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卷之谍杀9
作者:十二桃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4362

第十二章夜间枪声

白露想了好一阵,刚刚苦笑:“我是早就想回家了,可是多半只能等了。中文网算了,总得有人等?只是恐怕要麻烦陪我一起等了。”

白日缄默了一会儿才道:“是,总得有人等。看来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白日再次见到颜晓兮的时候是在他们重逢后的第九天。不是在清雅的咖啡屋,而是在宁静的白家花园。这也是他从南京回来的第二天的上午。

刚从南京回来,白日感觉有些累。他想了一下处事处今天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而他的顶头上司何永昌是和他一起去的南京。不过这位老兄开完会后没象他一样立刻赶回。因为他在南京可是金屋藏娇的,自然没有这么快。白日知道他最早恐怕也要今天晚上才会回来。所以他决定自己放自己一天假。

他的心简直很累。去台湾的事情他把权力交给了上面,自己也就不去多想了。只是想到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国民党到了最后的时刻一定会变得很是疯狂。所以他在考虑是不是让湘琴带着女儿找个借口离开。就算为了不引起怀疑去不了解放区,去国外也好。起码他用不着那样的提心吊胆。现在国民党中将亲属和资产向海外转移的年夜有人在,应该不会引起太年夜的反应?

再有就是颜晓兮的事情了。

信封里的资料其实不详细,只有不过两张纸,可是也足够让他了解她这段时间的经历了。

颜晓兮到了苏区的第二年就结了婚。她的丈夫那时是新四军里的一名团长。这位团长很是狂热的迷恋着她,并展开了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这一点,资料中虽然没有直接明。可是却记录了他为了她顶着巨年夜的压力坚决地要和前妻离婚,最后背了个处罚,职务也被降为营长。这场婚姻据那时在新四军里还很是轰动了一阵。否决者他是陈世美,她是狐狸精;赞成者他们是男才女貌,敢于追求自由的伴侣。

不过,这场婚姻仅仅维持了不过四年。颜晓兮坚决要求离婚。关于原因资料里没有详细记录,只是写道:她的离婚理由是感情破裂。又过了半年,颜晓兮失踪了。她给组织上留了一封信。信上:经过仔细的思考,她认为她其实其实不适合作一名者,所以她只好离开了。请年夜家不要为她担忧云云。

另外上面还附录了一条消息:据她离开苏区后不久,有人在上海见到过她,好像在一家学里做教员。可是这则消息未经确实,准确度有待考证。

资料的最后则是对她的总结:她是一个的懦夫。一个始终无法抛却资产阶级姐享乐习气、不肯融入年夜熔炉里的胆鬼。

昨天晚上看完资料后,他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又叹了一口气。

松气的原因是因为还好,不是最坏的结果。尽管严格来她是一名叛变者,但看样子她似乎其实不是别有用心的叛徒。

叹气的原因是一种不清楚的情绪。

白日神态安详地靠在家中的花园里的摇椅上。

白家是一座带着花园的古朴的青灰色的四合院落。在这个世人酷爱洋楼的年代,白家倒很有些返璞归真的味道,不过也有很多人他是没开过洋荤的乡巴佬。

因为赵湘琴喜爱菊花。所以虽然是秋天,但院子里面开满了五彩缤纷各式各样的菊花。老天倒也作美。天空湛蓝湛蓝,晴朗的几乎见不到几丝云彩。

暖暖的阳光洒在花园里,将那些恣意争艳的花儿们沐浴的懒洋洋的。这个早晨似乎又让人回到了夏日里那慵懒的时光。

赵湘琴一年夜早送了女儿之后,就直接去和一班官太太们打麻将去了。在他和白露结婚之后,这就成了她最多的应酬。阿香也跟着她一起去了。有时候人不敷了,也能凑凑手。张妈则一年夜早就出去了。因为今天她侄子结婚,所以请了一天假,晚饭之前是不会回来了。

家里只剩了他一个,真是难得的清静。

他闭着眼睛,沐浴着和煦的阳光,一开始还想这想那,可是在这种宁静祥和的气氛中,很快他就酣酣睡去。

也不知过了几多时候。

他醒过来,一睁眼立刻就看到了坐在旁边的藤椅上的颜晓兮。

他的脸上全是惊愕,眼睛一动不动的停留在她的脸上。

“馨上午家里只有一个人在。我要来看看,她爸爸一个人在的时候最爱睡觉了,所以……”她摊开右手,露出了里面用红绳拴着的钥匙。

他的惊愕慢慢的消失了,很快酿成淡淡的又有些无奈的笑容:“家伙却是很信任。”

