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可有证据?
作者:小七月      更新:2019-07-22 22:08      字数:2162

散秩大臣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令朝殿内本就寒蝉若禁的臣子们更加大气都不敢喘。

宁凡白克制自己要去看他一眼的目光,心头却是狠狠的急跳了两下。

散秩大臣,帝都从二品武将,掌帝都禁军,维持帝都各处的秩序。

这民间谣言,他那里自然是听得最多的。

此人姓单,名旭。也是几代老臣了,以往自是勇猛无双,后面逐渐远离边疆,就守卫帝都了。

据说年轻时跟熊家的先祖争抢过一妇人,不过最后输了,他便一生未娶。

单家在帝都的地位与熊家无二,不过他后继无人,年岁大了后,便被熊家熊初墨强压一头。

明里暗里若是有人提及,必然都是知道单家和熊家是不合的。

宁凡白眸光微微沉了沉,他在以往的时候,也不敢小觑,近来倒是忽略了他。

不过这个单将军,他是要把所有皇子都拉下水?

朝殿内这么想的人,不止宁凡白一个,但凡听见的,脑中都有一瞬是这个想法。

但他们很快就微微摇头压下,单将军上面的父辈早就去了,亲族也没了,只他孤身一人在帝都,他老无所依,也不需要去为后代谋福祉,所以这事情办的,肯定是为的帝王家。

宁凡白这时候又突然想到了他远在其他各城游历的四哥,那个人自成年后便没有领过一次差事,以求学为名,化名在民间行走。

他家外租是太师,母亲为贵妃,除却大皇子以外,他本是实力最强劲的皇子。

可是这一家,似乎都对权利没有太大的欲望。

贵妃不喜争宠,皇上病弱,皇后主动侍疾,她也没有像别的妃子一样,非得过去走个过场,哭天喊地的闹出什么动静,以证自己对皇上的一片真心。

太师也掌文官,不过他更重教化,在朝中也鲜少发言。

会是他们吗?

宁凡白也缓缓摇头,他四哥自成年起,便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以往帝都里还有四皇子的事迹,现在都慢慢淡了去,民间各地也都没有他的消息。

若是四皇子真有心,那么他就该跟宁致远一样,明着对权利无欲无求,实则每走一步,都在算计着得失。

那么这件事,最后的时候只有大皇子没有被牵扯进来了。

宁凡白把眸光看向他,一直注意着自己两个儿子的皇上,目光像是受到了牵引,也把视线移向了他的大儿子。

朝中一些暗暗注意动向的人,也看向了宁海越。

这种被众人盯着的感觉让宁海越心头发寒,他忍不住看了熊初墨一眼,试图让熊初墨帮他说两句话,这时候他很慌。

但是熊初墨很憨,别人都已经微微抬头看着宁海越了,他还使劲埋着脑袋,跟个鸵鸟一般,意图把自己藏起来。

“你看熊将军做什么?”皇上冷声质问。

宁海越哆嗦了一下,他为人虽然草包易怒,但遇事无人可帮的时候,还是会强行稳住自己。

只有这样,身边看着他的人,等着他出丑丢人的人,才不会有机会嘲讽他。

站在他这方的人,也就不会对他寒心,决意换个人支持。

“帝都谣言四起,这事情已经持续过一段时间了,事关皇家威严,儿臣便让熊将军去查探过,看事情的源头究竟是出自哪里,这听得单将军提起,便想问问结果。”

他回答的不卑不亢,皇上面色才稍微缓了点。

目前就这一个人没有被传出什么谣言,要是他也下去搅混水,这几个儿子可就真没有一个好的。

“熊将军,可有查探出什么结果?”

熊初墨也哆嗦了一下,他行了个礼,干巴巴笑了几下,才挠头说道:“大皇子却是让臣去查,本也着手去了,可是期间谣言消了一阵,那时云欢身子也不舒服,臣便松懈了,这……这便一直无结果。”

云欢是皇上捧手心里养大的闺女,自嫁人后,就许久没有见着了,时时念想着中秋家宴的时候见上一面。

听得她不舒服,便就先忽略了还在朝堂之上,先出言问:“她怎么了?”

熊初墨满脸喜悦,又因为气氛场合不对,憋得他面红耳赤表情也跟着有些许怪异。

“没啥毛病,就有孕了……不过她是想等到中秋节进宫自己跟皇上皇后娘娘说的,一直拦着我……”

话题就这么被带偏了,龙颜大悦。

单将军皱眉,目光在皇上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垂首归为,再不多言,像是对这件事情已经无力了一般。

皇上在上首,这些动作都看得细致,也自觉不该。

他收了面上的笑意,咳了两声才对单将军说道:“熊将军毕竟没有做习惯这些事情,还生疏得很,单老将军还是辛苦些,尽快把谣言的源头都找出来,让朕瞧瞧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肆意妄传皇家事。”

皇上说完,众人心里都松了口气,这时候本该是要退朝了,算是熬过了今天。

可是那检举二皇子罪行的言官许大人却是抽泣了一声:“皇上,卑职有话说。”

他一说话,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宁凡白毫不顾忌的盯着他看,这言官他也查了几日,也不知道是谁的人。

一直默默无闻,为人也是低调沉默的,为了这件事情表现出来的热情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说。”

听得皇上的话,许言官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

“卑职知道进谏一个皇子难,可是天子脚下,皇子目无王法,强抢民女草菅人命实在是令人发指,民间多民愤,太子殿下让大皇子去查,卑职本想等结果,可是大皇子却推脱给了帝都府尹!若是府尹真有用,这事情何须压这么久?”

皇上才缓和一点儿的心情,被他气得又是气息不稳。

宁凡白眼尖,先一步质问:“许大人看来还有其他的证据?可有带来?”

只见许言官从袖口处摸出了一块布料,上面的血迹已经干得发乌,可是血液独有的腥味依然在朝殿里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