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恶贯满盈
作者:原野飞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414

金蜈蚣发起攻击的同时,银蝎子、黑蜘蛛、大黄蜂、赤练蛇也同时发起攻击。

本来他们五人自重身份,不屑联手对付一个来历不明的刺客。但他们几人也都不想惊动其他卫士,以免被人抢了功劳。五人一般心意,加之又想这刺客虽大言不惭,但能神不知鬼不觉闯到“揽月阁”,想来本领也不会低到哪里。是以五人也就不顾江湖规矩,同时出手。

尉迟鹰早已功聚全身,适才他能逃过迷香,就在于他早已屏住呼吸。只因他深知,自己面对的这五名敌手,武功高低虽不知道,但用毒的本领却是出神入化。自己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中了他们的毒手。而自己现在又身在险地,对方随时可以招唤大批高手,更不能掉以轻心。

而自己唯一有利的地方,是这五人并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过于托大,又想独吞功劳,一时不会招唤其他警卫。自己正好乘此良机,速战速决。

但自己又怎样才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杀掉五个高手呢?

尉迟鹰清楚的记得,在禁卫军庞大的情报网搜集的有关武林之中的奇人异事之中,在使毒名家这一栏目里,“苗疆五毒”名列前茅。他们五人都师从苗疆一个极其神秘诡异的门派——“五毒门”,其掌门人就是与中原使毒第一名家“毒王”石百草齐名的“毒尊”千种花。

“苗疆五毒”除了从千种花那里学到一身毒功之外,还各人炼制了一样奇毒的毒物。尉迟鹰虽是第一次见他们,对他们的底细却了如指掌,所以他也就打定主意,速战速决。至少,不能给他们放出毒物的机会。

金蜈蚣手中“金蜈鞭”刺向尉迟鹰的咽喉。赤练蛇则是在手上戴上一双血红色的指爪。现在这一双血红色的指爪就抓向尉迟鹰的面门。尉迟鹰对这两处攻击似乎毫不在意,他只是伏身用力在地上一撑,身子便如巨鹰般腾起。

“想走?”金蜈蚣一声狞笑,“金蜈鞭”如毒蛇转向,抽向他的软肋。银蝎子则如影随形,一对蓝汪汪的“蝎子钩”闪电般扎向尉迟鹰的后心。

尉迟鹰凌空翻身,“神箭穿云”,避开这两记杀手。但随即面前一张黑黝黝的大网向他撒来,伴随着黑蜘蛛的“蛛网”而来的,还有一柄细长尖锐的“蜂针”点向他的“灵台穴”。

尉迟鹰一咬牙,瞬间提气凝神,硬生生煞住急掠的身形。侧身一个横滚,又避开了这必杀的一击。

金蜈蚣疾步抢上,挥鞭一招“力挽狂澜”,猛击尉迟鹰天灵。此时尉迟鹰左有赤练蛇一双毒爪,右有银蝎子一对“蝎子钩”,后面则是黑蜘蛛的“蛛网”和大黄蜂的“蜂针”。看来他已是四面受敌,再无可逃。

但就在狂猛砸下的“金蜈鞭”还未落下之际,尉迟鹰不退反进,身似飘絮,竟然间不容发的从金蜈蚣的身边掠过。他这一招用的极险,也极绝。只要再差半分,便是天灵碎裂的结果。

金蜈蚣一鞭打下,面前忽然没了尉迟鹰的人影。首当其冲的却是紧随而至的黑蜘蛛和大黄蜂这二人。

黑蜘蛛见状大惊。金蜈蚣这一鞭贯注了十成功力,足可开碑裂石。自己和大黄蜂要接下这一鞭,必定也要各出全力。他们三人硬拼一招,那刺客岂不是就会乘机逃跑?总算黑蜘蛛心思机敏,立即喊道:“大哥。”

金蜈蚣一怔,心念电转。头也没回,反手就是一鞭。这一招“倒打金钟”,既解了兄弟之围,又反攻尉迟鹰,委实精妙之极。

尉迟鹰心中暗赞。他虽然以绝顶轻功避开了“苗疆五毒”这一轮狂风暴雨般的快攻,却也觉十分吃力。这“苗疆五毒”的每一招,无不凌厉狠毒,似乎每一招都恨不得立取尉迟鹰的性命。

他们攻势虽然猛烈,尉迟鹰却仍未出手。只是依靠快捷如电的身法闪避,似乎他根本无心恋战,只想早早抽身逃脱。

“苗疆五毒”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加紧猛攻之际,更加注意封堵尉迟鹰的退路。在他们想来,面前这人,轻功虽然了得,但心无斗志,拿下他是迟早的事。若然能拿一个活的刺客,明日献给二公子,这份功劳岂非更大?想到这里,金蜈蚣用苗语大声说道:“大家小心,最好抓活的。”

