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说着，正好遇见小二出来取东西，掌柜便将护送竹寒回睿王府的任务交给了她，自己则哈欠连天的“跑”了。小二叫竹寒去收拾收拾自己的包袱，自己在厅里候着，少顷，竹寒便出了来，两人一道儿出了柏芝堂。

夜晚的长街仅由几户人家的灯笼照着亮，那些灯笼在黑暗中摇晃着，若是眼晃看错，便怪吓人的，还疑着是鬼魂什么的。

走着走着，小二便开了口，那语气里是满满的不舍，好似怕她再不出现了一般，明明相处时日也不长，“小五？”

竹寒看向这个面容清秀的男子，轻声回应，“恩？”

小二声音有些僵硬，“你，你当真是九弟……睿王侧妃？”

竹寒惊讶地看向她，她分明听到了“九”，莫非小二想起前事了？这也不是不可能，按说四人个性应当都差不多，可为何偏偏小二与他们仨格外不像呢？只是现下还不好戳穿。

“恩。”

小二顿了好久，没再说话。

竹寒也未主动出声。

两人便沉默的走到了睿王府门口的，待竹寒被知含接进去了，他才放心的离开。

主仆二人回到竹音阁后便携手闲谈，良久才各自睡去。

*

翌日，竹寒是被知含急急忙忙晃醒的，刚一睁眼就被知含告知，南宫曲叫她过去。她有些烦躁地皱眉，她一点也不想见他，却也只能顺从的穿好衣裳，出去了。

主仆两人收拾好后便往瑞和居赶去，两人都未料到迎接她们的竟是这般大的阵仗。刚踏进瑞和居的大门，便看见两具身穿睿王府侍女衣衫的女尸被摆在正厅里，四个仆人立侍在女尸周围，南宫曲着一袭绛紫衣衫，坐在那看似悠然实则压抑着怒气的饮茶，一边站着郁汀，另一边是时刃，脚边还跪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大汉。

南宫曲听到门外的动静，便看了过去，不知为何，竹寒好像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欣喜，只是他下一瞬的神情，立刻使竹寒觉得那是错觉。

南宫曲黝黑的眼眸像黑洞一般，像要吞噬掉他正盯视着的人一般，像头正在发怒的狮子般，众人从未见过这样的睿王，他无疑是内敛的，即使再怎么气恼也不会有这般反应。似乎，自从遇见竹寒，他渐渐变得细怒形于色，变得不安。

南宫曲一直不说话，竹寒便也不说，一火一冰对峙良久，视他人如无物。南宫曲本想等她开口说话，至少说这不是她做的。可这个女人，还是那么倔，到死都不愿意解释。

一眼便明了的竹寒，自然知道这是花涟羽主仆设的局，这两女人真是闲得慌，这边诬陷她和建王有染，那边还把两条人命算到她身上，与其想方设法的陷害她，倒不如调养调养身子，弄出个深得民心的未来皇子来比较实际。

也罢，她们要能两边兼顾也是极好的！

思及此，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南宫曲看了她的反应，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潜藏的怒气使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江侧妃今儿挺高兴？”

竹寒听他说话的语气，便知他已怒到极致了。

本来与他相处的就不多，却总能很准确的知道激怒他的方法，也只何时他是真的气恼何时又是假的。

“也不是，只觉着如今这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倒越来越多了。”

竹寒也不怕激怒他，反正她和他之间的误会早就落了根，也不差这一言半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