“是,我们似乎很投缘。”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羡慕她,和她投缘的人真多。”

她的脸上挂着不解和疑问,不过她没有提问。看来她简直成熟了,尽管还没有学会把脸色藏在心里。

“要喝茶吗?”颜晓兮转过脸,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这是上等的旗枪。”

“很香。”白日端到鼻前,深深地吸了一下:“很香。”然后又放了下来,仍是微笑着望着她的脸庞,

“怎么?”缄默了一会儿,她终于又问道:“我记得原来最喜欢喝绿茶的。”

“是吗?很久的事了,不是我都快记不起来了。”他的笑容依旧淡淡:“我父亲是个喜欢清淡的人,一生都在追求那种轻松平淡的生活。从父亲就是我的偶像,年夜概是受父亲的影响。身为湖南人的我畴前竟然不吃辣,并且酷爱绿茶。有些事,人长年夜了以后才会明白,原来父亲的生活其实不一定适合我。所以我走了和父亲完全不合的路。一定想不到。我现在是无辣不欢,并且我更喜欢咖啡那种苦涩中的浓香。”

“这样。”笑容在她的脸上慢慢的消失了。

“人生就是这样。”白日有些不忍,不过他觉得有些话还是必须的,固然他会尽量婉转一些:“回过上海吗?”

还在失神中。

白日一咬牙,声音还是缓缓的:“去年我又去过一趟。学校附近的那口荷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填了。还记适当初我们最喜欢在荷塘边上散步的。人生就是这样,一旦过去,想要再找回来,却已经不成能了。”

她低着头,没有话。

白日端起茶杯,拿在手中,但没有喝,杯子握在手心暖暖的:“身体还好?”

“不是很好哪?”

白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面色恳切地道:“也不是很好,主要是肺和肝。年夜概是抽年夜烟抽的。”

他自嘲的笑笑:“我想以前一定无法想象我抽年夜烟的样子?”

两人又缄默了许久。

颜晓兮还是开口话了,有些灰心,有些无奈,还有些许恼恨:“看来我是来错了再见”

“再见”白日稍停了片刻,神色僵硬。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又似乎是有些痛楚。

就在这时,远处似乎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

“止步。我认识怎么出去。”她笑得有些苦:“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鞭炮,却是真应景。”

白日皱着眉,侧耳听着:“不对,好像是枪声。是东面,这些激烈的枪声,出了什么年夜事?”

白日跑落发门,又听到一阵有些沉闷的爆炸声。接着就看见街面上一片混乱,很多人都从东面向这边跑。他拦住了几个人,想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谁都不肯意停下脚,直到他掏出证件。因为中统的虎皮之威,被拦住的人才不克不及不配合。可是连问了几个人,却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东边好像是桂兰街的标的目的产生了枪战。

白日将颜晓兮送上了黄包车之后,就一路向东跑去。桂兰街倒也不远,前面不到五十米的街口左转就是。

人流汹涌。只有他一个人在逆流而上。他一边跑,心里一边想:世道真是不合了。早些年,如果产生了这种事。虽然老苍生也害怕,可是却还是有很多人压抑不住看热闹的心思。而现在不知道是兵慌马乱的年景太长让人烦了,还是老苍生的胆量更了,看客变得只有三、两只了。

一会儿功夫他就来到了桂兰街。

街上除警察、便衣之外,几乎就没有其他的人影了。街上包含鞋子在内的各种物件却是被扔的处处都是。这场景让他想起昔时上海沦陷人们年夜逃亡的凄惨排场。

桂兰街其实不长,只不过是一条不足三百米长的横街。可是在海城却很有名,因为它是条花街。从清朝那会儿起,整条街上左右两厢就全部都是青楼,一到晚间,家家都是年夜红灯笼高高挂。

现在的白家之所以当初被他用不高的价钱买下,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此处离桂兰街太近。

刚进桂兰街就遇上了熟人——军统特勤贾富贵。

所谓特情,听起来不错,其实就是编外人员。干着最危险的活,钱却拿的不多。就算立了功,也很可能被上面的人抢了。不过,在这个兵慌马乱的年月,为了披上这样一件“虎皮”还有很多人抢呢。没体例蛇有蛇路,鼠有鼠道,特情中的许多人原本就是青皮混混,有了这么个身份,警察一般就不敢管。这贾富贵也不例外,真正来特情只能算是他的兼差,他吃饭的家伙靠的是在桂兰街的云香楼看场。

