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嘉俊连夜赶去了开元国京城,进宫与皇上密谈一个时辰之后,贺嘉俊笑容满面:“有皇上这句话,我南岳国自是不会与开元国为敌,甚至可以帮助开元国攻打漓国。”
北冥元笑:“贺使者不用多担心,蝶儿尚在宫中,我这就下昭,招玦儿回来。”
贺嘉俊朝着北冥元行礼之后开口:“那臣就先回去与陛下分享这个好消息,也不打扰皇上了。”
“好。”
没有人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与南岳国的仗不会再继续了。
“贺嘉俊进宫了?”
“是,殿下。”
“他进宫干什么?”
“回郡主,这不知,只知当时出来后,皇上很是高兴。”
白青澜蹙眉,手摸着下巴:“现在两国交战时期他有什么好谈的呢?”
北冥玦摸了摸下巴,挥手:“陈木,你先下去吧。”
“是,殿下属下告退。”
白青澜有些疑惑的开口:“他去干什么呢?”
北冥玦思索了一会,他开口:“我做个大胆的猜测,如果他是去谈和呢?”
“谈和?”
“对,现在我们两国都损失惨重,可轮谋略他比不过我,所以他决定在两国还有谈好的可能得时候用尽一切办法和好,而历来两国间都是和亲。”
白青澜将自己的指头一一的捏着,想显示自己的漫不经心与不在意。
“可如今我国局势刚挽回,皇上怎么会同意呢?”
北冥玦食指敲着桌子,一下一下敲打着白青澜的心扉,“我记得前些日子蝶儿在你哥那里的消息传开了,只不过后来让你哥控制住了,不过,他想必一定听到了,而你现在又在我这里,依着他多疑的性子,若是贺嘉俊说你们会谋反想必他也是信的吧。”
“可,就算我白家要谋反无人听从如何谋。”
“你哥在漓国毫无败仗给了他不安全感,再加上你白家是三朝元老,到时候贺嘉俊在谈上一句帮他出兵他一定会答应两国交好的协议的。”
若真是如此,一切就麻烦了,白青澜蹙了蹙眉,若一切按照北冥玦推算的,她白家举步维艰。
北冥玦推算的一切都没有错,贺嘉俊和北冥元密探的事情确实都是这些,他推算的和贺嘉俊所说的一无二般。
白青澜握紧双手,“你说,如果是联姻的话,会是谁。”
“你清楚的。”
“那如果是你,你答应吗?”
北冥玦听到白青澜的问话,他勾着唇角邪魅一笑:“为什么不呢?毕竟我得到的好处可是最大的。”
白青澜笑:“也是。”她话说的毫不在意,心下却是难掩的失落。
白倾蕴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恢复感官。”
洛清尘面色不变,没有丝毫犹豫:“你自己可以动手的。”
“我怕自己把自己扎死。”
洛清尘笑:“既然怕就等着吧,哦,对了忘记和你说了,贺嘉俊去皇城了。”
“去皇城了?”
“对,和皇上密谈了一个多时辰,出来的时候两人都很高兴。”
“青澜和北冥玦回去了?”
“对,就是你刚回来那几天。”
白倾蕴蹙眉,“可能和漓国的仗也打不久了。”
“怎么了?”
“没什么,帮我恢复感官吧,我的内力再过几日就可以恢复了。”
洛清尘挑了挑眉,站起身拿出针包。
白倾蕴看到明晃晃的银针闭上眼睛,这次也不知是北冥蝶还是北冥玦。
“殿下,南岳国退兵了。”
“我知道了。”
“殿下,皇上圣旨,要求撤兵。”
“知道了,陈木,传令下去,大军整顿即日班师回朝。”
钟漓耀毕恭毕敬的站在白倾蕴床前“将军,皇上圣旨,退兵一城,与漓国休谈和书,并另将军即日回朝。”
白倾蕴听到钟漓耀的话没有丝毫变化,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内:“想必我一直未曾受伤,只是掉落过一次山崖吧。”
“将军放心。”
“嗯,你回去吗?”
“属下陪将军一起回去。”
“你去安顿大军,明日回朝。”
“是。”
“下去吧。”
“属下告退。”
白倾蕴疲倦的闭上双眼,贺嘉俊,你胆子很大。
白青澜选择在中途下车没有选择和北冥玦一起进宫,就算全天下都知道她陪这北冥玦上了战场,可只要皇上没有召见,她便不好入宫,而且这也算给了北冥元一个暗示,她白家不会造反。
白倾蕴箭上未愈,但他此刻不能回府,他在难受在疼也得忍着,这也算间接的说明了他白家还是很听命于皇室的。不过他的伤也不能说出去,不然会牵扯到北冥蝶被掳去漓国的事情,这件事不仅皇室不会允许,白倾蕴自己也不会允许。
白青澜看着跟着她一起下车的韩子熙,有些无奈,自打那次和北冥玦聊过后,北冥玦一直没表达出什么态度,对着韩子熙不冷不热的,韩子熙也不知怎么想的一直跟在他两身后,在看到白青澜下了马车跟了上去。
“韩叔叔,你就打算这么一直跟着我?”
