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节 鼎力度难关
作者:齐九2019      更新:2019-11-16 16:03      字数:8075

二鼎力度难关

汪若愚与秦明刚在办公楼三楼副厂长室里,开始了他们履职后的工作。汪若愚设计的是冲压传动箱体的一系列冲压模具,秦明刚践行他在厂务会上的承诺,设计加工传动箱体的专用镗床。两人都是围着传动箱体所需的工艺装备在忙着。他们俯身在各自的图架旁,拿着铅笔,默默地构思着,不时在图纸上,画着直线和曲线,这些线条将渐渐地组合成传动箱冲模图和传动箱镗孔专机的图样。

设在四楼的技术科里,夏清,龚文和邹明德,也在设计制造耕田机零件大量的冲压模具;主管工艺的王子林,一人在编写制造耕田机的工艺文件;黄茂清进厂不久,没有实践经验,设计工装夹具还插不上手,夏清安排他继续整理着耕田机的技术标准。几个人都在紧张地工作中。

王子林在编制工艺时,发现了一个不容迥避的问题,便向夏清提了出来:“夏科长,我编制工艺时,见耕田机上有相当一部分零件的材料,都是8至12毫米厚的钢板,可厂里现有的剪板机,最大只能剪6毫米厚的钢板,这8至12毫米的钢板就不能剪,以后生产可会是个大问题呀。”

夏清走到他身旁,翻看了几张零件图,也皱起了眉头,说:“嗯,确实是个问题,没有大型剪板机,批量生产这些零件就无从下手,这可是个大问题。得向吕厂长反映,看他怎么来解决。你还是继续编下去吧,在使用设备那一栏,还是按正规的编写,用12毫米的剪板机。”

夏清很快向吕洪波反映了这事,吕洪波也同样认为要大批量地生产耕田机,12毫米的剪板机绝对是一台关键设备,必不可少,没有它,耕田机将无法生产。怎么办呢?他一时也拿不出主意。便本能地来到副厂长室,与秦明刚和汪若愚商量。

汪若愚听吕洪波说后,也认为这是台至关重要的设备,说:“最快,最省事的办法,就是买一台来。”

吕洪波问:“买一台。快倒是快,可得钱呀。现在一台12毫米的剪板机是什么价格?”

汪若愚说:“大概近三十万吧。”

吕洪波说:“近三十万,这可不是个小数。厂里当前资金已是入不敷出,职工的工资都是从银行贷款,怎么着也拿不出这笔钱来,买了它,其他的事情就甭干了。”

汪若愚看着吕洪波心痛的样子,笑着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啊。这可是台关键设备呀。”

吕洪波还是犹豫地摇着头说:“一下拿出近三十万来,还真舍不得,也拿不出来呀。还有其它法子吗?”

另一张办公桌画图的秦明刚听了他俩的对话,试探地插进来一句:“能自制吗?”

汪若愚听了,吃惊地说:“自制?秦老兄,好大的口气,这可不是个小工程呀!”

吕洪波稍微沉思了一会,也说道:“自制?这倒是符合自力更生的精神,也适合咱厂现在的情况。我心里也曾有过这个想法,可没有多大的把握呀。这样吧,我先去弄一份图纸来,了解一下它的具体结构,看我们能做得出来不。这方面明刚是行家,只要我们的能力相去不是太远,我看,咬紧牙关也要把它啃下来。”

秦明刚说:“行,等图纸买回来再看吧。”

汪若愚还是在摇头,表示没有信心。

几天后,吕洪波拿着一本厚厚的图册来到副厂长室,说道:“明刚,若愚,图纸买来了,咱们一块来看图。”

三人揍到一块,图册放在办公桌上,吕洪波翻开了图纸,三人边看边定,吕洪波一页一页地翻着,自己能加工的小件就翻了过去,不能加工的一般都是大件,图纸也是大号图纸,大号图展开来看,三人认为能加工的仍然叠好也翻了过去。都认为不能加工的,就不再叠回去了,让它展开着,以便和能加工的区别开来。一个上午过去了,图册最后一页也翻了过去。再回过头来看看这些展开着的,自己不能加工的图纸。

一共有十张图纸,是向阳厂目前的设备无法加工的。其中有两块为左、右墙板,一件横梁,两根传动轴,两对大模数齿轮,还有一个大皮带轮。

吕洪波看后说:“能加工的咱们就自己加工,这十张不能加工的,就只能找地区拖拉机厂的徐科长联系,让他们帮咱们加工了。”

