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阿尔卑斯山之旅
作者:酷比可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801

~孩子,生命的意义在创造宇宙继起的生命,不在于毁灭~

胡椒伯的指导为大信的生活带来了趣味的变化,大信发现原来生活砍猎不只是发呆而已,发呆的感觉很好,但有点事情做,动动没什么在转动的脑筋,其实也很不错。

【真实的再现】让大信变成了一只猴子、鹦鹉的混合体。

村子三十多个居民,全部都是三十岁以上的大叔大婶,大信一个都没放过,每个人都被【真实的再现】,有时是生气模样、有时是打哈欠、有时是夫妻吵架,有时是轻快漫舞、有时是一套拳法。大信的模仿为这和谐、宁静稍嫌沉闷的村子带来活力,“大头信的模仿秀”在村子造成小小轰动,吸引大家的注意,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娱乐。这轰动持续到大信的神秘失踪。村子不大,那户人家住谁,发现什么事,大家都很清楚,大信失踪的隔天,南方村尾卖胡椒饼的阿伯也不见人影。

大家都在推测,阿伯拐走了大信,卖胡椒饼的胡椒伯拐走会模仿的大头信。这是一宗有阴谋的人口绑架案,目标是村子唯一有钱人家小孩,方大信。动员全村的人搜索好几天,一无所获,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大家都在等勒索信的出现。

※阿尔卑斯山,世界之窗。

由法国尼斯附近的地中海沿岸开始擎天拔地而起,向东北方向延伸,穿过义大利北部、奥地利西部,横跨瑞士东南部,再占领列支敦士登,进驻德国南部。在欧洲,几乎处处都可感觉它的存在,所以阿尔卑斯山又被叫做〝欧洲屋脊″。

当然,以上的国名在二十一世纪末地球联邦的运作下都变成地名。

阿尔卑斯山,这座重量级的山,收藏了欧洲最重量级的美。每年到阿尔卑斯山观光的人潮,总是荣登全球排行榜前3名,可别以为到阿尔卑斯山不是登山就是滑雪,那就大错特错了!大家之所以那么喜欢向阿尔卑斯山投怀送抱,是因为这里实在有太多太多不可思议的景色与感受,例如这里的湖泊的蓝是令人无法想像的〝大蓝″,还有无数干净到发亮的泉水、瀑布、美丽的峡谷、一望无际的绿野、绿野上的野花,还可看到冰河。

提到冰河,就不得不提著名的阿尔卑斯山“冰人”。

“冰人”是1991年在义大利和奥地利两国交界处的阿尔卑斯山冰川中被发现的。他大约生活在5300年前,死时年龄为40至45岁,身上穿着厚厚的兽皮衣服,携带着一柄头部为铜质的斧头和一个装满箭的箭袋。对于“冰人”的死因,一般看法是天气突然变得恶劣,使正在旅途中的“冰人”由于困倦或迷路冻饿而死,在漫长岁月中变吵粱具干尸,一具世界上保存得最完好的古代干尸。

而义大利博尔扎诺综合医院的放射专家在对“冰人”遗体进行X射线胸透及CT扫描检查后发现,“冰人”的左肩内部深处有一个石制箭头。由于箭头嵌在肩部骨骼和肋骨之间,隐藏得很好,因此直到现在才被发现。

专家还在“冰人”的皮肤上发现了一道2厘米长的伤痕,与箭头射入的方位相符。他们猜测,这支箭可能击碎了“冰人”肩胛骨,撕坏了主要神经和几根大血管,导致其左臂瘫痪。在他逃离放箭者的过程中,伤口大量出血。经历了极度痛苦的3到10个小时之后,“冰人”因为失血过多而倒在雪地里,被冰雪掩埋。

这才是“冰人”死亡的真相。

“原来“冰人”不是饿死的,这样我就放心了。”大信听完观光导览后欣慰地说道。

“你放心什么?”胡椒伯将买来的电车票刷过闸门,牵着大信上车。

“打死总比饿死好。”大信简扼说出人生观。

“冰人”的事给了大信一些信心,阿尔卑斯山之所以一直没成行,就是因为大信怕饿肚子,万一饿肚子饿到死,那就更惨了,还好“冰人”死也不是饿死的。

“我们这就搭电车前往阿尔卑斯三大名峰之一少女峰。”

“这就是你想去的地方?”胡椒伯再次确认。

“嗯!”大信点点头。

大信成功地分辨两个胡椒饼的细微不同,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胡椒伯感到很高兴。

为了奖励大信,胡椒伯决定带大信到阿尔卑斯山,完成大信多年来的心愿。

“阿尔卑斯山很大,你要去哪里呢?去哪里找你的东西?”胡椒伯问大信。

“很大?有多大?”大信不懂,不就是看到的那座山峰吗?

