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突发的“断袖”事件
作者:佛予蝶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433

这老将军,当众污蔑我是刺客不说,还好意思厚着脸皮通缉我?唉,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过,悬赏十万雪花银?貌似我还挺值钱的?

这时书生说:“此乃大理寺密下来的通缉令,虽然尚未明示天下,但据说上至州郡县,下至乡里村,各大小官员人手一张,缉拿者不仅有赏银,还能加官进爵。这是父亲刚拿回来的,让我问问你,可认得上面的女子?”

这,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虽然画得没什么神韵,但只看这眼睛与脸型,就已经很明显了好不好?

我正在踌躇着要不要坦白从宽,谁知书生又递过来一个卷轴:“而这一份,是明示天下的。”

我又打开看,这一张画得比上一张好多了,真是栩栩如生,但这手笔,仿佛似曾相识……但下面没有写我的名字,只写了赏黄金万两,但一定要活的。黄金万两?!看来我还真是身价飞涨,奇货可居……

“此乃兴都的大将军府下的寻人令……”

原来如此,看来比起大理寺那帮官僚主义的家伙,项逸南还算聪明,知道我在逃亡中不可能用真名。也不知关于我的事,老将军是怎样对他交代的,虽说是寻人令而不是通缉令,要活的而不要死的,但也保不准他是想亲手将我折虐致死……

思及此处,我又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只得向书生心虚地试探:“范兄,那你是打算用通缉令还是用寻人令?”

书生看了看通缉令,又瞧了瞧寻人令,然后很认真地思索沉吟,“大理寺隶属于刑部,大将军掌管兵部,想来不该起冲突才是。而且这画上的两个女子,虽然很相似,但好像也不尽相同……这两张。应当不是同一个人罢?”

听见呆书生这么一说。我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又哭笑不得:我是不是该感谢大理寺地画师那拙劣地画技?

但他又拿着将军府地寻人令。与我仔细比对了一番。叹道:“可这一张。像。实在是太像了!不。不是像。这简直画地就是你……”

我忙先声夺人。朝他迈进一步。挑眉笑问:“范兄莫非是在怀疑我是个女人?”

他忙本能地往后退却。与我拉开距离。“哪里哪里。我岂会怀疑贤弟?只是。只是想问问贤弟。家中可有与你相像地姐妹?”

“可是范兄眼里分明就写着怀疑!”我继续一步一步地向他逼近。一脸地伤痛决绝。“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被范兄怀疑。我觉得很伤心。如果现在就让你验明正身。不知能否打消范兄地疑虑?”

说罢就抓住他地手。作势要往我胸口上贴。还好我今早没有偷懒。精心缠上了布条。此时地胸前当真只是“坦荡荡”。但说多了话。也会因胸闷气短而“常戚戚”。

书生慌忙缩回手去,满面通红,仿佛遭到了莫大的非礼,可他的后背已经抵住了墙角,退无可退,只得紧贴着墙角喏嗫:“贤弟不必如此,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就是……”

看他那副“不胜娇羞”的模样。我又忍不住乘胜追击,一边作势要解开胸前的衣襟,一边幽幽低语:“当然,要是范兄想把我当作女人,那我也不介意……”

话音未落,就听见篷咚一声,紧接着是稀里哗啦的乱响,原是那书生情急之下掀翻了身旁地书桌,跃过倒地的书桌。仓惶逃出了门去。只留下雪青色衣角一闪而过的光影。

真奇怪,我只是个“断袖”。又不是洪水猛兽,他何必这么大的反应?

我站在原地,脸上戏谑的神色渐渐退却——

方才那似曾相识的情景,竟让我忆起了我与师父的初夜……不知要历经多少个孤寂的轮回,方能修出那一刻的共赴缠绵?而后来,我们又为何又要松开十指地交缠,任由彼此失落于茫茫人海?

不过,我一扮断袖,心中就没来由地想起了冷连,他那副男子特有的妖冶模样,在我心中一直是最标准的断袖。

也许他曾设计间离过我与师父地感情,但终究只能怪我自己,在那时那刻竟那样的不坚定……

好罢,通缉令也好,寻人令也罢,我都不能再坐以待毙,更不能丢下师父与冷连不管!

转天一早,我就收拾好行装,去向书生和玉蝶道别,说我终于想通了,打算归家完婚。

听闻这个消息,玉蝶顿时一脸的酸涩,却还是很快强颜欢笑,为我准备了一些干粮,还送我一件未缝完的衣裳,又让我好生感动了半晌。

而书生,似乎对我还心有余悸,不敢轻易与我对视,听说我终于愿意“改邪归正”,竟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喜。只说我身上有旧伤,不宜长途跋涉,但在这乡间又买不到马匹,他就执意要用他家毛驴载我去附近的城镇,就当送我一程。

其实我觉得,与其用他家那头龟毛驴,还不如他扛着我直接跑来得快一些。可是念在他是个“文弱”书生,所以我还是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

于是我在后骑坐着毛驴,而书生在前牵引,挥别了村里的孩子,然后就一路默然无语地在乡间小路上缓缓穿行。

秋日的天空高远而澄净,远山地红叶盛开着火焰的静谧,小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田野,还有乔木落叶纷飞,撒下一地的碎金。

我不由得屏住呼吸,不忍错过这最后的安然美景。

书生却突然开口打破这沉寂:“贤弟,其实……只要两人真心相许,做断袖也未尝不可以。”

咦?这酸书生何时转了性情?