汪若愚又翻看了一遍准备送去外协的图纸,摇头苦笑着说:“这几个庞然大物,我看就是放到地区拖拉机厂,恐怕也不能全部解决,尤其是这两块墙板,是铸钢件,每件的重量可能要超过一吨。”

吕洪波听了,知道汪若愚不是危言耸听,也感到很是为难。

秦明刚又翻开两根传动轴的图纸看了一遍,又仔细地思量了一会,说道:“这两根轴我看咱自己再想点办法,也许能加工出来。”

汪若愚提醒他说:“秦老兄,你可得仔细地看清图纸,这可是两根大型的轴啊,其中的一根长度是3.2米,直径是180毫米。”

秦明刚很有把握地说:“我看清了,也知道我们厂机床加工的最大长度是2米。可我们可以使用中心架,用中心架支承在轴的中部,车好一头后,调头再加工另一头。刚才我之所以将它列为外协件,是因为我知道我们车床上的中心架太小了,最大只能支承130毫米的直径。现在我想,为了加工出这两根轴,咱可以自制一个加大的中心架呀,这样不就可车出来了吗。”

吕洪波说:“那行,就做一个加大的中心架吧。为了车出这两根轴,做一个中心架也值,没准这中心架以后也能用上。不过,明刚你可有把握,用这种调头加工的方法,能保证轴的加工精度吗?”

秦明刚笑了,挺有把握地说:“基本上可以保证,早在“***”时代,我就这么干过,只是要在调头校正时,多下些工夫,精度可以保证在0.03毫米之内。”

汪若愚这才说道:“那好,这么大的轴,能达到0.03毫米的精度,应该是没有问题了。秦老兄既然这么有把握,就按你说的办吧。”

说完,吕洪波把两根轴的图纸,叠了起来,归入到自制的图纸当中,外协件又少了两种。

一会儿,秦明刚又兴奋地笑着说:“我又来了一个主意。”

汪若愚也好奇地笑了起来:“哈,老兄的主意还真的挺多,又有什么主意了,快说出来听听。”

秦明刚说:“两块墙板和一件横梁也别拿出去了。”一下子又减少了三张图纸。

汪若愚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明刚说:“怎么,你老兄难道还要自制一个大型的铸钢炉?”

秦明刚被他那吃惊地样子给逗笑了,说:“不是的,不是的。我哪有那本事做什么铸钢炉啊,这么大的铸钢炉,我看拖拉机厂也未必有。”接着他理了理思绪,从容地说道:“你们看,这墙板是铸钢件,有2米多高,1米6宽,150毫米厚,中间是空心的,壁厚是16毫米。我想,咱们可以把墙板的总图分解成一件一件的钢板零件图,用16毫米的钢板按分解后的零件图做出来,然后再把它们用大电流的电焊拼焊起来。钢板的机械强度要好于铸钢,咱还可在中间受力处,再增加些加强筋,就更保险了。全部焊好后,把整个墙板放在铸造车间的大回火炉内,来一次去应力的回火处理,消除焊接应力,这样它的强度绝对不会比铸钢件差。横梁也同样可以照此办理。”

汪若愚听后,顿时明白过来,深感秦明刚的主意多,实践经验丰富,不由的打心里佩服。这样做尽管很是费工,工序销碎繁多,但还是能把墙板组焊出来,比构买一个整体的铸钢件来,费用还是节约了不少,是合算的。接着他又把他不放心的地方往下问着:“那加工呢?这两个件上面还有几个孔和几个面要加工,并且精度也不低,且两个墙板上的孔与面的位置,都要求对称啊。”

秦明刚胸有成竹的说:“不妨事,我们有中型的铣床,有卧式镗床,横梁的加工应该不是问题。至于两块墙板加工部位的对称度要求高,可以这样来解决,在两块墙板的周圈分别用电焊焊几段,把它们连在一起,两块就可一次性在机床上加工出来,两件上的孔和面的对称度,也就完全可以保证了。加工完毕后再把焊点切开,仔细打磨平整就行了。”

汪若愚听着秦明刚条理分明地解说,不由诚服地点头说:“太好了。秦老兄不愧有近三十年的修为,果然是经验老到,技高一筹,愚弟佩服!我们这些人,可能是读书多了,头脑被书本里的东西限制住了,反而没有老兄想的这么开阔了。”

吕洪波也高兴地说:“是的,是的。明刚确实是实践经验丰富,加之头脑灵活,才能想出这么些高招出来。我们所学的书本上,哪有什么拚焊这样的工艺呀,那有什么把两个零件焊为一体来加工,来保证它们各个部位的对称度要求啊。这些,都是有经验的工匠们在实际工作中创造出来的,只有他们才能想得出这些非常规的,而且实用的办法出来。好!就按明刚说的办。这下十个不能加工的零件,就让你拿下了五件,剩下五件就找拖拉机厂帮我们干好了。”

