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卵石工作室招聘1名摄影师，一名电脑制作员。工资开得很低。月薪只有5000元，包5金。

这样的条件，真正有经验的专业人才是不会来的。

前来应聘的，要么是刚毕业的学生，要么是家在本地的不太好找工作的人员。

其中有一个应聘多媒体制作员的是一名刚离婚的家庭主妇，叫多枚，快40岁了。

她大学学的是美术，大学没毕业就跟前夫结婚了，一直做家庭主妇，经济上完全依靠前夫。

她前夫钱管得紧，她想赚点私房钱，就自学了多媒体制作技术，常常在家里接点动画制作的活，按件计算。她的作品主要用于展览会上对产品的宣传，包括公司商标三维动画出场、产品内部解剖图动画演示，制作很精细，回头客不少，老客户给她引来不少新客户，有做不完的活。

不过她很累，常常是要晚上10点之后等孩子们都睡了才有时间做，做到凌晨1点才休息，第二天早上5点多就得起来给孩子们准备早餐，6点多开车送她们去私立学校上学。然后一整个白天就是3顿饭，打扫卫生，接孩子，接回孩子辅导孩子功课，伺候一家人的洗漱，洗那么多人的脚，就是没时间仔细洗自己的脚。能挤出来制作动画的时间零零碎碎不完整。

尽管她努力地想做好家庭主妇的职责，还是没能经营好婚姻。

重新面对社会，工作室这份活她比任何人都珍惜。

凌涛觉得她虽然条件不算好，但是多媒体制作很用心，作品有灵魂。更重要的是，她应该比刚毕业的学生有耐心，工作更安心，就选用了她。

凌涛聘用的摄影师是一位已经退休的原上海电影制片厂的工人，叫秦博，50多岁，他20来岁就开始子承父业负责电影厂电影放映工作。他的业余爱好是摄影，曾经获得全国业余摄影大赛一等奖。

秦博本身有退休工资，所以对工资的要求不高。他虽然没有用拍摄电影的那种摄影机拍摄过作品，毕竟常常观看专业人士操作，会使用这些器材，对这个也非常感兴趣。

凌涛认为摄影作品的好坏在于摄影者的眼光，既然这位工人眼光独到，无论他使用照相机还是摄像机，都会拍出与众不同的作品出来，所以觉得秦博完全能胜任工作。

陈光认为凌涛很离谱，为了省钱，找这种非科班出生的人，怎么跟那些视野开阔、知识丰富、技术领先的高级专业人才竞争？拍电影不是业余大赛，是专业大赛！

尽管陈光持怀疑态度，凌涛仍旧很满意自己的这两位新员工。他让他们立即购买器材投入工作。

学员们在培训的时候，秦博和多枚也在练习拍摄和后期录像制作，大家可以通过录像看到自己的样子，演戏愈发认真，效果比过去更好。

接下来的难题是剧本的选择。凌涛把学员和员工全部聚在一起，提供了3部作品让大家一起讨论。

第一部作品叫做《虚拟富翁》，讲的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年轻人贷款购买挖矿机挖比特币暴赚发财的故事。

第二部作品叫做《蜂之舞》，是经典爱情虐恋，养蜂姑娘和霸道总裁的故事。

第三部作品叫做《归去来兮》，讲时光穿越，夹杂着警匪追捕和跨世之爱。

大家各执一词，男生倾向于《归去来兮》和《虚拟富翁》的更多一点，女生倾向于《蜂之舞》的多一些。

等大家散去，见溪悄悄来到凌涛的办公室，对凌涛说：“凌老师，我可不可以推荐一个作品？”

“可以。“

见溪把作品的链接网址发到凌涛的微信上。

凌涛打开。

是一部网络小说。

名字叫做《成名趁早》，作者见晓。作品的字数并不多，只有15万字。

”你为什么要推荐这部作品？“凌涛问。

”是我姐写的。她写这部小说写了10年。我觉得她是用她的生命在写。“

”才15万字，要写10年？我看现在很多网络小说，很多一个月就能完成15万字。“凌涛说。

”这部小说她10年前就构思好了，才写了三分之一，她遭遇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在床上昏睡了3年，7年以来，她努力恢复自己的健康，到现在她仍旧不能走路，只能坐轮椅，只有左手可以活动，右手仍旧抬不起来。在这个过程中，她始终没有忘记她的小说，坚持着用左手一只手每天敲打一些字，总算写完了。尽管只有15万字，对她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如果选用她的作品，就需要改编成剧本，而且在拍摄过程中也需要不停地修改剧本，她有这样的精力来做这件事情吗？“凌涛问。

”她现在没问题了，如果有我协助，更没问题。“见溪说。

”好吧，我会仔细拜读你姐的作品。“凌涛说。

见溪很开心地离去。

高尔夫别墅。知香接到积木的微信，上面问：”现在是否方便电话？“

”没事，打吧。“知香说。

积木打电话过来，说他一个期货公司的朋友给他提供了一个客户，是一家投资公司，这家投资公司正在寻找操作团队，准备投入1000万做期货。他和彭浩已经去见过投资公司的负责人。投资公司的要求是手续费提成做到年化12%。

”他们只要手续费提成？“知香问。这种要求很新颖。她之前所遇见的任何一个投资人都很少关心手续费，只关心利润分成。

“是的，”积木说，“他们不相信操盘团队一定能盈利，但是产生手续费是一定的。所以宁愿不分利润，只分手续费的提成。他们要求每个月收到1%的手续费提成，也就是10万。风险控制在10%，损失100万就终止操作。”

“假设手续费是交易所基础上的一倍，又假设你们跟期货公司的手续费提成是五五分，投资公司如果要到手10万，你们手续费总共得造40万，一个月就得4%，同时，你们还得用利润弥补这手续费的损失，一个月造4%的手续费的同时，得赚4%的利润才能不赚不赔。也就是说用1000万造了48万的手续费、48万的利润仅仅只是白忙乎，没有赔钱而已。而对任何一个操作团队来说，年化48%的利润已经相当可观了，他们投资公司这种要求，你们怎么接？”知香觉得很不合算，跟积分仔细算这笔账。

”是的，所以他们找的是高频交易团队。“

”我可不是做高频的。“知香立即明白积分的意思是想让她来接。

”我不是想让你来做，只是想借你6个月的交易记录用一用。我有一个朋友是专门写高频交易程序的，如果我拿到这笔资金，我就可以让这位朋友加入我们的团队一起来做。“

”你朋友的交易程序有实战记录吗？“知香问。

”有的，不过只有100万的资金，半年以来成绩是稳定的，没赔过钱，当然也没赚什么钱。“积分说。

”国内是不允许高频交易的，一旦发现就面临监管或者罚款。你怎么敢接这种活？“知香反对。

“我让他改一改，改成中频程序化就是了。”积分坚持。

”没那么简单，现在程序化的成绩跟人工的成绩一样，也只有最多5%能够盈利，绝大部分也是赔钱的。“

”我既然在组团队，希望团队的力量增强，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请你一定要帮忙。你的名字就挂在我们团队底下，你可以不来，但是如果是通过你的交易单拿到的投资，产生利润给你10%的提成，风险不需要你承担。可不可以帮帮忙？“

”我考虑一下。“知香说。她想起凌涛的话，有事一定要先跟他商量，这事她得找凌涛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