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苗疆五毒
作者:原野飞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460

尉迟鹰苦笑不已,心知此时再加遮掩,已毫无意义,随手扯下蒙面丝巾,叹道:“尉迟鹰真有公主说的那么好么?”

宇文芳低呼一声,就如一阵风般扑入尉迟鹰的怀中,紧紧搂住他的腰,呢喃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唉,你可知道人家想你想的有多么苦么?”

尉迟鹰倒被她的大胆举止吓了一跳,又不便推开她,只得道:“公主切勿如此。”顿了顿,道:“现在公主已知在下是谁,不要言而无信才好。”

宇文芳拉他到床边坐下,媚笑道:“唉,人家就知道你一定会乘机要挟的。说吧,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又让人家如何帮你呢?”

尉迟鹰叹道:“如果尉迟鹰说是倾慕公主的美色,所以深夜前来。公主一定不会相信的。”宇文芳失笑道:“那当然。长安城谁不知道尉迟鹰是个不爱女色的铁汉,不过朝阳还是喜欢听你这么说。”

尉迟鹰肃容道:“在下来此的目的,公主应该已经猜到了。”宇文芳微微变色,道:“你是来杀狂澜的?”

尉迟鹰摇摇头,道:“狂澜兄虽是我生平的大敌,但目前还不到彼此刀兵相见的时候。我要杀的是任廷忠。”宇文芳柳眉轻皱,道:“任廷忠只是一个贪图享乐的草包,对你毫无威胁。你杀他作甚?”

尉迟鹰叹道:“只因任廷忠作恶实在太多,已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最近,他又害死了在下的一位好友,尉迟鹰誓要他血债血偿。”宇文芳沉吟道:“原来如此,朝阳这个二叔在外的一些行为,的确太不成话。但要杀他,何用你亲自动手呢?”

尉迟鹰叹息道:“公主还不明白么?杀任廷忠就是与任狂澜为敌,也是与公主和公主身后的太后为敌。坦白说,尉迟鹰不在意与任狂澜为敌,但却不愿因此得罪公主和太后。所以,暗杀就是尉迟鹰唯一的选择。”

宇文芳点头道:“我明白了。但你要杀任廷忠,我又怎能帮你呢?不管怎样,他毕竟是朝阳的二叔。”尉迟鹰忽然微笑道:“公主很为难是么?其实,在下杀了任廷忠,对公主、对驸马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朝阳公主一呆:“此话怎讲?”尉迟鹰不慌不忙,道:“任廷忠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公主既有耳闻,就应该明白,他之所以如此横行无忌,各有司衙门拿他都无可奈何,还不是看在驸马和公主的金面上。但如此一来,那些平民百姓会作何想法?任廷忠作恶越多,驸马和公主的清誉就越遭玷污,太后也会因此受到牵累。这个道理,公主不会不明白吧?”

宇文芳娇躯一震,垂头默思。尉迟鹰看她心有所动,趁热打铁道:“老实说,尉迟鹰早想为民除害。只不过,尉迟鹰也无法承担杀他引起的后果,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若如此杀了他,一来为长安百姓除了一大害。二来公主和驸马的清誉也可保存。岂非一举两得?”

宇文芳终于被打动了。她出身皇族,最懂在利益面前,六亲不认的无上法则。为保清誉,除掉一个只知惹事生非的任廷忠确实必要。何况假手尉迟鹰来做,事情泄漏由他顶罪,与她毫无损失!这种事情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宇文芳心意立决,幽幽叹道:“唉,奴家这个二叔也实在太不成话。每日里只和一群人在东厢醉月楼胡闹,奴家真应该劝劝狂澜对他多加管教才是。”尉迟鹰心领神会,拱手道:“多谢公主,在下告辞了。”

宇文芳横了他一眼,嗔道:“谢我干什么?奴家又没说什么。嗯,奴家话未说完,你便要走了么?”尉迟鹰忙道:“公主还有什么吩咐?”宇文芳白了尉迟鹰一眼,道:“奴家这个二叔,行为最不检点。每晚不胡闹至半夜三更,绝不会休息。你现在去,想当着数十个男女的面杀他么?”

