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且听风吟(待修)
作者:淡青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4167

夜深人静的时候,扰人清梦实在是最令人反感的事情-而孙林英就在梦里被一个电话吵醒了。他睡眼蒙胧的起身,却现身边的年轻女子牢牢的抱着他,嘴里还在轻声说着梦话。

“小婊子,还真把我当成你老公了?”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左右抓起床柜上的手机,又手推开了女子雪白细腻的胳膊。

事了!”电话那头略微惊慌的的声音让他微微皱起眉头——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什么时候才能学会镇定一点呢?

“慢慢说,别急。怎么了?”他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右手在女子光滑的背部来回磨挲着。

“那个叫林夕的小子还没死!公安局里的朋友说,当天死的那个是个拿了他身份证的倒霉鬼!”

“就这事儿?”孙林英无奈的叹了口气,“行了,这事儿你不用管了。上面已经了话,死的那个就是叫林夕的小子。这件事到此为止,别再瞎操心了。”

“可是死的确实不是他,消息不会有错的,哥……”

“行了!”孙林英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身边的女子不安的动了一下。他侧过脸去看了看她,确定她依然睡着,又压低声音道:“烈啊,你说你的脑子什么时候能开窍啊?上面做事,什么时候出过错?既然这次已经了话,那么死地那个就一定是叫林夕的小子。哪怕死的是头猪,也是头叫林夕的猪!”

“您是说……上面还有别的安排?”电话那头的声音略微镇定了些,试探着问。

“我他妈哪知道。”孙林英又打了个大大地哈欠,“行了,我要睡了。让你那些在局子里的朋友安分点,别整天上跳下蹿——那个什么专案组已经安排了几双眼睛进去了。现在你要抓紧做的就是找到那块冷玉。其他的都不用操心,有我呢觉,挂了。”

孙林英合上手机,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妈的,搞个女人做老大……”

身边地年轻女子转了个身。将美丽地躯体裸露在他地面前。孙林英顺势扑了上去。口中喃喃自语:“女人……再厉害也是个女人。还不是一样得……”

年轻女子含糊不清地呻吟声响起。混杂着微微急促地喘息和地气味。充斥了整间屋子……

门铃声响起。林惜在床上无奈地叹了口气合上书。而后用力按熄手中地烟蒂。又跳下床拉开了窗户。想让烟气快点散去。然后套上白色地丝质睡衣。踩着拖鞋去开门。

门外是提着两个塑料带地林月如。她打量了精神并不太好地林惜一眼。微微笑了起来:“状态好像还不错嘛。”

惜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伸手去接林阿姨手中地袋子。还不错……连着两天不出门在家里闷着。不错才怪。见了鬼地静养疗法……

上一次去了医院之后。她最终还是告诉了林阿姨她地住地和学校。谁知对方第二天就上了门。带着大包小包将她原本简简单单地居室布置地……她皱着眉又环视了一遍几乎被各布偶娃娃和鲜花堆满地客厅……布置地像个娘们地家一样……

“你别拿,我来,别累着。你得好好休息。”林阿姨将胳膊一抬,进了门,又用脚将门推上,而后也皱起了眉:“又吸烟了?”

三十

“一根而已……”林惜小声嘀咕着,回身拉开客厅里的窗帘。柔柔的阳光洒了进来,她惬意的眯起眼睛。

“一根也不行。”林阿姨把袋子放在茶几上。例行公事的开始教育她,“小惜啊,你地许多习惯得改改了——女孩子哪有你这样吸烟的?上次来的时候这盒烟里只剩下三根了。可是现在又变成剩了半盒——是你又买了,还是它突然变出来地?”她拿起茶几上白色的女士香烟盒看了看。然后放进了自己地口袋里,又从塑料袋中取出一个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是什么?”林惜一转身。惊讶地睁大了眼,心里本能的产生了一丝危机感。第一次来。给自己带来了布偶和花……第二次来,给自己带来了如今身上这件薄地有点不像话的睡衣……第三次来,收走了家里的烟,这一次……

“给你买了套化妆品。”林阿姨笑着向她招招手,“过来,我给你试试,再教你怎么化妆。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少了点什么,家里空空荡荡的,哪像个女孩子住的地方?女人的皮肤再好也需要保养,不然到了阿姨这年纪,想保养都来不及了。”

“我本来就不是女孩子。”林惜警惕的后退一步,“化妆……免了吧?”

