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诤道：“只是这复原雨雪笺之事，还得查阅古籍，看上古雨雪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而且还不知多久才能成功复原，但如今听说，这褚云蓝也制作了雨雪笺……”
陆远谚点头道：“我也已经听底下的人禀报了此事。六弟，你说褚云蓝的雨雪笺，比娘娘的还好？”
“这话也是娘娘说的。”陆远诤道。
“我与六弟担心，这褚云蓝制作的雨雪笺，会是上古雨雪笺。若是不等我陆家复原雨雪笺，这褚云蓝就将自己的雨雪笺拿去鉴别了，这复原上古雨雪笺的功劳，就轮不到我陆家了！”
“这倒是个问题……”
“看来得看紧了褚云蓝那边，阻止她拿去鉴别！”
“但现在还不能确认褚云蓝制作出来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上古雨雪笺。”陆远诤道，“我与四哥也只是担心。因此，最好能悄悄先找人鉴别了。若不是上古雨雪笺，我陆家就能放心许多，到时让人看着褚云蓝，再想办法复原这上古雨雪笺就是了。”
陆家众人若有所思。
陆远诤继续道：“但若褚云蓝制作出来的，是真的上古雨雪笺，我陆家最好也能趁她自己还没有去鉴别之前，先想办法把她这真正上古雨雪笺的技艺先拿到手，制作出也能鉴别为上古雨雪笺的笺纸，就能拿到功劳了。只是不管这鉴别结果如何，都不能张扬，必须等我我陆家制作出了上古雨雪笺才行，这是个问题。”
陆远谚沉吟片刻，道：“你说的倒是正理。只是这私下鉴别而不张扬……你之前也说过了，若结果不是上古样式的笺纸，王主事还能不将事情外传，若是，就一定得上报朝廷的。”
一直没有出声的陆远诺道：“这事，或许可以让吴王帮忙。”
陆远谚目光一亮，道：“吴王这两日都在宣州，如今是住在宣州府衙之后，我等下去拜访。”
陆远诺道：“不管褚云蓝的雨雪笺是不是上古雨雪笺。我陆家复原雨雪笺之事，还得着落到令妃娘娘身上。”
陆远诤也赞同道：“令妃娘娘毕竟有复原十色笺的经验，而且这次娘娘制作的雨雪笺，也比褚氏的好。我觉得，只要给娘娘多点时间，她就能将雨雪笺制作得比褚云蓝出色。何况，褚云蓝这些雨雪笺多半不是上古雨雪笺，到时还得依靠娘娘根据古籍的记载，去复原雨雪笺。”
陆家兄弟几人都点头赞同。
陆远谚见众人如此，心情才好了些。
当下众人散去，陆远谚去找吴王。
云蓝会制作雨雪笺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但还是没人登门订货。
因为不知道是谁传的，说之前上门订雨雪笺的三里街陆家纸坊的老客商，见到云蓝制作出的雨雪笺之后，货都没拿就离开了，多半是云蓝的雨雪笺有什么问题。
银光说到这个的时候，都气坏了：“这些人真是胡言乱语，什么话说出口就行了，完全不过脑子的。而且信的人没有眼睛看的吗？小姐都特意把雨雪笺放了出去，让人知道，这些笺纸的品质有多好了，这些人还相信小姐的雨雪笺有问题的鬼话！之前的老客商，本来就是有事先回去了！”
陈瑜也心中也有气。
云蓝笑道：“你都知道这是鬼话了，就让耳边风好了。而且，等到客商回来拿货，这些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银光小声道：“但若是那客商不回来拿货了怎么办？”
云蓝失笑：“你担心什么。他不回来拿货，那是他的损失！”