“阿尔卑斯山几乎遍布整个欧洲,又被称作〝欧洲屋脊″。”

“嗯~在一座山上。”大信回忆梦中画面和声音。

“以山峰来说,阿尔卑斯山有三大名峰,分别是白朗峰、马特洪峰、少女峰。”

胡椒伯真的很有学问,知道很多事。

“少女峰。我们去少女峰。”大信直接脱口而出。

“为什么?”

“就是少女峰。”大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听到这个名词时,心底感到熟悉温暖。

阿尔卑斯山区,哈斯利保车站。

由于阿尔卑斯山是热门景点,每年都有大量的观光游客,有极方便的电车、缆车砍猎到达,旅游的方式采多日多景点游玩,住的近的居民也可选择单一景点一日往返。

胡椒伯和大信采用了单日往返的方式,打算晚饭前回到家里。

大信一直以为阿尔卑斯山是座孤寂、沉静的山,这段旅程必是寂寞老人配上孤独小孩的温馨纪录,到了车站才发现其实根本就不是这样。

人,好多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就像是全世界的人都挤来车站里。

身体根本没法自由动弹,胡椒伯只有握紧大信的手,随一波波的人海前进,涌进站门。

“大信,握紧阿伯,不要松手。”胡椒伯交代大信。

“嗯!”大信勉强吐出一句,肉肉的脸被磨来蹭去的人群挤得差点变形。

(我快不能呼吸了…),大信在心里想着。

(我好像溺水了。)大信终究是个小孩,身材虽比一般同龄孩童高大,但在大人中仍是小蚌头,在人群中推挤,新鲜的空气都都被大人吸光了,呼吸不到上头的新鲜空气,大信只能呼吸着浑浊的空气,空气中时而夹杂异味,好像有人放屁。

此刻的感受是比溺水还难受的,拉着阿伯的手几乎是快被挤断,大信开始怀念家乡空旷草地和清新香甜的空气。好不容易,挤过站门,因为不同的地点的电车,分布在不同位置,人群这才疏散开来,大信喘了口气,说道:“我好像又活过来了。”

“阿伯,我们往那里走,阿……”大信的话随着惊讶断掉。

大信手的另一端牵也是只手,一只粗壮的手,属于一个魁梧的身躯,卷卷黑发,黑色大墨镜,墨镜下,满脸横肉,脸颊有一道刀疤,感觉就像个黑社会的男人。

“阿…阿…叔叔你是谁?”大信很自然接着未说完的话。

“小鬼,不要随便牵别人的手。”刀疤大汉粗声粗气,摔掉大信的手,转头离去。

大信很奇怪自己怎么会牵错人,大信踮起脚根四处张望,想寻找胡椒伯的身影,站门内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就是不见胡椒伯。

“小弟弟,你迷路了吗?”一名蓝衣的车站警卫走了过来。

“阿伯不见了。”大信说。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警卫问话。

“我叫大信。”大信说。

“你阿伯叫什么名字?”

“阿伯叫胡椒伯。”

“你家住哪里?”

“我住家里。”大信在村子和大人相处惯了,一点都不会怕生,对答如流。

“叔叔带你去服务处找阿伯。”警卫对大信哄着说。

“好!”大信要跟蓝衣警卫走,忽然觉得右手被人拉着,接着听到童稚嗓音道:“大头,大头,阿伯找你很久,总算找到你罗。”

转头望去,也是一名小孩,个头比大信略高,大大运动帽遮住大半的脸,有着一头蓬乱的茶褐色头发,一袭无袖运动衫、及膝短裤、白绿色大头球鞋,苍白色的皮肤,看去瘦弱纤细的手指拉起了帽沿,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略带冰冷的茶色眼曈,一种神秘、疏离的感觉油然而生,小孩对大信微笑,露出一对虎牙。

“大头我们要快走,车子赶不上了。”车笛鸣起,那小孩硬拉着大信转身就跑。那小孩看似瘦弱,手劲却大得出奇,大信不由自主被拉着跑。

“谢谢警卫叔叔,我们走了,叔叔再见。”那小孩边拉着大信离去,一边挥举帽子向警卫致意,看见警卫微笑回应,小孩发出清朗、带嘲讽的笑声。

“哈!炳!炳!”大信也发出笑声。

“你在笑什么?”那孩子转头看大信,大信这才瞧仔细这小孩,虽是一头散乱蓬的头发,然而五官分明,俊美中带秀气,年纪看来和大信差不多。

“你又在笑什么?”大信回话。

“我嘛,我在笑…”小孩眼珠骨碌碌地转,想了一会儿才笑说:“笑坏人笨。”

