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完美大结局 2
作者:西子情      更新:2019-08-23 11:02      字数:10438

抿着唇,看着容凌,不看她,也不答她的话。

云浅月连忙返回来,走到床前,伸出手熟练地将容凌抱起来,容凌到了她怀里,不但不小声,反而哭得更大声了,分外委屈,小身子被他哭得一抖一抖的。她轻轻拍着他,柔声哄道:“乖哦,不哭不哭,娘在这呢。”

容凌无论任她怎么哄也哭个不停。

容景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脸色看不出喜怒。

许久,云浅月见哄不好,对他怒道:“容凌,不许哭了!”

容凌的哭声顿了一下,不理她,继续大哭,眼泪都蹭到了她的身上。

云浅月无奈地看着他哭花了的脸,对他道:“你是不是饿了?想吃东西?”

容凌闻言立即用小脑袋去拱她,眼泪还是如不要钱一般地往下落,小手也费力地去扯她衣服,意思不言而喻。

云浅月抓住他的手,对营帐内的几人道:“劳烦你们出去一下!”

几人意会,顿时向外走去。

不多时,夜天逸、玉子夕、沈昭。南疆国舅都出了帐外,容景依然站在那里。

云浅月也顾不上顾及他的情绪,抱着容凌坐下身,让她吃奶。

容凌找到了奶源,顿时不哭了,欢喜地含住允吸起来。

容景看着他们,脸色奇异地变幻了一瞬,便恢复沉寂。

云浅月想着若是容景昨日在疯狂中忽略了什么的话,那么一定是这一点,昨日容凌没吃奶,她的奶有些涨,偶尔有奶水流下,与汗水融合在一起,她身上有一种奶香。

容景忽然撇开脸,向外走去。

“容景!”云浅月立即喊住他。

容景脚步顿了顿,不理她,头也不回地出了营帐。

帘幕落下,云浅月叹息一声,收回视线对吃得正香的容凌道:“你爹生气了!”

容凌小鼻子哼哼两声,见着吃哪里还理会他爹生不生气。

云浅月看着他,嘴角不禁露出笑意,低低地道:“他再生气,也奈何不了我们娘俩,怕是墨菊要遭殃了,我虽然答应保他,可没答应能保得住他。”

容凌相似容景的长长的睫毛眨了两下,专心致志地吃奶。

云浅月一手托着他,一手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心中被幸福填满。容景将他贴身的玉佩摘下来给容凌的时候笑了,他一定是喜欢极了吧?他是喜欢孩子她知道。他该有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住不曾太失态,没让人看了笑话,这天下也就他能做到这般克制。克制成将从来不曾出现褶皱的衣袖都隐隐弄出了褶皱,他该有多艰难。她想着,不禁抬起头看向外面。

容景出了营帐后停住脚步,没再走远,似乎静静地站了片刻,不知道想些什么,外面虽然无数人,没有人能拿得准他想法,因此无人敢吱声。

过了许久,容景的声音响起,分外低沉,“墨菊!”

无人应声,墨菊没出现。

容景等了片刻,依然低沉的声音道:“你若是不出来,就自请逐出墨阁吧!”

他话落,墨菊瞬间出现在了他面前,带着哭音道:“公子!不带这么威胁人的。”

容景看着墨菊,他距离他有好几丈远,一脸苦兮兮惨兮兮,似乎欠了谁的钱被捉拿一般,他目光沉寂地盯着他看了片刻,脸色与他的声音一般地沉,“怎么回事儿?”

墨菊看着容景脸色,心下胆颤,容景不轻易变脸,若是变脸的话,该谁倒霉就是谁倒霉了。如今这个倒霉的人似乎就是他。他不敢答话,立即对营帐内喊了一声,“主母!”

云浅月当没听见。

墨菊知道坏了,连忙又可怜地道:“是您说到时候公子怪罪您担着的啊!您可不能不管属下。”

云浅月依然没出声,营帐内静静。

墨菊彻底地垮下脸,立即单膝跪在地上,任命地惨痛道:“回公子,属下见到主母之前,没得到半丝消息,属下见了主母后,看到了小公子,惊吓过度,一个月没缓过神来,等属下缓过神来想告诉公子的时候,已经到了天圣了……”

墨岚隐在暗处,闻言恨不得一脚踹飞墨菊。在公子面前他也敢编谎话,是谁说要吓公子来着?一天没缓过神来对,一个月没缓过神来骗鬼呢!

