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文殊殿中
作者:向阳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349

李剑英等三人一行已到了苏州,他们住在了某一间客栈里,他们当然想去找宋玉清,但萧道乾向空中发出了信号后他们等了整整一天也不见宋玉清的身影,李、萧二人也出去找过了,但也毫无音讯,他们又没法知道他们组织的巢穴,他们现在只有先耐心的等待,因为除了等待,他们也别无他法,二人心情颇为着急,李剑英很聪明,他总能想到很多办法,但身处其中,又怎能安心下来想得那么多,自己的安危他从来不怎么关心,因为现在世上还没人能让他关心自己的安危,但他的亲人却是总会让他担心,他宁愿让师妹以为自己死了也不愿别人伤害到她,他不愿将厄运带到她身上,因为他是她的师兄,也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关心则乱,他又怎能想的那么多。二人很着急,那边慕云平却很悠闲,笑话虽然不说了,但好像对一切都不关心,神情是那么轻松,毕竟事不关己,当然他也知道现在那两人是无法有心情听他的笑话的,萧道乾心里面上都着急,他也是直爽之人,什么都表现在外面,他既担心李月玲的安危又关心教主的生死,李剑英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李月玲与宋玉清都是对他很重要的人,他的急只在心里,不管心里急还是表面的着急,反正都是急……

宋玉清是个天性放脱潇洒之人,他的关心从不表现在面上,几十年了,他什么没见到过,什么没经历过?他已有二十年未出过逍遥谷了,无论什么原因,他就是没出去过,这次也是二十年来的第一次,逍遥谷中是那么宁静安逸,那是世间最好的地方,不,他不属于这个世间,他属于逍遥谷,对逍遥谷属于逍遥谷,他不属于任何人、任何世物!但宋玉清还是要出来,他本来是决不会出来的,出来他师父童蒙,天下间也没有人能令他出来,当然除非他自己愿意,他出来当然只是因为听到李剑英的师妹好像是叫做“李月玲”的女子被那个黑衣人组织抓了,他出来当然只是为了救他,尽管他与李月玲从未见过面,甚至只是第二次听说,但她是“李剑英唯一的师妹”这条理由就够了。

这些年来,宋玉清已习惯于安静,他很享受这份宁静的生活,这一点倒是和现在的李剑英很像,他既然出来了,就要打破这份宁静,他是个年轻的“老人”,当然这一点也与李剑英很像,世人见了他的真面目之后定会以为他只是个小伙子,一个漂亮的小伙子,还是会有许多的少男少女为他的那张脸而疯狂,因为那张脸有太多的魔力,一种难以言喻、令人无法拒却的魔力。但现在,宋玉清却并没有那张充满魔力的脸,他是一个相貌普通、和蔼可亲的中年文士的模样,像许多其他的文士一样,他的手中拿着把折扇,腰间挂着玉佩,他的百衣并不新,但很干净,他的腰间缠着一条玉带,他的打扮很普通吧?但人们却还是会望向他,因为他的手腕、头颈与他的脸上的肤色有些出入,人们看的都是他的手与头颈,他们都很奇怪,有些窃窃私语,但宋玉清却会给出一个文人般的微笑,高明的易容术是不会让人看出易容的痕迹的。

宋玉清当然也注意到了沿途的一些人,那些人会用很奇怪的眼光看他,宋玉清并不理他们,他的心情也决不会变化,他虽知对方是跟踪自己他也没有什么行动,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们,而他们的余光却一直盯着他,他们的打扮也很普通,因为船上有艄公舵手很正常,他们的动作也是极为纯熟的,旁人看不出一丝破绽,而他们的那条船当然也是宋玉清乘坐的那条,宋玉清毫不在乎,因为这世上还没有人能令他害怕,也因为当所有人听到他的名字后应当害怕的是他们而不是自己。