小孩拉着大信上了电车,电车门在鸣完车笛后无声无息关上,开始驶离车站。

“你差点就被骗了,你知道吗?”小孩松开手,大信的手腕上五指红红勒痕,是淤青。

“被谁骗呀?”大信揉揉手腕续说道:“你的力气好大喔。”

“被那个穿警卫服的坏人呀。”小孩很轻松说道,又很得意地笑一笑。

“在哈斯利保车站,常发生小孩被拐骗失踪的事情,刚才那个警卫是假的,你差点就被卖掉了。还是我反应快,才把你从坏人手里救出来。”

“我阿伯在哪里?”大信在车箱内四处张望,车箱内的人不多,零零落落散着,并没有胡椒伯的踪影。

“我不知道。”小孩回答。“我不认识你阿伯。”

“那你为什么认识我?”大信说。

“事实上,我不认识你。”小孩坦承。

“你明明知道我的绰号,大头。”大信觉得奇怪。

“我随口掰的。”小孩耸耸肩,说道:“因为你的头很大,很显眼。”

“喔!那我跟你讲我的名字。我叫方大信,你叫什么名字啊?”大信礼貌地伸出手。

“我嘛!”小孩以手臂为枕,身子靠着车子的墙壁,想了好一会儿。

“我没固定的名字,你喜欢的话,就叫我风浪,无风不起浪的风浪。”

“你好,小风浪。”大信的手还僵在空中。

“我们握个手吧!”

“我名字前面没有小字,不要帮我乱加。”风浪把两手放下,直接插进口袋里。

“很抱歉,我也不习惯握手。”

“为什么?”大信看着自己的肉肉手许久,大声说道:“我的手没有很脏啊。”

“我问你,大头。”风浪欺身凑近大信,茶色眼瞳盯着大信,发出异样光辉。

“你会跟你的食物握手吗?”泛起一阵清朗笑声,风浪与大信错身,踱步向另一车箱。

“食物!”说到吃的,大信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

“小风浪,你要去哪里?是要去吃东西吗?我也要吃。”大信追了上去。

“跟我来吧!”风浪回头,笑得很亲切。“我带你吃好吃的。”

观光用的子弹电车附有一个简单的餐车,提供旅客简便的餐点和饮料,大信和风浪两个小孩走了进去。“一份德国猪脚和一大杯德国啤酒。”风浪很熟练地点起餐来。

不久,食物送上桌来,漂亮光洁的白瓷盘子盛着烤成金黄色油亮亮的德国猪脚,盘子旁还放有洋芋泥与酸菜,配上六百西西的解渴生啤酒,令人胃口大开,食指大动。

“哇!我要吃罗。”大信口水快流出来了,下意识拿起刀叉敲打。

“只有一份,那小风浪你呢?”大信眼睛发直盯着油亮的猪脚一边问风浪。

“我还不饿,不用吃,你吃就好。”风浪的眼光焦点不是在猪脚,而是在肉肉的大信。

“那我不客气罗!”刀叉直直落下,弹性十足的油亮猪脚应声飞起,跳离了盘子。

“食物跑掉了。”大信大叫。

由于餐桌和餐桌间都有相当距离,跳跃猪脚并无力着地在另一桌,而是直接去亲吻地面,就在快落地那一瞬间,猪脚被某样东西叉住贝起,猪脚又慢慢往桌面瓷盘接近。

一只白色、略略弯曲的爪子贯穿猪脚,平稳地提起猪脚摆回瓷盘内。尖锐的爪子长约十公分,从风浪右手的食指上延伸出来,看起来就像是风浪身体的一部份。

“食物怎么砍猎随便让它跑掉呢!”风浪笑着对大信说,摆动右手,食指的尖爪很快地缩回去,就像不曾存在过。

“哇~那个是指甲吗?”大信惊奇地问。

“算是吧!”风浪笑笑地说。

“很方便的指甲,不用修剪。”大信叉着猪脚说,猪脚皮滑,怎么都叉不好。

风浪耸耸肩,淡然笑说:“嗯,我是没修过,你快吃吧,食物冷了就不好吃了。”

大信索性把刀叉一甩,用手吃起猪脚,“好烫,好好吃,皮很酥。”

