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神箭将军
作者:东海马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674

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半老头子,身材高大,半黑白的头,白面无须,身板挺得笔直,如同傲雪挺立的青松,正目光灼灼地望着众人。旁边还有人手中托着一幅弓箭,看样子这一箭是他所。

在场的喧闹声如同关掉满是雪花的电视般静了下来。胡不凡放下臂弯上的小丫头,朝她笑了笑转身就要离开,可她却一把把胡不凡拉住,把半片绣球往他手里一塞,缠住他不放。

台上的老者先行话了:“那两位各拿半片绣球的公子,和刚才抢到绣球的蓝衣服公子留下,其余人可以走了,谢谢大家了。”说着话向众人抱拳一周。

老头话声音不大,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震撼力。

众人纷纷摇头叹息,无可奈何的三三两两离去,一会儿,熙熙攘攘的高台之下就剩下了胡不凡几人。

胡不凡张口说道:“小妹妹,你干吗缠着我呀,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小丫鬟狡黠地一笑:“不行,我在下面找了半天,就一个看得顺眼的,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离开。”胡不凡又要说话,这时府里的家人走了过来,一下子就把胡不凡及那两人拥了进去。

胡不凡没办法,只好跟着往里走,他扭头一看,不由地一愣,那蓝衫公子不是昨天有普救寺里遇到的那位吗?怎么他是为李小姐来的?

众人跟着家人走进大厅,里面宽敞简洁,让人十分舒服,尤其是堂中的一副奔马图,气势宏伟,极是引人注目。

那老头及一位富态的妇人当中而坐。三人朝上面深施了一礼,齐声说道:“见过李将军。”行礼完毕,往中间一站,听老头落。

老头不说话,只是用眼睛不停地看着众人,屋内顿时有一种无形的压力逼得人大气都不敢喘。胡不凡心中佩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王八之气,当下微运真气,眼睛平和地望着老头与老头双目相视。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胡不凡和那蓝衫公子丝毫没觉有异,但那锦衣公子却是一身冷汗,两腿有些软。老头叹了一口气,收回眼神,大声说道:“好,给三位公子看坐。”

三人坐下,老头又说:“三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老夫实难选择,但女儿只有一个,终究要考究一下三位,不知可有异议。”

胡不凡先站起来,说道:“将军,在下本无意来此,只是个误会,还请将军允许离去,这考究就不必了吧。”

老头微微诧异,摇头说道:“公子既能进这个门,便是有缘,如何是个误会,先考了再说。”口气不容置疑。

胡不凡听说过他的事迹,心下有些相敬,实是又不好作,不禁有些着恼地向身后的小丫鬟看去。小丫鬟的表情很是复杂,似担心,又似内咎,他一时也读不懂。

老头一挥手,有人从旁边递过一副画来,“这是老夫七年前所作,三位公子可等会儿要先看清楚,我们以一盏茶为限,等老夫手中这盏茶喝完以后,会把画收起来,然后让三位复描出来,写上名字,再回答老夫的问题。现在开始。”很干脆。

旁边仆人把画缓缓打开,三人围着画一瞧,画很简单,一座连绵的大山横亘在茫茫的大草原上,一位将军,手握佩剑站在高坡之上,举目望着的是远处风吹草低处的牧群,画工也并不高明,只是浓墨淡彩之间,充满了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很快一盏茶喝完了,有人从后面递过笔纸,大堂上顿时又鸦雀无声。这中间的为难之外,却是山峰众多,如何记住这群山之间的间距。

胡不凡记忆群,画功也有一定的功力,当下略作思索,不甚为难地就画了出来。

再观那两人:蓝衫公子面无表情,画画停停,竟然把大致的形状大差不差地描了出来,不过画功差强人意;而锦衣公子却是画得一手好画,极尽各种画派技法之能事,满纸锦绣,远远出原画。锦衣公子颇为得意,扫了二人一眼。

老头不动声色,拿起三副画,仔细地看了看,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地问道:“现在各位可告诉我,老夫所作之画如何?”

锦衣公子抢先一步说道:“将军所作之画,气势宏伟,大有气吞万里如虎之势,小生可作不出这等气势。”

蓝衣公子描了锦衣公子一眼,眼神中似有不屑,但依然向老头行礼答道:“不错。”

老头又把头转向胡不凡,胡不凡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将军此画想来是军旅之中忽忙所作,虽有气势,但画工尚嫌不作,只能当是中等之作。”

老头站起身来又拿起胡不凡的画,欣赏了一会,忽然指着一处山峰说:“画工虽好,但此处与原画不符,原画之中此峰高于相领两峰,但此画中显然是低了。”

胡不凡心想,我自幼在爷爷的高压之下学文习医,不知记忆了多少东西,来到大唐后,记忆力又是大进,怎么可能记错呢!

