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回去
作者:陈梁兮兮      更新:2019-08-20 18:08      字数:4631

第二天一早,陈七和红姑收拾东西,九哥去找这两天在山上快乐无忧的两头黄牛,等陈七和红姑见到九哥牵着两头不情不愿的黄牛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人等了有一阵了,九哥也有点狼狈,身上衣服破了好几个洞,头上尽是草、叶子之类的,看来找牛的过程不是那么的愉快。

看了看九哥没事,只是有点狼狈而已,三人赶紧把东西往牛身上放,有些东西可以扔掉,有些东西已经消耗了,但是又加了个陶罐和墓碑,重量和来的时候差不多。

回去是下山,本来走的可以快点,因为陶罐和墓碑需要小心看着,最后走的比上山的时候还要花的时间长,第三天一大早才走到县城,先把红姑的东西送回她家。

随后九哥去还黄牛,还完后跟着陈七带着陶罐和墓碑去找和尚大师,陈七一个人背不动,这玩意一般还找不到人帮忙,给钱都不行,农村讲究多,避讳的东西更多,临走前从红姑那拿走了葛天贵后人的联系电话。

两人怕麻烦找了两块布把陶罐和墓碑扛着往和尚大师那去,路上九哥不说话,陈七说了几个笑话见九哥也就偶尔笑笑,觉得没意思也干脆闭嘴。

到香堂的时候大概是早上十点来钟的样子,这是陈七事先想好的,这个时间和尚大师估计经念的差不多,正是有空的时候。

到了香堂门口的时候,陈七想了想,把陶罐和墓碑先放下了,让九哥先在这里看着,有些事还是先打个招呼好,哪怕就是临门一脚走过场。

进了香堂正堂走到和尚大师念经的地方,看和尚大师还没完,陈七也没进去,就在门口等着,和尚大师倒是听见了脚步声,张开眼睛瞄了眼看是陈七后也没停下,继续念着,过了一会后,陈七听着和尚敲木鱼的声音停下来了,正要打个招呼,就听见和尚叫自己进去。

进去后,和尚看了看陈七说,见了脏东西了,我给你念段经文消消。

陈七听了虽然感觉有点惊讶,但这几天的事业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上能人还是不少的,估计和尚就是其中一个,所以也就是有点惊讶却没有太大的奇怪。

见和尚要开始念经,陈七想了下后赶紧先制止了,然后解释说外面还有一个。

和尚听了后也没生气,摆了摆手对陈七说,叫进来,不多这一个人。

陈七听了没答话,心里想着多个人你不介意,多个其他的不知道你会怎么想,怎么开口说呢?

和尚看没动静,又发现陈七在想着什么事,十分热心的自己走到正堂门口想去叫人,刚走到门口往外一看,又爆了个粗口。

卧了个槽的!有人有东西呢。

说完又赶紧的念了佛,念完佛后斜着眼睛对陈七说,我发现每次见你都没好事,还尽让我说脏话。

尼妹哦,你说脏话关我什么事,陈七想,你还没出香堂外面那个门呢怎么就知道了?

没等陈七说话,和尚问陈七说,怎么个情况,弄的这么复杂的,也不怕折寿的。

折你妹,陈七想,我这是积德。

陈七简单的把前几天的事跟和尚说了声,“它”的事提了下,“它”带出来的他们的事,陈七没提,怕和尚害怕不保管陶罐和墓碑。

和尚听了后没立即给答复,拉着陈七就到了九哥身边,先是看了眼九哥说,没去干净,没事的话在我这待几天。

然后看了眼陶罐念了佛后说,三魂不聚、七魄不全,来了就是有缘,安心在我这待着吧。说完看了眼陈七后又看着陶罐说,有因就有果,因由你生,果由你的后人担,因果不消往生门不开。

陈七听了之后对和尚更加佩服,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呢,和尚一眼就看出来了,果然非常人。

