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作者:胡言c      更新:2019-08-05 11:27      字数:5359

北冥玦蹙着眉看着方墨传来的信息。莫子熙?十二年前突然闻名神医?他倒是没想到方墨居然是他的徒弟。可莫子熙为何不让方墨来?难不成是和皇室有何误会?若是他不来,青澜的身子该怎么办,若是现在准备马车回京城,青澜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的身子在累着怎么办?

白青澜在这里待了已经快要二十天了,再过两日便是中秋,算算时间,她已经有快一个月没能知道军中任何消息,而北冥玦也已经快一个月没回去了,她目前根本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白青澜有些烦躁的起身,打开窗看了看窗外,窗户下面人来人往,白青澜看着他们的服侍,确定了自己是在开元国境内。她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她当初逃到的地方,又想了想当初自己看军书时书中的地形图,她若是没估错,这里应当是岚城,距离她逃到的树林只有一公里的距离,而这里距边境有三座大城的距离,而边境离他们攻下的城池,除去他们退守的那座有两座城之远,阿玦选择这么远的距离干什么?而且这里洛清尘好像没有设置据点,白青澜蹙了蹙眉,不知人群中可否打听到点消息。

白青澜站起身,坐在铜镜前看着书桌上的胭脂水粉,她有好些日子没好好的梳妆一下了。

她拿着桌子上的东西,一点点的往脸上扑粉,最后,手指拿起红纸往唇上一抿,让她苍白的唇色有了一点血色,加上白青澜刚刚细心的装扮,让白青澜整个人有了些精神。

她的手指在一众衣服中划过,最后停在一件衣服上,她换好衣服,确定北冥玦一时不会回来,白青澜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白青澜走在大街上,沐浴着许久不见的日光。

她记得茶馆中好像会说到国事。

白青澜身影款款的落了座,她座到角落里,听着台上说书先生的话,台下窃窃私语。

“五殿下根本不是战无不胜的,前些日子的仗,五殿下都输了好几次了!听说啊,又要退城了。”

“是吗?”“是啊。”“是啊。”

白青澜端着茶杯的手怔住,耳边的消息有些措手不及,也就是说北冥玦不在军营的事情根本无人知道,北冥玦是私自出来的。那在军中冒充北冥玦的就一定是陈木了,若是这件事情被揭穿,受牵连的不止北冥玦一人,得到的消息让白青澜的头嗡嗡作响,北冥玦一直告诉她军中无事,可现如今已经快到了退城的地步,白青澜放下茶杯,她一定要让北冥玦赶快回去接手。

她按了按胸口,缓缓站起身,不由揉了揉太阳穴,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

白青澜按着胸口,强撑着走出茶馆,走在大街上,刚出来时温暖的阳光在此刻格外刺眼。

北冥玦准备好笔墨写好信,招来蜂鸟,将信绑在蜂鸟上放飞,虽说用信鸽可能方便些,可蜂鸟终归比信鸽快些。

北冥玦回了屋子,突然发现屋子里整整齐齐的唯独少了白青澜的身影,他看了看床铺和梳妆台已经衣柜确定是白青澜自己走之后连忙出了门,他不敢确定白青澜的身体能在外面坚持多久。

他找了所有近距离的店铺没见白青澜的身影,忽然想到白青澜可能为了误导他故意选了远处的店铺,他连忙跑向远处。

白青澜脚下不稳,模模糊糊见她好像看到了北冥玦着急的身影,她不由勾唇,还真是越昏迷越会出现你想看见的人。

“青澜!”

北冥玦快步冲向已经倒地的白青澜,伸手将白青澜抱起来,“青澜!”北冥玦心中没有其他更多的想法,只有恐惧,深深的恐惧围绕着北冥玦。

他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白青澜,看着大夫摇头的动作,他紧紧的握着白青澜的手坐在白青澜床边:“青澜,不是说好一起过中秋么?你可一定要醒来,我带你去看你最喜欢的花,我让你弹琴好不好,青澜。你听到了理我一句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很怕你突然沉默。”

北冥玦的脸上一道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留了下来。

他仿佛自言自语般:“青澜,你醒来,我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让你做好不好。”

北冥玦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恐惧他头一次有这种感觉。

他坐在白青澜床边,看着白青澜依旧未擦掉的妆容,他拿着毛巾将毛巾弄湿,一点一点的在她脸上擦拭着,他拿下毛巾的时候白青澜的脸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他开口:“青澜,我发现你好像还是脸红润些好看,至少别像现在这么白,没有一丝血色……”仿若死人。

他将毛巾放回原处,又走到白青澜身边坐下,“青澜,其实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吧。那个时候你正在拦着你那个属下,不过他好像没那么听话。在这种人人不平等的地方我第一次见一个人能够做到如此无畏。而且你应该是第一次出门吧,你那种无惧倒是震撼了我,我也是头一次知道会有女子如此不拘小节。大概是一次一次的间接或是直接碰到让我产生了和你交朋友的想法。”他垂眼看着白青澜:“真的是那种纯粹的朋友。”