“公子,属下可不敢欺瞒您啊,属下是您的第一小贴心,万事以公子马首是瞻,就是上官茗玥,主母,东海的玉太子,二皇子,紫萝公主,以及您的岳父岳母联合起来瞒着您,属下也不敢瞒着您,墨岚最老实,他跟着属下一起,不信的话您问墨岚。”墨菊将墨岚拉了出来。

墨岚险些背过气去,恼恨地瞪着墨菊。

“墨岚!”容景似乎听进去了墨菊的话,对暗处喊了一声。

墨岚映着头皮出来,同样单膝跪地,本来还想踹飞墨菊说谎,但是临到他出来,发现根本抵抗不住容景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连忙道:“回公子,墨菊说的属实,属下们去云山之前一直没得到消息,到了云山之后等了数日才等到主母下山,属下们见到主母和小公子时吓坏了,就没及时给您传信。”

容景看着二人,声音听不出情绪,“所以你们就用了一个月时间缓神?”

墨菊和墨岚想点头,但是这头怎么也点不下,齐齐垂着头。

“所以,出了云山到东海入海口,再歇了两日启程航行,到东海出海口,又从东海出海口到梅岭山河谷县,再到兰城,祁城,又返回来到云城,一个月零十一天,你们这么长的时间都没缓过神来?”容景挑眉。

墨菊心肝颤了颤,想着这回完了,公子是谁?岂能被他们蒙混?他嘻嘻一笑,但这嘻笑搁在今日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立即道:“属下后来稍稍缓过神来了,但想着给公子一个惊喜,主母不仅回来,还带回来了小公子,这是多么大的惊喜啊,属下们贴心,想公子多欢喜欢喜……”

墨岚垂着头不说话。

容景看着墨菊,不置可否地道:“的确是个惊喜。”

墨菊打量他的神色,看不出喜怒,提着心怎么也落不到实处,不敢再嬉皮笑脸,他也笑不出来了。暗暗想着主母不厚道,明明说了挡着,却是不出来救他。

“你们起来!”容景对二人淡淡说了一句。

墨菊和墨岚同时一怔,但可不敢站起来,这么大的罪,公子怎么可能轻易饶了他们?

墨菊觉得公子这个轻描淡写的语气大事不妙,猛地一咬牙,立即苦着脸认罪道:“据说主母出了天圣到东海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怀孕了,但当时她生死未卜,怕您担心,便命令知道的人都不准告诉您。这知道的人里包括东海王、玉太子、二皇子、四公主、还有上官茗玥和谢言,以及您的岳父岳母。”

容景看着他。

墨菊如倒豆子一般地道:“他们果然不负主母警告,无人传出消息,上官茗玥独自带着主母去了云山。那一段时间属下一直跟在您身边,千真万确没得到主母怀孕的消息,您知道,东海那几个人若是有心想瞒着公子您知道这件事情,还是瞒得住的。”

容景一言不发。

“属下知道消息也不过是一个多月前,那时候主母带着小公子下了云山,在黑风林外属下等人才第一次见到。当时属下们吓了够呛,当即就要禀告公子,后来……”墨菊声音低下去,“除了想给公子惊喜外,还是想主母自己见面和公子说比较好,免得您因为得到了小公子的消息受影响,难以应付夜轻染,就前功尽弃了。主母和小公子毕竟好好的,您即便知道了当时主母和小公子不回来您也是见不到,也不急这一个月……”

“你倒是会为我考量!”容景目光落在他头顶上。

墨菊不敢再贫嘴,立即认罪道:“属下没及时禀告公子,属下知罪,请公子责罚!”

墨岚也立即道:“请公子责罚!”

容景看着二人,片刻后,对他们道:“你们起来!”