尉迟鹰一呆,道:“三更?可现在才刚刚初更。”宇文芳脸上一红,娇媚道:“所以你要在这里再多待一会。等到了三更,你再去醉月楼吧。”

尉迟鹰一听,啼笑皆非。在这美丽成熟的公主房里再待下去,天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心念一转,婉言道:“公主好意,在下心领。不过公主的内宅,尉迟鹰终不便久留。万一驸马回府撞见,小人生死倒是小事。连累公主清誉受损,尉迟鹰可就百死莫赎了。”

宇文芳媚笑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哼,没有本公主的同意,谁敢闯进来?就是狂澜也不敢。再说,他在外沾花惹草,蓄养了数十个姬妾。本公主在房里藏一个男人,有什么大不了,他又敢拿我怎样?”

尉迟鹰第一次体会到这娇蛮公主的难缠,故作讶然道:“狂澜兄与公主恩爱夫妻之名,传遍天下,他怎会做出这种事?”宇文芳晒道:“恩爱夫妻?哼,任家这两兄弟,哪个不是好色之徒?只不过狂澜不像他弟弟,手段高明太多,又不惹人注目,所以我才不去管他。”

尉迟鹰恍然道:“原来如此。狂澜兄的确太不像话,有了公主这样的美人为妻,怎可再去外面沾花惹草?”宇文芳娇笑道:“你不用装腔作势。你是狂澜的死对头,难道会不知他这毛病?不过奴家却听说你这人与别的男人有些不同。不但府中没有妻妾,连风月场所也很少涉足。你是否真的不喜女色呢?”

尉迟鹰苦笑道:“公主是从哪里得出这样的结论?美丽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

宇文芳忽又扑入他的怀中,丰满的肉体在他怀中扭动不已,媚笑道:“你也喜欢女人的,那就太好了。当日见到你之后,朝阳就偷偷想着怎样把你诱到床上去,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晚上是你自投罗网,朝阳绝不肯放过你的。”

尉迟鹰啼笑皆非。自己本是来杀人的,现在却被缠着与人偷情,而且要偷的还是身份尊贵的朝阳公主。但转念一想,尉迟鹰又觉的格外香艳刺激。一来是因为宇文芳的身份,二来则是因为她是任狂澜的妻子。任狂澜屡次设计陷害,自己回送他一顶绿头巾,也不算太过份吧!

尉迟鹰还在犹豫不决,宇文芳却从他的怀里仰起头,娇媚无限的道:“你还犹豫什么呢?人家为了能与你有这一夕之缘,什么都不顾了。因为朝阳知道,生命里若缺少了这段最美好的回忆,我以后都不会再快乐了。难道你真的这么狠心么?”

尉迟鹰为人洒脱爽朗,并非因循守旧之人。对待女人谦恭有礼,却也绝不拘泥。此刻,一个娇媚万状的美丽公主贴上身来,怎能拒绝?想到这里,尉迟鹰铁臂一伸,用力搂住宇文芳的纤纤细腰,一只手便去为她宽衣解带。

宇文芳又惊又喜,搂住尉迟鹰脖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的嗔道:“尉迟鹰,你害死朝阳了?”尉迟鹰奇道:“公主何出此言?”

宇文芳轻轻道:“你令人家爱上你,现在又失身给你,使朝阳的名节尽毁于你这大恶人之手,不是害死人家吗?”