北冥玦第一次真心想和白青澜过得中秋在北冥玦的絮叨和白青澜的昏睡中度过。

莫子熙收到消息后,他将纸揉成一团,从窗外扔了出去,将窗户关紧,莫子熙就站在门前。

方墨自然是知道北冥玦给莫子熙传了信,他蹲在莫子熙房门外等着莫子熙改变想法。不像一个纸团滚到了方墨脚边。

方墨捡起来,展开。

我姓北冥,并非我想,我不知你的仇恨如何可你不能一概而论,望深明大义。

下面北冥玦还写下了自己的大名,工工整整。

方墨看完信有些哭笑不得,北冥玦这是嫌有他帮忙觉得多吗?这么明显的写出来,真的好吗?

莫子熙站在门前,不伸手不伸脚,他在和自己赌。

他可是北冥元的儿子!他害死的是谁你是最清楚的,你凭什么不能一概而论!他既然能写信就说明重伤的不是他,若是青澜,他若是救了,依着白青澜和他的关系他救的就是北冥家的儿媳!可青澜是那个人的女儿,他怎能见死不救!

你究竟是知道这一切算计好的,还是只是一个巧合!

他不能看着那个人的女儿死可他同样也不能去救北冥家的人!

他开门:“方墨,他叫什么?”

“北冥玦。”

莫子熙瞳孔微缩:“我们现在就走,你知不知道他在哪?”

“知道,他和我说了。”

“走,快马加鞭几日到。”

“若是不休息的话三日就能到。”

“现在马上出发。”

“哎?师父你想通了?我记得激将法对你不是很管用。”

“出事的不是北冥玦。”莫子熙快步走在前方听到方墨的问话,他回答。

“那师父不拿东西吗?”

“你在这等我一下。”莫子熙转眼间便用轻功消失在方墨面前。

莫子熙目标明确的找到东西快速打包好,出门关门一气呵成。

“走。”

京城皇宫

“报-”一人快步走进朝堂,穿着一身铠甲上面沾染着鲜血。

“说!”北冥元坐在高位上。

“启禀皇上,我国与南岳国前线告急!”

北冥玦的面庞不怒自威:“五殿下呢?”

“殿下日夜布战,已告病在身。”

北冥元的脸庞已经没有丝毫变化。

“可有就医?”

“已就医。”

北冥元目光没有一丝变化,依旧不起波澜:“已派大军前去支援,让五殿下不要着急。”

“是!”

白倾蕴身穿战甲,看着面前的地形图,听到钟漓耀的汇报,“你是说,五殿下那边又快要退城了?”

“是。”

白倾蕴蹙眉,他知道,若是北冥玦局面不会如此,而已经过去这么多天都是败局说明北冥玦不在或者说青澜受了很重的伤!

他抬步刚要走又止步看向钟漓耀:“钟将军,近日来我们好像走的有些顺了。”

钟漓耀笑,他明白白倾蕴的意思了:“属下明白,不过将军要去吗。”

他看着地形图仿佛一副认真研究的样子,“我不能去。”虽然不想,可他承认,白青澜此刻或许更需要北冥玦而他去,反而成了阻碍。他虽然很不喜欢北冥玦可既然青澜喜欢了,他不得不给两人独处的机会好让他们确定心意,“近日战事操劳有些乏了。”

“将军放心,属下告退。”

“去吧。”

白倾蕴抬起头,手捂着脖子后面转了几圈,果然他还是适合游山玩水。

听到白倾蕴抱恙在身的消息,北冥蝶立马闯到白倾蕴的房中,没看到白倾蕴就一直往里走,她耳边好似听到什么声音,立马绕开屏风,闯进去:“白倾蕴,听说你……”她突然仿佛缺了一根手指般的捂住眼睛,两只眼睛在漏出的地方滴溜溜的转着看着正在穿衣服的白倾蕴。

白倾蕴看到北冥蝶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他故意绷着一张脸,快速穿好衣服。

“不要这么小气嘛,不就看了你一眼。”

白倾蕴不说话。

“大不了我让你看回来。”她说着就要脱自己的衣服。

白倾蕴穿着里衣,立马走前捉住北冥蝶的手,不似故意般,他冷下脸:“北冥蝶,出去!”

北冥蝶有些不明所以的被白倾蕴推着出了房门,之后白倾蕴很用力的将门摔上。

白倾蕴靠在门上,手捏成拳头,北冥蝶你就这么开放吗!都没有丝毫在意嘛!他突然笑了,奇怪,我在生什么气,她北冥蝶在怎么样都和我无关!

他背影潇洒的走回去,却无人能懂他内心的纠结。他心中未来的妻子应当贤良淑德。

被白倾蕴莫名其妙的推出房门的北冥蝶,站在门口:“白倾蕴,你发什么神经呢?”