陈瑜也轻哼道：“就是！以你家小姐的造纸技艺，还担心纸卖不出去吗？先让他们说闲话，以后有他们求上门的时候！旁的不说，这还有宣石在呢！一点眼色都没有！”
云蓝笑道：“你看，陈姐姐对你家小姐多有信心！”
银光听了陈瑜的话，觉得果然如此，道：“我先去打听着，看谁喜欢嚼舌，以后若是求上门……”
银光冷哼了一声。
云蓝不由得笑了，才想说什么，就听外边有人传话：“……田三爷过来，说是之前订购雨雪笺的客商已经回到宣州，问拿货的事情。”
这是正事，才说到，客商就回来了。云蓝没有耽搁，当即与陈瑜前往前院。
因为云蓝的纸店还没有开张，一行人径直去了香溪的纸坊。
云蓝见到了过来订货的徽州的客商。
他约莫四十岁的样子，穿着靛青的绸缎衣衫，长得白胖和气，一看见云蓝就拱手致歉：“之前家中有事，急忙赶了回去，让褚大小姐久等了。”
田修利笑道：“这位就是胡掌柜。”
但见客商立刻又笑道：“敝姓胡，名长贵，以后有劳褚大小姐多多照应。”
云蓝含笑回了一礼：“胡掌柜。”
当下一行人客套了几句，到纸坊里去看雨雪笺。
之前胡长贵虽然回到了徽州，但是再次到宣州之后，也听到了那些传言，因此立刻过来看雨雪笺了，倒不是担心这笺纸真有什么问题，只是想让人不再乱传谣言。
他一直到三里街陆家的纸坊买雨雪笺，原本就是念着褚氏当初的照顾，才会在褚氏过世之，雨雪笺品质下降的情况下，还年年都买不少雨雪笺。这次过来，也是因为听说三里街陆家纸坊过到了褚氏的女儿，也就是云蓝的名下，这才想着支持一二。
当然，胡长贵过来之时，也听说了云蓝的事情，知道云蓝擅长造纸，存了几分好奇。
而今看到了云蓝的雨雪笺，胡长贵经营笺纸多年，自然能看出这些雨雪笺的品质，赞不绝口之余，心中感叹云蓝的青出于蓝，又想起之前的谣言，不由得嗤之以鼻：这些人既然看不上这些笺纸，以后都别与他抢生意才好！
因为胡长贵对这些雨雪笺很满意，而云蓝又见这是她接手纸坊的第一笔生意，让利不少，这生意谈得很顺利。胡长贵订购了三百张雨雪笺，四两银子一张，合计一千二百两银子。
云蓝还送了他三张的洒银笺，笑道：“这是我之前看到制作雨雪笺时，想到的笺纸样式，还没有对外出售，给胡掌柜拿回去试试看。”
这几张洒银笺用原抄纸包着，胡长贵也没有放在心上，笑着道了谢，就离开了。
回到张府，陈瑜问：“你送给胡掌柜的，是上次洒银箔的雨雪笺？”
云蓝点了点头。
陈瑜道：“但是如今这样式的雨雪笺，你都还没对外出售呢！万一他拿回去，仿造出来，岂非让人抢了先？”
云蓝笑道：“这洒银笺，可不是那么容易仿的，陈姐姐你放心好了。”
陈瑜又想到了什么，问：“这笺纸上边有你留下的标记吧？”
云蓝点点头：“当然了，不管笔墨纸砚，还是印章什么的，我都会留下标记的，陈姐姐放心。”
陈玄玉听说了今日云蓝去谈生意的事情，让人过来问了几句。
这几日坊间的流言，陈玄玉也已经听说了，还问乐张清有没有相熟的需要雨雪笺的客商，他自己也与几个认识的客商提了一句，相信这两日就会有人找云蓝订购雨雪笺了，到时候谣言自然会澄清。
云蓝对来人说了今日谈生意的情况，但没有提起洒金笺的事情。
而后，云蓝想到宣石的事情，也问了几句朱雀山那边的情况，又想起之前吴王妃提过，若以后记起什么事，不要忘记吴王府……
云蓝一下子想到了雨雪笺，还是决定向吴王府禀报一二。于是云蓝就给吴王妃捎了信，说自己最近在忙雨雪笺的事情，首先就想到了王府，还让吴王妃问吴王，是否入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