“苗疆五毒”一心想抢个头功,又想生擒尉迟鹰,就在他们心浮气燥之际,尉迟鹰出手了。

此时,距离尉迟鹰最近的是银蝎子的毒钩,但他却双足力蹬,箭一般斜蹿向左侧的大黄蜂。大黄蜂人虽高大,行动却十分敏捷。一见如此良机,岂可错过?手中的“蜂针”闪电般扎向尉迟鹰的脖颈。

大黄蜂的“蜂针”刺出,尉迟鹰左手以“神龙探爪”之势便去硬抢他的蜂针。大黄蜂见尉迟鹰居然敢抢自己这柄淬满剧毒的独门兵刃,大喜过望,加速前刺。尉迟鹰所争的正是大黄蜂欣喜的这一瞬,他左手本是虚招,右手蓄势已久的钢刀如剑般暴刺而出。

尉迟鹰入府行刺,为掩形迹。弃“青狮剑”不用,而挑选了一柄普通钢刀。此刻他以刀作剑,一招“长虹流星”,去势如电。大黄蜂大惊失色,再要避让已不可能。钢刀一闪而没,深深扎进大黄蜂的胸膛,从后背透出。

他钢刀尚未拔出,脑后风声骤响。却是银蝎子双钩盘旋,划向尉迟鹰的后脑。右侧的赤练蛇一双血红的纤纤玉爪向他面门抓来。尉迟鹰若要抽出兵刃,势必要丧命在银蝎子的毒钩或是赤练蛇的玉爪下。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尉迟鹰送开刀柄,左手抓住大黄蜂无力垂下的右手猛然向后刺出。同时他的右手,已捏成一个拳头,一拳击出,击中赤练蛇向他面门抓来的玉爪。

两声惨呼几乎同时响起。银蝎子说什么也想不到尉迟鹰竟然会借用大黄蜂的蜂针,蜂针已经刺入他的胸膛,他仍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柄蜂针上,淬的全是见血封喉的剧毒,银蝎子虽是玩毒的行家,却也经受不起。几乎立即便气绝身亡,比大黄蜂还早了一会。

赤练蛇接了尉迟鹰一拳,也不比银蝎子好过多少。一个娇怯怯的身子被打得飞了出去,在空中已是鲜血狂喷,显见是不活了。尉迟鹰全力打出的这一拳,便是一块巨石也打碎了。何况是精于毒功,内力平平的赤练蛇?

金蜈蚣和黑蜘蛛见状大惊。一转眼的功夫,“苗疆五毒”就已经三人丧命,本来是稳占上风的形势急转而下。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惧意。

金蜈蚣最先醒悟过来,立即去摸自己腰间的皮囊。这里面是他费尽十几年心血炼制而成的毒物——“百脚尸”。这种蜈蚣产自滇南,因咬人无救,爬行迅即,故而称作“百脚尸”。

他手刚伸入皮囊,尉迟鹰已经旋风般扑了过来,出手就是一招刚猛霸悍的“双龙入海”,分击二人。他算准金蜈蚣和黑蜘蛛见形势大变后,必然会施放毒物。自己只有在他们放出毒物之前杀了他们,否则再要杀他们,就要费很大的周折。

金蜈蚣和黑蜘蛛同时感受到对方强大的杀气,心中叫苦不迭。在尉迟鹰凌厉的攻势面前,再要施放毒物已不可能。两人只有咬牙硬接这一击。

“砰”的一声大响,金蜈蚣和黑蜘蛛同时惨哼,眼耳鼻皆渗出鲜血,扑倒在地。他们与赤练蛇一样,擅长毒功,短于内功,最忌与人硬打硬拼。何况尉迟鹰全力出手,这雷霆一击,环顾当世,能接下的人也没几个。金蜈蚣和黑蜘蛛被迫接下这一击,气势不足,功力更是打了折扣。如此一长一消,两人自然难逃这一劫。内腑碎裂,与先走的三位同伴一同去了。

尉迟鹰扫了一眼“苗疆五毒”的尸体,轻吁了一口气。他适才一直闪避,正是为了能够一击得手。否则出手泄漏底细,引起“苗疆五毒”的警觉,招唤援手或放出毒物,再要杀他们就不易了。至于杀任廷忠,更是不可能的事。

