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青的事情,宁凡白多数都是放在心上的。魏言和碧玉两个是贴身侍候的,他更是用心对待,就怕出了错漏,也怕他们偶然出乱子惹得唐慕青心里不痛快。
但宁凡白贵为太子,之前也见多了唐慕青对魏言和碧玉的不在乎,上心程度就没有这么强烈,眼下看着心里才紧了紧。
他稍微想了想最近的事情,算着日子确实也得等到年后。
宁凡白在书房等了没多久,闫楼就回来了,看他脸色宁凡白就猜到这事情不好办。
窃取军部急报,是死罪。不论是谁去做都有风险,安排给司尘这事情会稳当一些而已。
毕竟那个地方不是谁都可以去,其他人往那里跑,极容易引起怀疑。
这个节骨眼儿,军部那边只怕也是风头紧得很。
“司尘是我的人,安排他去窃取,风险低,但是事情败露会陷我于不义。”
宁凡白简单解释了一句,就不再继续就这个问题多说。
眼下帝都内各种事情矛头都指着他来,多事之秋,行事难免剑走偏锋。
除却军部和画卷的事情,他还得叫人去采买粮食,玄甲军那边还得加些彩头。
闫楼一一应下,出去准备时,又叫了另外的人也出城去追。
桌案上公文堆成山,宁凡白平心静气耐着性子一个个处理,不等他喘口气,吴老那边就抱着画卷过来了。
近来府里愁云惨雾,个个脸色阴郁,宁凡白以为他该看习惯了,这时候也不禁心里打鼓。
他有个预想,憋着没说,等着吴老这边解说印证。
吴老只是把画卷打开放置一旁,不准备让宁凡白过目。
“殿下可以再请几个信任的大夫看看,不过您不要过手。”
他说完这个,眉头皱得更是深,“纸张和水墨都加了一味丁乌,卷轴打开时会有清香扑鼻,不同于墨香,这种如果稍微敏感点的是会觉得刺鼻的。”
“丁乌是男子用药,会让其子嗣难得。就算后面有了,也很容易滑胎,坚持生下来了,孩子多半也是不健康的。”
宁凡白不懂医术,但他想着,这丁乌有这个功效,应该不是这么闻一闻就能产生的。
吴老说到这里,才给宁凡白说他的猜想。
“一般这是需要内服的,还要一些时间才能破坏男子根基,发现得早可以治愈,再坚持久一点,神仙也没办法。”
“我猜着,应该是二皇子与徐氏初见的时候,徐氏就赠与了丁乌香囊,让二皇子贴身佩戴。后面皇后给他选妃,应该也是这种特殊的宣纸和水墨。等到徐氏入了皇子府,更是可以直接给二皇子做药膳,毕竟徐氏是太医之女。”
太医之女只是她的一个身份,最重要的是她把二皇子的心给迷住了,这样盛宠当头,府里上下谁敢质疑她?
“既如此,在我这里是不是就没这个忧虑?”
吴老张张嘴,喉咙发紧,“应该不是……”
宁凡白不近女色,私生活很干净,所以吴老不知道他的身体现在有没有受到影响。
“没事,不用管我这边。府里你找闫楼或者管家,配合着清理一下就成。”
他以后会爬得很高,这场斗争赢了便是天下之主。所有人都知道他喜好男风,并且钟情于唐慕青,但没人会猜想,他从来不想碰别的女子,哪怕只是为了延绵子嗣。
吴老点点头就准备退下,人到了门边,宁凡白又突然叫住他。
“我大皇兄似乎也有受到影响?”
大皇子宁海越府里侍妾正妻侧室都有,但孩子却真的一个也没。
吴老不好妄自猜测,脑袋微微点了点便不开口说话。
宁凡白见状不为难他,放人走了以后才独自在书房里陷入沉思。
贵妃育有一子,四皇子不在皇城,游历四海,以往都是每年回来一次,后面就是隔年回,今年不知道他会不会又一再拖延。
贵妃家世不比皇后差多少,父亲为当朝太师,兄长掌管工部,也是一品大员,族内小辈也出息,少有个别纨绔子弟也因为家教严,喜好遛鸟玩乐,却没有胆量惹是生非。
真是被人欺压了,再怎么激将法也没个人端着家里势大立刻找回场子,多半是回家禀明情况。
这倒不是他们能忍,而是府里说了,但凡有人欺负,给家里说,场子会找回来,还会得到额外奖励。
有这个条件在,他们出来的频率都高了许多,偶尔也鼻孔朝天,但愣是没人敢惹。
四皇子为人谦和,太师亲自为他启蒙,后面每每旬休也会去过问他的学问。
皇子本身要学的东西都特别多,他闷不吭声不争不抢,功课却是一点不落下。
他在十三岁那年主动请命说想去看看大好河山,也给皇上说说各地的情况,这一出去,就不见回了。
皇上每年念着,如今年老感觉自己身子不行了,更是频繁了些,二皇子才过世,今年他怕是躲不了,必须得回来才行了。
眼下就这个远在各地游历的四皇子和宁凡白二人府里干干净净的,无侍妾正妃,也无子嗣。
宁凡白想把矛头往皇后身上指,都因为大皇子府上的光景半路折了回来。
皇后怎么可能会连自己的孩子一起害?
二皇兄绝育的原因尚未可知,丁乌之事就被贵妃提供了线索,皇后不可能害自己的孩子,贵妃也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这事情又与熊初墨又关系吗?他这些年究竟把手伸得多长了?
宁凡白眸中寒光一闪,叫人把丁乌的谣言散布出去,映射当朝皇子无一人有子嗣之事。
最该着急的该是他那位大哥了,让他去跟熊初墨先碰一碰。
次日早朝时,消息还未传到朝堂,宁凡白作为太子,心忧淮河水患,自己加送一份钱粮的事情被一帮臣子来回夸赞。
宁凡白心感不妙,果然还未等他出声,就出来了个言官上奏:“北疆是太子殿下作为王爷时的封地,眼下贵为太子,理应收回才是,不然赈灾还要太子私人去筹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国库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