贾富贵远远的就看见了他,笑呵呵的就迎上来了。

为啥这么热情呢?因为上次在卢记粤菜馆不利,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被白露浇了一盘菜。弄得是灰头土脸的。最后要不是路上遇见了辅佐还差点把人给跟丢了。可是后来左玉明自杀了,其他的人也没抓着。这个屎盆子最后就扣到了他的头上。就是因为他的失误,打草惊了蛇。最后才闹了个两手空空,被训了一通不。还被扣失落了两个月的特情津贴。虽然他其实不指着津贴开伙,可是蚊子再也是肉。想来想去,他觉得全是白日惹的祸。

过了两天他才知道原来那天浇他一脸的是原来的美女记者,现在的市长郭笑天的私人秘书白露白姐。并且他还知道了这位白姐做了左玉明的二房。想想他就来气,自己好好的,人家争风吃醋自己遭了殃。凭什么呀?并且又一朵好花插在了牛粪上了。自己再怎么的,最起码不抽年夜烟,没当过汉奸。尽管听白日当初是打入七十六号的军统特工,可是不管怎么他就是当了八年的汉奸特务。为什么好人总是没有好报呢?

固然咯,好狗还不踩臭狗屎呢。贾富贵贾老年夜自然不会想着去找白日的麻烦。可是他也有他的招,他逢人就讲那天酒楼的争风案。固然咯,演义是必定的,而主要的不利对象固然是目瞪口呆、惊惶失措的白日。至于他自己的遭遇则是用某酒客轻轻一句带过。

只是没想到的是,没过两天,白日竟然派人送了20元金元券来虽然现在人人都不看好金元券,但那也是钱不是。按官方的牌价也能抵上原来的十来个年夜洋呢。快赶上他被扣的两月津贴了固然咯,演义是不克不及讲了。贾老年夜可是讲义气的人。不单不讲,并且只要抓住机会他就猛夸白日,那是天底下第一号讲义气的主座。只可惜他自己现在身在军统。

“白处,您来了?”没体例,在青楼里待的时间长了。不自觉地他也学到了这句迎客的口头禅。

白日却是没有心计较这些。

“出什么事了?”白日此时已经看得清楚,年夜批的警察还有军统的便衣将清风楼围的是水泄欠亨。

“听是在抓共党呢。”贾富贵眉毛一挑,神秘兮兮的声道:“据是个年夜人物哦。”

“就吹!”白日轻笑一声:“会跑到窑子里去,还年夜人物呢?要是某国会议员我倒相信。”

贾富贵有些急了,抓耳挠腮的,可是白日这话倒也的没错。只怕是个老苍生城市这么一问,连他自己都变得有些不自信起来。不过他还是叫道:“真的。叶永健亲自带队呢。”

叶永健是如今得海城军统站主任,上个月才接的李云峰职。

初来乍到,很有一股劲劲的样子。一个多月来,整天里四下出击忙着抓共党。听他还申请调来了好几名无线电专家,下定决心要抓住地下党的电台。可是除抓了多名爱国学生以外,他几乎是一无所获。

白日摇了摇头,不信。固然他内心也期盼贾富贵确实是在吹年夜牛。

好一阵没有听到枪声了。

就在这时,警察和特务们忽然骚动起来。只见从清风楼里抬出来好几副担架。是担架,仔细一看其中两块分明就是门板,另两块疑是床板。

几个人虽然都衣服盖着,可是衣服究竟结果盖不实。虽然只是远远的,可是其中有一个分明整只左手都炸没有了,鲜血不断的留,人也在那里喊得惊天动地的。

白日是中统,并且他负责的也主要是走私,所以他没有往前凑。因为即便真的里面有自己的同志,此刻他也做不了什么。

却是后面黑着脸出来的叶永健一眼就看到了他。

“白兄,这么巧?”