“别再说这样的话,你不是女孩子是什么?有几个女孩子比你还漂亮?”林阿姨起来去拉林惜,“过来,又不是给你上刑,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好么?”

林惜连忙闪身,但小腹却突然一痛,胃里一阵翻腾。皱着眉掩住嘴,差点吐了出来。

“怎么?肚子又疼了?”林阿姨拉着她坐在沙上,怜爱的为她掠额头上一丝头。林惜忍住小腹疼痛和心里的不适,默默接受了这一亲昵的举动。这感觉……多久未有过了?

然而林阿姨下一句话却彻底破坏了她本已略微好转的心情:“小惜啊…没有男朋友?不是阿姨要干涉你。只是你得记住,和男朋友交往地时候要把握分寸,可千万别一不小心……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令人崩溃的一天。

林惜终究还是坐在了镜子前,闭着眼感受着眼影刷在眼皮上轻微的摩擦。脸上被涂抹了东西,名字她一个也记不住,香味倒是有些熟悉——身边的那些女孩……身上就是这种味道吧?

“林阿姨。您知道……我爸爸是做什么的么?”

小小地刷子似乎略略停顿了一下,而后是林阿姨伤感的声音:“你妈妈和你爸爸刚刚认识的时候,他还没有告诉我们他是做什么,只是长年在外——所以我才不太赞成他们的事情果当时我的态度再温和一点,我和你妈妈最后也不会走到那样的地步。说起来,还是我们当时的脾气都不太好……”

察觉到林惜的情绪有些伤感,她收住了话题,挡在林惜面前:“把眼睛睁开,给你用点睫毛膏。开始会感觉有点粘,过一会就会好多了。”

林惜依言张开了眼睛。忍住起身逃走的冲动,心惊胆战的感受着黑黑地睫毛刷在自己自己眼球上方轻轻运动着。如果手一抖……弄到眼睛里……女人啊,太可怕了

漫长的半小时终于过去了。但按林阿姨所说,这还只是……化了淡妆。

镜子被递到手上,林惜看着对面的女孩,在心里微微惊讶起来——是自己么?

镜子里的女孩与之前的林惜有着不同的美丽,气质没有改变,但那冷傲的感觉却柔和了许多。林惜这时才真正感受到了她一直被人所夸赞的美丽,只是这美丽。终究是属于这具女子的躯体地……

“让阿姨看看。”林阿姨笑着后退了一步,仔细的端详她,“这才像个女孩子嘛。不然别人总觉得你怪怪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样就像个正常的女生了么?非要把自己弄的这么……奇怪,才不会让别人觉得奇怪……林惜微微的摇了摇头,看了看镜子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和眼前的一堆瓶瓶罐罐,在心里叹了口气,在家里,倒还可以,如果要这样去学校……

魏伯阳不知道自己目前的状态是否属于“赋闲”。从前看到这个词语时他感到的是轻松与惬意。而一旦这情况真正来到自己地身上,他却觉得浑身难受。

半个月了,一直没能找到她。

他几乎将每一个熟悉的、经常出入公共场所的朋友们都烦了个遍。要他们为他留心一个美丽地女孩。每当有人问起这个“美丽”的标准时,魏伯阳总会用神往地语气神经质的解释——“你一旦见到她。自然就知道是她

很有高深莫测地味道。

可惜没一个人能为他带来好消息,倒是每天和老同学们瞎聊的时候。又将已经渐渐淡去地同窗之谊找回来了,甚至还有人提议。联络从前班级里的老同学们一起去参加母校的五十周年校庆。魏伯阳思来想去,实在找不到可以打时间的方式,就一口应允子,不也是ZF大学毕业的么?他出了电梯,在心里恶狠狠的想,魏伯阳同志我现在很不爽……可别让我再撞见你……