尉迟鹰此时刚刚解开宇文芳的衣襟,露出她雪白的胸脯和一双饱满耸挺的乳房,闻言愕然停手,道:“公主若后悔,尉迟鹰又怎敢勉强公主?”说完又将衣襟为她拉上。

宇文芳忽“咯咯”娇笑,风情万种的横了他一眼,欣然道:“你这大傻瓜,朝阳几时后悔过了?朝阳所求的,又不是什么名分,只是这一夕之缘罢了。”尉迟鹰这才明白中了这美女公主的诡计,也不禁哈哈一笑。自然也就放宽心怀,安心享受这位美女公主奉献的成熟玉体。

缠绵至三更,尉迟鹰起身穿衣。宇文芳娇慵无限的伏卧在华丽的大床上,目光依恋而伤感,但却一句话也没说。她知道尉迟鹰这一去,便是相见无期。纵然心中爱煞,又能怎样呢?

尉迟鹰自然也感受到了宇文芳对自己的依恋。但他现在却既无时间,也无兴趣纠缠于此儿女情长之中。毕竟他来此的目的,非是为偷情,而要为讨还血债!

结束停当,尉迟鹰俯下身在宇文芳的脸颊上轻轻一吻,一言不发地穿窗飞掠而去。一夕之缘,缘尽即散,又何必惺惺作态?现在,他要去寻找此行真正的目标——“花花太岁”任廷忠。

月朗星稀,夜凉如水。远处传来的更鼓声清楚表明,现在已经是三更。

尉迟鹰静静的隐伏在“醉月楼”的檐角下,全身似乎也和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由于朝阳公主的指点,他没费多少力气就潜入了任廷忠惯常胡作非为的地方――“醉月楼”。

此时此刻,楼下大堂的那些陪着任廷忠滥饮狂欢、笙歌夜舞的男女们大概也累了,看看再无什么节目,纷纷化作鸟兽散。其中两名最妖艳、最妩媚的美女则搀扶着早已喝得酩酊大醉的任廷忠走向楼顶的“揽月阁”。

原来,任廷忠肚中虽然墨水有限,却偏好附庸风雅。他又最喜欢风花雪月,故而将自己的住处尽皆起了个与“月”有关的名字。

尉迟鹰不紧不慢的跟在三人身后。一边走,一边默察四周形势。令他奇怪的是,四下里竟看不见警卫。这是怎么回事?任廷忠虽说是个草包,难道他对自己的命也是如此托大?

思索了一下,尉迟鹰只觉此事虽然难以索解,但想必是任廷忠过于相信外府的警卫,。自己通过地道进入驸马府,已经避过了警卫最严密的外宅。现在他置身于内宅的“醉月楼”,警卫自然就松懈了许多。

两名艳女扶着任廷忠进房后掩上门扉。尉迟鹰谨慎的又等了一会,确信四下并无旁人。身形一起,掠至门前,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男人熟睡的呼噜声。尉迟鹰轻轻推开房门,刚想进房。心中警兆忽现,一缕锐风挟着淡淡的腥臭迎面射来,来势又快又急。

尉迟鹰想都没想,本能地左手一扬,如闪电般将来袭之物握在手中。

借着淡淡的星光瞥了一眼后,尉迟鹰也不禁大为惊异,来袭的竟是一条小蛇。它不过筷子大小,通体血红。头作三角形,蛇目如电,蛇信如血,尉迟鹰一眼就可断定,此蛇剧毒无比。虽然尉迟鹰握住了它的七寸,这条小蛇仍不顾一切吐出血似的蛇信闪烁着向他的面门咬下来。

尉迟鹰手一紧,一股腥臭的蛇血迸出,小蛇无力的软垂了下去,凶态尽敛。

就在此时,一个阴冷干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好本领,难怪敢独闯驸马府行刺!”

尉迟鹰心中一凛,缓缓转身。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四个形貌各异的人。为首一人,五短身材,头大如斗,勾鼻细目,相貌十分丑陋,穿一身金衣。左首一人,虽然相貌英俊,但面色苍白,神情倦怠,穿一身银衣,一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模样,目光闪烁不定。

右首一人,身形高瘦,长手长脚,穿一身黑衣,目光如锥子般锐利。最后一人,方面大耳,面色焦黄,穿一身黄衣,腰间系着一只硕大的葫芦。

尉迟鹰目光一扫,看见了这奇形怪状的四人,心念一动,脱口道:“苗疆五毒?”

