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长夜 十
作者:月下梧桐雨如丝      更新:2019-08-06 05:21      字数:2102

原本只是萍水相逢,如今的情形,似乎又大有不同了?

事情的转折点,就来自阿强的那句话。我“很喜欢”她,这样的一句话,如果不是身边的这位徐心怡亲口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啊!当然,阿强这样说,也无可厚非,这毕竟是对老朋友的关心。不难想象,阿强很够朋友,并不希望,我此行只是白走一趟的。于是,借林秋凤之口,那样一句话就传到了徐心怡那儿。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徐心怡听到了这句话,而且,把这句话记在心上了。

于是,当她问起这句话的时候,我现实有点惊愕。然而,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深深地知道,再怎么样,都是不能轻易否认这句话的,因为,这会对一位姑娘的自尊心造成伤害。其实,面对着一位二十来岁的姑娘的含情脉脉的眼睛,我要说一点都不喜欢,就显得很虚伪,很做作了。平心而论,除了身高略有不足之外,在别的方面,徐心怡也还是不错的。此前,我也曾想着要忘记韩芳菊,结果呢?就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她又在支配着我的心思,把徐心怡比下去了。

对我来说,要忘记一个人,从来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在韩芳菊的光环之下,徐心怡确实要黯淡多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又会是什么呢?一番甜言蜜语柔情蜜意之后,是不是应该冷静一下呢?如今的徐心怡,倒是有点深陷情网之感了。当然也有更多的人,将爱情比做一条大河......想到这儿的时候,梁浩轩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之后长气,将目光转向自己左侧的徐心怡。然而,嘴唇动了几下之后,一时却也没说出什么话语来。

“小梁,”徐心怡嫣然一笑,“你,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呢?”

梁浩轩淡淡一笑:“因为,因为你好看——”

“哦,刚才,刚才你不怪我吧?”徐心怡这样问道。

“我,我怪你什么呢?”梁浩轩不解的问道。

“我,我把,我把你的手,拿开了,不让你继续——”

“第一次相识,这样,这样也就差不多了——”

“我,我的心,已经属于你——”徐心怡说着,低下头去了。

梁浩轩心头一怔:她,她怎么如此动情呢?是一时的心情激动,还是由于涉世未深?

这样想着的时候,脸上的疑惑与不解,也,也就显露出来了。

“你,你真的想要——”徐心怡说着,挽了挽对方的胳膊。

“还,还是留着吧——”梁浩轩说着,摇了摇头。

“嗯,那也是,就,就等到新婚之夜吧?”徐心怡说着,松开了对方的胳膊。

翻了翻口袋之后,梁浩轩发现,已经没有香烟了。

怎么办呢?阿强那边,或许还有几支,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他呢?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事先没把准备工作做好。如今,想吸上一支香烟,稍稍凝聚起那神思,也是不可能的了。

这样想着,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你,你为什么叹气呢?”徐心怡不解的问道。

指着地上的空烟盒,梁浩轩这样回答道:“想吸上一支,可惜没有了——”

“哦,你是不是很喜欢吸烟呢?”

“那,那倒不是。”

“没有就没有了,你何必叹气呢??”徐心怡的语气,满是疑惑。

“我,我在想问题——”梁浩轩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哦,原来是这样;没有香烟,你找不到感觉——”徐心怡说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梁浩轩微微一笑,接着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徐心怡这样说道:“以后的路,还很长吧?”

梁浩轩点了点头:“是啊,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幽幽地吐出一口气之后,徐心怡缓缓说道:“嗯,路还很长。今晚,就算是订婚吧,我,我,我还是不能就这样,就这样嫁出去的——”说着,用双手捂住了脸。

“哦,为什么呢?”梁浩轩这样问道。

“现在,现在我还很穷,”徐心怡接过话,“没有什么像样的嫁妆。我,我很想——”

“你,你在想什么呢?”

“我,我想到外面去,打几年工,然后再回来,到了那时候,就有,就有嫁妆了——”徐心怡幽幽说道。

梁浩轩心头一怔:这句话,怎么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哦,一年多以前的那个寒冷的夜晚,韩芳菊也是这样说的啊。这样看来,历史确实是有着惊人相似的一面。

“你,你真的想到外面打工?”

“嗯,有这种想法。”徐心怡接过话,“现在不到外面转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表姐到外面转了几年,回来之后,言谈举止,得体大方多了,衣着也时髦多了——”

皱了皱眉头之后,梁浩轩也只是这样应道:“嗯,倒也是——”

再说了一阵子,两人沉静下来了。

梁浩轩浓眉紧锁,凝望着不远处的铁路线:唉,和我相关的人和事,似乎都像这夜幕一样,扑朔迷离。将近两年前,我和韩芳菊之间,也有着婚约的说法,接着她就说要外出打工,结果怎样呢?韩芳菊怎样,我说不清楚,至于我,则是那一句歇后语:“竹篮打水一场空”!哦,怎么说呢?小地方,留不住这样的大姑娘?

将近两年之后,这相似的一幕,似乎又要重演了。

确实,我所生活着的这小街,是黔桂、支柳两条铁路线的交汇处,在这个地方生长着的人,绝非鼠目寸光之辈。能够有外出,向外发展的意识,应该说是一件好事情。安心做一个井底之蛙,意义不大。问题在于,我所遇见的这两位姑娘,为什么都要在订婚之际,想着要外出打工呢?是巧合,还是必然呢?

是啊,我该怎样做,才能够留住那样的一颗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