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虽然已到三月，但延河仍在封冻之中。

『主席』和朱d、刘少q站在延河边的老柳树下，兴致极浓的交谈着。

“南方局发回的电报你们都看过了吧，潘杨这个小家伙硬是不得了啊，我看了以后十分高兴，可不可以这样说：东北大有希望？！”

很显然，电报中协议的内容让『主席』颇有些激动，美国人负责武装和训练整整三十万部队，这是个什么概念？要知道现在中共领导下的正规军即便经过华北的战略大反攻之后的再一次扩编，也不过一百万刚刚出头，一百万说起来不少，可一与蒋委员长的八百万国军比起来，那就真不算什么了。而且除了潘杨组建的那几支有限的美械装备的部队之外，大部分部队还装备着缴获而来的日制装备和国造装备。虽然在大多数的时候，具有着诗人气质的领袖喜欢使用夸张的手法表达他的情感。

总所周知的“小米加步枪可以打败飞机加大炮”，就是这种表达方式的最好范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排斥飞机和大炮啊……

刘少q同样十分兴奋，他说道：“我赞成！我认为这个协定标志着我党前期对东北的整个战略部署是可行的，这项协定的关键就在于我们那位蒋委员长肯定会赞同，你们想啊，他最怕的是什么？无非是苏联支持我们和他争这方天下。而这协定一签，在他看来无疑是自断退路的举动。而美国人武装起来的部队是要用于对日本本土的作战的，我们没有海军，部队运到日本去了之后，就算是装备得再好，战斗力再强，难道还能自己游回来吗？所以他肯定会赞同的。”

老总也说话了：“用我们习惯的说法，在这件事情上，蒋委员长是乐见其成的。”

“不仅仅是乐见其成，恐怕还会推波助澜也说不定啊。”『主席』笑眯眯的说道。[] 抗日烽火之烽火燎原5

这时，杨尚k快步走来，一面摇着一份电报一面大声的说：“好消息，好消息！恩l同志来电，蒋委员长亲自约见，要求启动新一轮的国共高层会谈。”

『主席』一把夺过电报，用心的观看，赞不绝口的说：“了不起，两天时间，局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岫楼别墅内，蒋委员长在客厅中快速的踱着步子。

戴笠走了进来，行了一个军礼道：“报告！学生戴笠奉命前来，晋见校长。”

蒋介石走到戴笠的面前，蓦地举起了右手。

见此情景，戴笠一动也不动，做好了挨打的准备，毕竟发生了如此让人意外的事件，作为军统保密局的负责人，非但没有收到半点消息，而且还是由校长亲自通知他才得知，本就是一件无法原谅的事情了……

领袖的手颤抖了起来，最后他缓缓的将手放了下来，说了一句：“让我怎么处置你们这一个又一个的饭桶呢！”他仰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戴笠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候着眼前的这位校长的发落。

蒋委员长半响之后方才出声道：“我对你们的工作很失望，就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让那个潘杨演了这么一出，非但让我们陷入了及其被动的局面，而且还让整个局势完全不受我们的控制了。为了中苏合约的事情，国内各界舆论就搞得我没有宁日，而今又多了一个潘杨，嗨！全国也都无宁日了。”

戴笠道：“校长说得很对，我来这里之前，下面的人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向我汇报过了，潘杨遇刺的事情应为其蓄意挑衅我外勤人员而造成的。他的目的就是要迫使我们的人放弃对其的监视，美国人……”

“还用你讲吗？赫尔利都给夫人打来电话了！”蒋委员长一脸的怒『色』道。

戴笠再度一个立正道：“是！”

蒋委员长蹙着眉头以命令的口气道：“中共和美国人谈的条件，对我们十分的有利，我觉得颇有些意思，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毛』泽d是何许人也？怎么会冒着和苏联反目的危险，主动向美国人示好？

为了应付国人的舆论，也是为了给中共一个说法，当然更是为了堵住他们的嘴，我决定派陆军总司令何应钦为团长，立即在重庆开展调查，你们要协助办好这件事情，必要的时候丢出几个小角『色』来解决这件事情，这次就算是黑锅，你们也得给我背了，明白了吗？”

戴笠道：“请校长放心，我们绝对会掩饰过去的。”[] 抗日烽火之烽火燎原5

蒋介石接着道：“不管中共再借此事做什么文章，你们都不要干预。”

“是！那潘杨那边呢？”

“你们更不得染指！”

