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尘满口应下,送了宁凡白回房间,又把这边明里暗里守着的侍卫都先看了一遍,才自己退下。
只是到了自己房间时,司尘还是想去看看司逸。
他站门口犹豫了会儿,才缓缓摇头。也许殿下只是顺口跟他嘱咐了一声,再说,司逸现在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好,不宜操劳。
这样想着,司尘才把心头的疑虑打消回房洗洗睡觉。
而那边才进了房间的宁凡白却是怔住了。
房间里还是留了烛火,这会儿回来已经快燃尽了,光不是很强,可是他分明能看清床上两床被子都盖在了唐慕青身上。
他这时候要睡觉,要么再去准备一床被褥,要么跟他一起。
床榻就那么大,放三床被子,再睡两个人就很是拥挤了。
宁凡白想了想,他大不了睡得靠边一点儿。
别人不知道唐慕青怕冷这件事情,他却是知道的。
根本也不需要怎么打听,不过是他时常会把唐慕青带到王府里住上一段时间,一年四季里唐慕青都有来。
若是让宁凡白自己来猜测,他大多数都会以为唐慕青是故意刁难,在王府里待着看什么都不顺眼罢了。
可是这个是司逸发现的。
司逸也不是空口白说,他自己试探过了。
宁凡白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就小心翼翼的掀开了一点儿被角躺在了床边边上。
他动作轻,是不至于灌风进来的,可是唐慕青那里还是缩了下身子。
宁凡白把手往那边伸去,还是想跟以前一样,把他手握住睡觉,却摸到了一片冰凉。
唐慕青已经睡了很久了,这边却一直没有一点儿热气。
宁凡白心头紧了点儿,这几天都是分开睡的,唐慕青睡觉时会从平躺着变成猫着腰侧卧,宁凡白一直也没有注意。
这才是不知道是哪一天起,他就开始觉得冷了。
宁凡白的手热乎乎的,唐慕青抓着就不放,还是往这边挪动了点儿。
大概是感觉到了跟以往不一样,那层阻隔在两人之间的被子都没有了,所以他往身边这处的热源凑了过来。
抱着僵硬着身子的宁凡白还在他身上蹭了蹭,才有些像是梦呓般的叫道:“殿下……”
宁凡白身子慢慢放松,软了下来。
手往外,把被子给他盖严实,才轻皱了下眉头。
以前都不敢碰唐慕青一下,只知道他惧寒,却不知道严重到了这样。
心里没了其他的杂念,这会儿把手放在唐慕青腰侧,也只是想让两个贴得近点儿。
其实宁凡白感觉有些热了,这种热,是还在秋天的时候,就盖这么多被子躁的。
他静静等着唐慕青身体回暖,等到他暖和了也感觉有些热意了,才把上面的被子往旁边推开了一床。
怀抱着心上人,跟只拉着手,是不一样的满足感。
唐慕青身上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淡淡的不怎么浓郁,并不像是什么花果香,却异常的好闻。
这些都是宁凡白平时接触不到的,现在的每一刻都像是偷来的一样。
他想要更加清晰的感受一下,但是困倦之意让他无法继续坚持,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人拍了拍肩膀。
毕竟是习武之人,这时候他很快就惊醒了,然后一眼就对上了旁边站着的有些无奈的司尘。
只听他轻声说:“殿下,到了时辰起床了,您……您要是不练剑,可以多睡会儿……”
天知道,司尘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忍着没有尖叫出声。
他家高傲冷漠的太子殿下,抱着个男人睡觉,还笑眯眯的。
他感觉这么多年都白认识宁凡白了,这人总是一天天的给他惊喜。
宁凡白才惊醒,本来还有些迷蒙的精神瞬间清醒,甚至还小声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司尘不好回答这话,他哪里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睡的。
问完话,宁凡白也觉得尴尬。
司尘不会拿这种事情开他玩笑的,这只能就是他自己抱着唐慕青眼睛一闭一睁时辰就到了。
这也太快了,他感觉他根本就没有睡觉。
一般情况,司尘也不会进来叫人,他都是在宁凡白换朝服的时候才帮他整理一下。
这起床练武,都是宁凡白自己起来的。
唐慕青睡得早,这会儿也迷迷糊糊的转醒了,看着房内的两个人影,缓缓眨着眼睛。
昨晚睡得太熟了,像是抱着一块暖玉一样。
现在看来,那块软乎乎的暖玉就是他家这个变得会撩人的太子殿下了。
唐慕青翻了个身,把自己整个都蒙进了被子里。
真是的,这种事时候,怎么还敢让司尘进来,他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本来那边的两个人都是没有发现唐慕青醒了,因为他这个动作,就都惊觉了。
司尘憋着笑意,他家殿下,觉得不好意思了啊。
宁凡白快速把衣服都穿好,头发随便让司尘绑了一下,才往外走。
他要出去吹吹冷风冷静一下。
脚步声匆忙,等再听见关门声时,唐慕青才从被子里冒了个头。
这种事情,果然就是谁脸皮薄谁就输了。
不管怎么看,他才是脸皮厚的那个。
早朝今日还是散得快,皇上依然没能起来,刘公公代为传话,说再休三天。
宁凡白还是去探望,他像是已经放下了之前汇报灾情时,皇上让他去祭拜国师的事情。
每天里表现得没有一丁点儿异样,该禀告的大小事务一个不漏,皇上的交待都老实听好记下。
今天说完其他的,宁凡白才说到了私事。
“昨日儿臣去探望了一下三哥,他看着比前段时间气色好了许多,再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恢复了。”
皇上听着点点头,“他这孩子自幼就比你们身子骨强健,几乎没有见他生过什么病,这一来就都是大的。”
说着,皇上就止了话头。
宁致远幼时不多的一次病症是过敏,吃了莲花酥。
那莲花,还是宁凡白亲自去莲花池摘的。
那件事情,皇上震怒,意欲严惩宁凡白,可是宁致远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