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招娣有些无心上学，但还是一大早就叫醒了弟弟一起去学校，天寒地冻的天气，加上下过雨，更是寒气逼人，她洗了一把热水脸，看着架子上方模糊不清的铜镜子，里面倒映着一张模糊不清的脸。

“奶奶，我们去学校了！”张招娣收拾好一切，背上书包，大声招呼了一句，便带着弟弟出了门。

照着往常一样，张招娣去顾家叫顾柯，可是半晌是萍姨推开了门出来，说：“顾柯他感冒了病了，招娣，你帮着跟他们老师去请个假，大概要个两三天。”

顾柯感冒了？张招娣心里有些担心，但还是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到了学校以后。张招娣立马去了四年级的教室，找到了老师请假，然后把弟弟送去了教室，自己才上楼。

刚进教室门，一根粉笔头就扔了过来，正巧砸在了张招娣的脸上。

“小偷来读书了小偷来读书了！”有人起哄嘲笑道，尤其是李军，还站在凳子上挥舞着手大喊：“张招娣是小偷，偷了苏依的钱！”

苏依坐在位置上，冷哼一声，神情不屑。

张招娣平日里还能说服自己别跟小孩子太计较，可是今天她心情十分差，看着李军那副小人的样子。。她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他往下一拽，只听到桌椅倒地的声音，李军摔倒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我偷的，你退学吗？”张招娣的神色很冷，还带着一股子威胁的劲。

“什么？”李军摔得龇牙咧嘴，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张招娣扭头，看着坐在角落的谷玉，眼里满是厌恶。

而谷玉一看到张招娣，就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不敢对视。

苏依看着刚才张招娣拉拽李军的一幕，心里咯噔了一下，被这暴力画面吓了一跳，连带着神情都不大自然起来，她嘟囔了一声，拿出书本自顾自地看书。

正在第一节课开始之前。。成老师来到了教室门口，他一眼就锁定了张招娣，脸色黑了几分：“张招娣，来办公室。”

张招娣起身，丝毫不慌地跟了出去。

这次，段老师也在，但她不相信是张招娣偷的钱。

“老师，如果我证明钱不是我偷的，怎么办？”张招娣看着成老师，不卑不亢地问。

“那要是你偷的呢？”成老师推了推眼镜，不屑一顾。

“如果我证明不了，那我退学，如果我找出了真正的小偷，那么她就得退学，怎么样？”张招娣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不知怎么的，看着张招娣那双冷静的眼睛，成老师心里竟然犯起了嘀咕，难道自己真的弄错了？不可能，苏依也来说过，是张招娣偷的。

成老师点点头：“行啊！”

张招娣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心里便也有了底，她知道问题出在苏依和谷玉那里，所以她只盯着这两个人。

苏依和平时一样，和一些小跟班玩得特别开心，而谷玉则是每次下课，就会不见人影，很奇怪。

去厕所的期间，张招娣总算知道谷玉是去了哪里，她去了小卖部那边。

“老板，刚才那个女孩子好像很有钱诶，每节课都来买东西。”张招娣等到谷玉走了，就钻进了小卖部，一边挑着零食一边故意问。

“不知道啊，以前没见过，这几天倒是天天来。”老板随口答道。

张招娣拿了一包糖果，付了钱，甜甜地答道：“这样啊，谢谢老板。”

谷玉哪来的钱天天买零食？自然是偷的，张招娣算是明白了，谷玉不仅仅是帮苏依做伪证，而且她本人就是小偷，典型的贼喊捉贼！

越是穷的孩子，有了钱就越想去买点吃的，这个过程张招娣也经历过，上一世只要有点零花钱。她都要跑去买零食吃，好像填不饱似的。

这个证据谈不上多么铁，所以张招娣要先去找段老师，起码段老师是相信她的。

“这个，你确定吗？”段老师听完张招娣的话，有些犹豫了，毕竟这关乎一个学生的声誉问题。

“我确定，段老师，只有您能帮我了。”张招娣十分确定。

“那行，我会找她问问。”段老师点点头。

下午放学之后，谷玉被段老师单独留了下来，张招娣临走前，故意多看了她几眼，以及她那鼓鼓的书包，如果没猜错，那书包里都是零食。

谷玉有些手足无措。。因为心虚的原因，连头都不敢抬。

贫穷和自卑，足以让一个小孩子变得虚荣和脆弱，谷玉也是如此，她有胆子偷钱，也有胆子污蔑，可是当她发觉自己好像被发现了以后，心理防线便立马崩塌了，尤其是面对自己尊敬的老师时，更是胆战心惊，一问便哭着都说了出来。

段老师听完谷玉的话以后，神情严肃：“谷玉，你怎么能这么做？你甚至还把责任推给了张招娣同学，她平时帮你补习语文，你的成绩才提升这么快，你这么做她多伤心？”

“我……我……”谷玉结结巴巴，眼泪哗啦啦地流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她的确不敢说，怕说了以后会被报复，在她偷钱的时候，苏依就发现了她，也是苏依以此威胁她。。要她说是张招娣偷的，不然就揭穿她。

最后，谷玉什么也没有说，段老师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你们成老师说，谁是小偷就得退学，学校要开除的。”

这几句话，吓得谷玉脸都白了，要是被开除，家里绝对不会帮她办转学，她只能辍学。

“老师，我错了，对不起……”谷玉一边哭一边道歉。

“你啊，哎，我看看怎么办吧。”段老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谷玉除了哭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最后是哭着从办公室出来，一路又哭了回去，张招娣带着弟弟在小卖部里买了点吃的，背着书包在门口等，看到谷玉离开以后，这才回了家。

从谷玉的状态来看，应该是招了。

本来，张招娣以为是苏依自己贼喊捉贼，然后买通谷玉来作证，没想到还真是谷玉自己偷了钱，如果退学的条件真的有效，那么让她退学吗？

这个问题，张招娣真有点犹豫，她其实还挺能理解谷玉为什么偷钱，可是偷钱就是不对的，污蔑人就更是道德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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