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找人复原古纸？
“诶？”云蓝没想到陈玄玉竟然还会调侃自己，好半晌才回神。陈玄玉这又是在开玩笑？
“怎么了？”陈玄玉面上微笑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冷峻，让云蓝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而后只听他又道，“褚大小姐对这事可有什么计划了吗？”
云蓝只是过来时想了一下，还真没想到具体该怎么办，想了想道：“不如我就放出风声，让有意的人自己找过来？陈大将军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说着，云蓝看向了陈玄玉。
陈玄玉道：“这当然可以，不过，既然事关失传的古纸，这事不如先禀报朝廷，由皇上再行定夺。”
云蓝一怔，而后恍然。对呀！既然是有关上古笔墨纸砚的事情，完全可以禀报朝廷，到时自然会有朝廷安排后续的事情。
这样虽然不能自己决定各地复原竹纸的人选，少了一个送人情的机会，但这个机会本来就容易因为厚此薄彼，无法照顾到所有人而得罪人。
比如说，如今云蓝暂定了自己要去杭州富春造纸，那还有有汀州的玉扣纸、信州的连四纸两处需要找人负责兴建纸坊。这人选若是由云蓝或者张府自己选，因为复原古纸的巨大利益，会有许多人想抢夺这个机会。到时，若是大衍的权贵都找上门，云蓝将这个机会给任何一个人，都会得罪另外没得到机会的人。
而若是交由朝廷负责安排，这个矛盾就转交给了皇上。不管皇上如何安排，这些人还能有什么意见不成？
这样，各地仍能造出上古的竹纸，而云蓝也不用挖空心思去想着，怎么安排而不得罪人，到时各地兴建纸坊，也仍然只有她能指导这几处的人竹纸的技艺，谁都不能将这功劳抢去，又何乐而不为？
云蓝不由得笑道：“还是大将军想的周全。还得有劳大将军帮忙，将此事禀报皇上。”
陈玄玉道：“这是我分内之事，自然责无旁贷。何况我将这事报上去，也算立功。说起来，这回还是沾了褚大小姐的光。”
云蓝嫣然一笑道：“大将军也帮了我许多，这回就是沾点光，算不得什么。而且，大将军这次不打算入富春纸坊的份子，一起造纸了吗？”
陈玄玉道：“既然褚大小姐相邀，岂有拒绝之理？”
云蓝原来就想着，如今到杭州富春造纸的资金还不是很充足，想找陈玄玉还有张府合伙，而今见陈玄玉这么快就答应了，自然高兴，笑道：“有陈大将军这话，我就放心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纸坊，就没再说竹纸的事情，而是讨论起上古雨雪笺。
云蓝道：“这雨雪笺与上古雨雪笺，实在有点绕，大将军你说，我是不是将其中一个名字给改了。”
之前云蓝就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这上古雨雪笺有着上古的名头，名字自然是古已有之，云蓝不可能去更改；而雨雪笺是娘亲所创，云蓝也不愿意轻易改动，就一直留着，但总觉得这两个名字容易混淆，因此才问陈玄玉。
陈玄玉道：“我见褚大小姐之前总是称上古雨雪笺为洒银笺、洒金笺，也挺贴切的。”
云蓝道：“话是这么说，但是之前鉴别出来是雨雪笺，这名如何能随意更改？除非皇上金口玉言，亲自更名。”
陈玄玉却道：“这也未必。既然褚大小姐之前说，这雨雪笺在上古还有个别名，叫洒金笺，也许当初的结果，也有这个别名呢？”
云蓝以为陈玄玉知道些什么，停下了步子，想回头问个究竟，没留神却绊到了什么东西，往前一扑。
若非陈玄玉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云蓝就得直接摔地上去了。
范仲有与两个学徒出来时，看到的就是陈玄玉半扶半揽着云蓝，而云蓝则像倚在了陈玄玉的怀里，姿态引人遐思。