二人无论如何也不敢起来。

“我命令你们起来!”容景微沉下脸。

墨菊和墨岚立即站了起来。

“跟随他们二人去东海的墨阁所有人都出来。”容景看向暗处,又淡淡吩咐了一句。

跟随墨菊、墨岚二人前往东海的墨阁人立即出现,十二星魂有七星魂跟随二人去了东海,他们现身后,一动不敢动,低垂着头。隐瞒容景,虽然是墨菊的主意,但是他们也有份参与。若不是他们参与隔绝了消息,凭借公子的消息耳目,不可能主母和小公子到了天圣数日,公子今日才知道小公子的存在。

“你们一起拔剑!今日你们若是能伤了我一毫,全部不受罚,若是伤不了我,墨阁从此以后解散,再不出现在我面前。”容景沉声开口。

墨菊面色大变。

墨岚等所有人脸色都齐齐一白。

“公子,属下真知道错了!”墨菊这回是真的吓傻了,他清楚地知道,容景口中从不虚言。公子这回真是怒了,且怒极。解散墨阁,他从不敢想象。他这一刻真是后悔了,虽然从踏上这片土地他就隐隐觉得这么做不对,但是已经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公子,属下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墨岚等人再度齐齐跪在地上请罪。

容景眸光温凉,不紧不慢地抽出腰间的冰魄,对他们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墨菊、墨岚等人齐齐一震,须臾,都清楚容景脾性,任命地站起来,各自拔出剑。

“所有人,都退出十丈之外!”容景眸光扫了一圈,温声吩咐。

守在这所营帐外的一众将领,隐卫,巡逻的士兵齐齐退出了十丈外,人人大气也不出。

容景再不看众人,冰魂出销,带着凌厉的寒气,直直刺向墨菊。

墨菊只能迎着头皮接招,墨岚等人也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削落公子一缕青丝或者刺破他一截衣袍,哪怕让他受点儿小伤也好。否则的话,他们这些人遭殃不说,还要解散墨阁,墨阁一旦解散,他们就完了。

墨阁的人毕竟是容景的手下,十二星魂更是自小被严格训练,都是天赋极高之人。他们合在一起,自然比寻常高手要厉害数倍,尤其是墨菊、墨岚的武功,自然比曾经让容景出手的伊家少主伊鸿要高绝。

容景虽然出手极快,弹指飞花摘叶,但是这些人也不次,对付他虽然难,但还是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顾少卿的营帐前因为卷起的剑气草木纷飞,光影闪动,自成一方天地。

这一方天地里,电闪雷鸣,海风呼啸,山河倾塌,火山喷发,不足以形容激烈。

墨菊、墨岚等人自然用了全部功力。

容景一腔郁气尽数发泄在了他们的身上,出手毫不客气,不多时,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人身上挂了彩,他仿若未见,剑气凛冽。

云浅月自然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她耳目本来灵敏,更何况他们就在这座营帐外,她自然清楚,喂饱容凌后,整理好衣襟,抱着他出了中军帐。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墨菊等人哪怕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也已经支撑不住,不知别人身上挂了彩,墨菊和墨岚二人的身上也挂了彩。

容景虽然一人,但他们几人苦不堪言。

容凌见到有好玩的事情,顿时睁大小眼睛,兴奋地挥舞着小手瞅着。

容景月牙白锦袍洒下点点清华,衣衫飘袂,天地间似乎只是他一个人的战场。

云浅月看了片刻,低头对怀里的容凌道:“看,他就是你的父亲,娘亲没偏你吧!你的父亲很厉害的,他比你的上官叔伯还要厉害。”

容凌看得高兴,咿咿呀呀地应和着,似乎在说娘亲说得对,爹爹是很厉害。

云浅月不禁露出笑意,与众人一起看着场中。

两柱香后,有人躺在了地上,再无还手能力,他们合在一起本来是阵法,能发挥最大的效用,但是有了突破口,便如泄了闸的洪水,紧接着,一个一个毫无还手之力地倒下。最后只剩下墨岚和墨菊支撑着。

不多时,墨岚也支撑不住倒下。

云浅月想着到底是墨菊,墨阁十二星魂之首,容景的第一小贴心,他出众的不止是嘴皮子,还有武功。眼见他也要倒下,她忽然喊了一声,“容景!”容景剑法一顿。

她衣袖轻轻一扫,一丝气息无声无息地向他而去,无声无息地划着他青丝而过,无声无息地掠过他到了墨菊身边,无声无息地扶住了墨菊要倒地的身子,须臾,又无声无息地收了回来。

所有的动作只是弹指一瞬,众人谁也没看到她挥袖的动作,只听见她喊了一声。

容景的剑法只是一顿,便对着墨菊而去。

墨菊立即后退一步,大声喊了一句,“公子,我们赢了!”