离校庆还有一个星期,但愿……我能找到你,同你一起去,林惜。魏伯阳看了看天边的一抹红霞,又想起南山上的那个傍晚,心里突然柔软起来。

三十一

校庆的日子一天天临近,王巧巧却再也没提让林惜一起登台的事情。她心里稍稍安定了些,也在每天下午没了课的时候去活动室里跟着其他人一起叮叮咚咚的拨弄琴弦。

琵琶协会准备的节目是“佳人曲”,一个个子不高长相甜美的女生主唱,其他人伴奏。在电影《十面埋伏》中一位女星唱了这歌以后,不少人似乎也喜欢上了这种凄美迷离的意境。林惜也颇喜欢这歌。偶尔还会在心情难得地好起来的时候轻轻哼上两句,因此她也知道这歌的伴奏并不是只有琵琶就可以完成的——还得有个拉二胡的。

拉二胡的……她心里倒是知道有个人好这调调,只不过依着那个人懒散地性子,也会和一群女生一起登台表演?

但事实却往往出人意料——在星期三的下午,王巧巧微笑着宣布,那个人。今天就要来彩排了。

活动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李真一脸懒散的提着二胡,开门走了进来。然后独自坐到活动室最前面的位子,笑着说:“开始吧,一会我还得去做家教。”随后他眼睛微微一亮,一抹惊讶一闪而过——林惜,怎么也在?

王巧巧连忙笑着介绍:“惊讶了吧。林惜也在呢。别总以为人家是不近人情的冰山美女,为这个节目她可是出了不少力呢。”

她想干什么?林惜微微皱起来眉头,这个女生似乎总要把自己推到别人的面前,但绝不是林阿姨的那种努力让她适应女性身份的心态。她似乎……另有目的?

是因为王国庆么?解释不通。如果王国庆知道了自己地真实身份。恐怕还轮不到他女儿动手,自己早已不在了。她有看了王巧巧一眼,却现她看李真的眼神里有着点别的东西。在满满的笑意之下,似乎还有着那么一丝得意。

林惜的心里突然涌里一阵荒谬的感觉——不会是……因为吃醋吧?!但她想了想,又否定了这个可笑的念头——如果是因为吃自己的飞醋,何必再这么宣传自己?

头痛。她只得再次竖起了琵琶,心不在焉的拨着,同时躲避着李真装作不经意投来地目光。

协会里那个主唱的女生嗓音不错,只是略嫌清亮了点。林惜以为。这的主唱的嗓音……还是应该稍稍低沉些才符合词曲的意境。但她并没有花费太多的心思去点评别人的唱功,因为活动室里的气氛很奇怪——李真时不时的看看她,偶尔也会似笑非笑的看看王巧巧,而后则保持着一贯地微笑,不时向李真夸赞林惜的努力与热情。

见了鬼的热情,我这样也叫热情?她一个人在教室后面赌气似地随意弹着一支曲子……两只老虎。这种被动的陷在一种尴尬气氛地里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她宁愿现在一个人在家放松的靠在沙上看电视。

难熬地一个小时终于过去了。林惜放下琵琶,从后门溜了出去。我果然还不适合和女人这种生物相处……她自嘲的想着。

“没想到你也会在这啊。”李真从身后赶上来,笑着说,“我原本以为你不太喜欢这种太招摇地事情皱了皱眉。她并不喜欢别人用这种看似熟络的语气同她说话,“似乎依你的性子,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吧。”

来你倒很了解我。”李真似乎天生对她的冰冷语气免疫,开心的笑了起来。“我来是有钱拿的——出场费一百块呢,干嘛不来?”