三人一致同意。接下来就是立即组织自制剪板机的工作。

两位副厂长都承担了专机和模具的设计任务,无法分身出来。可没有大型剪切设备,厚钢板就无法剪切,这一困局,像只栏路虎,横卧在新产品批量生产的路上,必须迅速驱除!自制工作必须马上动工,刻不容缓,吕洪波只有亲自挂帅了。

要自制剪板机,首先得复制出一套剪板机的图纸出来。吕洪波要求夏清立即安排描图,要求在冲压模图纸没画出来之前,先把买来的剪板机的图纸描出来,并晒出两份来。

曹雪碧接到夏的指令后,知道这是已经当了厂长的丈夫那儿发出的,自然是无条件的执行。立即与谢桂兰开始了工作,日以继夜的描着剪板机的图纸,几天后就把图纸全部描完,接着又晒成了兰图。

兰图出来后,吕洪波亲自把横梁和左右墙板的铸钢件图,改为由钢板组合成的焊合图,并把它分解成一件件的零件图。然后把全部需要自制的图纸交给了生产科,梁才敏立即组织下料。剪板机零件大都是16毫米以上的厚钢板,氧气切割的工作量特别大,他当即从焊接车间抽调三名焊工到维修车间,一起切割钢板。

切割钢板的工地上,焊工们载着墨镜,双手把着氧气割枪,蹲在钢板上,按照钳工画好的线条,仔细地切割着钢板,割枪头燃着绿色火柱,灼热的气流,舜间把钢板烧熔出一条窄缝,溶化了的钢液被气流吹得在钢板下四处拚射。焊工手中的割枪沿着画好的线条缓缓的移动,被切割出的缝隙在慢慢地伸延,不一会,一块坯料便从钢板上切了下来。接着,第二块,第三块也陆续地切下。半天的时间,切下来的坯料已有一小堆,待它冷却之后,由钳工把切割面上烧融的金属残渣清理干净,就可送到机床上加工了。

车间里,忙碌而紧张,伍育成正指挥着行车,从汽车上吊起一根粗大的元钢,“咣当,咣当”地行驶到维修车间最长的车床旁,慢慢地放下,接着又吊来了第二根。被安排加工这两根传动轴的是车工邢春元。邢春元这时已是个技术成熟的主力车工了,正带着进厂不久的小徒弟,在车着加大中心架上的零件,忙得不可开交。伍育成将轴卸下摆正后,把卷着的图纸交给他:“春元,这是剪板机的两根大轴的图纸,你收好了。”

邢春元接过图纸展开来看着,又看了看横在地下的两根庞然大物,惊讶地说道:“这么大的轴啊。还是第一次见到。难怪师傅说要为它专门做个加大的中心架。”

伍育成接着说:“这轴长度太长,要调头分两次才能车出来,它的精度要求也挺高,调头时一定要下足功夫校正它,必须保证两头的同轴度。”

“嗯,这我知道,放心好了。”邢春元闷声闷气的回答着,把图纸放进工具柜中,又忙着去干他未干完的活儿。

在另一台中型车床上,车工班长罗祥林带着他的徒弟,在专心地加工剪板机上的扁心轮,扁心轮是剪板机实现剪切功能的重要零件,它的材质硬度和加工的精度要求都很高,使用的是弹簧钢材料,经过热处理后硬度又提高了些。罗祥林集中精力,正小心地在进行着精车工序。车床开着中速,红色的切屑在刀面上翩翩起舞,车过的表面细腻光洁,闪着黑色的亮光。

他的徒弟在一旁专注地看着,车完一刀后,罗祥林停下车床测量尺寸。徒弟拿着一段冷却了的红色的铁屑在欣赏着,不解地问:“师傅,这铁屑怎么会是红色的呀?挺好看的。”

罗祥林笑了笑,说:“是啊。这其中的道理我还真说不出来。”这时伍育成恰好了走过来,他看着伍痛成说:“伍主任一定能说清楚的,请伍主任说说看。”