容景的剑顿住,对他挑眉。

墨菊紧身衣袍被剑划了无数痕迹,容景下手必挂彩,他全身被鲜血染红,几乎没一处好地方,拿着剑,摊开手心,不顾及自己狼狈的模样,对他笑嘻嘻地道:“您看,您的一缕青丝如今在我手中,您输了。”

容景看着他手中的一缕青丝。

墨菊立即喜滋滋地道:“这也算是您的毫发啊,您可不能说话不作数。”

容景抿了抿唇,忽然手剑入销,一言不发地转身向中军大帐走去。

墨菊抹了抹汗,感激地看向云浅月,想着主母刚刚若是不救他,墨阁就完了。只不过公子好像更生气了,怎么办?

众人见容景离开,谁也不敢阻拦,齐齐让开了路。

小容凌见打架的突然停了,小嘴不满地撅起,代表他还没看够呢,立即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爪子抗议。

云浅月轻轻弹了他脑门一下,快走几步追上容景,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软绵绵地喊了一声,“容景!”

容景脚步顿住,不回头,沉沉地问,“做什么?”

云浅月看着他,只看到他的侧脸和紧抿的唇角,显然是刚刚墨菊等人还没够他发泄心中的火气,她立即对他询问,“要不我叫来凌莲、伊雪、花落、风露、青裳、弦歌,嗯,还有子夕、天逸他们,再让你打一场?”

容景猛地回头看向她。

玉子夕和夜天逸站在不远处,将云浅月的话听得清楚,玉子夕猛地翻了个白眼,暗自磨牙,想着姐姐也太不厚道了,姐夫这个样子谁能是他的对手?看看墨菊他们可怜的样子,他都不敢吱声,她竟然还主动将他们送给他打?

夜天逸目光落在云浅月抓着容景的衣袖上,听到她的话,似乎笑了笑。

凌莲、伊雪、花落、风露、青裳、弦歌等人都在人群的大后方,本来躲得远远的,如今齐齐苦下了脸,想着他们这数日来哄着小公子容易吗?竟然随手就被她送出去挨打了。

云浅月自然没空理会他们心里的哀怨,见容景回过头,她立即拿儿子做挡箭牌,指着小容凌道:“你看,你的儿子还没看够打架呢!”

容景目光被儿子两个字冲击,攸地定在了容凌身上。

容凌本来和他血脉相关,外加早先轻而易举得了他给的一块玉佩,后来见他一人打几个人清华无限,一下子就对这个父亲喜欢上了,早将上官茗玥的话和玉子夕的话扔到了脑后,伸着小胳膊找他抱。

容景被他小手碰到,身子僵了僵。

“你看,他喜欢爹爹,找你抱呢!”云浅月笑看着他。

容景眸光动了一下,没说话。

“你要是还没发泄够,我让你打好不好?”云浅月看着他,小声地问。

容景不答她的话,忽然转身,也不抱容景,继续向中军帐走去。

云浅月见他还不消气,顿时垂下头,有些沮丧。想着他的确是该发火的,任谁突然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也受不住这等冲击,她早先同意了墨菊等人的主意,其实一大半原因是真的想自己当面告诉他。奈何昨日他太……她是真的没有机会说出口。

容景忽然回过头看了一眼,女子本来笑颜如花的脸上一脸沮丧无奈,孩童也不挥舞小手了,眨巴着大眼睛,水汪汪的,似乎在控诉他竟然不抱他不喜欢他。他看着他们,恼怒,压抑,沉郁等等情绪忽然散去。

这是他的女人,他的孩子。

曾经他不敢想象,不敢奢求,甚至做梦都不敢想的结果,此时就摆在他面前。

他原以为只要她活着回来就好,有没有子嗣并不重要,他只要她,但是不曾想到她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惊喜得让他想起她怀着孩子的情况下在云山万年寒池下解除生死锁情该是何等艰难,他看到的是完好的她,可是她曾经是否挣扎求生,支离破碎,奄奄一息,衰败不堪?