穿戴整齐的白倾蕴开门目不斜视的走出去,看都不看北冥蝶一眼。

她追在白倾蕴身后:“你去哪?哎,你不要走这么快你等等我。”

“白倾蕴!白倾蕴我在和你说话。”

白倾蕴停下身转过身直视着北冥蝶:“明日我派人送你回去。”

“白倾蕴,为什么?”

“没那么多为什么。”

“你很莫名其妙哎。”

“是,我是很莫名其妙,所以你还跟着我干什么,你不嫌烦啊!你不烦我还烦!”

北冥蝶愣了下,她拿出带在脖子上的绳子,绳子上挂着一个指环,她苦笑:“我还以为你给我这个是接受我了。”

白倾蕴看了眼,认出那是自己给她的东西他扭过头:“你是公主,我自是要以你的安危为重。”

“白倾蕴!”

“拿来。”

北冥蝶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白倾蕴,她紧紧的握住指环。

白倾蕴转身抬步:“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指环公主想要拿去。”

北冥蝶被白倾蕴一句话气的发抖,无关紧要!无关紧要!她北冥蝶若是服输了就不配姓北冥。

“白倾蕴,我北冥蝶喜欢你!”

白倾蕴抬起的脚微僵,落下,她的喜欢不重要的吧。

北冥是皇姓,北冥蝶此刻声音这么大,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身份。

北冥蝶是公主的消息仿佛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所有地方。

白倾蕴也不管北冥蝶在身后如何呼喊,他快速离开。

北冥蝶站在原地冲着白倾蕴的背影喊的激动,瞧见白倾蕴不见了身影立马追了出去。

站在门口左看看右看看,往左边跑去。

白倾蕴确定北冥蝶跑远,自一旁伸出头,看着北冥蝶的离开的方向,他转身向另一边走去,完全忘记了北冥蝶走的放向是出城的方向,而且是去漓国方向。

白倾蕴坐在茶楼安安心心的喝着茶,食指敲着桌子,一声一声,白倾蕴紧促着眉头,青澜那边到底怎么样了,要不然在做个失踪去看看可北冥蝶那丫头又不省心,怎么办呢,话说北冥蝶那丫头怎么到现在都没回来,他猛然站起身,北冥蝶走的方向是出城,而这原本就是漓国地界,他们想必会更了解这里的地形,北冥蝶你可别出什么事。

他着急的跑出去,找遍了所有地方没有看到北冥蝶,他立马找到洛清尘:“我知道你有些本事,帮我找北冥蝶。”

他话音刚落,一人拿着一个信封闯进来:“报,将军,漓国将军让属下亲自交给你。”

白倾蕴接过,拆开,往出一抖,一枚用绳子套住的戒指滑落在他手上,他握紧手:“说什么了吗?”

“没说。”

“下去。”

“清尘,帮我封锁北冥蝶被抓的消息。”

洛清尘:“好,需要我帮你救北冥蝶吗?”

“不用,他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就说有恃无恐,而北冥蝶的身份也会让他拿到主权。”

洛清尘抿了抿唇:“小姐她……”

“北冥玦在照顾。”白倾蕴说完出门快速的走开,他必须尽快和漓国将领取得最直接的联络。

莫子熙快马加鞭到了岚城。

“怎么样?”莫子熙坐在白青澜床前,搭着白青澜手腕。

他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给白青澜喂下。

“这颗药只能先护住他的心脉。不过片刻她会醒,但是你记得不可让她情绪有过大的起伏。”

“好。”

莫子熙看着北冥玦:“刚刚喂她的是我祖传药方你不必太过紧张。”

“她伤的很严重吗?”

莫子熙指着白青澜的胸口,“她这里应该被打了一掌,离心三寸,加上治疗时间不及时导致心脉受损。”

莫子熙站起身:“而且她应该是受过长时间的追杀,所以有些身子虚,胸口的淤血未化开,所以她的身子一直没有好转。”

北冥玦微点头表示默认。

莫子熙看了北冥玦一眼,又垂下眸苦笑。

“她全权交给我,我不太希望看到你。”莫子熙没有丝毫避讳的看着北冥玦。

北冥玦目光绕开莫子熙,看了白青澜一眼,低头转身走出房间。

方墨刚准备追上去,突然转头一脸严肃的看着莫子熙:“他这么多年自己在皇宫里也不容易,好不容易碰见个喜欢你可别把人家给治死了。”

“就你话多,还不快滚。”莫子熙听到方墨的话瞪了他一眼。

“这就滚,马上滚。”方墨麻溜的替莫子熙关上门出去。

莫子熙看着白青澜,叹气,坐在床边,展开一包银针,他拿出一枚,将针浅浅没入白青澜胸口,已帮助白青澜将胸口积血化开。他又没入几针,辅助护住白青澜的心脉。

约摸半刻,莫子熙将针一一拔出。

他伸手探上白青澜手腕,蹙眉,“医治时间太迟,而且身子本就弱,怕是治好了也会在日后复发的。你这么胡闹我怎么和你父王母妃交代。”

莫子熙起身看到白青澜桌上的笔墨,走过去,提笔写下一封书信。她怕是还不知道青澜如今的现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