伍育成问明了罗祥林是这回事,笑着说:“这其中理论上的道理,要说透还真不容易,我也只能是凭经验说说我粗略的见解。铁屑的颜色是由材料的材质和切削时的温度决定的。扁心轮的材料是弹簧钢,弹簧钢含有较多的硅元素,车出来的切屑在较高的温度下就变成红色。如果车高速钢材料,它含有较多的钨元素,在中速以上车出的切屑则是草绿色的,这也是很少见的。还有,铜车出来的切屑是黄色的,铝和锡则是白色切屑,铜、铝、锡都是有色金属,是材料本身的颜色决定的,我们最常加工的钢材,属于碳素钢,它在低速切削时,因为温度不高,切屑呈银白色,在中高速下,切削温度高了,切屑就被烧成兰色的了。”

徒弟专注地听着伍主任在多年的车工经历中,见识到的红、绿、黄、白、兰诸多颜色的切屑,很有兴趣地点着头。

罗祥林也笑着说:“从这点来看,咱们从事的金属切削,还真是五彩缤纷,绚丽多姿呀。”

伍育成对他的这一联想,很是赞同地笑了。罗祥林的小徒弟也睁着眼看着他师傅傻傻地笑了。

对面的铣床上,谢志恒正与他刚带不久的女徒弟,在铣削着剪板机上的钢板坯料,加工完一块后,又装夹了另一件,这活儿较为简单,只加工坯料周边的氧割面就行。夹上第二件后,他想让站在一旁的徒弟杨芳华来加工,随口对她说:“小杨,这一件你来铣,先校一下吧。”

杨芳华听后略显迟疑没有吱声。

谢志恒以为她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句:“你先校一下吧。”

杨芳华脸色微红,尴尬地问:“师傅,你怎么了?干吗要我笑呀。”

谢志恒说:“当然得先校呀。你不先校正了,怎么加工呀?”

杨芳华这才知道误会了,“朴叽”地笑了出来,嗔怪着师傅说:“那你就说校正一下不就得了。你少说了一个字,弄的我真不知道你是啥意思了。”

谢志恒也笑了:“哈,原来你听成这个意思了。”可仍然坚持说:“我向来都是这样说的啊,这是我们这行的习惯用语。以后你可得习惯了。”

师傅坚持着他的习惯用语,不认为是说错了,不愿意为此再多说一个字。杨芳华只好服从地“嗯”了一声,拿来划针盘,移动着在校正工件,观察着划针针尖与工件各处的距离,用鎯头把高点敲低些,使各处的距离一致,工件校正后,再次夹紧了工件,启动了机床。装在机床上的铣刀盘飞快的旋转起来,她熟练地扳动各个操纵手柄,把工件调整到待切削位置,“咔嚓”一声合上进刀手柄,晶兰色的滚烫的切屑被飞旋的刀具切下,骤雨一般向机床的另一侧射去,洒落在地面上。一会儿工件加工完毕,粗糙的氧割面被铣去,留下平整的加工面。她停下了主轴,将工作台退回,卸下了已加工好的工件,又装上了另一件。持续地工作下去。

谢志恒蹲在地下,用一把废旧的锉刀,清理着堆在地上的尚未加工的坯料上残留下的氧割的残渣。

整个维修车间,一片繁忙,各类机床都在紧张地工作着,按着伍育成的安排,加工着各类零件,全面投入到制造剪板机的工作中。

几天后,生产科派到拖拉机厂联系外协加工的黄民安回来了,他向吕洪波汇报说:“吕厂长,拖拉机厂的徐科长看了我们的图纸,就跟我说,他们那也没有大型的滚齿机,他们也不能加工。好在他们有大型车床和大吨位的锻锤,答应在车床上把大齿轮的齿坯帮我们车出来。两个小齿轮也可帮我们锻出来并车好齿坯。齿型的加工,我们只有另想办法了。”

吕洪波听后,本已舒畅的心情,又被这事给搅乱了,又一道难题摆在他的面前。心想:“剪板机的生产已全面铺开,开弓没有回头箭了,这又一个难题,横在了面前,怎么办呢?难道还得去省里找更大的机械厂家来加工?”

他本能的又来到副厂长室。汪若愚见他一脸愁容,问道:“怎么啦,又遇上什么难事了?”

“可不是吗,又是一个难题。连拖拉机厂都加工不了咱们送去的大齿轮,只能加工齿坯,齿形的加工又没着落了。”吕洪波犯愁地说着。

汪若愚也愁了,说:“连拖拉机厂都奈何不了,难道还要到省里去不成。看来自制这大型的剪板机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咱们原来想的太容易了。”两人都被这事难住了。

秦明刚在一旁见他俩都在为难,当时也没有作声,因为他也没有什么好主意。过了一会,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这齿轮齿形的精度是几级?”