他不敢想象,却是忍不住去想。

越是想,越是气怒,她在鬼门关生死徘徊,九死一生,他竟然什么也不知,什么也没做,曾经自以为他可以保护她,可是到头来,他只能等着她,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无能无力已经不是第一次,却第一次深深切切地让他觉得为人丈夫,为人父亲,他是何等失败!

上天何其厚待他,但是他却……

“乱想什么呢?”云浅月见他神色不对,立即走上前来,推了他一把,嗔道:“我们娘俩好好的回来了,比什么都好,那些过去的事情有什么打紧?况且当时不知道是否能保住容凌,怕你乱了方寸,才嘱咐所有人都瞒了你,下山的时候也想着与其你从谁口中得到消息,不如我亲口告诉你,见面将孩子带到你面前。这一年解毒的时间里,在云山万丈寒池下,幸好你没去,你若是在我身边的话,我就会忍不住软弱,也许我如今就真的不会站到这里了。明明是聪明的人,偏偏走死角想不开。也不怕你儿子笑话你!”

容景回过神,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一改沮丧,好笑地看着他,这样做了父亲,也算是古今头一例。

“走吧!”容景伸手揉揉额头,如玉的手指在眉心打了个转,似乎有什么被放下,又什么又被拾起,轻轻吐了一口气,无奈地转身。

“去哪里?”云浅月一怔,不经寻思地反问。

“自然是回咱们的帐子!难道你让他看着他爹打她娘?或者是让他还睡在那个帐子里?”容景回头看了云浅月一眼,对她挑了挑眉。

云浅月闻言立即笑逐颜开,他这是烟消云散了。快步跟上他,对怀里的容凌道:“小容凌,你父亲让我们一起回去呢,昨日不是娘不要你,实在是你父亲太想娘亲了呢。”

容凌顿时欢喜起来,咿咿呀呀地搭着话。

容景想起昨日,脸色微微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这一个月来,夜轻染疯狂反攻,他为了应付他抽取的时间有限,况且三两日便收到一回墨菊的传书,都是安好,他自然不疑有他。哪里想得不止她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他的孩子?

三人来到中军帐门口。

容景忽然停住脚步问,“你刚刚叫他什么?”

“容凌!”云浅月立即道。

“谁起的名字?”容景问。

“上官茗玥,他很喜欢容凌,逼着我让我给起名字,我想着若是没有他,就没有我和容凌能活着,便让他选一个名字一个表字取一个,另一个留给你。他娶了名字,给你留了表字。”云浅月立即道。

容景轻轻哼了一声,挑开帘幕进了中军帐。

云浅月笑着跟了进去。

中军帐帘幕落下,再看不到三人的身影,军营内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早先景世子出来时的神色太过可怕,所有人的心都提着,如今看来是雨过天晴好了,他们也能有好日子过了。

玉子夕拍拍胸脯,唏嘘地道:“姐夫大好男儿,偏偏遇到二姐姐就……哎,失了丰姿啊!”

夜天逸偏头笑看了他一眼,“难道你想让他再将你扔去怡红楼?”

玉子夕脸一绿。

夜天逸转身进了顾少卿的营帐,昨日他与玉子夕一起住在这里照看容凌。

玉子夕撇撇嘴,看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墨菊等人身上,几人全部挂了彩,血污一片,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休养不好了,可见容景下手之重。他顿时找到了对比性,心满意足地对沈昭、南疆国舅招呼,“今夜不用看孩子了,走,我们去喝两壶暖暖胃口。”

沈昭和南疆国舅见容景好了,想着还是世子妃有本事,能够让世子大地回春,这么大的事情搁在她身上也不算事儿了。心里宽松,连连点头。

几个人进了顾少卿的营帐。

墨菊咧着嘴笑着对挣扎着站起来的墨岚等人道:“走吧,咱们也去喝一壶?”