为首的金衣人大嘴一咧,怪笑道:“你的见闻倒也广博,居然认得我们‘苗疆五毒’。”尉迟鹰沉吟道:“金蜈蚣、银蝎子、黑蜘蛛、大黄蜂都到了,那么刚才偷袭在下的一定就是以貌美心毒著称的‘赤练蛇’了?”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房中扬起,随即一个甜得令人发腻的声音娇媚道:“你猜对了。不过你现在知道,已经晚了。”话音未落,一个俏丽甜蜜的少女俏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

她仅穿着薄如蝉翼的粉红轻衫,艳脸若桃,媚眼如丝,曲线柔美的玉体妙不可言,在轻纱般的衣裙下若隐若现,动人心弦。尉迟鹰只看了她一眼,立即心中恍然。

原来,这少女正是适才搀扶任廷忠入房的两名艳女之一。难怪“苗疆五毒”能及时赶来,必然是她暗中察觉后发出警讯。谁能想到,在陪伴任廷忠饮酒作乐的美女中,竟有一个是来自苗疆的使毒高手?

心念一转,尉迟鹰轻笑道:“不知任廷忠花了多少钱,能请到五位作他的保镖之外,还能让‘赤练蛇’苗姑娘‘贴身保护’,在下真是佩服之至!”

“苗疆五毒”其他四人无不神色微变。只因他四人都与这个五妹有染,一听此言,心中尽皆老大不舒服。“赤练蛇”苗红却神色丝毫未变,媚笑道:“任二公子花了二千两黄金请来我等兄妹。拿人钱财,自然要与人消灾,陪他几晚,也是应该的。否则若让你这种藏头缩尾的小人暗中害死了二公子,我们‘苗疆五毒’还用在江湖中混吗?”

尉迟鹰哈哈一笑,道:“此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苗红嫣然一笑,向尉迟鹰抛一个勾魂的媚眼,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有我们五兄妹在这里,不管你想干什么,都不必再想了。”尉迟鹰点点头,道:“是,在下的确不想了。”

“苗疆五毒”脸上都露出笑容。苗红媚笑道:“看来你真是一个聪明人。这样大家就可以省好多事了。”说着手中罗帕一扬,娇柔万状道:“那你就随奴家来吧。”

尉迟鹰目光一凝,身形纹丝不动。苗红见状,不由一怔。

她适才罗帕一扬,有个名目,叫做“暗影流香”。看似随意,实则是一招极厉害的杀手。在她的罗帕之中,涂抹有一种极厉害的迷药,取自苗疆“落魂草”。服用后,昏迷少则三日,多则五日。就是不服用,鼻中闻进少许,也足以让人立即昏迷。

苗红心中打的如意算盘是以迷药将来人迷倒,天明再送给任廷忠去领赏。此刻一见来人竟毫无异样,心中大奇。她对自己的使毒手段一向极为自信,见状不由一怔。

尉迟鹰目光骤然一寒,淡淡道:“有你们五个小丑在这里,本座的确不用想了。”顿了顿,道:“不过,本座却要做了。本座除了要带走任廷忠的项上人头去还一笔债之外,你们就算作额外的利息好了。”

“苗疆五毒”闻言,惊怒之际目中都露出杀机。“金蜈蚣”怪笑道:“好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右手在腰间一拍,亮出一柄奇形软鞭。

这条软鞭在月光下看来,金光灿灿,竟是用金丝做的。正是他的独门武器“金蜈鞭”。金蜈蚣手一握住鞭柄,立即手腕一抖,“金蜈鞭”抖得笔直,毒蛇般刺向尉迟鹰的咽喉。

http://www.2552.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