乎很喜欢钱?”林惜的心里有点惊讶——虽然她没有见过太多的富豪。但本能的觉得,喜欢钱的人。似乎不应该是这个样真侧身避过一个迎面走来,只顾着看林惜的男生,“我缺钱,自然就喜欢了。”两人不知不觉已经出了三教的门,扑面而来的阳光让林惜微微眯起了眼,李真侧头看了看她,又轻轻的补充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和王巧巧关系如何,但是,你得注意点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单纯的女孩。呵呵……背后说人坏话总是不好的,我先走

林惜将手搭在额头上遮挡着光线,看着李真沐浴着阳光走开的背影,在心里冷冷一笑:不是单纯的女孩……有着那种父亲的人,会单纯到哪里去?只不过……难道我就是什么,单纯的女孩么?

惜,还没走啊?”王巧巧突然从背后冒了出来。仿佛两人早有默契地不让她安静下来。

惜转头向她笑了笑,眼光落在她脖颈的一块小巧的玉佛上,心里突然一跳。“巧巧……很喜欢玉么?”她用上了少见的温和语气,王巧巧微微一愣,随即笑起来:“是啊。我爸爸喜欢收藏玉器,连带着我也喜欢起来了。”

唔……玉器。王国庆也喜欢玉器为了那块冷玉才喜欢的吧……她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王巧巧却又继续笑道:“怎么,你也有兴趣吗?可以来我家看看啊,我爸爸那可是有不少好玩的东西呢。”

“惜一愣,随即心中猛地一跳,去你家看看?这主意……倒不错。呵呵,王国庆,你女儿要和我套近乎,我何乐而不为悠的开口:“去你家看看啊。说起来,我对玉器也有点研究呢。”这倒不是假话。她原本学的是陶瓷专业,于是顺带着对玉器也颇有兴趣。

王巧巧微微一愣,有些惊讶林惜突如其来的随和。但随即在心里笑了起来:林惜,你还真是越来越像个正常的女孩子了……李真,你心里喜欢着的冰雪女孩……就快要被我融化了呢。她迅在脸上浮现笑意:“好啊,正巧下午没课,时间也早,坐我爸爸的车一起去吧。”

答应的这么干脆?林惜在心里冷笑,虽然不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少不会是我担心地那个方面。既然如此,我们就都蒙着眼睛……玩一场游戏

两个女孩站在路边,一个人的脸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一个人的脸上是不曾改变的冷漠。只是两人的心里……似乎都是一样的叵测。

远处的白色宝马轿车缓缓驶近,林惜地手心里慢慢渗出了些汗水。这似乎是她第二次与那个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只是与从前那个小男孩不同的是,她已经有了新的身份,新的目标,新的心境。

风挡玻璃后面那个人的面容里透着一鼓慈爱的味道。在看到王巧巧时尤甚。王国庆对这个女儿似乎有着与他的身份不相符的溺爱与关切,以至于在她提出要带同学回家玩地时候,王国庆只是淡淡的看了林惜一眼。随即便笑着答应了。

但这一眼却让林惜差点出了一身冷汗,同时在心里疑惑起来:背地里有着那样身份的人。似乎对一个陌生人要进入自己地家里毫不在意?这个疑惑使得她同王巧巧一起坐在车里以后依然安不下心来,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观察着王国庆地表情——自己的这一步棋似乎走地过于大胆了。

王国庆注意到了林惜的目光。将车子开上高路之后和蔼地笑起来:“这位同学,就是巧巧上次说的林惜吧?”

林惜微微紧张起来。一贯的冷漠对于着个男人似乎并不起作用,咬了咬牙,在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叔叔……好。”

“呵呵后就叫我王叔叔吧。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也会喜欢玉器,真难得。”他的语气平和,又有几分客气的礼貌,似乎并没有对林惜的身份表现出特别的关注。而后又将话题引向王巧巧:“巧巧啊,一会回去你先和同学在家里玩,爸爸有事出去一趟。你妈妈回来以后告诉她不要等我,我可能回的晚些。”

“她不是我妈。”王巧巧微微皱起眉头,难得的露出严肃的表情,“我叫她阿姨,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而且,我看也没必要告诉她你要晚归,她能在十二点之前回到家里就不错了几天连着两天没回家,你也不问问为什么?”