“叶主任太客气了。叫我白就行了。”白日客气的道。实际上叶永健长他十三岁,叫他叶也得过去。可是官场上如果不是级别确实差的太年夜,一般会做人的都不会这样倚老卖老,在称号上占了个廉价,嘴巴是舒服了,却在实际上获咎了人。两人只是差着一级,更可况两人不是一个系统。叶永健自然不会这么托年夜。

他接着手往家的标的目的一指:“我家就在那边,听得枪响我就过来了。”

“是这样。”叶永健点了颔首,有些心不在焉。

“刚才的枪声听着很激烈。听是条年夜鱼。”白日虽然看出来对方只是出于礼貌,其实是在敷衍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可能。不过,那家伙倒简直死硬的很。”叶永健苦着脸,不断的轻摇着头:“有两个兄弟直接就没了气。还有三个也不知道能不克不及救过来。就算能保住命,吴的左手也没了,惨。最后还差一点让这家伙自杀了。希望能审出点什么来,要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上面解释。”

白日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白日改变了计划,草草的在一个面摊上对了午饭后,就直奔办公室。

他的秘书韩萱很是有些惊讶。他早上就打德律风来确认今天是否有紧急的事务需要措置,获得否定的谜底后,她就被告之,今天他可能不来了。如果有急事,就打他家里的德律风。

可是没想到还不到中午,他又来了。来了,也就来了

出奇的是,他来了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措置,整整一个下午都待在他的办公室里,好像只是打了几个德律风。坐立不安的样子,中途递过去两个文件,他也是很有些不耐烦地看也不看飞快的签了字。要知道他可一向是个严谨的人。并且他还不止一次语重心长的告诫过她:名字是不成以随便签的。签了名字,就意味着多了一份责任和危险。

韩萱心想:失事了,并且一定是出了年夜事。

从白日一来海城上任,韩萱就是他的秘书。到如今快一年半了。

对这位顶头上司,她还是很有好感的,固然这与男女私情无关。如今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找份工作稳定薪水不错又没有什么困扰和麻烦的工作对一个普通人家身世的年轻女孩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而能遇到一个对女下属没有的念头、从不把自己的过错推诿给下级、从不把自己分内的工作分摊给下级,从不把下属当作家中的仆人、从不把女秘书当作情人或者私人管家的上司,那绝对是祖宗烧了高香积下了累世的公德,如果这位上司总是会在他的职权规模内尽可能的维护下属的利益,那么除用撞了年夜运,三生有幸以外,似乎没有另外词汇来描述她的幸运了。

所以她也很担忧。难道他是去南京开会挨了骂或者被降了职?她内心祈祷:满天神佛保佑,好人有好报,千万别让白日降职。固然最好也不要升职,维持现状就好。

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正常下班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时了。作为他的秘书,他不走,她自然也只能耗着。问题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耗着。

轻轻的敲了敲虚掩着的办公室的门,里面没有任何消息。她从门缝里往里窥探着。

他象下午年夜大都时间一样,坐在朝西窗口的那张藤椅上。

…………

白日的办公室里和他人不一样,四面墙都是白白的,不和他人一样不是挂领袖的画像就是名人的字画。她为此曾经好奇的问过他为什么?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对领袖的尊敬应该放在心里,而不是挂在墙上。至于字画,他是这么的:盛世古董乱世金。如今中国不太平,他的钱不多。没体例只好想体例多攒点金子。

固然啦。特工的话是做不得准的。老特工的话就更不成信。这些话有几多真实,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过,还是看得出,他这位老板不单与众不合,并且应变能力相当高。

他的办公室里还有一点和他人不一样。

原本白日是处事处的头头,而处事处概况上在海城是个自力的单位,所以他的办公室理所固然是整栋楼里面积最年夜、采光最好的房间。不过没有想到的是,他来了之后,没有搬进为他准备好的办公室,而是搬进了这间。两间办公室面积年夜倒差不多。可是一间的窗户朝南、另一间则是朝北。朝南的那间只要是晴天,日照时间就很长,基本上从自日出至日没都能获得日照。而朝北的那间则几乎全日都得不到日照。因此朝北的那间原本是准备作仓库或者档案室用的。可是没想到的是白日坚持搬进了这间。

韩萱很是想不明白。难道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人不知道好歹的?后来还是处里的一名老资格的情报人员华叔为她解了惑。特工原本就是一件危险极年夜的工作。而一个潜伏在敌方的间谍面临的危险那无疑更是巨年夜的。而最可怕的是那种无时不在的沉重的心理压力。想:如果每天必须笑脸面对的周围的几乎所有人都是的仇敌,一旦的真实身份流露,这些平日和称兄道弟、把酒相饮的朋友、同事城市毫不犹疑的拿枪把干失落,的心情能不沉重吗?

必须随时随地的连结绝对的清醒,甚至在睡觉的时候也绝不克不及失落以轻心。所以喝醉酒那是要绝对避免的,同时也要注意尽量不要让自己太过疲劳。因为人在太过疲劳的状态下入睡,梦话的概率很高。必须在任何时候都要知道究竟是谁?