但范仲有却是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作没看见，上前见礼。
而云蓝也很快站稳，对陈玄玉道：“多谢大将军援手。”
这洒金笺的制作步骤与之前的雨雪笺差不多，对于陈玄玉看过一遍就能上手，云蓝现在已经见惯不怪了，淡定得很。
因为这些洒金笺毕竟是准备进贡的，而且现在是复原的上古笺纸，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任由闲杂人等在旁看着，因此，这次云蓝制作洒金笺，旁边只有陈玄玉，连银光都被陈玄玉拒之门外。
待云蓝制作了十几张之后，陈玄玉就让她休息，自己上前接手。
云蓝笑道：“还好有陈大将军这么快就能上手的人在，不然我自己制作这么多的洒金笺，还得好些天呢！”
陈玄玉听到云蓝这么说，心中很是受用，但面上却不显，只道：“褚大小姐能量力而行，花好些天时间，而不是赶着几天就想制作出来，阿瑜若知道这件事情，至少没那么担心。”
云蓝莞尔道：“我当然会量力而行。我一向喜欢偷懒，怎么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陈玄玉没有说话，一边制作洒金笺，一边心道：不会就好。
云蓝看着陈玄玉制作洒金笺，因为他长得很好看，动作又赏心悦目，一时就看住了。
陈玄玉制作了几张洒金笺，没听到云蓝说话，回头看去，见云蓝受惊似的将目光转向别处，而面上已经染了薄红，看上去娇俏可人。
陈玄玉只作不知，道：“还请褚大小姐看下，这洒金笺染得如何？”
云蓝压下心中的尴尬，上前几步看去。陈玄玉制作的这些笺纸还是一如既往地水准高，甚至相比她的，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说之前云蓝还有些觉得不太服气，如今已是心服口服，当下笑道：“自是极好的！”
两人站得比较近，陈玄玉能闻到云蓝身上淡淡的香气，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抱她的情景，心中微微一荡：
“以后褚大小姐若不得空，又要染这雨雪笺的话，可以叫我。”
“这怎么好意思。”云蓝赧然道，“纸坊的事情，几乎都由大将军包揽了，大将军之前说让我专心造纸就好，这下若是连纸都不造了……”
“你不是想当个甩手掌柜吗？”陈玄玉低头看着云蓝。
“我有这么说过吗？”在这个总揽纸坊大小事务的陈大将军面前，云蓝是不会承认自己懒的。
陈玄玉心中好笑，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我猜的。”
云蓝已经想到，这事有可能是陈瑜说的，自己否认，那不就是说陈瑜说谎了？
当下立刻补充道：“我虽然有这么想过，但也得先把纸坊的事情处理好呀！”
陈玄玉道：“我把纸坊的事情，包括造纸，都处理好了，褚大小姐就可以当甩手掌柜了。”
云蓝觉得气氛似乎有些奇怪，微微仰头看向了陈玄玉。
陈玄玉依然望着她，目光毫不避忌。
云蓝不知怎么面上发热，立刻义正词严道：“大将军你要相信，我绝不会是偷懒的人！”
陈玄玉道：“我信你。”
云蓝松了口气，看到陈玄玉制作的洒金笺，想起一事，又笑道：“之前我还说，等我染了这洒金笺，就送给陈大将军和陈姐姐。这下陈大将军都不需要我染，可以用自己染的了。我想陈姐姐知道是大将军染的，肯定也很欢喜。”
“我要褚大小姐染的。”陈玄玉却道。
“诶？”云蓝一怔抬头。而后一想，这也正常，既然陈玄玉可以自己染，以后想用自己染的也很方便，自然就想用一下他人的以作比较了。
这么想着，云蓝就又笑道：“这么说，我等会也拿些大将军染的洒金笺回去好了。”
陈玄玉看着近在咫尺的云蓝，压下揽她入怀的冲动，点了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