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慕想躲，在看到两人后便猛转身，皱了皱眉头，心想着要不要如此倒霉。

“慕慕，你在做什么？”华瀚看到她的不自然，姜聿没问什么，径直走到她身边。

华慕自知逃不过了，端了端手里的汤婆子，回身行礼。

转身便撞在姜聿怀里，她意识到这是在街上，忙弓着身后退，可身后是边墙，她便一屁股顶在墙上。

火辣辣的疼让华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啧……”华慕将手背过去垫在墙上。

“怎么了？”姜聿察觉华慕的不对劲，柔声问她。

“没……没什么……王爷您……您退后，这是街上……”华慕有些羞，怎得姜聿就这样把自己堵在墙上了？

姜聿再次听到她客套的叫自己王爷，叹了口气，背着手向后退了一大步。

“怎么在这里？”姜聿的声音平静冷淡，像质问，也像担心。

“路……路过……这就要回去了。”华慕支支吾吾说完就走，都没有和哥哥拜礼。

“这丫头心里有事。”华瀚看着华慕的背景，对姜聿说。

“八成那日她在门外听到了，今儿就是来战营探探虚实。”姜聿垂着眼眸，不甚愉悦。

“早与你讲慕慕心思细，你尽快同她说清楚吧。”

姜聿难过便难过在这里，为了桑晨，华慕果真不愿与自己多说一句了吗？她来战营探消息，就定是不肯信自己。

“她心里惦记着别人，还要我同她说清楚吗？”姜聿带着怒气，自顾言说。

“你还不知道慕慕什么性子吗？菩萨心肠谁都惦记，难不成你看她无动于衷是个冷血无情之人才高兴？”华瀚一番话，确实让姜聿好受许多。

是啊，便是知道华慕爱惦记，才不告诉她桑晨的事。

“今儿晚上我找她说。”姜聿扔下一句话便进了战营。

这次来海津没有走明场面，所以大部分人不知道裕景王大驾，他在都卫军营里便自由些，没得身份拘束。

程邺看见姜聿走来，心虚的低下头，顾左右而言他。

“怎么了你？说话不清不楚？”姜聿觉着不对，便追问上来。

“华小姐……她刚刚……刚刚来找我……”程邺记着华慕的话，还在犹豫要不要说。

姜聿知道，华慕来探消息也只能找程邺，自己没有嘱咐程邺，他一定把桑晨的事告诉华慕了，华慕才会这般疏远自己。

“我知道，刚遇着她便都说了。”姜聿有些无奈，华慕的性子，自己最知道了，哪怕不言不语，他都知道华慕眼神里传递的信息。

“你知道？知道你还不生气？”

“气什么？这没什么可气的。”本来就是如此，没什么好气的，只是失落而已。

程邺见姜聿没生气，觉得甚是奇怪，难不成真如坊间传的一样，裕景王不过为了帮华慕才与她定姻亲，实则心里没多少感触。

既然如此，程邺也不便多说，今日战营发生的事都没有与姜聿知晓。

华慕回了镇侯府，见府里张灯结彩，隆重的如同办亲事一般。

“娘，及笄礼这般隆重嘛？”华慕实话讲，有些羡慕，这及笄礼上的主角是林缪儿，若华家没有被冤，那自己定是在锦城安稳度日，也有属于自己的及笄礼。

若是自己的及笄礼，华慕才不要这样奢华隆重，她更愿意在华府的庭院里搭一架秋千，周围种满紫藤花，低低垂在檐下与桂花树辉映，秋千架在圆湖边，圆湖里栽着睡莲，湖边的细柳随风吹起荡在秋千架上，春夏秋冬四季美景皆在身边。这是她的愿景，是及笄礼最想要的，等家人为她庆完礼，再邀来自己的小伙伴们，围在秋千架边上。

她要的很平淡，却最是遥不可及。

“明儿就是及笄礼，慕慕明天就是大姑娘了，今日是小丫头的最后一天。”华夫人攥着华慕的手，细细打眼看着华慕。昔日在自己怀里撒娇无赖的姑娘，转眼就长大了。

华慕眉眼盈盈，冲着娘亲笑笑。“大姑娘也是娘的小棉袄，我就赖在娘跟前，等咱家的冤平了，我们回锦城去。”

“傻丫头，到时候嫁了人还怎么回锦城去？”

“娘，你不知道，这是我与姜聿定好的计。只要我嫁与他，皇上定然会彻查华家之事，还会公道。等真相查明我们便合离，姜聿是好人，她放下心爱的左相嫡女来帮我，我记着他的恩，只是……”华慕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娘亲，因为她实在守不住秘密的。

“什么？慕慕你胡说什么？可当真？这……简直胡闹，荒唐！姜家这臭小子还冠冕堂皇的说……哎……作孽啊……”

“只是计划旁生变数，便在海津见爹娘了。变数就是……女儿把姜聿的感情当真了，也请上天垂怜，纵容我沉溺一阵子吧，姜聿……真的太好了。”华慕念着他的好，竟不那么气他瞒着自己桑晨的事了。

娘亲抱住华慕，“慕慕，是爹娘的错，不该留你一个人，到如今竟牺牲姻亲……只要你不愿意嫁，总有办法的。”

“娘，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嫁与他我不亏的，是他比较亏，自小拿我当妹妹看的，如今要娶回府了。他常常会说些话宽慰我，我也明白他不想让我觉得亏欠。好在皇上下旨也将左相嫡女赐婚给他，等我们合离，他们也便佳偶自成了。”华慕扬起脸，笑模样可人，却让华夫人更心疼了。

华夫人将买来的西域珠串成链裙，镶系在亲自绣的腰带上给华慕。“娘知道慕慕惯习惯独一无二的东西，寻常物件怎配得上及笄礼，这珠串链裙便是独独一条，明日穿定然好看。”华慕拿着锦盒，不胜欣喜，紧紧抱着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