船一路到了苏州,他出来的很早,起码比李剑英他们早一些。一个艄公到寺庙里干什么?宋玉清不知道,他不知道这艄公为什么会把他领到庙里,当然那艄公也不会知道他后面还“领”着一个人,他是很高兴出来的,不一会儿,却有一个很焦急的人走了出来,大袖飘飘,是个和尚,那个和尚显然会武功,而且轻功不错,宋玉清被他“领”着一直到了城外,当然那和尚也不知道自己还“领”着一个人。寒山寺到了,一个和尚到寒山寺来再也平常不过了,宋玉清本以为自己跟错人了,哪知那和尚直奔到大雄宝殿,与殿中的一名中年僧人耳语了几句,宋玉清离得太远,没听到,但和尚对那中年僧人的话中有三个字却比较大声,这三个字顺着风声也传到了宋玉清的耳中,这三个字是“宋玉清”,居然就是自己的名字!而当那中年僧人听到这三个字之后脸色大变,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声道:“你确定是他?”他的语声有些颤抖,那和尚的声音也有些抖,显然是“宋玉清”三个字的魔力,但他还是奋力的点了点头,道:“他的身形、肤色都错不了,最主要的是他的那件玉佩,与雄主画的一模一样,绝对错不了。”那中年僧人向他身后看了看,道:“没人跟踪你吧?他……他现在在哪里?”那和尚正要说话,宋玉清忽然高声道:“在这儿!”他的声音并不大,也并不是最难听的声音,但他的声音有一种魔力,一种骇人的魔力,那两个和尚当然也抵抗不了这种魔力,他的目光四顾,望着殿外,他们的目光向着天空,以为那个人会从天而降,因为他们听到的传说就是这样的,但他们在空中却什么也没看见,他们的腿,他们的手,他们的身体虽然颤抖得厉害,但他们并没有拔腿就跑,因为他们还想见见宋玉清本人,那个传说中的“魔仙”,他们失望了,他们并没有从空中见到有人飘然落下,他们低下了头,然后就看见了一张脸,一张笑脸,一张微笑着的脸,这微笑是和蔼的,令人愉快的,但此时对这两个和尚却是可怕的,那个年纪较轻、奔进来的和尚又奔了,他奔向了后殿,他的轻功也从未这么好过,这可能也是他这辈子跑得最快的时候,那个中年僧人相较还算镇定,他退后几步,待得看清宋玉清的身形与玉佩后才急急的转身跑开了,修佛之人看破生死,但这中年僧人还想再多活几年。

现在大殿上只剩下他一人了,他也并不着急,悠闲的看着大殿,他已明白自己为何会被认出来,“看来那雄主早已视我为眼中钉,连我身上的玉佩都画成图分派给手下,自己虽二十年未出谷,但显然人们还‘记得’自己。”他此时这张脸从未有人见到过,与李剑英他们二人初入谷时见到的也有所不同,居然还能认出自己来,显然是这玉佩之故了。“那雄主看来知道我肯定会戴这块玉佩。”他当然肯定会戴的,因为这块玉佩是他师父童蒙给的,他从小无父无母,流浪长大,被师父收养,师父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师父给的玉佩他当然会随身携带。但,那雄主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也不知何时殿上来了很多人,很多和尚,也有很多俗家打扮的人,他们将宋玉清团团围住,殿外也有很多人,将大殿也团团围住,总共不下百人,个个看起来都很壮硕,但宋玉清眼中似乎没有他们,就像他们根本不存在,而那些人个个表面虽都很镇定,但心里没有不惴惴的,没有人敢上前一步。宋玉清见他们不动,便自己动了,他缓缓走向后殿,就像是个参观者参观完前殿的佛像之后继续参观另一殿一样,他的行动是那么悠闲,而那些人见到宋玉清朝他们走过来更是如临大敌,气也不敢喘,凝住呼吸,宋玉清走到哪儿,哪儿的人便不由自主的就退开几步,宋玉清一直走着,他出了后门,后门处的十几号人见到他也不敢上前,任由他往前走,但他们仍然围住宋玉清,随着宋玉清往前走而他们往后退,手中均拿着各自趁手的兵器,他们对自己的武功,对自己的兵器从来都是信心十足,但绝不是现在,因为他们现在没有人敢上前攻击他,他们盯着宋玉清的手、脚,盯着他手中轻摇的折扇,生怕不知什么时候他就会突然出手。

宋玉清一直在走,一直没停,就像一个游客,游览的兴致丝毫不减,他来到另一个大殿,殿中供着文殊菩贤,他一直盯着文殊菩萨的佛像,好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一样,双手合什,向菩萨金身行了一礼,他的动作没有变,双手仍然合什,双脚依然没有变,仍是那个形状,连他的头都没抬起,眼皮都未动,但他的身体突然消失了,已不在原地了,他的身体已到了佛像之后,他的左掌已轻飘飘的打出一掌,拍在菩萨的金身上,文殊菩萨哪里得罪他了?却见文殊菩萨的金身竟被推开一尺多,这菩萨金身少说也应有数万斤,他如何能推得开?宋玉清的第二掌又已击下,但他的手还没触到佛像就缩了回来,因为已经有数十件暗器向他全身各处射到,暗器显然有毒,宋玉清当然不会去接,他轻飘飘的在空中一个转折,落下地来,同时看到了四个人,他们并排站在一起,目光如电,个个神情自若,看着宋玉清,没有说话,宋玉清不会与这些人多说话的,他是不屑与他们说话的,这四人他一个也没见过,但显然这四人都认识他,宋玉清起码知道面前的四人是什么人,面前的四个人,显然就是黑衣人组织的四大堂主:郑德隆、苏如来、冯易与那神秘的蒙面人,宋玉清对那蒙面人很感兴趣,因为他知道另三人的名姓,却不知这第四人的名字、身份,他只知他是白虎堂的堂主,宋玉清已从他的眼中看出他的内力深浅,“看来他是四人中武功最高的。”宋玉清始终面带微笑,以他的性格,即便是面临死亡,他的微笑也不会改变,天下间没有几个人能有这种境界,智慧大师不行,李剑英也不行,宋玉清,世上只有一个宋玉清!