林惜有些不自在的侧过头去,看窗外路边栽种的茂盛蔷薇。郁郁葱葱的叶子从石台上瀑布似的流淌下来,夹杂着粉红的花朵,略微驱散了她对这种话题的不适。她不喜欢两个人目前关于家庭里第三个人的争执,因为在她看来,因为这种问题而产生地争执对于她来说都是奢侈而幸福的。至少他们还有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家。可以为维护这份特殊的情感而各抒己见——哪怕这在当事人看来是无比烦躁的。而自己呢……除去夜晚的月光和袅袅地烟气,似乎那个所谓的家里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

王国庆似乎也没有想到女儿会毫不避讳的在外人面前提起这些事来,一时间笑容有些僵硬,而后叹了口气,专心去开他的车。

二十分钟之后,车停在了王国庆居住的小区门口。林惜与王巧巧下了车。王国庆随即驾车离去,礼貌的笑容里有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焦虑。林惜轻轻扇了扇留在身前的尾气,转身同王巧巧走进了小区大门。

林惜看着王巧巧的侧脸,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近距离地接触他们之前,每个人的面孔在她的心里都被一个叫做“复仇”的词语遮挡的模糊不清。然而一旦同这些活生生的人物走在了一起,她才现原来复仇也是需要勇气的。她没有体会过一条鲜活的生命被自己扼杀在手中的感觉,但她知道,那种感觉一定不会是她喜欢地。

身边的女孩也许因为某种在她看起来无比重要,但在林惜看起来却有些幼稚可笑的理由将她带进了自己的家里,却浑然不知这将对她的家庭产生多么大的威胁。只是……因为复仇而将另一个女孩今后的人生引向另外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真的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么?

但她随即从短暂地犹豫中清醒了过来。我这是怎么了?!做了女人。心也像女人一样软了么?林惜,你怎么了?她回想起那夜小巷里一地的暗红血液与刘郁失神的双眼,将手里伸进提包紧紧地抓住那块银色的火机,用冰冷地感触让自己的心再次坚硬起来。

没有人可以逃脱惩罚,没有人可以用别人地幸福来换取自己的安乐。如果复仇也是一种过错地话……我宁愿同你们一起毁灭!

三十三

王国庆的家很大,装潢华美。设计师巧妙的将欧式风格与田园山水的意境结合在了一起,一件件晶莹剔透的玉器就那么大大方方的摆放在客厅显眼的位置上,看的林惜直皱眉头——一不小心碰倒了可怎么办?

王巧巧长长的出了口气,将提包丢在沙上。自言自语:“还好,那个女人不在家。”然后笑着向林惜介绍:就是我家,我以前也常常带同学回来玩——不过他们想要找的可是我爸爸,你倒不一样。”

林惜在心里微微一笑:其实,我的目标也是你爸爸呢……她的目光在王巧巧家的客厅里游移着,期望能找到一些足以令她惊喜的东西——尽管她知道这希望很渺茫。

王巧巧递给林惜一听可乐,又回到沙上看着林惜,笑着说:“你好像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呢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我爸爸像了疯一样往家里买玉器,买了之后就做笔记,整天看来看去。可是每件东西喜欢上两三天,就没了兴趣——又去买新的……”

买玉器……林惜微微皱起眉头。是在找那块冷玉吧?似乎他也没找到那东

“林惜。”王巧巧的声音难得的认真起来,稍稍一顿。又轻声道:“我想知道……你怎么会那么痛快的就同意来我家?这可……不像你哟。”

“因为我觉得你似乎有话要对我说。”林惜微笑,她的心里一直在为自己这次的反常举动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但现在现……似乎以进为退的方式最省心思。

王巧巧果然一愣,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你确实很聪明,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其实我想问你……你喜欢李真么?”