墨岚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要喝你喝,最好喝死你。”他转身走了。

墨菊瞪眼,追上他,“大难不死,这是托主母的福气,喝死也得喝。”

墨岚不理会他。

其余十二星魂的人对看一眼,一个个虽然受得伤重,但好像捡了元宝一般,精神地跟在二人身后走了。

“不愧是墨阁的人!”花落赞叹了一声。

凌莲、伊雪对看一眼,庆幸她们没被景世子收拾。

风露嘟起小嘴,小声嘟囔道:“其实和景世子过招一定过瘾,可惜我们没机会。”

花落闻言顿时拧她耳朵,恶狠狠地道:“死丫头,不想死就赶紧给我打消这个念头。你以为是什么人都能从景世子剑下活着出来的吗?我看你是皮紧了。”

风露顿时“哎呦”地叫起来。

花落教训够了她才慢慢地松了手,凌莲等人看着二人笑了起来。

弦歌和青裳对看一眼,他们是见惯了世子和世子妃打架,如今世子虽然收拾了墨菊等人,但没为难世子妃,也是因为疼她不舍得,这样的世子和世子妃、小公子一家团圆如此美好,也让他们紧张的心情也轻松下来。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和乐融融夜。

容景进了主营帐,有人立即将新出锅的饭菜端进了营帐内。

容景并没有立即吃饭,而是走到桌案前,提笔在宣旨上刷刷几笔,落笔有力。

云浅月抱着容凌走过去看,只见宣纸上写了两个分外漂亮极具风骨的字——云开。她挑眉,看向容景问,“这是给容凌起的表字?”

容景轻轻“嗯”了一声,问道:“就叫这个如何?”

“你起的名字自然是好的。”云浅月顿时笑了,对怀里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宣纸上字迹的小人儿道:“容凌,字云开,容云开。你看,你爹多喜欢你,他在表示因为娘和你回来,他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呢!”

容凌似乎也极其欢喜,咿咿呀呀地伸出小手似乎要够宣纸。

容景缓缓地放下了笔,将宣纸吹了吹墨迹,拿起来,递到容凌手里,容凌立即伸手抱住宣纸,他看着他,眉眼绽开,笑意轻软,对他道:“你娘说得对,爹爹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将来你有了妹妹,名字就叫月明。”

云浅月愕然了一下,看向容景,见他目光温柔,她脸一红,随即好笑地与他说起了怀着容凌时候与他出生时候的上官茗玥、神女、三位掌刑堂长老以及云山的人都猜测她是怀了不止一个孩子的事儿。

容景听她说罢,目光落在她肚子上,盯了片刻,又看向容凌,似乎实在不能想象她的肚子当时能有多大,装了一个容凌不说,竟然还让所有人以为是怀了不止一个孩子。他眸光变化,涌上一丝遗憾。

云浅月伸手握住他的手,对他笑道:“容凌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福气,有些遗憾也是一种美好,我怀孕你不知,生下他你不知,虽然遗憾,但是你今日突然知道他见到他,这种大喜以后回忆起来也是一种美好不是吗?神使、子书都说我的身子虽然剥除生死锁情受了损伤,但因吸收云山下历代先祖的灵力,修复得快,所以,休养个几年后就没大碍了,可以再有孩子的。正如你所说,再生一个女儿,我们就叫她月明,到时候我寸步不离你身边,你可以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成长,那时候说不定容凌也能照看妹妹了。”

容景眸中的遗憾散去,莞尔一笑,他本是通透之人,感受到云浅月和容凌的真实和温暖,这种幸福围绕着他,让他深知除了好好爱他们,多做任何事情都是无意义,微笑着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又吻了吻专心玩宣纸的容凌,点点头,“好!”