“总归我也不能再为他添麻烦。”
白青澜叹口气,没再说,直直的向府中走去。
韩子熙跟在白青澜身后亦步亦趋。
“父王,母妃。”白青澜微微福身冲白北寒和楚月息行礼,两人自然一眼就看到了白青澜身后的韩子熙。
“连续赶路数日,青澜早些回去休息吧。”
“谢父王关心,青澜告退。”
“嗯。”白北寒伸出手拦住想要跟在白青澜身后一起走掉的韩子熙。
白青澜连脚停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又迈开步伐,这么说,韩子熙对阿玦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打算去哪?”白北寒面色不算太好的开口。
“玦儿和青澜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怎么,打算利用青澜来为你这数年不管事的舅舅说情。”
“北寒,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玦儿他现在连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
“你我都知晓当年的事情,所以我总归还是不想让青澜与玦儿深交,”白北寒的眼光乍然寒光毕露,“就算他是你的侄儿雪梅的儿子也不行,他总归是北冥家的孩子。”
韩子熙了解白北寒为说出来的话,北冥玦终归是北冥家的孩子,薄情寡义,冷淡无情。他嘴张了张有些无力的开口:“玦儿他或许是不同的。”
“自古皇家薄情。”楚月息似乎看到韩子熙的苦楚,拉了拉白北寒衣袖,示意白北寒别在说了。
韩子熙他不知道还能反驳什么,北冥玦是在皇室长大的受到的教育自然也是皇室的,若是当年他知道北冥玦领走了北冥玦,想必如今白北寒也不会这么反对吧。而且,若是玦儿喜欢青澜,就算下了圣旨,依着白北寒的精明度一定会在下圣旨前就为青澜订好亲的。
“北寒,玦儿这个孩子很重情意的。”
“我已经让下人帮你收拾好了房间,路途舟车劳顿你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白北寒和韩子熙说完就走,楚月息走到韩子熙身边轻声开口:“子熙,你让我们如何相信在皇室长大的人会有重情义之人。”
白倾蕴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他独自一人关在屋中约摸一刻钟,再出来时,白袍加身,玉冠束发,面颊红润,勾着一张似笑非笑的薄唇,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只不过很罕见的白倾蕴没有那扇子。
白青澜站在白倾蕴院中,看到白倾蕴没什么变化的表情蹙了蹙眉,白倾蕴刚回来她来找他还被摔了门,闭门不见,这才一个时辰白倾蕴就换好了衣服仿佛没什么事情的样子?
“哥。”白青澜上前喊到。
白倾蕴挑眉:“青澜,你怎么来了?”
白倾蕴刚才果然没看到她,“这么久不见当然是来看看我的好哥哥。”
“哟,不想着你的五殿下了。”
白青澜做足了小女儿的娇态,冲着白倾蕴撒娇:“哥,哪有你这么说妹妹的,身为哥哥你当然要把你听到的所有消息来与你妹妹分享。”
“哦,”白倾蕴故意拉长了音调,“原来是想问五殿下不好意思说啊!”
“哥!”
白倾蕴立马开口打断:“放心好了,你的五殿下不会娶。”
若是不是北冥玦娶那么便是北冥蝶远去和亲,之前白倾蕴和北冥蝶关系那么好,白倾蕴他……
白倾蕴看到白青澜担忧的伸手,屈指谈了谈白青澜额头,“想什么呢,你的未来嫂嫂可是要大家闺秀,像咱母妃那样名满京城的人。”
白青澜揉了揉额头,满眼委屈的开口,“六公主那不也名满京城吗?”
白倾蕴还要在弹不过看到白青澜可怜兮兮的表情,他屈指刮了白青澜鼻子一下:“那能一样吗?别看她在京城的名声全是贤良淑德之类的,你看看她实际上凶巴巴的,一点都不贤良淑德。”
白青澜很想告诉白倾蕴贤良淑德都是装出来的,不过若是这样说,岂不是再说她们母妃也是装出来的,若是让她父王那个宠妻狂魔听到还得了?
“好了,还有什么事情没了。”
“你很着急?”
“不算太急。”
白青澜眨巴眨巴眼睛,“什么事情?”
