一声看着身下女子潮红的媚态便欲挺枪直入。

“咳咳……”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阵清脆的咳嗽声从窗外穿进屋里。

钟岙身子一软翻身下来一脸骇色的看向门外,威海郡什么人能够在他这位形境四层的武夫面前无声靠的这么近,哪怕他欢愉之时也不该如此啊,而曲三娘更是夸张裹起被子便扑向窗户,也不怕春光乍泄地跪伏在地上喊道:“曲三娘拜见圣女。”

窗外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曲三娘够快活的啊,难道忘记是谁给了你镇住这青岛镖局上下的本事?还有那边那个大老粗,还不遮好你那根绣花针过来跪着。”

钟岙本就是草莽此时被人嘲笑了命根子顿时火起怒道:“窗外的小娘们,要不然你进来试试大爷的铁棒?”

“轰!”一股强悍的内力透过窗子将一丝不挂地站在床榻上的钟岙拍在墙内,窗子却毫发无损。

“再有下次,杀!”一个阴冷的声音透过窗子让跪伏在地上的妇人汗如雨下。

“不敢,不敢。”曲三娘道。

“曲三娘,看来这个憨货不知道当初让他突破形境的丹药是谁赏的啊。”先前的女子声音淡淡道。

“小人不敢泄露圣女大人。”曲三娘小心道。

“嗯,总算干了件聪明事。”女子道,“这次的事不够干净啊。”

“啊!”曲三娘身上的被子湿透了,贴在背上,“小人……小人……”

“好了。”女子淡淡道,“下面记住把事情做好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曲三娘连连点头。

半响再没了窗外的声音,曲三娘如释重负开始招呼仆从收拾屋子。

青岛镖局外,城西的威海第一客栈内一个红衣女子看向长威镖局道:“小冤家又碰到了哦。这次你可没那么走运了。”

次日,张鼎揉着头走出镖局往城东走去,他和老叫花走南闯北五年可还没看过海呢。

上善书院临海而建,张鼎走到门口一个青衫书生背着书箱,左佩玉,右悬剑。张鼎冲着书生点点头,书生微笑回礼后走进书院。

读书人也有些江湖气啊。张鼎摇摇头心下思量。

面临大海,一碧万顷浪花卷起拍在石崖上。张鼎立在石崖边上看着惊涛拍岸,看着海天一色,顿时觉得心旷神怡。不知不觉间,张鼎慢慢盘坐而下,双目微闭,周身一黑一白两股气流浮现围绕着张鼎盘旋,交替。

上善书院的最高楼——观海楼顶楼,青衫书生卸下书箱与书院山主落座品茶,正饮间猛然见楼外的碧波卷起惊涛,白云卷起绕日成环。二人相视一眼掠上楼顶看向远处引起这天地异像的方向——一个布衣少年盘坐在石崖边,一顶斗笠放在身旁。

“哈哈哈,果然是个高人。”青衫书生笑道。

“认识?”老山主看着这位登上西子书院象牙塔九层的年轻人问道。

李甫收敛大笑微笑道:“一面之缘得见豪杰啊,真乃快事!”说完李甫抽剑在手在这天地异像下仗剑起舞,宛若谪仙。老山主拂须笑道:“妙啊,妙啊。”

观海处,张鼎异像纷呈;

观海楼,李甫仗剑起舞。

“好一个观海处自有气象!”老山主心中笑着想,“江湖又要热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