喜欢李真?!林惜手里的可乐罐出了一声微微的呻吟,该死的……这群大学生,都闲疯了么……

“似乎我说对了?”王巧巧一笑,“像你这样楚楚可怜的女孩子,其实也是他喜欢地类型……给你个忠告。如果你再热情扬溢一些,对他亲近一些,多和别的女生交流交流……”她笑着打了个响指,“他一定会迷上你。”

楚楚可怜……林惜在心里冷笑,这算什么?给李真做媒么?

“巧巧,我并不喜欢他——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林惜郑重的看着她,“所以,如果有什么事情让你误会了的话……”

“好吧好吧,咱们不说这个了。”王巧巧面色一喜,打断了林惜的话,“林惜你害羞了呢。”

这个可恶的女人……林惜感到头痛起来,她地大脑构造究竟是怎么样的?

她不再去理会王巧巧的疯言疯语,而是专心的盯着一只小小的玉碗,突然奇道:只小碗……好像有些不对劲呢。”

“是么?”王巧巧端着可乐凑上来。“假的?”

“说不准……”林惜一眉毛一挑,“你爸爸不是把每件玉器都做了笔记么?能不能拿来看看?”

“好主意!”王巧巧一笑,“如果真是假的,我爸爸可就糗大啦!等着,这就去给你拿!”说完便一蹦一跳的跑进一边的书房。林惜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在学校里那么成熟稳重地女孩子,回到家里就表现的像个小女生……这就是……家的气氛么?

书房里一阵响动,而后王巧巧便捧着一个厚厚的本子跑出来:在这呢!”

本子是牛皮纸的封面。表面有些微微黑,边缘翘起,显然它的主人经常翻动它。林惜看了看王巧巧为她找到的那一页,又接过来随意的翻了翻,微笑道:“你爸爸可花了不少心思呢。”

每一件玉器的照片都被贴在了上面,连购买地时间和地点都标记的清清楚楚,但每一张照片的下角却又都被红笔划了个小小的叉——林惜推测,这似乎是表示这件玉器同“冷玉”并无关联。

买这些东西的钱,是王国庆自己的,还是他背后的那个组织的呢?只怕这家伙也借这个机会为自己收敛了不少好东西吧……林惜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目光并未在每一页停留过长的时间。身边地这个王巧巧不是那种特别单纯的女孩,她不想让自己的举动引起对方地疑虑。

“怎么样?是假的么?”王巧巧地口气里有那么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似乎她同王国庆地关系极其融洽——甚至有一点朋友的感觉。

再看看……”林惜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她。但目光突然被某一页上的几个字吸引了。那是在所有的玉器资料之前的一部分笔记,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各种资料。从现代版到文言文一应俱全。其中的一条被划上了红线:“有蜀人得游玉,其色莹。其质冷。置水,则水三日不温。烹煮亦然。”

林惜心中一跳,目光又移到下面几行字——颜色与上面的不同,似乎是隔了一段时候之后补充的:“游玉出,则巫人必现,魅其神志,夺其心魄,诡异非常。巫人,非男也,女形,男色。”

游玉,质冷……冷玉?巫人,女形,男色……林惜的脸色难看起来,接着又翻了几页,却再也没有什么现。

“怎么了,林惜?”王巧巧敏感的现了她脸色的变化,疑惑的问。

“没事……我看错了,那碗……是真的。”林惜勉强笑了笑,原本雪白的脸上更显苍白。“巧巧……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明天见。”她把本子交还给王巧巧,抓起提包出了门。

王巧巧看看手中的笔记,又疑惑的翻了几页,自言自语:“怎么了?因为看错了就……这样?”但随即啪的合上本子,轻笑一声:惜,你对李真,就真的没有一点感觉么……”

三十四

林惜神色黯然的下了电梯,脑海中的几个词语却挥之不去。“巫人,女形,男色,魅其神志,夺其心魄……”在看到这些字句地时候。她已经在心里认定所谓“游玉”,就是那块神秘的“冷

是不是说,在古代也有同自己一样的人存在?只是那时候并没有外科整形技术,那些人就只能在拥有男人和女人共同的生理特征的情况下生存,又被称为巫人。这些人的身份大约是同某种宗教联系在一起地,因为他们拥有“魅其神志。夺其心魄”的能力……只是即便他们在某一神秘组织中地位崇高,但处于那种男性特征与女性特征共存的状态中,想必是……生不如死

林惜禁不住打了个寒噤,甚至开始觉得自己目前的状态比起那些人来是幸运的。只是……“游玉出,则巫人必某种联系?林惜的脸色瞬间白——难道自己就是那段话里所说的,这个时代的……“巫人”?

