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再见冷腹黑
作者:佛予蝶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056

冷连……?!

我回转头一看,虽然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但那双蕴满敌意的桃花眼……分明就是冷连!

突然间再次相见,我竟没来由的心头一酸,一时间顾不得许多了,转身过去抓住他的手,是暖的!又摸摸他的胸膛,还在怦怦作响!

太好了!冷连你……“你还活着?”结果只有最后四个字脱口而出。

冷连扯下他易容的面皮,露出了略显憔悴的俊颜,垂下桃花眼冷冷地瞪着我,“是,我还活着,怎么?让你空欢喜了一场?抱歉,忍不住还搅了你跟别人的柔情蜜意,冷某真是罪无可恕!”

“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慌忙要向他解释,一张嘴却突然被他用唇舌牢牢堵住,双臂将我紧裹在怀,炙烈交缠间,他贪婪吮吸,又似在细细品尝,仿佛渴水已久终遇甘泉,不愿错漏一滴,也不愿因贪饮而忽略了个中滋味。

我推他不开,竟也……不忍心将他推开……

不知被他吻了多久,直至吻得我胸闷气短,却因缠胸的布条太紧而喘不过气来,他终于渐渐松开我的唇,又抚着我的脸,下毒咒一般地看着我哑声道:“我曾对自己誓,倘若此番能活着出来找到你,那我绝对,绝对不会再放过你!”

这话听得我有些胆寒,就好象他对我抱有极大的仇恨,定要取走我的性命……

于是我赶紧问东问西转移话题:“你是如何出来的?又是如何来到这里找到我的?”

冷连却将桃花眼往旁边一斜,冷冷道:“此时有外人在,还是回头再叙。”

我这才想起还有个书生被晾在了一边。只见那书生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似已被吓得完全酒醒——就算民风开化。但毕竟还是在含蓄内敛地古代。一男一女当众牵手也不多见。更何况还是两个男人吻得难分难舍惊天动地……

“贤弟。这位……莫非就是以前……以前狠心践约害你终日抑郁地那位……”书生指着冷连。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终究还是没能将“情郎”两个字说出口。

我不敢去看冷连此时地眼神。只觉得头顶一阵冰寒。忙打着哈哈介绍他们互相认识。将冷连随口称作连兄。又对冷连讲了我与书生是如何相识。当然绝口不提书生今日地“断袖宣言”。

书生虽然一脸地不自在。但还是对冷连彬彬有礼。冷连却仍旧一手持剑。一手揽于我地腰间。态度戒备而又冷淡。

“仿佛你只喜欢这一种类型?”冷连俯头至我耳边。状似旁若无人地亲昵。但话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揽在我腰间地手也微微用力。

“什么类型?”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是这种看上去弱不经风地男人。”

原来他也将这书生跟师父联想到了一起?其实除了温吞和纯情这方面比较相似。他们从相貌到气度都全然不同。而且,我怎么可能找人做师父的替代品?师父他……无人可以替代。

于是我摇头苦笑,“你想太多了。我跟他之间只是称兄道弟,什么都没有……”

“当真什么都没有?”他竟然不肯相信。

“当真什么都没有。”我笃定地点头。

“那为何从酒楼到这里,你都一直任由他对你动手动脚,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貌似你以前,对我可没这种耐性……”

原来他早在酒楼就认出了我,然后一路跟踪我,只为暗中侦查我与书生地“奸情”?这家伙,还真是难改腹黑本色!

我只得低声解释道:“这其实是个“伪书生”,他的文弱都是装出来的。若单纯只论力气,恐怕连你这个练家子也比他不过。”

冷连用眼梢瞟着那书生,若有所思:“难怪方才用剑抵住他之时,隐约能感到他胸中的气力非同一般……你确定他不是故意假扮书生来接近你的侠盗或刺客?”

我一怔,但转而释然道:“这问题我还真没想过,但他若真想害我,那他有的是机会,哪还用留我到现在?”

冷连便也释然,“那好。就留着他罢,说不定以后用得着。”

“留着他?!你……你就不怕他再纠缠我?”说实话,我还真不想把书生牵连进来。

冷连的唇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桃花眼却冷若幽潭寒冰,朝那无辜的书生淡淡一扫:“有我在,他敢?!”