宋玉清并没有说话,郑德隆却先说话了,他略带微笑,道:“欢迎宋教主的光降,我们雄主知道宋先生到来,十分高兴,特命我们四人来迎接宋先生。”他的语气那么自然,他的武功恐怕是全场所有人之中最差的,但他绝对是最平静、最沉稳的,他的语声没有一丝的颤抖,宋玉清当然听说过他,道:“你就是郑德隆吧?”郑德隆不禁有些荣幸之感,“连杀人都不肯多说一句话的宋玉清居然也会问我,居然也知道我的名字。”但他表面却还是毫无变化,笑道:“正是在下。”宋玉清却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去看他,对敌人说话,今日已是破例了。郑德隆又说话了,只听他介绍道:“这位是这位是朱雀堂的冯易冯堂主,这位是玄武堂的苏如来苏堂主,这位蒙面的是白虎堂的堂主,我嘛是青龙堂的堂主。”宋玉清岂用他介绍,郑德隆问道:“不知宋先生光临有何见教?”宋玉清问道:“你们将李月玲关在哪里了?”现在还不是杀人的时候,他也只得这么问,但他知对方不会回答的,他也不需要他们回答,他的目光早就盯向了佛座的下方,他从来到这座大殿后就注意到了这佛座的下方,那里当然有机关,以宋玉清所学,他又岂会看不出?他的目光射向了那里,郑德隆见状正要说话,忽然他面前的宋玉清不见了,他一惊,一转头,已看见另外三名堂主正在合攻向宋玉清,他不知自己刚才已逃过一死。刚才宋玉清之所以要问那句话,便是要分他们之心,让他们随着自己的目光看去,与此同时他已经展开了身法,疾冲到郑德隆的面前,折扇点向他的“天突穴”,好歹另外三人均是江湖老手,又一直盯着宋玉清,时刻警惕着,当宋玉清展开身法之时三人已经合围了上去,但宋玉清何等之快,直冲到郑德隆面前一尺处才被拦住那三人分别攻向他的胁下、腰间、背后,数十大穴均在着这三招的笼罩之下,宋玉清不得不救,回身闪了开去,那三人丝毫不退,又上前一使长剑,另两个使拳掌,各尽全力,一时间掌风与剑气大作,尤其冯易的须菩提掌,威势更是惊人,这三人经上次大意败于李剑英之手后不但刻苦钻研,还加强了相互之间的配合,此时三人联手威力更胜从前,而郑德隆只是在一旁观看,他正在筹思抓宋玉清之计,无论什么时候,他的脑子似乎都不会停。

宋玉清处在三人的剑光掌风之中,神情自若,他也觉出那蒙面人的剑法的意境之中竟与自己所学颇像,虽未到颠峰之境,但也非同小可,他也很注意苏如来,因为他的毒针随时都会出现在眼前,冯易的掌力虽然惊人,但宋玉清也不是太过在意。

此时三人的眼中都放着光,他们因能和江湖中最具传奇色彩的人物相斗而感到激动与兴奋,尽管冯易与苏如来的年纪都比宋玉清要大,但宋玉清比二人成名要早得多,他们用尽生平之力,这是最令他们亢奋的一战,而此时他们也渐渐占据上风,而且,苏如来还没有施放他的“天绝地灭”,宋玉清当然也知道苏如来的三大暗器绝技,“七绝魔灭`天绝地灭”,“七绝”就是七绝针,“魔灭”只有一根针,敌人中后有若疯魔,同时力气会大增,犹如中魔,会攻击周围所有的人,过一会儿就会力竭而亡,因为只有一根针,所以其速度也是最快的,而“天绝地灭”则是九九八十一针,天绝地灭一出,叫敌人无可退避,同时出针的角度、力道、先后次序总有不同,攻向敌人身上的八十一处大穴。“七绝”可以说对李剑英这样的绝世高手只是送给他们银针“玩玩”,是用来“吓唬”一般人的,“魔灭”用作偷袭,只有天绝地灭是用来对付武功高于自己许多的高手,但天下间又有几个人的武功能高出苏如来一截呢?所以至今没人知道他究竟对谁用过天绝地灭,人们只是听说过,没有人见到过。