“宫宴,为我和你的五殿下以及钟将军庆功。”
“确实,也差不多了,再见!”
“嗯,回去等你的五殿下宫宴后去找你吧。”
“哥!”
白倾蕴走远,听到白青澜气急败坏的声音,勾唇,却不由自主的溢满了苦涩,他好像有点听清那个声音在叫嚣什么,可依然不是很真切。
那天晚上北冥玦并没有去找白青澜,白青澜也没有等他,她既然已经得知了北冥蝶会出征,那么北冥玦在宫宴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找她的,不管是表面还是什么北冥玦都需要做做样子。
而白倾蕴在那晚也没有回去,北冥玦并没有在宫中留很长时间,他在出宫门的时候看到了未回去的白倾蕴。北冥玦没有丝毫意外,在宫宴结束之前,他两曾对视过,仅仅一个对视,他们就明白了互相的看法,所以,白倾蕴没有回去。
白倾蕴头一次和北冥玦促膝长谈,两人仿佛多年好友,没有过多华丽的语言,只是说着自己内心的看法。
夜晚,灯火阑珊,人们都在为着和平欢呼,一条宽阔的湖面上,飘荡着一支朴实无比的小船。
船上摆放着几坛酒,平放着几根用来划船的桨,船上两个人,对坐。
其中一人穿着一袭白衫,尽管在夜晚中依然能看到那袭白衣不染尘土,洁白如云,一头墨发,一半被一只玉冠束起,一半随意的披在肩上,另一人一袭烟蓝色衣衫,梳着和另一人相似的发髻,配着这只小船,远远看去仿佛是隐世之人一般。
而没有人想得到正是这只朴实无华的船上,坐着当今的五殿下北冥玦,以及刚获封的镇国大将军之职的白倾蕴。
两人一人抱着一坛酒,静看着湖面,明明都没有说话,气氛却满满的融洽。
过了很久,北冥玦率先开口。
“你喜欢蝶儿吗?”
白倾蕴望着湖面,没说话,却满脸认真的神色相似在思考着什么。
北冥玦没有催促,他抱着酒坛喝了一口,也和白倾蕴一样看向湖面。
“我只能说我不知道。”很久白倾蕴才开口,似乎决定了什么一般说的郑重其事。
“不知道吗?”北冥玦无所谓的笑了笑:“明日圣旨就会下,你猜会是谁去送蝶儿去和亲?”
“钟漓耀吧,名满天下,之前和南岳打的那么厉害,为了表示和平应该会是他。”
“明日封你为镇国大将军的圣旨也该下了。”北冥玦意有所指的开口。
“不会是我的,他还怕我会直接带着六公主上山当劫匪的。”
北冥玦闻言笑了笑,那种发自内心的笑:“也是,你是有这样的本事和能力的。”
白倾蕴松开抱住酒坛的手,搓了搓手:“这天还真冷啊。”
“嗯,青澜在两月前就已经穿上了棉衣了。”
“那丫头还真是怕冷的厉害,这天才刚冷。蝶儿那丫头自己明明冷的厉害却死活不肯穿棉衣,比青澜不听话多了。”白倾蕴不由自主的就想起那个喊着冷要往他怀中钻却不肯穿棉衣的北冥蝶,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北冥玦愣了一秒,展颜微笑,“也不知送亲之日会定到何时?”
“快过年了,可能是过完年再走也可能是在过年之前到了南岳。”
北冥玦点点头,“你的伤怎么样了?”
“箭上而已,快痊愈了。”
“我这里有解药。”
白倾蕴摇头表示拒绝:“洛清尘一直跟在我身边。”
白倾蕴言外之意便是若是有用洛清尘已经给他了。
“你身上有旧疾?”
“儿时身体不好再怎么医治也是会烙下一些旧疾的,已经不碍事了,而且师父已经帮我在想办法了。”
北冥玦了然的点头。
“你儿时没少吃苦吧。”
“还好,只不过是在宫中有些身不由己罢了。”
“宫中毒药不少。”
“都已经熬过来了,也就没什么大毒了。”
白倾蕴点头,两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若是别人定会觉得无趣,甚至有些烦,可这两个人就在这聊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有觉得有一丝无趣,甚至还不时的笑出声,表示着两人的高兴。
湖面泛起一道白光,逐渐亮了起来,照耀上了两个人的脸颊。
北冥玦如梦初醒般:“天亮了。”
白倾蕴看了一眼:“是啊,湖面结冰了。”
北冥玦勾唇望向湖面:“不厚,不过不能划船回去了。”
两人同时站起身开口:“来日再续。”
说完两人对视一笑,“后会有期。”
两人飞身离去,白色身影和蓝色身影同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