“不可能,没错。”胡不凡高声答道,语气中不容置疑。

“你确定”

“当然”

老头又走向蓝衣公子,拿出他的画说道:“你的画工暂且不论,对于画中的要点倒是记得十分清楚,但细节不免过于模糊了。”蓝衣公子点头,并不说话。

老头又向锦衣公子道:“你画技良好,不过过于注重技巧,完全破坏了我画的本意,此画本成于我军旅之中,其中暗含了当时的地形险要,但看你如作,犹如画中人在游山玩水,理解有失偏颇。”

锦衣公子陪笑道:“是,谢将军指教。”

老头把三人的画放下,又慢慢地踱回原地,回头说道:“胡不凡公子,你记性极高,又难得极为自信,更难得说话中肯,实事求是,如能入仕,可成难得之忠臣能士;杨清甫(锦衣公子)公子,你书画俱佳,又说话圆滑,实是个做官的好材料;史成玉(蓝衫公子)公子,你做事冷静,能够去繁就简,又能抓住要略,如入军伍,实是个好的将军材料,三位都是大材,不过现如今天下大乱,更需要上阵杀敌的将军,第一关是史公子胜了。”

堂中众人都大出意外,在他们看起来,三人中这位史公子表现是最差的,却没想到反而过了。杨公子大为不服,他来此地乃是带有父亲的嘱托,一定要成就此事。刚想要说些什么,但看了看堂中人多,硬生生地把话咽下了。

胡不凡反而点了点头,嗯,这老头有两下子,借女婿选将军一举两得。

练功场上,老头一身白衣,傲然而立,抬头望着天空中飘过的白去,半响不出声。胡不凡三人立于身后。

“又是多事这秋啊,这天下才太平几年,生活刚刚有些富足,转眼兵戈就要临近长安了。你们告诉我,这何这天下纷争不休,保家为国的军马反而会反噬百姓呢?”老头半响才叹了口气,幽幽地说。

“将军,这些都是乱臣贼子作祟,不必担心,当今圣人在世,各地勤王的人马已马上靠近长安,贼军须臾即灭,别看他们现在猖狂,跳不了多久了。”杨清甫马上接口说道。

“那你看朝庭该如何平叛呢。”

“将士用命,诸将齐心,再有象将军这样的名将领军,当可为胜。将军放心,家严已经上奏皇上,将军马上就可以复职领军了。”

“噢,不知令尊是?”

“家严杨安国。”杨清甫洋洋得意。

老头把脸一沉,看了看杨清甫:“宰相家的儿子,再下高攀不上,你可以走了。”杨清甫顿时笑容僵在了脸上。

“等等,”将军夫人从月亮门洞走了出来,“接中绣球乃是天意,老爷不可随便剥奇别人的资格。”

老头一看夫人说话了,也不敢多说了,平时家里的事夫人说了算,老头还是有点怕夫人的。

“那你们说说看”老头把话题叉开。

胡不凡拱手道:“将军,皇上初为帝时,政事一新,天下欣然望治,然很少有人能居安思危,皇上自然也不能复免。玄宗有贞观之治,晚年渐不克终;当今圣上有如此盛世,也在所难免步人后尘。盛极而衰,可说是必然。”

敢如此诽谤圣上,难道不怕罪及满门吗?”

“皇上也是人,是人都会犯错误,一般人犯错误,充其量只是声望钱财上的损失,而皇上不同,一举一动,事关天下,而他却不自律,当初的踌躇满志,早已化为乌有,至于天下大乱,理固宜然。物必自诲,而后虫生。”

头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这些话不是不应该说,而是少人说,如果朝庭之上,多些说逆耳之言的人,天下也不会搞成这样了。”

“皇上乃是明君,自登基以来,海内俱平,四夷臣服,此乃千古未有之局。”

“当然,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不过此乃皇上的本份,把本份当功劳,然后自我陶醉,骄奢淫逸可是明君所为。”

正当老头气得浑身拌之时,旁边的史成玉冒了出来:“当今,皇上昏庸,只知一昧宠幸杨妃和杨安国这些奸臣,亡国只是早晚的事,如今胡军已经夺取洛阳,兵逼长安,这天以早已注定,将军大才,反而被这些奸佞弃之不用,何必还苦苦守着这昏君不放呢。”

“大胆,你究竟是何人,敢出此大逆之言。”

“家父乃胡安手下大将,史明。”

“反贼,竟如此大胆,敢来蒲坂,老夫要把你抓起来送归朝庭治罪。”

“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数万大军已逼近蒲坂,不日就要攻克此城,此时归降可保荣华富贵。”“住口,来人,给我把他拿下。”几个粗壮的家丁冲上来就抓史成玉。

这些人都是随李天麟上过战场,有一定的功底,干脆利索地就把史成玉的双臂抓住,史成玉大叫:“将军,你要三思啊,我不想反抗伤了和气,我是真心诚意想和将军结亲,我军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了。”

李天麟也不答话,几个家丁拿出绳子就要把他捆上,史成玉一叫力,双臂一晃,呼得一声,那几个家丁就滚到一边去了。

李天麟大怒,从旁人手里抓过弓箭,伸手搭弦,一道寒光,就势如流星地奔史成玉而去。史成玉忙想拔出配剑抵挡,可这箭太快,还没等他把剑拔出,箭已经到了咽喉,史成玉把眼一闭,就此等死。

就在这时候,一块石子从院外一闪而进,正打在箭杆上,力量奇大,一下子把箭打得平飞出去。那箭继续前进,直插在院墙之上,兀自颤抖不停。

“哈哈哈哈,将军何必动怒,跟一个年轻人叫什么劲啊,不过他说的可上金玉良言了。”一言未尽,一个中年儒生已站在在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