或许这时候是他施展天绝地灭的时候了,但凡事都有正反的两面,天绝地灭也不例外,他的缺点就是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高手相斗,敌人又岂会等着你准备呢?于是苏如来准备用魔灭,他一直在寻找空隙,一等对方露出空隙,他就会发射,但宋玉清又岂会不知,他的身法武功上丝毫未露出空隙,于是局面便一直胶着着,三人联手虽占据了七成的攻势,但宋玉清的防御滴水不漏,没还一招又令对方极为难受,宋玉清手中虽然无剑,但他的折扇使出来也是极具威力,而且,他也未施展出天魔功,他当然要保留一点实力。

已过了有二百余招了,旁边的郑德隆并不着急,他也看得出局势对己方有利,他虽有计策,但这些计策恐怕也同时伤到己方的三人,他相信己方的三人足可以对付宋玉清,于是他的脸上渐渐放松,笑容也渐浓。

忽然,当苏如来的一掌拍到宋玉清眼前时,宋玉清以折扇轻点,同时左手逼开冯易的掌势,苏如来变掌为拳奋力而下,宋玉清要避蒙面人的长剑的同时又要避开他的拳,身形急向后扯,苏如来追击,右手已扣好了毒针,宋玉清本来合着的折扇忽然打开来,宋玉清顺势一划,纸面的边缘登时划破苏如来的左臂腕间,苏如来大惊,忙退后两步,宋玉清并不追击,他身体疾退,瞬间工夫退出大殿又回来,余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再看宋玉清,他手中已有长剑了,冯易没注意,差点被削到,而宋玉清的折扇已插在了腰间,他竟只刹那工夫就从外面众多的“高手”手里抢得一柄剑,而那人正在关注场中的局势,竟未发觉手中的剑已没了,或许外面的这些人的作用就是作为宋玉清拿剑时放兵器的架子。这一下余人更是惊异,郑德隆一声令下,要外面的这些“人”后退两丈,这一来连郑德隆都有些紧张了,宋玉清既然能如此轻松的夺剑就能轻易的要了这些人的小命,他们当然开始担心起自己的生命来了。

宋玉清手中有剑就更加威力无比了,他的攻势渐多,蒙面人还好,冯、苏二人渐感到宋玉清的压力的加重,同时出掌之时更为小心了,若被他的长剑削中,不死也得重伤。

宋玉清的剑法与李剑英的剑法可说不相伯仲,但却较李剑英更加的潇洒灵动,有仙人之姿,外面观看之人这时也渐渐感到他们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仙人,“魔仙”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同时更加相信传说的事情来,而他们的恐惧也渐增。

白衣如雪,姿态若浮动的雾气,变幻若无质的云朵,“宋玉清难道真的不是人?他真的是‘魔与仙’的化身么?”郑德隆此时在想着,他本来是最不相信传说的,但此时也不得不相信,“宋玉清是天下间最有,不,唯一有资格与雄主一比的人物。倘若他能与雄主联手,天下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郑德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这么想,但他此时的确是这么想的。

郑德隆正想之间,外面急奔进来一人,他快跑到郑德隆身边,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郑德隆脸色一变,道:“雄主真这么说?”来人点了点头,郑德隆道:“知道了。”来人退了下去。

此时宋玉清虽手中有剑了,但那三人的联手仍然占据上风,而且越斗下去越有信心,但郑德隆却突然朗声道:“雄主有令,大家住手。”四人当然都听到了,但此时的局面极难解开,三人都知一旦自己一松宋玉清就会乘隙而入,当下丝毫不敢放松,宋玉清身处下风,也不易停手,郑德隆显然也知道这种情况,当下道:“我数一二三,大家一齐住手。”

四人最终还是拆开了,郑德隆数到“一”时那三人便同时减力,宋玉清感受到对方的变化于是自己也稍微减力,数到三,四人同时停了下来,但仍然都戒备着,见对方没有趁势反击这才各自后退数步。宋玉清要听听那雄主有什么要讲的,只听郑德隆朗声道:“雄主有令,宋先生可以自由离开,至于宋先生要找的人,我们已经放他离开了,她现在恐怕已在去幽兰宫的路上了。”宋玉清听到“幽兰宫”三字脸色一变(当然别人看不出他脸色的变化来),眼中露出不知是厌恶还是欢喜的神色来,“幽兰宫”这三个字对他而言意味着太多了,他也知道郑德隆这时不会骗他,因为刚才的局势宋玉清很可能逃不出这里去。

宋玉清是走着出寺的,他对刚才的打斗好像全忘了,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好像自己根本都没有去过那里,因为,他此时在想另外一件事情,一件与他自己有关的事情,也是深埋在他心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