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人前巧笑人后颠

“动她者，死。”独孤寒的语气冷寒，在四月里却让人感到朔风阵阵。

“没错，她，不能动。”不顾众人的疑惑和灵虚的不解，独孤睿也如是说。

秀丽女子平静的容颜上流露出了不解。她并不认识这两个人，可是这两个人一同站出来互为自己的样子却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了自己一般。

流云玄素转晴鸾，

燕舞莺啼雕玉兰。

清水宝珠莲叶浮，

冰泉凝霜动情难。

秀丽女子就是这样一个人。

瑕不掩瑜就是说得这样的人吧。

然而什么样的女子对于独孤寒和独孤睿来说也不过就是个女子而已，为什么他们会亲自动手救下这名女子？灵虚摸不着头脑的糊涂着。

当然，独孤寒的出手让所有人都冷静下来了。

高手，绝对是高手。

冷然的杀气不是那和蔼的灵虚可以比拟的。

就是一个普通人也会给杀气逼迫得不能动弹半点。

“谢二位小哥相救。”女子盈盈下拜，举手投足都是淡然地高雅。

“你完全有能力自救，我不过不想他们死于非命而已。”独孤寒冷笑道，忽然出手攻她左肩，而女子竟然一闪身躲了过去这在旁人眼里已经非常快的一记重拳。

这下子连灵虚在内，所有人都惊愕了！

秀丽女子居然是个高手！

“和尚，你还是管管你的闲事吧。”独孤睿眯着眼睛，不想让别人太过注意这秀丽女子。

然而在这三人的武功下，众人总算是不在吵嚷，在天色转亮的时候跟着灵虚离开了乱葬岗。

一路上女子沉默不语，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少年。可是怎么也没看出半点端倪。

“小女子不知道怎么会让你们看出端倪的，但是二位看起来不是一般人。”秀丽女子看着一样的两张脸，可是她却发现这两个人的气质是那么的相同。

“这个与你无关。”独孤寒虽然表面上是帮过她，但是他的本意却也不在帮她。

而独孤睿却明显的表现出对女子的好奇——也许不是好奇，可是他对她的态度就要好得多，甚至他亲手扔给她一条帕子让她可以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仪容。

“你们倒是说话啊，到底是如何看出我身怀武功的？”女子有些急躁。

可是她再怎么急躁，独孤寒与独孤睿还是毫不在意的没有任何反应。

“你们到底是出自何门何派？为何要揭露我的身分？难不成你们是他们派来的探子？”女子忽然言辞凌厉，甚至伸到怀中取出一柄匕首。

这匕首不过三寸多长，可是寒光闪闪，一看就知道是柄神兵利器。

女子忽然一个回旋，使出了一门奇特的功夫来。

只见她手起形成一个弧形，脚起更是犹如舞蹈，这一门的功夫果然是不一般。就算是舞剑也不过如此，然而手中所拿的并不是剑而是匕首也能舞出这样的效果来，足可以看出她的功力高深。

“且慢动手！”急忙赶回来的灵虚看见几个人就要动手，马上冲了过来阻拦。

“官府要所有人都去作证，还请三位施主不要动手，先去官衙才好。”灵虚双手合十，好像在请求众人一般。

独孤寒和独孤睿对灵虚的要求一定是有求必应，然而却不会亲自动手去帮他。可是那女子却不会买账给灵虚，毕竟他是破坏了她计划的人。

“不要任性！”忽然，独孤睿一声低喝。

任性！

不要任性！

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劈开了女子的心，血淋淋！

“……”动了动唇，女子竟然发不出声来。她，是谁？

她，到底是谁？

仙子凌波，

飘然若风。

淡然晴云，

舞天乘空。

仗剑高歌，

矫如游龙。

笑意盈盈，

三尺纵横。

决魅青黄，

影过枯荣。

荡人九命，

齐天煞红。

她，知道了自己是谁！

“煞红，我是煞红！”她终于知道了自己是谁！煞红！

她杀人无数，都是该杀之人。她一身殷红，却不是鲜血的颜色，那红，是她的泪！

“煞红？”独孤睿眉毛一挑，“跟我来吧。”

“去哪？”煞红迷茫的眼神终于有了焦距。

“跟我走，寻找你自己。”

“我自己？寻找我自己？”是了，为什么杀人？为什么绝望？为什么抛弃了过去？这些都是她还不能解答的东西，她自己，是她需要寻找的……不是这副皮囊，而是本心，她的本心！

“呵呵，这下子我们就成了三个人了。”独孤寒把自己靠在独孤睿的身上，他的话中可以说是把自己跟独孤睿算作是一个人了，可是他们真的可以是一个人么？

“阿弥陀佛，这恐怕有所不便……”灵虚想要阻止煞红的加入，可是却给独孤二人给反驳了回去：“和尚，你不肯与女子通行，难不成是心里有鬼？”

“若坦荡，又何怕闲言碎语？”

二人难得居然语调一致。

煞红啊煞红，你可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煞气娇颜眉挑天，

红帐轻绕风舞烟。

何处相思何处思，

人前巧笑人后颠。

独孤睿忽然拿起一块斑驳的木片，只轻轻用手指在上面勾画便写出了几句诗，扔给了煞红。这是一首藏头诗，也就是每一句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形成一个意思：“煞红何人”。

煞红当然也是知道他是在故意影射自己。

这一行人中也就只有灵虚觉得尴尬不便，但是独孤寒却总是让出灵虚左手边的位置，一定要煞红走在那里，就更让灵虚觉得无奈了。

然而在外人眼里，这四个人还是很和谐的，至少灵虚被换下了僧袍之后也算得上是相貌端正，雄姿威武，而煞红的雅致，独孤寒的冷傲以及独孤睿的和蔼，还真的很和谐，和谐的有些诡异，甚至让人有那种特别舒服的感觉。

这样的几个人站在大堂之下，县官甚至不敢讲“跪下”二字说出口来。

“大人，我等是来报案的。有悍彪等人拐卖人口，将拐来的人藏在乱葬岗的洞穴里，并假装神鬼阻止人上乱葬岗。”灵虚难得说得明白，没有半点佛门弟子的啰嗦。

“好好好，找到的人不是都放出来了？”县官不停点头，“这样就行了，置于悍彪，本官一定会派人去抓悍彪的，就不必几位涉险了。”他话里话外都带着不让灵虚一行插手的意味。

“那有劳大人和各位差爷了。”煞红急忙道了个万福，将满是不情愿的灵虚给拖了出来，置于独孤寒和独孤睿，他们倒是很机灵，更不用县太爷说什么，转身就走。

“煞红，为何不帮那些官差抓人？”灵虚有些恼了。

“哼，你能帮他抓人？”煞红笑得有些狂放，在空旷的林子里更是让人心寒。

“到底你在说些什么？”灵虚真的恼了。煞红看他的表情很是不齿，而又出言讽刺他说的话语——难道他说得不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