陶罐的事解决了,虽然陈七看和尚老是时不时的用眼睛瞄自己,估计是看出什么来了但没好问,想等陈七说。

陈七就是没说。

和尚也没招,不过和尚毕竟是受过佛家熏陶的人,用他最后无奈的话说,自己方外人,跳出红尘间,不问凡间事,不跟陈七这俗人计较。

陈七想,不知道方外人吃不吃饭,上不上厕所的,想了想后觉得有点自己恶心自己,赶紧摇了摇头甩开这念头。

问了下九哥能不能先在和尚这待几天,九哥点头同意,陈七猜九哥估计主要考虑的是怕什么东西给带家里去,一不小心影响到老婆孩子之类的,其他的估计九哥不会太在意。

陈七也暂时留下来了,和尚要念经消去脏东西,陈七对这方面比较在意,看得多见得多怕的就更多,无知无畏不是个成语,应该是个非常简练的描述一件事情的短句。

和尚固执的要求陈七和九哥按他示范的样子坐好,九哥立即照做,陈七怀疑是自己没跟和尚说一些事情的报复,无果后还是照做了。

俗人才会小心眼吧,陈七想。

要盘腿,和尚要求的,陈七做的老不舒服,一会腿就发酸,然后发麻,坚持一段时间后没感觉了。

这样也挺好,陈七想,起码不用去受一些发麻发酸的罪。

尽管和尚念经速度很快,语调抑扬顿挫的,让人听不明白,但让人听着很舒服,陈七甚至很惊讶的发现身上有股暖暖的感觉,看着九哥很享受的样子估计也差不多。

听了一会之后陈七身上暖暖的感觉慢慢的变淡了,身体好像没什么奇怪的现象,但是和尚的经还没念完,陈七也不好打扰,同时想着不论和尚出于什么目的,起码是和尚的一番好意,就没站起来,还在坐着。

干坐着也不是个事,陈七左看看右看看发现九哥听得异常的专注,有时候甚至让陈七感觉九哥有点入迷了。

九哥,你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这皈依空门的事可不能干,陈七无不担心的想着。

好的是,和尚的经念完了,陈七发现九哥神情也恢复了正常,虽然还有点小担心,但陈七相信九哥应该不会是那么冲动的人。

和尚看着陈七笑的有点诡异,让陈七有点怪怪的。

事情告一段落,弄好了身体就得好好犒劳自己,陈七拉着九哥去喝酒,上次通过和尚挣的钱还有些,这事还得感谢和尚来着,估计和尚在后面出了不少的力,所以陈七顺带就叫了和尚。

和尚说,滚!

说完后又念了声佛。

陈七和九哥屁颠屁颠的滚了,陈七突然发现自己莫名的喜欢上调戏和尚,然后猛地一惊,随后默想了些和和尚的猥琐情景,立即把自己恶心的不行,往地上呸了几口才感觉好点,让旁边走着的九哥感到十分的奇怪。

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九哥糊弄过去,陈七欣喜的发现自己的取向十分的正常,估计就是最近阳气有点足了,陈七想,总算是松了口气。

既然是下馆子,那就来大菜,九几年的时候小县城的经济还不咋的,老百姓的生活条件很一般,陈七也差不多,所谓的大菜无非就是肉,红烧肉是必须的,辣椒炒肉也是必须的,陈七要了两,九哥要了亮,再来瓶四特就算齐了。

小饭馆的老板一个劲的推销他刚弄的狗肉,陈七不吃,九哥也不吃,弄的饭馆老板老大不高兴。

陈七不吃狗肉是倒不是因为手艺人的原因,而是在陈七大概六七岁的时候养了条黑色的土狗,自从小狗抱来后陈七都快将它当兄弟对待。

小时候都穷,平常时间吃个鸡蛋就算是补身子,陈七偶尔有个鸡蛋的时候还得给狗分一半,有一次狗的脚掌被山上的刺给扎了,七八岁的陈七硬是扛着二十多斤的狗停停走走的走了几里地,把狗给送到兽医那给挑了。

那条狗也特别争气,只要有机会就会上山咬只兔子叼个老鼠什么的带回来,那时候农村对狂犬病之类的没多大感觉,狗带来的东西基本上都是陈七烤后和狗一起分享,一人一狗在那贫瘠的日子里过的十分愉快。

平常时间陈七上学,狗就跟着,上课的时候狗自己去玩,等放学了狗基本上都会在学校门口蹲着等陈七,然后一人一狗边玩边回家。

可是有一天,狗跟着陈七去上学,等陈七放学后却一直没出现,陈七在附近找了好久,尽然无意间在学校旁边的一个村民家找到了,狗皮都被扒了,一堆肉放在一个木桶里面。

随后就是陈七找老爹,老爹找那村民说事,陈七读的小学就在邻村,村民们基本上都是熟人,打狗的那个人一口咬死说不认识这是陈七家的狗,道了个歉,陈七老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这事就算结了。