冷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找你?林惜皱起眉头,心里突然出现了一种强烈的愿望——她想亲眼见到“冷玉”,那个让她的生活走上一条完全不同地道路的东西!

她心神不定在在街上慢慢走着。从包里摸出一支香烟点燃。但在吸了一口之后又将它丢进了垃圾桶,很多事情纠缠不清,让她头脑昏——这时候似乎并不适合用尼古丁麻醉自己……

太阳慢慢的倾斜了,阳光将厚重的云层渲染上金黄的颜色,仿佛天空中多了一大块黄玉雕成的山。在这美丽的天空下,这座有着近千万人口的城市里正上演着一幕幕不为人知的悲喜剧,只是这些分分合合与恩怨情愁地主人公们,终究还是有着正常的人生。

而我呢……林惜停在南坪步行街的双龙雕塑旁,看着潮水般的人们和穿行不息的车辆。耳中是满满的嘈杂喧闹,心里却感到从未感到这般孤独。

空气渐渐闷热起来,微风仿佛在刹那间停了,身体似乎感受的到周围空气在行动时的阻力。林惜微微叹了口气——要下雨了。每当这时候骨头就会微微的疼痛,精神也委顿起来。于是她拉了拉胳膊上的提包,慢慢地向一个出租车换乘点走去。

但在经过一家乐器店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开门走了进去。吉他的拨片上次坏掉了,一直没有时间去买。正好顺便买一个。

乐器店地老板正无聊的拨弄一把吉他,看到林惜走进来,眼睛一亮。笑着招呼:“美女,买什么?”

精神不是很好地林惜没有同他计较那个犯了她忌讳的词语。只是在小店里扫视了一眼,低低地说:“吉他拨片。”

“不错啊。美女也玩吉他。”年轻的老板笑呵呵地接口,没有注意到林惜再次皱起的眉头。向一边的玻璃柜子一指:在那边呢,自己挑吧。”

林惜径直走了过去,现拨片都摆在柜子上面,下边垫着柔软的棉布。她拿起几个试了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于是决定选一个看起来最舒服的带走。她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小小的东西,最终锁定在一块白色的拨片上。

一般的吉他拨片是用一种叫“赛璐铬”塑料制成的,轻薄结实,比较耐摩。然而这一片拿在手里却有些微微的沉重,不像塑料,倒像石质的材料。林惜又轻轻的掰了掰,弹性却也不错。

近乎透明的颜色,沉甸甸的手感,怎么像是……玉的?林惜心里一跳,冷玉?但她随即在心中苦笑:自己似乎快要疯掉了……玉的,会有弹性么?她又将拨片捂在手里,感觉它渐渐的温了。

玉器是没那么容易温起来的,何况是“冷玉确是塑料,挺奇怪的塑料材质。

“老板,这个多少钱?”林惜一侧头,现老板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似乎觉得这个冷冰冰的女孩挑选东西的方式很奇特。

“五块。”他笑了笑。

林惜从钱包里挑出一张纸币,夹着递给了他,然后推门而去。门外的空气愈闷热起来,似乎暴雨就要倾盆了。

时间又平缓的滑过两天,林惜仔细的在电脑上搜索“游玉”,却一无所获。再搜索“冷玉”,也只找到一本同名的小说,写的是一些都市的恩怨情仇和一块时常泛着冷气的玉佩。她加了作天之后现此人笔下的冷玉同她要找的东西完全不搭界,纯属巧合。最终她的耐心在作第六次同她大谈人生观价值观的时候完全耗尽,皱着眉将他拉进了黑名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