红岩村八路军办事处内

正面墙上悬挂着一条白『色』的横幅，上书黑字：周恩l先生记者招待会。

会议室里坐着十几位各国使领馆的参赞、领事助理之类的官员、在他们的身后，是几十个男女记者，其中最引人瞩目的要算是刚刚赶到会场的美国大使赫尔利了。

有顷，周恩l、邓颖c、李维h、龚澎等人非常严肃的走了出来，坐在『主席』桌前。

在和在场的众人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周副『主席』站了起来扬声道：“下面，我先介绍以下参加记者招待会的成员。”语毕，他指着身边的人道：“这位是我的夫人邓颖c女士，这位是李维h先生，这位是我的英文翻译龚澎女士。”他转过身来面向与会的各国外交人员及中外记者说道：“为了表明我们对传闻中的苏联红军出兵东北及可能存在的中苏条约问题的态度，以及昨晚发生的潘杨先生被刺一事。首先由李维h先生宣读我们向国民『政府』提交的抗议书！”

李维h站起身来，双手捧着抗议书读到：“日前，苏联宣布废弃《苏日中立条约》，苏联对日作战的形势日益明朗，国内中苏友好的呼声随之兴起。初闻此事，社会舆论纷纷认为：由于苏联宣告废弃苏日中立条约。更有可能还有大消息好新闻在东方发生。在华府。中苏两大使已开始聚晤一堂，莫斯科新任命彼得洛夫为驻华大使，这足见中苏关系已在活跃。现在苏联宣告废弃了苏日中立条约，中国军民首先欢迎，并热烈庆幸，当此重大时会，崭新阶段，我们应该速做种种准备，准备我们的军事，准备我们的政治，准备我们的外交。惜乎，最后，我们一番准备后得到的却是一个不平等的《雅尔塔条约》，在此条约中，我们不但没有看到抗战八年来全体国人所期望的独立、自主、完整之主权，更没有看到作为四大国之一的中华民国获得与其地位及战争中所作出贡献相适应的回报。因此，我党建议『政府』：赶快派大员赴莫斯科，坚决拒绝雅尔塔协定中对我国不利之条款……”

“……接下来是我党就潘杨将军与昨晚在重庆遭受暗杀一事的抗议书：潘杨将军自华北抗日前线而来，是为了国共两党和谈而来，作为一名战功卓著的将军，在陪都竟然遭受了特务的暗杀！如此野蛮、卑鄙的手段，虽德意日法西斯国家『政府』尤不敢肆意为之，中国号称反法西斯同盟国家，而特务暴行，接踵而至，遍及全国。重庆首善之地，竟出此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不知『政府』当局何以自解耳！”

周恩l在李维汉坐下之后，又等候龚澎用英语同声翻译李维汉宣读的抗议书，在见到中外记者们悉数记录完毕后，方自站起道：“下面，我愿意回答你们的问题。”

赫尔利身后的一位美国记者指着赫尔利，『操』着生涩的汉语问道：“周恩来先生，我刚刚听大使先生透漏，就在新闻招待会之前，你和大使先生进行了会谈，请问，你可以透漏一点点内容吗？”

很明显，这个记者是赫尔利授意找来的一个托，不过在这个时候，这个“托”却是必不可少的，于是周恩l对他点了点头道：“可以！我愤怒的对赫尔利先生说：不知道你听到重庆人民的声音没有？听到中国人民的声音没有？现在国共加起来有整整九百万军队，却需要以出卖领土、主权为代价去请求他国出兵，这是犯罪！我们中国『共产』党愿意在『政府』的领导下挥师北上，收复东三省。在谈过这个问题之后，我与赫尔利先生交换了潘杨将军遇刺一事的看法，赫尔利先生建议潘杨将军在美军联勤总医院进行治疗和修养。”这时，一位年过六十的外国女记者站起身来，『操』着英语说道：“我是美国记者安娜.路易斯.密特朗。周恩来先生，难道说你们中国『共产』党不是苏联『共产』党所扶持的组织吗？当年在中长路事件时，你们便站在了苏联『政府』一边，这次怎么会反对苏联出兵东北呢？”

不得不说，这位记者的问题十分的尖锐，直指整个问题的关键所在，周恩l望了望赫尔利，发现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顿时醒悟这是会谈之后他对中共的态度还不放心来着，于是又找的另一个“托”。

周恩l不无蔑视的笑了：“我们中国『共产』党首先是中国的政党，首先考虑的是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共产』党的事业是让全世界无产阶级得到解放，但我们首先得解放中国的劳苦大众，如果说国家的领土和主权都不在了，那我们还能去解放谁呢？”

与会的记者发出了笑声。

周恩l接着说：“我们『共产』党人愿意和所有真心帮助我们国家和民族的人握手。我们和多少人握过手，我很难过地说，甚至和手上染有鲜血的人握过手。但为了国家、为了民族，我们不惜这么做，我们日夜祈求国家、民族的独立、自主以及领土完整，现在抗战的形势已到关键时刻，我们愿意为此付出努力和奋斗，为了抗战的胜利，为了中华民族有朝一日能重新屹立于世界之林，我们愿意在政治协商的前提下，解决任何与『政府』之间的问题！”

记者们听了之后，情不自禁的大声鼓起掌来。

周恩l亦同时举起双手，鼓起了掌来：“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