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第二天早晨，他醒来时，现自己睡了一觉。他也感到惊讶。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刺眼的眼光透过那扇小天窗，照在他脸上。

与此同时，还有个熟悉的身影在他旁边。看到他已经清醒，于是，影子取掉了搭在他额头的湿布料，推开门离开了这里，

于是，他的内心渐渐恢复了平静，极度郁闷和无比欢乐来得猛烈，去得也快，人类的心灵是不会长久处于某种极度状态的，这位历史学者除了惊讶的感觉之外，他对一切已经有些麻木不仁。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让他感到失望，他没有理睬，转过头，那里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一张干柴棍式的手在摇动着他的脑袋，疼痛让他一度难忍：“千语。”

他却奇特地喊了这个名字。

“这里没有‘千语’，只有贞德和比尔威。”就连那个熟悉的声音也让他觉得陌生了。

“是是，我就是找贞德。”罗恩连忙说。

干柴的手拿开了，在嘀咕了几句之后才走开。

“比尔威，能出去下么？”贞德说。

“啊，是的，圣女，我这就出去。”那个声音必恭必敬。

门合上了，喧闹就这么被关在了外面。

“罗恩。”说出这个名字之后，她又停顿一下，接着说，“还可以……这么叫你么？”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了！”他的心情也跟着起伏不定，在听到这话之后，立刻转了头。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好，我……”

“有什么话直接说，毕竟……我还是你的老师。”罗恩说。

“可我从没当你是我老师！”她立刻反驳了。

但是这种回答也丝毫没有打消罗恩的积极性：“也许……曾几何时，我也没真正把你当学生看待。”

“罗恩，可以冷静听我说么？”

“我现在已经够冷静了。”罗恩长长叹了口气。

“不知道怎么开头，我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一跟绳子捆住了似的，先是真正的贞德，接着又是法兰西王后伊萨贝拉。我实在是……”贞德终于低了头，沉默了很长时间，几滴泪珠子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这再次让罗恩意识到，她还仅仅是个女孩，他的手轻轻放在她已经打了卷儿的头上，一下接着一下。

“罗恩！”她抓住了那只手，简直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我们还能回去么？”

“能的，一定能！”他回答地很肯定，同时却询问了另外的事，“告诉我伊萨贝拉对你说了什么？让你没有多加思考地加入法兰西军队，顶替贞德的位子。”

“顶替贞德，是因为你，我在等你回来，我知道你一定会到奥尔良，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她握着那只手，握得很紧，曾经想往自己脸上放，可过去的阴影让她打消了那个念头。于是接着说，“伊萨贝拉的那些话，是留着让你来解决的。”

“那个巫婆说过什么？”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的话不会仅仅是巧合，这从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喂着的‘乌鸦’那里是完全可以猜到的。”

“不管怎么说，顺着历史的意思，展下去，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并且……”说到这里，罗恩靠在了床头，视线迅从贞德的美貌中移开，看着窗户外的景致，忽然觉得这是撒旦给他设下的圈套，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邂逅，什么重逢，于是笑了笑说，“呵，而且你还是那些人的救世主，没有你，就不会组织这只王太子军队。但是……”

听到这些，贞德眼前掠过一些苦涩，突然否定道：“他们都不是我的意愿，中方可不是什么善战的国家，不对！应该说没有任何人希望从战争中得到解脱。”

“听我说完，我仅作为骑士的职责，骑士的意义就是守护圣女，无论法国是否会在这个世纪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