也许是“苗疆五毒”的惨呼声惊动了他人,“揽月阁”外响起衣诀破风声。尉迟鹰一咬牙,箭一般蹿入房中。他算准任廷忠酒醉之后,仓促间绝对逃不远。

果然,房中一张镶金嵌玉的大床下,两个人正缩在床下瑟瑟发抖。却是任廷忠惊醒后和另一个艳女躲在床下。尉迟鹰心中鄙夷,一脚踢飞大床,将任廷忠从床底拖了出来。

任廷忠早已吓的面无人色,只颤声道:“好汉饶命。你要多少钱,任某都照付……”尉迟鹰厌恶的啐了他一口,回手封了那艳女的穴道。转过头,冷冷道:“任廷忠,本座让你死个明白。本座是受柳如风柳姑娘之托,特地来问候你的。”

任廷忠脸上的胖肉一颤,失声道:“柳如风?那你……你是……”尉迟鹰目光一凝,手起刀落,将任廷忠人头砍下,鲜血直喷。他踢开尸体,顺手抓过一床被单,包了人头,负在背上。

房外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听声音,至少有数十人冲上楼来。尉迟鹰一脚踹开窗户,先将任廷忠的尸体扔了下去。随即脚尖一点,如巨鹰腾空,飞掠出去。

任廷忠的尸体飞出窗外,下面立即传来一阵梆子声,随即一蓬箭雨飞来。任廷忠的尸体尚在空中,已经被射成了一只刺猬。显然驸马府的家将卫士也是训练精熟之人,并非等闲可比。

尉迟鹰在任廷忠的尸体之后飞掠出去,恰恰避过了这阵箭雨。趁这些人抽箭搭弓之际,尉迟鹰手中早已备好的一把铜钱飞洒而下。惨呼声顿时响成一片,数十名家将卫士抛弓甩箭,前仰后合,乱成一团。

尉迟鹰脚刚沾地,便有四个黑影扑了过来。显然这四人武功较高,反应也较为敏锐。避过了飞射的铜钱后,一见飞掠而出的黑影,立即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刺客,当即出手拦截。

尉迟鹰早已料到会有高手拦截,一声低啸,钢刀化作千点万点银光,挥洒而出。四人皆吃了一惊,急忙煞住身形,挥舞手中兵刃格挡。尉迟鹰出招虽又快又恨,其实却是一招虚招,哈哈一笑,身子早已腾空而起,纵上屋檐。

四名好手心知上当,大呼追去。数十名家将欲待放箭,又恐伤了自家人,正要上房追赶,尉迟鹰忽又停步转身,迎向追来的四人。那四人大惊失色,其中一人下盘不稳,收不住脚,直冲过来。尉迟鹰侧身避过他点向自家“魂门穴”的判官笔,横飞一脚,将他踢下房头。

其余三人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趁着这一阵混乱,尉迟鹰一声长笑,提气飞掠,迅速隐入浓重的夜色……

待尉迟鹰回到统领府,已是天色微明。闻人宏却仍未安歇,在内堂翘首相待,焦急万分。一见尉迟鹰安然返回,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说道:“统领,你若再不回来,人宏可就要忍不住带人去驸马府接应了。”

尉迟鹰淡淡一笑,见闻人宏神色倦怠,双眼赤红,心中颇为感动。当下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令闻参军如此挂念,尉迟鹰何以敢当?”闻人宏摇摇头,道:“人宏若无统领破格提拔,恐怕还只是一名刀笔小吏,又怎能有今日?统领知遇之恩,闻人宏永不敢忘。”

顿了顿,闻人宏话入主题,问道:“统领,得手了么?”尉迟鹰点头一笑,从背上解下被单,道:“这是任廷忠的狗头。人宏你去安排一下,明日本座就去祭奠柳姑娘。”闻人宏脸上也露出笑容,道:“有统领出手,任廷忠想不死也不行了。属下倒是多虑了。”当下出去安排。

一切安排妥当,闻人宏回到内堂,尉迟鹰已换好衣衫,正在品茶小憩。闻人宏问起经过,尉迟鹰简略诉说了一遍,当然省略了与朝阳公主结下露水姻缘的经过。

饶是如此,闻人宏也神色微变,叹道:“好险,好险。任廷忠居然请来‘苗疆五毒’作他的保镖。若非他们遇上统领,任廷忠大可逃过此劫。”

尉迟鹰微笑道:“亏心事做的多了,就算他请来天下第一高手保护,也未必能保他一生周全。”闻人宏道:“任廷忠若早知道这个道理,也许他就不会死的这么惨了。”

尉迟鹰端过盖碗,喝了一口,沉吟道:“现在任廷忠死了,任狂澜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人宏你替我盯着他。”闻人宏知道此事后果,神色顿显凝重,道:“是,统领。”

再说驸马任狂澜,当晚正宿在一处外宅。惊闻噩耗后,匆匆赶回府中。见了任廷忠那具满是箭孔的无头尸体,只气的暴跳如雷。将当值的卫士家将每人痛责五十棍,同时飞檄传召长安府尹,限他十日内侦破此案,违者重惩不怠。