陈七即使不愿意也没有办法,但从那以后在他心里就形成了阴影,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养过狗,狗肉打死不吃。

至今陈七还记得,自己给那条黑狗取得名字叫黑咕,打狗的人反倒是忘了叫什么名字,见面的话倒也能认出来,不过陈七从来没有搭理过他。

两个人边吃边喝,不吃狗肉的事也就是引起了陈七心底的一些回忆,至于九哥不吃的原因陈七不想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过去,保持点距离有时候反而更加容易相处。

饭桌上陈七偶尔说说,九哥就光听着,偶尔点个头,给个微笑什么的算是应和,吃的速度就比较快了。

酒两个人喝的都比较控制,吃完饭后一瓶一斤装的酒还剩下个底,陈七随手就揣兜里,然后去结账,出了饭馆门口两人各走各路,陈七准备先找回家休息,九哥得找个地方先醒酒,再去和尚那里听他念经。

回到家的时候快傍晚了,陈七简单把家里收拾下,晚饭就算了,中午吃的多,家里锅灶冷了老长时间,陈七也不是好自己做饭的主,能凑合就凑合,明天还得去县城找邮局和老葛家的富贵后代联系。

第二天早早起来了,陈七想睡懒觉来着,经不住昨天晚上没吃饭,肚子饿的慌,既然起来早了,那就早点走算了,刚好还能赶到县城吃个早饭。

搭上去县城的破车,到了县城先找个早点摊子要个米粉,再来两包子,肚子里面就不闹腾了,人身上也有了精力。

走到邮局,掏出从红姑那抄来的电话号码,管电话的人说要先交押金,一分钟一块钱,十块钱起交,陈七扔过去两张十块的,虽然没钱当时偶尔装下有钱还是可以的。

按着纸条上的号码给拨了过去,嘟嘟一阵后有人接了,是个女的,先说自己是什么什么公司,随后就问陈七找谁。

陈七有点发愣了,老葛家那有钱的后人叫什么来着,还没想出来,那边的声音又问了,这次声音里面有点不耐烦的感觉。

想不出来就算了,既然是公司,叫葛总肯定没错,陈七想。那个年代能被叫上总的可真不是一般人,不像现在是个人就叫总,打个工回来就互相称呼什么总什么总之类的。

陈七对电话里面说找葛总,那边听没直接答应,而是先问陈七是谁,陈七想了想后说自己是红姑叫来的人,那边说稍等。

等了一会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陈七这时正掐着表看时间,想着等了一块多钱了,就没听清楚那边说的前面几句话,但是因为第一次通话又不好问,想着估计也没什么事就哦了两声糊弄过去了。

然后先做了个自我介绍,陈七昨天晚上就想好打电话该说什么,先来个批判,再来个头脑风暴,最后提出自己的建议,过程中穿插点恐吓什么的,反正陶罐在自己手里,对方也不知道红姑的情况,而且三个人的气得撒了,报酬必须大大的。

可还没等陈七开始说,那边很有礼貌说了声自己现在有个紧急的事要处理,等他有空了就联系陈七,请陈七见谅,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联系个妹哦,这次陈七直接骂出来了,估计那人过一会连自己叫什么都不一定能记住,再说怎么联系,这整个县城陈七知道的电话就这一个,管电话的人估计也不会去找更找不到自己,怎么联系?

管电话的人确实不管这个,但是收费的事是要管的,找了陈七十几块钱就不管陈七的事了。

陈七想着要不要继续打,不打的话事弄不下去,报酬是一方面,出气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陈七不知道那个事对红姑到底有没有影响,尤其是需不需要赶时间什么的,继续打的话,都不知道对方还会不会在,或者即使在的话会不会接。

愁啊,想了好长一段时间后,直到后面又来个打电话的,陈七算是想好了,今天就算了,明天继续,一天一个,总会有碰到对方有时间的时候。

现在肯定不好去找红姑了,当时这件事可是自己抢着要干的,这毫无头绪毫无进展的去找红姑的话,陈七还真拉不下这脸来。

去找和尚?

算了,九哥还在,估计不会问,但会用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直到自己受不了主动说才算完。

还是回家吧,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