大信旋风似地把瓷盘里的猪脚、洋芋泥与酸菜解决,就大口喝起啤酒来,酒才入口,噗一声喷的坐对面的风浪满脸。

“这是什么?”大信抹抹嘴,嘴里还留有涩涩的苦味。

“德国生啤酒,用阿尔卑斯山雪水酿造的特级啤酒。”风浪也没生气,抹着脸介绍。

“很珍贵的,不要浪费了,啤酒对肉质很好的。”

“真的吗?”大信平时喝的、用的就是阿尔卑斯山来的水。

“我不喜欢喝啤酒,我比较喜欢喝牛奶。”大信放下杯子。

“不过猪脚很好吃。”大信闭上眼睛,喃喃道:“德国猪脚…”

“猪脚有水煮和烧烤两种。烧烤的猪脚,外皮酥脆,内层依然滑嫩爽口,配上特制的德国酸菜,味道真棒!我也好想吃吃看水煮的。”

“你懂不少嘛!”风浪有点惊讶。

“该怎么做好吃的猪脚呢?我来试试。”大信伸出左右两只食指戳着太阳穴,闭上眼睛,施展以想像力和创造力为基础,异于【真实的再现】的另类虚幻绝技【美好片刻】。

胡椒伯是这么跟大信说的,尝到好吃的食物,身为【美味狩猎者】的我们一定很想知道这美食的料理方式,但不是每个厨师都愿意将做法告诉你,我们很多时候必须靠着自身的经验和知识,透过品尝和观察,去推敲每道菜色的料理方式和配方,探究这带给我们美好片刻的料理秘密,补足遗失的片段,重建料理的原貌。

大信自己另一个动脑游戏就取名【美好片刻】。

“首先,我需要一只猪的腿。”大信在脑海中回溯,找到村子的猪圈,挑选猪只中的美腿小姐,“阿花,就是你啦,腿借一下。”大信自言自语,脑海中阿花猪腿被单独放大。

“将猪脚充分清洗干净,进行除毛,必须彻底将毛除尽,才不会影响口感,除了传统的拔毛法,还可用喷火枪迅速来烧除猪毛。”

“拔毛、拔毛,我也用火好了。”大信催动想像力,用一把火烧去猪毛。

“拔完毛接下来就是腌制…。”

“腌制的配料各家都有独到之处,将无毛猪脚冷藏浸泡在配方中数天的时间入味。”

“腌料的味道,这有点难…”大信还没办法很准确分析酱汁腌料的配方比例和成分。

“之后稍稍烹煮一下,就准备进行烧烤,在摄氏190度,均匀烤约一个小时又十分钟。”

“烘烤、热度、变化。”创造一个烘烤炉,想像190度的热度,想像一滴滴的油脂在热度下逼出猪脚外滴落烤盘,烘烤的香味弥漫四周。

“好的猪脚要做到不油腻、绝对皮酥、香滑肉嫩。”大信想得口水直流,睁开眼,看见小风浪直盯着自己,也在流口水。

两人四目交接,“小风浪,你口水流满地了。”大信好心提醒。

风浪惊觉自己的失态,忙擦去口水,不好意思笑笑地说:“…很好的料理手法。”

又补了一句:“这样东西应该会煮的很好吃。”

“……你家是开餐厅吗?”风浪忍不住要问。

“不是啊。”大信答。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是阿伯教我的,阿伯每天都会讲好吃的食物给我听,我听过猪脚的,有印象。”

由于大信认识的字不多,胡椒伯也一样。胡椒伯每天都用说故事的方式将美食介绍给大信知道,补强大信的常识,扩展大信的见闻。大信对于吃的记忆力可说是听过不忘,如今有机会吃到猪脚,应证所学,印象更加深刻。

“阿伯跑哪里去了?”吃饱的大信终于想起他走失的胡椒伯。

“搞不好也在电车上,我们到处找找看好了。”风浪说。

“好。”大信点头。

“那我们走吧。”风浪拿出皮夹,一个大大的皮夹,不像小孩会用的皮夹,掏出卡片,在付款机刷了一下。

“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们要刷它?”大信是标准的乡下土胞子。

“吃饭要给钱,它是来要钱的。它要我们就给,我们就给他刷一下。”

“很好用耶,砍猎到处吃饭,到处刷刷。”大信很惊讶。

“这叫金卡。”风浪晃了晃,颇有深意笑着说:“我从别人身上捡到的。”

大信和风浪就在电车里散步聊天兼找阿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