怒气发泄过后,任狂澜头脑清醒了许多。转念想道,能独闯驸马府杀掉“苗疆五毒”的人,岂是长安府的公差所能查到的?无奈之下,只得又广遣手下,明察暗访。同时请朝阳公主设法,游说太后和武帝。

朝阳公主心中雪亮,表面答应帮忙。私下见到太后,却又将任廷忠平日的恶行一一陈述。太后皱眉叹惜,摇头无语。武帝虽严令有司彻查,心中对任廷忠却颇为鄙恶,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过得几日,也就将此事抛在脑后,再不提起。

在此期间,尉迟鹰命人暗中为素云赎了身,将她送离长安。又将那个青皮刘三押送至南方,送了他三百两银子,命他永世也不许再回长安。按闻人宏的意思,将他一刀杀了干净。尉迟鹰却觉这刘三虽是无赖,罪不至死。何况又没涉及他人,将他赶出长安也就是了。

将这两个人送出了长安,知道事情真相的就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尉迟鹰自己,一个是他的智囊闻人宏,还有一个则是任狂澜的娇妻朝阳公主。尉迟鹰和闻人宏自然不会说,朝阳公主为了自己的名节也不会说。

如此一来,任狂澜几乎将整个长安城翻了一遍,仍是一筹莫展,毫无头绪。其实这倒也不怪他,实在是他这个宝贝弟弟作恶多端,仇家太多。长安百姓有一半都对任廷忠恨之入骨,巴不得他早死。如今天遂人愿,还不欣喜若狂?甚至还有人暗中供奉牌位,祷祝除凶惩恶的大侠长命百岁。在这种情况下,谁还会为破案提供线索,任狂澜想要为弟报仇,也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此忙乱了近一个月,此事渐渐平息下来。官府已不再追问,但任狂澜的追查却渐渐有了眉目。尉迟鹰做下这桩大案,现场虽未留下什么痕迹。但任狂澜四处撒下的网,也不是毫无所得。一条条线索归纳起来,任狂澜心中明白了几分。

据任廷忠的几个心腹道,这一阵子任廷忠一直在打“群芳阁”的头牌名妓柳如风的主意。而就在不久前,柳如风神秘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京城郊外的“广能寺”被一把大火烧地干干净净,在火堆里还有着十几具焦尸。任狂澜清楚地记得,在柳如风失踪以后,任廷忠忽然开始热心“朝佛”,去的好像就是这“广能寺”。

任狂澜不认为自己这个最喜欢惹祸闹事的弟弟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唯一的解释,柳如风的失踪是他干的,人就藏在“广能寺”,所以他这个宝贝弟弟才会对寺庙感兴趣。

而京师传言,柳如风又是尉迟鹰的相好。那么这事看来是和尉迟鹰有关。

任狂澜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这个弟弟真是色胆包天,居然敢去剪尉迟鹰的眉毛。尉迟鹰的眉毛是那么好剪的么?你剪他的眉毛,他就要你的脑袋,就这么简单的事。说不定,那个动手的刺客就是尉迟鹰本人也未可知。

想明白了这点,任狂澜只有摇头苦笑。如果换了别人,他会立即上书朝廷,甚至亲自带人将凶手就地正法。但现在,却该如何?对尉迟鹰在朝廷的影响和武帝的看重,任狂澜是太清楚了。

万般无奈,任狂澜只能去找自己那背景奇特的妻子——朝阳公主,请她帮忙拿个主意,对付尉迟鹰。

朝阳公主听完丈夫的分析,赞许地点点头,对丈夫的精明她还是很欣赏的。但沉吟许久,她却道:“驸马,这件事怕只你我知道就行了。不要再追究下去了。”

任狂澜一怔,还未开口。朝阳公主又道:“驸马,你听我说。小叔是不是尉迟鹰杀的,你没有足够的证据,闹到皇兄面前也治不了他多大的罪,此其一。其二,尉迟鹰现在虽然是革职留任,但皇兄对他还是很信任的,军方更有许多重臣与他交好。凭这么一件事,是否就能扳倒他呢?我看未必。其三,就算查明小叔真是尉迟鹰杀的,但万一皇兄深究下来,尉迟鹰为何要杀小叔呢?小叔的那些事也隐瞒不下去了。是非曲折,谁又能说得明白?至于驸马想要为小叔报仇,也不用如此操之过急。以后总会有机会的,对不对?”

任狂澜见妻子说得如此头头是道,明白她是不会为自己这不争气的弟弟出头了。但细细一想,又不能不承认公主言之有理。凭自己现在的实力,实在不宜和尉迟鹰硬拼。只有将亲弟被杀这一股怨气硬生生压下,息事宁人,等待机会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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