虽然甚感讶异,但作为一个腐女,听到有人加入自己的阵营。我当然会很开心,忙说:“是啊是啊,范兄真是好见识,我也觉得,越性别的感情,那才是真感情!”

书生顿了顿。又轻声道:“我昨晚左思右想,辗转了一夜,终于决定,决定……如果是贤弟,那我……愿意……”

后面的话音渐渐低了下去,让我听不真切,于是想也不想就追问道:“愿意什么?”

他踌躇了半晌,终于又开了口,那声音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愿意……愿意试着做一下断袖!”

啥?!这句话,差点没惊起路边地枯藤老树昏鸦,我瞬间石化。日从西出?河水倒流?时光回转?猛男变性?反正,这句话给我带来的震撼,更甚于那张通缉令!

还好我受过的惊吓不少,这种小状况还不至于让我绝倒,很快就回过神来,忍住笑问他道:“范兄想跟我试一下断袖?那敢问范兄,你要做攻还是受?”

“……什么攻?什么受?”

“简而言之,就是在床上的时候,是你上我下。还是你下我上?”

书生的脊背一僵,似乎被我的直奔主题给吓到了,良久才又低声答道:“我是兄你是弟,自然是……我上你下……”

“哦……”我着实惋惜,“那就没戏了,我比较习惯在上面做攻,实在不忍心委屈了范兄,所以我看还是算了罢,咱们都别走断袖这条不归路了。我还是决心听从范兄地劝解,回家结婚生子,让父母安心。”

“是,是吗……那我……我尊重贤弟的决定。”书生攥着缰绳的手指节微微白,又是一路黯然无语。

我看着他白色纶巾与雪青衣衫地背影,不禁又想起那个立于树下双手合十地单薄身躯……看来我的相思病怕已害得不轻,总是下意识地在别人身上搜寻师父地曾经……

可惜这书生将我昨夜的戏言当了真,不然我还真想“诱拐”他随我一起走,做我的向导兼保镖。免得浪费了他这一身神力。既然他都肯试一试断袖。那劝他弃文从武应该也不会太难地罢?

可现在我不想再给他多余的希冀,便也不再多话。只顾看沿途风景。

晌午时分,我们终于抵达附近的小镇。我在一家小酒楼请他吃了顿饯别饭,席间劝了他几杯酒,以感谢他这些日子对我地关照。

几杯酒下肚,他已渐微醺,好像暂时忘却了来时路上的尴尬,也忘了一直以来对我的防备,抓着我的手絮絮叨叨地嘱咐我成家立业之后就该如何如何,可不要忘了鸿雁传书互通音信之类之类云云,还说他其实早就对我有感觉,但是心里又不肯承认自己是个断袖,之所以盼着我早点走,就是怕再这样下去会让他也回不了头……

我只得耐着性子听完他的唠叨完一顿饭,饭后让店家拿碗糖茶水来给他醒酒,便拽着他走出酒楼,先去布店挑了几样布料,让他拿着带回家去送给玉蝶,又去买了一匹还算顺眼的马,于是他牵着驴我牵着马,两人一起走到了小镇外的官道上。

长亭外,古道边,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书生却借着残余的酒劲,一把钳住我地手不让我走。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极其艰难地说:“贤弟,不如你晚几天再走,容我再考虑考虑,也许到时候……到时候我想通了,就算你上我下,我,我也能咬牙将就……”

他手劲大,我挣脱不得,只得耐心劝诱:“范兄还是不必勉强自己,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是做断袖,也要坚定自己的立场!”

“可是,可是我……是真心想与贤弟你在一起……”他将手钳得更紧。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心有灵犀,离得再远也不是问题……”我脸上的笑容愈加僵硬,再这样下去,我的手骨会被他捏得粉碎……

“贤弟……”他无语凝噎,手上愈加用力,眼看他还想再加上另一只手,我忙说:“范兄,我也舍不得你不如你抱我一下,也好留作今后的回忆!”

他终于肯松开我可怜的手,含着泪朝我张开双臂,一股干净的墨香扑鼻,但那一瞬间我就后悔莫及——看他这架势,恐怕会让我落个全身粉碎性骨折……

这次轮到我慌忙往后退却,谁知一退就退进一个满是沉香的怀里,随即被一只手臂蓦然揽紧,另一只手则用未出鞘的剑猛然抵住书生地胸膛,不容他再靠近。

冷连……?!

昨晚一直登不上起点,断了更,某蝶非常抱歉!今天先更一章,六小时以后应该会补更滴。多谢亲们的支持与理解,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