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敲门声，舒娅在房间里轻声说：“门没关，请进。”

郑林迟疑一下，推开门。

舒娅坐在床上发愣，见郑林，她自己也奇怪居然不像上次那样气愤和生气，她点点头。

郑林看见舒娅的模样大吃一惊，关切地问：“你怎么啦？生病了？”

舒娅摇摇头，忽然觉得非常委屈想向人倾诉，她眼睛湿润，抿抿嘴，说：“没有，坐吧。”

郑林刚坐下，刘雯正好进来，看看舒娅，笑着说：“哟，郑林，来啦，也没打个招呼啊。”

“刚坐下，大刚呢？”郑林忙解释。

“听说你要来，正准备晚餐啊。”刘雯说着，看看舒娅，“舒娅，好点没有？”

“没事。”舒娅早从床边离开，坐到书桌前。

刘雯想说什么又止住。三人闲聊着。

陈大刚做了几样菜，四人杯中倒上啤酒，举杯后，舒娅笑着说：“雯雯，现在还能找到大刚这种老公，体贴周到，还做得一手好菜，我们都跟着享福啊。”

“那是。”对此，刘雯有理由自豪和满足，她举举杯，“来，为我们的再次相聚干杯。”

四人举杯，喝了一口酒，轻松聊着一些轻松的话题。

晚餐接近尾声，刘雯说：“舒娅，正好今天郑林在，你不要嫌我多嘴，我想上次你们有些误会，我想澄清的目的不仅仅是你们两人的关系，也涉及到有些事我和大刚也想不明白。希望彼此更加坦诚。”

舒娅沉默不语，认可。

刘雯让郑林将郑林和舒娅上次在山上的情况当着舒娅的面再说一遍。

郑林看看舒娅一五一十将所有经历的事说完，舒娅没像上次一样指责郑林瞎编，经历了前一晚自己在床上的失态和情形，她对自己的言行不像过去自信和肯定。

郑林说完，看着舒娅：“舒娅，对天发誓，我一句假话瞎编都没有。”

舒娅犹豫半天，终于说：“我想看来什么地方出了点问题。既然都是朋友，我也说点难以启齿的事。”舒娅将前一晚自己清醒过来自己的状态告诉了三位。

大家面面相觑。

陈大刚和郑林对视，两人不好问什么，陈大刚看看刘雯，刘雯明白自己出面问合适，她斟字酌句地小心地问：“你，你觉得是否有人侵害过你？”

舒娅脸一红，说：“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吧。”

“对了，今天婷婷她母亲说那话什么意思？”刘雯忽然想起梁婷婷母亲离开前那句话意深刻的话。

“说什么？”陈大刚问。

刘雯将梁婷婷母亲的话告诉了郑林和陈大刚。郑林沉思说：“看来梁婷婷母亲话有深意。”

“我想明天利用周末休息去后面山上看看，你们觉得呢？”舒娅想起自己前一晚那种惊恐和绝望的情形，心有余悸，提议。

“好啊。”郑林也一直想不明白很多事，欣然同意。

陈大刚一直在思考，刘雯碰碰他手臂，陈大刚定定神，一笑：“哦，不好意思，想点事，我同意。”说着，他起身，开门四周看看，关上门，低声说：“说实话，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怪，而学校只有这几个人。”

都明白陈大刚的意思，刘雯低声说：“林大爷看上去好像人挺好，挺和蔼的。”

舒娅说：“不知为何，每次他看我，我都觉得内心凉簌簌的，觉得自己好像被剥光一样不舒服。”

“还是婷婷妈提醒的那样，你自己多注意吧。”刘雯安抚地抚摸一下舒娅的手臂。

“雯雯，晚上你陪舒娅睡觉吧，郑林，你也别自己单独睡，我们两挤挤？”陈大刚说。

“不用吧。”舒娅说。

“就这样。”刘雯说，“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再说。”

刘雯和舒娅起身去舒娅的房间，准备沐浴休息。

房间里一时非常安静。陈大刚问郑林：“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许久，郑林一笑说：“反正我所学的知识告诉我没有，但舒娅上次的情形确实令人费解。也许，也许山上植物有什么问题？但她嘴里说自己是婷婷，这确实解释不通。”

“我想最好见见婷婷母亲。”

郑林点点头，两人陷入思考。

没有了说话声，四周显得分外安静。

皎洁的月光普照大地，月光从窗口和门缝里折射进屋子，冷冷的，让炎热的房间显得舒服许多。

很快，四人分别躺在床上，是否真的睡着不好说，但都没有再说话，有一个人肯定没睡着，那就是林福。

林福没想到郑林来完全搅乱了自己的安排，他有些后悔前一晚自己疑神疑鬼，不然，舒娅那美妙的身体早已为他享用。

他思考着，一夜未眠。

清晨，早早的，舒娅醒来，习惯性地看自己全身，睡衣和身上的胸罩和*整齐穿着，一切很正常。她松了一口气。

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痴痴地盯着天花板，听着窗外欢快的小鸟叫，她睡得很安稳，身体似乎恢复到正常状态，感觉到一切都很好。

脑子里忽然有一个影像，她静静起床，走到画板前，顾不得洗漱，拿起笔，在画板上将一直无法动笔的人物肖像终于画出了脸部轮廓，但究竟是画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女人？脑子里忽然又没有了任何感觉，她坐着楞了一会儿，看时间已经快九点，开始洗漱。

四人吃罢早餐，准备了一些食品，背着旅行包嘻嘻哈哈笑着走出房间。

在门口遇到林福。林福笑容可掬，笑着问：“几位老师，背着旅行包准备去哪儿啊？”

“哦，林大爷啊，我们准备去看看其他来支教的老师。”因为早商量好，陈大刚笑着回答。

“是啊，天天在学校呆着，是应该出去走走。”林福笑着说。

舒娅挽着刘雯手臂，没吭声。郑林发现林福看舒娅眼神果然有一些令他说不上的感觉，似乎像看自己的东西，像只居高临下大度地戏弄自己猎物的猎狗。

四人离开学校，向通往镇里的大道走了很远，看不见学校，四人折身向学校后大山走去。刚刚到山下，居然见梁婷婷母亲坐在路口发呆。

刘雯和舒娅忙迎上去，陈大刚和郑林在一旁站立。

“婷婷妈，你怎么坐这里？”刘雯关切地问。

梁婷婷母亲看看他们，许久才从自己思维中回到现实，她看看刘雯，没吭声，又盯着舒娅，盯得舒娅有些发凉。

刘雯又关切地问候一声，梁婷婷母亲依然不说话。

陈大刚说：“我们走吧，别影响老人，也许是思念女儿，坐这里想事。”

四人刚走几步，刘雯有些不放心地回头望望，见梁婷婷母亲居然跟着走来，四人停住。陈大刚等梁婷婷母亲走得更近些，笑着问：“大妈，我们想去山上玩玩，你知道怎么走更近吗？”

梁婷婷母亲也不说话，经过他们身边，径直向前走。四人相顾对视，默默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