云浅月笑容蔓开,灯光下,容颜如花。

“将他给我!”容景对她伸出手,去接容凌。

云浅月看了他一眼,笑着将容凌递给他。

容景自然地将容凌抱在怀里,虽然有些生疏,但不见紧张和小心,软软的一团被他托在手里,让他忽然升起一种为人父的感觉,这种感觉比早先得知他有了孩子还要强烈。

云浅月看着父子二人,想象千遍他们在一起的情形,也不如事实来得让她感动。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神情,一大一小两张贴在一起的脸,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她因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因他们而生。任何人也体会不到她这一刻的幸福。

不知不觉,眼中有泪水积蓄。

容景抱着容凌看了她一眼,伸手为她拭去未出眼眶的湿润,看着她红了的眼眶压抑着情绪取笑道:“娘亲哭鼻子的话,会让儿子笑话。”

云浅月破涕为笑,嗔了他一眼,转身坐在了桌前。一日夜没吃饭,再不吃的话,容凌该没奶吃了。

容景自然地坐在她身边,一手抱着容凌,一手拿起筷子为云浅月夹菜。

烛光摇曳,一家三口分外温馨。

饭后,云浅月因为一日一夜睡得足,自然没有睡意,容景自然也没有困意。容凌初次见父亲,又因为母亲在身边,欢喜兴奋,也不见困意。

三个人上了床,云浅月与容景说她昏迷醒来后在云山怀着云离时的事情,大多是每一日容凌的变化,她当时都记下来,就想着有朝一日事无巨细地告诉容景,虽然他错过了容凌的成长和出生,但是也该让他体会了解当时的感觉。

容景静静地听着,时而蹙眉,时而微笑。尤其是说到容凌踢腾她肚子的时候,他忍不住拿眼睛挖容凌,“在娘亲肚子里竟然就这么淘气?”

云浅月好笑地看着他,“他本事着呢,若是不淘气的话,哪里能将上官茗玥传给我的灵术,我本身的灵术,还有云山下兰花台的灵术吸收了很多,在我肚子里胎盘的外围结了个网?寒池下的寒气根本半丝没伤到他。”

容景紧蹙的眉头松开,眉眼染上一抹骄傲。

两个人又围着容凌叙了片刻话,容凌毕竟太小,实在耐不住困意,一手抓着云浅月的衣领,一手抓着容景的手指,左边是母亲,右边是父亲,呼呼睡去。

云浅月看着他幸福的小模样,也不由露出幸福的笑意。

容景看着母子二人,许久,失笑道:“昨夜我是听到有孩童啼哭,却没有想到……”

云浅月好笑地看着他道:“你吓了死命令,说谁敢打扰你就军规处置,谁还敢再来打扰你?”说着,她想起昨日,脸不由红了。

容景揉揉额头,看着她灯光下晕开的娇颜,眸光要滴出水来,须臾,他目光转向在二人中间睡着的容凌,轻叹一声,“算了,来日方长。”

云浅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娇嗔了他一眼,搂着容凌对他道:“什么时候再开战?”

“多休息几日,不急。”容景道。

云浅月想着容景赢了云城,夜轻染退回了京城,顾少卿前去云城接收镇守,他们如今还在云城外安营扎寨,怎么也要先进云城再说。况且连番一个月的数战,大军的确休要休养几日。即便容景受得住,将士受得住,士兵们也受不住。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别话,夜深了,起了困意,容景终是忍不住将容凌从二人中间轻轻地挪到了大床里侧,将云浅月搂进怀里,拥着她入睡。

入睡前,云浅月听他嘟囔,“他以后不能跟咱们一起睡。”

云浅月失笑,“怎么也要等他再大一些。”

“你不是说刚生出他的时候,他和上官茗玥住在一起一个月吗?既然他能看得了他,别人也能看得了。不一定非要和咱们睡在一起。昨日夜你没见他,他也好好的。”容景道。

云浅月对他道:“那时候是没办法,我要坐月子,上官茗玥喜欢他。”

容景蹙眉,似乎斟酌了一下,对她道:“那就等他过了百日再不与我们住在一起。”

云浅月不舍地反驳,“百日还是太小了。”

“小?”容景挑眉,“他天赋异禀,耳目灵通,对外界气息敏感,虽然还小,但是也不能当小视之,难道你想他……”说着将手滑到她睡袍内,意思不言而喻。

云浅月想着他说得也对,握住他的手,无奈地同意,“好吧!就等他过了百日之后。”

容景见她答应,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夜深春暖,军营静谧,一夜好眠。

第二日,云浅月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容景,也没了容凌,她挑开帘帐,看了一眼天色,时间还早,太阳还没升起,她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披衣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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