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皇后私自养鸳鸯蛊，还下在了当时的皇上身上，结果双双暴毙。这种蛊虫的寓意是生不能比翼双飞，死后愿结连理枝。也因为她这般作为，让大庆国突然内乱，一下从大国沦为了小国。所以皇室成员不得沾染巫蛊之术，民间也禁止去养鸳鸯蛊。”

宁凡白又问：“大庆国会养鸳鸯蛊的人多吗？”

要是少，就可以以此找出幕后之人了。

魏言艰涩开口：“多不胜数。这是改良过的子母蛊，出来了一对，民间也有奇人异士养出来，法子就不胫而走……”

宁凡白沉默下来，魏言张张嘴，想再问问唐慕青的状况，又不敢打扰他。

再过小半刻钟，宁凡白才突然提问：“你的意思是，这鸳鸯蛊，一死死一双？”

“是，子母蛊子虫死了母蛊还能独活，还能养很多只，这就一对，死一个都死了，有时候不是不相爱，这个是把命都绑在了一起。”

魏言答得快，宁凡白很快理顺思路，即刻叫了些人不分白天黑夜的盯着将军府和大皇子府上，仔细把其他与这两方交好的人都盯紧了，又叫人现在就去城外的乱葬岗看看有没有新丢进去的尸体。

他这边吩咐有条不紊，各方动态不一。

宫内王贤妃还在皇上面前哭诉，养出了宁致远那么个谪仙一样的人，她以往气质最是端正，这会儿不比之前的陈淑妃好多少。

王贤妃见皇上面露厌恶，也不理她，凄然笑了起来，“臣妾知道了，这儿子没了，您的心是不会痛的，您还有很多别的孩子，哪里像我一样，只有他一个？臣妾这就跟陈淑妃一样，这就去了。”

陈淑妃那天闹事不成，被皇上赶了出去，关宫里禁足，当夜就上吊了。

皇上头疼得很，厉喝一声：“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朕已经说了择日处斩，公文都发往大庆国了，你还想怎样？”

唐慕青是邻国质子，飞阳国不顾两国邦交，可以就此论罪，但此时的形式支撑不起一场外站，帝都都乱成了什么样子？

而这样考虑还有皇上的一点儿私心，知子莫若父，他那个小儿子不会善罢甘休的。

王贤妃笑得狰狞，“我想怎样？宁凡白他就是个狼崽子！他小时候致远怎么对他的？才一成年出宫就翻脸不认人，致远跟他计较了吗？他从北疆回来立刻给了他立功的机会，让他顺利称王！皇上您也别说致远自找的，那么多兄弟呢，他给谁不行，偏偏惦记这个白眼狼！”

“臣妾自认为对他们母子不差，我也没有说这事儿是他干的，杀人偿命不行吗？唐慕青在牢里过的什么日子皇上您知道吗？好吃好喝供着，还请了丫鬟专门进去侍候，这是问罪吗？这是去享清福！所有人都知道他用不了多久就能出来了，臣妾心痛啊！我的儿做错了什么？他没有跟宁凡白争位，凭什么要落这个下场！”

皇上自二皇子出事后心绪就没有稳下来过，对宁凡白有诸多猜忌。

期间大皇子和皇后也相继出事，还传出了皇子们都中了丁乌之毒，往后难有子嗣的言论让他心忧。

事情没完，老三也去了，还扯上了邻国质子，真是杀人偿命就好办了。

就拿王贤妃的言论来说，就算人是唐慕青单方面陷害的，宁凡白也逃脱不了干系。

他一个无权无势的质子，凭什么能去三皇子府中下毒呢？

他与三皇子无冤无仇，又为什么要去下毒呢？

帝都里留下了四个皇子，死了两个，废了一个，余下的就是宁凡白这个太子，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了。

皇上甚至怀疑，老四也不是凭空失踪的，先前让宁凡白想办法去找，只怕会给老四回来的难度再次加大。

皇上手拽着胸前衣襟，咬牙吞下去了一口淤血，他不能让王贤妃发现他病到了这个地步。

而边再听不见这女人的叽叽喳喳声，等到稍缓一些时，让刘公公把人带了下去。

贵妃过来送药汤，皇上瞥了一眼这个女人，眼里猜疑显露无疑。

是不是她暗中下手，想把帝都里的人都一网打尽，只等老四回来继承大统呢？

转而他又摇头了，贵妃性格随太傅，是个很随性的人，在宫内也是不争不抢，进宫就封妃，老四出生才升了一阶，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本分的很。

包括老四也一直都是当个读书人养着的，偶尔出去太傅府上，皇上开始的时候担心太傅受不了权利的诱惑会教唆老四，但每每考验学问这孩子都答得快，说起天下民生虽然头头是道，但骨子里还是读书人的仁慈。

不会是他们的。

“皇上，臣妾听说是因为大庆国的一种蛊虫？这个臣妾知道的太少，方才请人去翰林院了，让他们帮着查查这个蛊的来历。”

皇上怒气冲顶的头脑瞬时冷静不少，是了，蛊虫是大庆国的，症状一般都跟中毒无二，那些人怎么这么快就给出了结论？

“有劳贵妃了。”

贵妃一勺一勺的喂药，等到皇上把药汤喝完，也才长叹了一口气。

“帝都里如今这样，总觉得有人故意为之，想搅乱朝纲，臣妾心里也慌得很，明岳自幼就只会死读书，出去这么些年每每寄信回来还一派天真，难得出个事情，就赶上了这个节骨眼儿，臣妾很怕再难见到他。”

皇上无言以对，才缓下的心情又给搅和着烦闷起来。

“朕早些年让他回来，他非不听，就要在外面待着，飞阳国国大，他要用一辈子去游历不成？”

贵妃只是苦笑了一声没有作答，皇上更是气闷，这是说留住帝都早出事了吗？

今天的贵妃看着也不怎么顺眼，“你回吧，朕想静静。”

贵妃点点头，让皇上不必过度忧思，才拎起裙摆出去，她这方向是去找皇后的。

皇上已经是气傻了，那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明白，她是太傅之女，自幼时起，到现在都不曾停止看书，不说多么博学，至少比大皇子那个草包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