汪若愚听后,翻开图纸查看,说道:“九级,精度倒不算高。”

秦明刚说:“也就是说,用铣床的分度头也可铣出这种精度的齿轮来?”

汪若愚说:“是的。怎么,秦兄又有好点子了?”

秦明刚笑了起来,说:“暂时还不敢说。记得上不久,好像从书本上看到过,有一种方法可以在没有大型滚齿机床的条件下,也能加工大模数齿轮的齿形。我再找一下,看能找到那篇资料不。”

吕洪波听秦明刚这样说,好像又看到了希望,立即说道:“明刚你仔细的找找看,要是咱自己能把这事也解决了,可就太好了。”

秦明刚从抽屉里拿出几本《机械工人》杂志,一本一本地翻看着,吕洪波和汪基愚都在焦急地等着,已经看完三本了,还是没有找到。吕洪波有些犯急,问道:“是不是你记错了?”

秦明刚肯定地摇头说:“没有。我记得很清楚,确实看到过。”

又过了一会,秦明刚突然眼睛一亮,说:“找到了,在这里。用《指形铣刀》。”

汪若愚一时没弄懂,问:“什么?《指形铣刀》?秦兄。”

秦明刚说:“对。用《指形铣刀》来铣齿。所谓《指形铣刀》,就是铣刀轴向截面的曲线是与齿形的渐开线截面形状完全相同,铣刀的外径是按齿槽的宽度做出来的,它上面开有切削刃,可对齿槽进行铣削。因它的大致形状像似手指头一般,所以叫《指形铣刀》。”

吕洪波说:“明刚,你具体说一下,用《指状铣刀》铣齿的方案。”

秦明刚根据书本上介绍的原理,稍加构思后,一步步向两位说出了用指状铣刀加工大模数齿轮齿形的方案。

吕洪波听了说:“这个方案应该是可行的。可是这《指状铣刀》我从来就没听说过,市场上也好像没见过。从哪里去搞呀?”

秦明刚说:“是的。《指状铣刀》不是什么标准刀具,市场上很少有卖。只有根据需要临时向刀具厂订做。我认为,如果定做,一来价格昂贵,二来时间也会拖得很长。我想,我们可以自己做出来,自己做,尽管没有刀具厂那末正规,可是能用。我们一共只有几个齿轮要加工,一把刀,加工完一个齿轮,就完成它的使命了。没必要那么正规。”

吕洪波说:“既是这样。如果能自制,当然自制了。你说说看,怎么一个做法。”

秦明刚又对他俩说了自制《指状铣刀》的步骤和方法。

汪若愚说:“齿槽截面渐开线的形状和齿槽宽度,是由齿轮的齿数和模数决定的,现有的四个齿轮,它们的这些参数都不相同,那不是得做四把不同规格的《指状铣刀》?”

秦明刚肯定地说:“对。一定要做四把。”

吕洪波听后,弄通了大齿轮的加工过程和《指状铣刀》的制造程序,点头说:“对,对。这个办法好,简单实用,精度也应该达的到。就按这个方案办吧。”

汪若愚把秦明刚说的方案估略了一下,说:“看来,这也是一项不小的工程呢。”

秦明刚说:“那是当然。加工几个这么大的齿轮,做几把刀具和一个夹具,这是无论如何也免不了的,这个投入也是值得的。”

“对。完全值得。”吕洪波同意说。

问题解决了,吕洪波心情舒坦地说:“现在这些难题都一个个解决了。这心里要轻松多了。”

汪若愚说:“吕厂长,这次可得好好地奖励秦老兄了,这接二连三的问题可都是他解决的。十张外协的图纸,让他解决了九张。”

吕洪波正欲开口,秦明刚立即正色说道:“若愚老弟,你怎么提什么奖励的事呀,自制剪板机的建议,是我多了句嘴提出来的,而且已经在实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了。自制过程中遇到了问题,我当然要责无旁贷地想办法来解决,问题解决了,才使这个提议不致半途而废,才不会给厂里造成更大的损失。我怎么能因为解决了这点问题去接受奖励呢。要说奖励的话,前段开发新产品时,吕厂长与你汪老弟,还有技术科试制组的人,都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解除了全厂面临的困境。比起我的这点建议,价值大多了,最应该奖励的是你们。”。

“秦兄怎么又往我身上扯了。”汪若愚反倒急了。

吕洪波说:“好了,好了。明刚,若愚,你们都为厂里作出了很大的贡献。可现在也不是谈奖励的时候,还是集中精力使新产品早日投产,只有新产品投产了,被市场接受了,工厂才能走出困境,产生效益,到那个时候咱再谈奖励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