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梁婷婷母亲引领下，默默走了十分钟。

陈大刚给刘雯使个眼色，刘雯点点头，紧走几步，与梁婷婷母亲并行，说：“婷婷妈，你一直在这里啊？平时住那儿？”

许久，梁婷婷母亲说：“我叫李桂云。”

刘雯内心高兴梁婷婷母亲终于开口说话，笑着说：“那我们叫你桂云大姐吧。”

李桂云不置可否，看着跟上前的舒娅，说：“姑娘，晚上睡觉多注意点。”

“桂云大姐，我也想问你呢，你是不是看见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舒娅问。

陈大刚和郑林也加快步伐走到她们身后，竖起耳朵听。

李桂云不说话，刘雯和舒娅不便再问。

终于走到四人上次到达的地方，到了舒娅与郑林发生误会的地方。

没有停留，李桂云依然默默向前走，四人跟上去。

走了十几分钟，树林更加茂密，山似乎更加陡峭，不像有上山的路。

刘雯问：“桂云大姐，前面有上山的路吗？”

李桂云不说话，走到一个大石前，四周看看，许久说：“我上过一次，记不清，应该是这里。”说着，她往乱石堆走去，四人忙紧跟上。

李桂云的神态，很祥和，绝对不像脑子有病的样子，看来正如她自己说的，她非常清醒。李桂云走到大石后，在一堆乱草中用地上一根棍子扒拉着，终于看见一个小洞口，她说：“这里进去。”

四人面面相觑，洞口一米左右直径，不规则的石块天然地在四周，看来李桂云为了找女儿，确实下工夫，这么偏僻的地方都让她发现，只是，四人谁也不敢轻易进去。准备了一切登山用品，忽略了钻山洞带上照明设备。

陈大刚笑着说：“走累，桂云大姐，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李桂云迟疑一下，坐下。

刘雯忙从旅行包里拿出一瓶水和两个面包递给李桂云。李桂云不客气，接过就吃。

“桂云姐，我真的想知道你了解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什么事。”舒娅小心地看着李桂云说。

李桂云手停在半空，许久，喝口水，说：“我不知道，只看见一个男人趴在你身上。”

舒娅一听，脸唰地羞红，忽然又变得煞白。看来并不是什么鬼怪，完全是人，还有一点她羞于开口问，究竟做了些什么？她自己完全记不清，是不是已经被人奸污她也吃不准。

刘雯目瞪口呆，看看陈大刚和郑林，看着舒娅难受的表情，她安抚地抚摸着舒娅的手。

舒娅用发颤的口吻问：“你看清是谁吗？”

李桂云看看陈大刚和郑林，摇摇头。

舒娅羞辱难堪，趴在双膝呜呜抽泣。

郑林走到舒娅身边坐下，安慰地抚摸舒娅的肩。

李桂云默默吃东西，很快吃完两个面包，喝完一瓶水，说：“我看见房间亮着灯，凑上去从窗户缝里，刚刚看见里面情形，男人忽然扭头，吓得我赶紧跑了。我知道你们是从大城市来的老师，来帮助我们孩子们学习，你们是好人。我真没看清是谁。”

刘雯问李桂云：“这个洞能直接到山上？山上有什么？”

“洞里有石阶可以往上走，山上什么都没有。”李桂云说着，起身，也不打招呼，沿来路竟直接返回。

陈大刚有些尴尬，不管怎样，自己是个男人，也脱不了干系，他为难地看看郑林，又看看刘雯。

刘雯看看他，顿时让他温暖，刘雯的眼睛里充满了信任和安慰。

陈大刚看着似乎平静些的舒娅，说：“舒娅，要不今天不上山，先回学校，调查一下昨晚的事，或者到镇里向有关领导反映反映。”

沉默，许久，舒娅擦擦泪痕，摇摇头，说：“不，既然来了，我们继续。不看明白，有些事永远不清楚。郑林，对不起，也许我真的误会你，我看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事情。”

三人见舒娅能够如此理智冷静，都松了口气，郑林感激地看着舒娅，说：“谢谢，谢谢。”

“好，既然这样，郑林，我们分工，我在第一，你在最后，雯雯和舒娅在中间，我们进去看看。”陈大刚说。

“还是我在前面吧。”郑林忽然觉得了解真相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他不等陈大刚争辩，直接起身，扶起舒娅，关切地说：“舒娅，你跟着我，我一定不让你受到伤害。”

舒娅默默点点头。

“大刚，你照顾好雯雯。我们走吧。”

阳光已经高悬，土壤的热气蒸发，变得湿润而炎热。

郑林领队，几乎爬着进入山洞，爬了几米，前面变得开阔，郑林用打火机微弱的光亮看，果然前面有一个石阶路，舒娅、刘雯和陈大刚也已经站起，四人站在一起，郑林握住舒娅的手，舒娅的手微微发颤，郑林的紧握，让她内心感到温暖，踏实许多。

四人不多说话，郑林在前，摸索着顺着石阶一步一步往上走。

刘雯轻声问：“桂云大姐说上面什么都没有，可是谁会修一条石阶路在这个山洞呢？”

“也许过去这个山洞是露天的，自然变化，渐渐变成这样。”陈大刚猜测。

舒娅脑子一片空白，她忽然觉得有郑林在身边自己变得非常踏实心静，她感到自己不知不觉开始依赖郑林。

打火机的火也不能总燃着，好在石阶似乎笔直没什么弯路，郑林用事先准备好的一跟树枝在前面，上下左右磕打着一步步向前，嘴里提醒后面的人注意。

不知走了多久，舒娅牙齿打颤，问：“还有多远啊？”

“害怕了？没事，我们都在你身边。”

“不是害怕，觉得好冷。”舒娅哆嗦着说。

舒娅的话提醒了大家，外面炎热，每个人都穿的薄少，刚才进洞只顾得紧张，谁也没注意，经舒娅一说，忽然意识到洞里像冰窖一样寒冷。

石阶两侧似乎是石岩，无法两人并列走，郑林也无法更多地关照舒娅，他说：“要不要停下来拿点衣物穿上？”

刘雯想显得更轻松些，说：“我可没带厚衣服，谁会想到这么冷啊。”语气轻松，但话音也有些发颤。

“郑林，要不今天我们先返回，下次做好准备再来，也不知还有多远。”陈大刚提议。

“是啊，刚才应该问问桂云姐，要走多久。”刘雯响应，心中无底，有些害怕。

郑林其实心里也害怕，内心吃不准，听见他们如此说，赞成，舒娅自然没意见。

四人正准备商量好，转身，陈大刚在前带路，忽然传来鸟叫声。

刘雯惊喜地叫道：“听，有小鸟叫，看来已经到了。”

四人静下来，果然隐约听见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