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香让积木把他那个做程序化的朋友约到工作室，她想跟他见一面，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那个程序员是一位博士，叫李生，长得很文气，写程序化已经5年，为很多投资公司和个人写过定制的程序。现在因为有一套比较稳定的程序化交易系统，所以独立出来单干。半年前他接了100万的资金，目前这个100万的账户已经做到120万。

交易完全是电脑执行，他很轻松，面色白里透红很健康的样子。

”你是所有品种都做吗？“知香问。

”除了几个沉淀资金在1亿以下的不做之外，其他的都做，因为只有100万，这些品种的流动性够了。“李生回答。

”既然是高频，手续费一定很高吧？“知香问。

“是的，每天占总资金2%的样子。”

“那么你大部分的收入是靠手续费提成是吗？”

“是的，手续费大概每个月有10%的净收入。”

这样算很好了，因为他不仅有手续费提成10万元的收入，程序还处于盈利状态。

“那你这程序化的容量目前是多少？”

“曾经试过500万的模拟，效果没问题，但是超过1000万之后，经常有单子不够吃的情况，只能减少交易品种，只交易沉淀资金在10个亿以上的。盈利效果下降了一半。”

李文说着展示了这套程序资金为1000万时的测试数据。

“1000万放进来，如果还是高频，可能会被监管，你如果改成中频，盈利效果有模拟过吗？”

“试过了，完成投资公司的任务问题不是很大。”李文回答。

跟李文交谈完，知香觉得还是可以尝试参与的，因为她认为程序化将是日后短线交易的主流。在短线交易这一块，人的脑力和速度是没法跟程序化竞争的。

知香起身道别，积木留她一起吃晚饭。

“不了，我跟凌涛一起吃。”知香说着往外走，一抬头，看见了敞开的大门上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五人行交易室”，她进来的时候没注意到有这个。

“这名字很有趣。”知香说。

“因为我们的团队至少要5个核心成员，一个做长线的，一个做中线的，一个做短线的，一个做高频的，还有一个风控。所以叫五人行。其中短线的位置是留给你的。还剩一个风控执行官没到场，这个暂时我们这几个在场的兼任着，如果资金量大了，这个人是必须独立于我们的，他不能参与交易。”积木说。

”积木你挺有想法。“知香说。

“是啊，”彭浩对着知香说，“他鬼点子是很多，我这年龄真有点跟不上。上次还准备只有我们俩人做，现在很快就会加入李文。我们真希望你也尽快加入。”

知香笑笑没表态。她得跟凌涛谈过以后再做决定。加入一个团队并非不可，一个人的确有点势单力薄、孤陋寡闻。

走在蚂蚁工坊，知香脚步轻盈。

路灯光忽然亮了，昏黄昏黄的光线被还没有暗下来的天空吸收殆尽。

她有点小激动，马上要见着凌涛了。

她是下午休盘后离开家的，刚出家门就跟凌涛发过微信，说傍晚会去他那里，凌涛一直没有回微信，大概忙。

老远，她看见鹅卵石工作室，学员们正三五成群地下课出来。

她走进工作室，隔层的下方新添了隔断，做出一个电脑室和摄影室。

她沿着旋转楼梯上去，走到凌涛办公室的门口，就听见咯咯的笑声。

“凌老师，我想起他们这么叫你我就想笑。”是江月的声音，“想当初，我们也是这么叫你的，所以我觉得好亲切。”

知香停住脚步。

“有这么好笑吗？”凌涛说。

“不是好笑，而是让我回到了10岁的年龄，我觉得很快乐。”江月说，“刚刚我坐在学员后面，听你讲课，你讲得太好了，我仿佛自己还是你的学生，听得如痴如醉。”

“我不是你的好老师，没有帮助过你，却总是让你来帮助我。”凌涛说，“我很惭愧。”

“不是说好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吗？所以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如果能够帮上你，我会很开心。要不这样，今晚你请我吃饭怎么样？”江月说。

”好吧。“凌涛这次答应得很爽快，他以为4000万是江月出的，请顿饭感谢一下她也是应该的。

知香听到这句话，心里头很失落，自己来得真不是时候，凌涛跟江月的关系好着呢。怪不得他最近对自己很冷淡。

”那我们走吧。“江月说。

知香赶紧转身走，一不小心把手里的包掉地上，啪的一声。

”谁呀？“江月走出来看，只看见了楼梯上知香快速离开的背影。她鼻子哼了一声，脸上露出有点得意的笑容。

凌涛在办公室问：”江月，是谁？“

”不知道，我没看见。“江月说。

凌涛收拾得差不多，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对江月说：”我们走吧，你想去哪里吃？“

”衡山路的流连忘返怎么样？“

”行。“凌涛说着大步往前走，脚上忽然踩上了什么东西，他停住脚步，低头看，脚底踩着一把钥匙。他捡起来，这把钥匙的钥匙环上，挂着一个水晶小相框，相框里，是他的照片。这照片是他和知香在多哈旅游的时候制作的。

刚刚是知香吗？他心里想着，加快了步伐走出鹅卵石工作室的大门，左右张望，没有知香的身影。

江月跟上来问：”怎么了？“

”没什么。“凌涛说。

江月笑起来，这晚，她格外地高兴，有一种意外获胜的感觉。

知香回到家门口准备开门，才发现包里的钥匙不见了。她摁门铃。张阿姨把门打开，说道：”小姐怎么回来这么早，我以为你不回来吃饭了，所以没准备你的饭。“

”没事，我一点也不饿，不想吃。不用给我做。“知香说完直接上楼，疲倦地躺倒在书房的沙发上。

她以为他忙，所以才没回她的微信，原来不是他在忙工作，而是在忙别的事情。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一眼，仍旧没有新的信息。

他们还在一起吃饭吧？她想着，难过地关掉自己的手机，不要再去盼什么回信了，也不要去胡思乱想，好累，先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