谎是必须要熟练掌握的技巧。一个人完美的一次谎其实不难,而如果必须终年累月的日以继夜的谎,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了。因为必须绝对包管的谎言不会前后矛盾,否则很可能因为一点纰漏就丢失落自己的性命。

那名老特务华叔酒后的一席话,让她感觉的很有些毛骨悚然。作为特务机关的文职人员她一直不知道原来特务是如此的不简单。

最后老特务华叔摇晃着脑袋为白日的举动作了解释:特工干的久了,总会不经意的留下许多常人不解的习惯,老间谍尤其如此。好比不到万不得已不喜欢出席太过热闹的场合,好比如果有选择他们可能年夜多会选择一个阴暗一点的处所呆着。因为阴暗的处所一般不受人关注,而同时又很便利他们观察他人。而他们的这位主任据潜伏在76号整整八年。一个潜伏在日伪特务机关的间谍无疑要面对更年夜的困难承受更年夜的心理压力。所以他有这样的举动一点都不奇怪。

华叔的是不是太过夸张,韩萱不知道。不过后来白日很快就要求在那面窗户上加了一个百叶窗。韩萱一开始很想笑:因为办公室的采光原本就欠好,百叶窗一加,即即是在白日,如果不是相当晴朗阳光充沛的日子,办公室里也必须要将灯打开。看来他喜欢阴暗简直是没错了。

百叶窗装上之后不久后她就发现,白日的办公室里多了一张年夜藤椅。年夜概是他自己带来的。就放在窗户旁边。看来华叔全中了。

虽然躲在黑暗看人似乎不怎么光明磊落,可是那扇窗户外冲着的是楼前的花园以及外面的马路。倒也不算窥看。

…………

今天的天气很是好,阳光很足。

夕阳穿过百叶窗的阻挡,将他的半边脸照的通红。

他坐在椅子上,似乎在寻思,不过照韩萱看来,多半是在发楞。

她很为上司忧愁。因为那张脸庞可真是削瘦。虽然听抽年夜烟的人一般都胖不起来,不过他瘦得着实有些厉害。而削瘦可不是好事情,总是让人不有自主的联想到颓唐的失败。诸神保佑:好人有好报。

不过,好人的秘书也是要生活的。她还得赶着去城南的菜市场买菜呢?金圆券刊行之后,虽还没有贬值,但这段时间市面上什么都缺。去的晚了,只怕是连虫啃过的菜邦子都没有了。

“主任。”她提高了嗓门,但又做到恰到好处,不会太难听:“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白日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垂头看了一下手表:“这么晚了先走,欠好意思。”

“那您……”

“我也马上走。”白日立刻道。

……

白日收拾了一下,心事重重的下楼,走出了院。

刚出院子,一辆黄包车飞快地停到了他的面前:“先生,要车吗?”

因为门前的这条胡同不是很年夜。又因为这里虽然挂着“经济部特种查询拜访处海城处事处”的牌子,可是拉黄包车都是包探问的人精,没有几个不知道这里其实是中统机关。老苍生对特务即使不是深恶痛绝,也是敬而远之的,所以胡同里基本上没有黄包车夫等着拉客。即使有路过的,也是忽然长了飞毛腿一般跑得飞快,好象深怕沾惹上这里的晦气。

因此想要坐车,除非正好赶上路过的黄包车,又正好被截下,否则就只能到胡同口去等了。

他愣了一下,似乎这声音有些耳熟,可是又不是很熟悉的那种。

黄包车夫将头上烂了半截的凉帽翘了翘,露出了他的半边胡子拉碴的脸:“先生,我廉价一点还不可吗?”

白日笑了,看看周围没有人,压低着声音道:“不要钱行吗?”着就抬步上了车。车夫也不回话

一阵风般,卷出了巷子口。

拉车的是老谭。

虽然看到他的第一眼,白日有些受惊,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天气晴朗,阳光充沛,对黄包车夫来却其实不是一个好天气。也就是比那讨厌的雨雪天气强一点。可是如果真的是雨雪天的话,稍微脑子活络一点的车夫城市作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让顾客再加一点车费。一般来,也没有人会好意思不加。因此,这样算起来,这样的年夜晴天是车夫最不肯意遇上的天气,即没有阴天的凉爽,也没有雨雪天的高价。

老谭在海城掩饰的身份就是一家黄包车行的二老板。车行里总共有五十多辆车,算是海城第二年夜的车行了。车行的年夜老板是警察局长张少华的舅子廖东莱。这人虽然是年夜股东,可是其实开张时只是象征性的出了五十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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