冷连对书生说,他与我都是兴都官宦人家地子弟,而他还曾是当朝太子的伴读,这次虽说因私奔而与家人决裂。但同时也受太子殿下之托。要暗中在民间寻找文武双全的良才,用以扩充东宫地势力。他日太子登基称帝,便可提拔成为治国安邦的公侯将相。

当然,这是个级机密,只因他见范劲正是太子寻求已久的“文武双全的良才”,所以才破例告知他实情,希望能将其纳入太子麾下,以作重用。说罢,冷连还向他出示了太子殿下的手谕与令牌。

久考不中的书生范劲,虽然不屑于旁门左道,但得知有这样一个光明正大为国效力的捷径,自然是喜出望外,一口应允,当场跪地朝手谕与令牌叩拜,口中念念有词,感谢冷连与太子殿下对他的知遇之恩。

就在他叩拜谢恩之时,我暗中扯了扯冷连的衣袖,颦眉瞪了他一眼,怪他太过欺瞒良善,让我今后该如何向书生交代?

冷连不以为然,只将那卷手谕摊与我看,我很快辨出上面地字迹,竟是出自墨松冉的手笔……

冷连又对我悄声道:“我可没有骗他,方才所说的一切属实,但他日能否官拜将相,那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这么说,墨松冉已经顺利地回到兴都。继任成为太子?

冷连应该已经向他道出实情,而他应该也已经明白我对他的欺骗与辜负,那他一定对我恨之入骨,一定恨不得杀了我……即便如此,他还是要沿着错误的道路继续走下去吗?抑或是,他身为唯一幸存的皇子。已是责无旁贷,身不由己?

可是淡泊如他,又势单力薄,当真能敌得过那来自四面八方的暗算与险恶?单是一个项逸南就不好对付……看见墨家同族兄弟窝里斗,那老奸巨猾的老将军大概会在心中暗爽罢?

唉,也不知夫人她现在怎么样了,可会因为放走了我,而被老将军怪罪?

由于冷连说他内伤尚未痊愈,还一路马不停蹄到此。需要静养几日。但城镇地客栈人多眼杂,他只好决定跟范劲回他家去借宿几日。

对范劲来说,大概是觉得男儿当以事业为重。又大概是念及君子有**之美,所以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将之前对我说出的“断袖宣言”全部抛之脑外,对冷连是诚惶诚恐,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这样一件小事,又岂敢不应?

于是三人一行,又沿着上午来时的路折返。好在我遇上了冷连,而范劲则寻到了“前途”。这一趟也不算白跑。

冷连原本有马,却非要跟我共乘一骑,借口还是内伤未愈,怕颠簸久了会神智不清。我看他倒是清醒得很,一路上都紧搂着我,也没见丝毫的松懈。

而那没见过世面的书生竟然只会骑驴,不会骑马,结果我们还是只能慢悠悠地晃回去,待抵达范家。天边已是红日西沉,银月东升。

玉蝶见书生又带着我折返,又惊又喜,一看见没有易容地冷连,就更加怔忡得说不出话来。

看来她心中的望乡第一美男又该易主了,毕竟胡公子只是“好看得就像个女人”,而连公子则是“比女人还要好看”。

可惜她没能与我生于同一个时代,不然也许会因为相同的兴趣爱好而一拍即合……

由于范家只有一间空余地厢房,就是我之前一直借住地那一间。如今冷连来了。书生就很自觉地安排他与我同住一间。

得知这个安排之后,我郁闷得食不下咽。浪费了玉蝶精心做的餐点。

可是人家冷大公子,吃得好不开怀,对玉蝶地厨艺赞口不绝,说自己很久没吃到这么可口的东西,还与书生把酒言欢,似乎相见恨晚。席间还总是不忘握着我的手,为我夹菜,桃花眼里地笑意一直脉脉泛滥,活脱脱一个痴情郎君的模样,果真是断袖的典范。

饭饱酒足之后,冷连便说自己疲累了一天,想要早点歇息,于是在范家兄妹极其暧昧地眼光下,拽着我手进了厢房。

他一进房门,便松开我的手,径直躺倒在床榻上闭目养神,似乎当真是疲了。

我则点上灯烛,让荧荧的火光微微照亮他的俊脸,这张脸,似乎比方才稍嫌苍白。

他似乎察觉到我在看他,便微微侧头,睁开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朝我伸出手来,但见我不肯轻易靠近,便懒懒地问:“怎么?你就这么怕我吃了你?”

没错,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而你冷连绝对不是吃素的。

他看出了我脸上的戒备,便勉强笑道,“我说过我的内伤未愈,就算想吃你,也是有心无力。今天不过是亲了你一下,都差点要了我的性命……”

他若不说,我还当真没看出来,难道他一直咬牙强忍到了现在?

于是我便柔声劝慰道:“那你还是别浪费力气说话了,先好生歇息着罢。”心头地诸多疑问,还是等明日再说。

他却将笑意收敛,“难道你……不想知道静好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