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神咖啡是一家很普通的店……至少以美国的标准应该是这样。就算把它原样搬去唐霖记忆中的家乡，也没有小资会去摆谱。它更像那种会使用真正的牛奶来冲奶茶、用真正的咖啡粉来煮咖啡的水吧，比18元自助喝一天的那种稍微高档一点。

在唐霖看来。这家店里的咖啡还不如麦当劳的好喝，虽然比肯德基的要强多了。

当然，这是事后的感想。

在与情报安全部军官碰面之前，唐霖只顾得上详细查看了附近的地形，将它们牢牢记在脑子里，包括那些原本不是路、但是可以用超能力爬上去的地方。还有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放置通讯器的中转站。

他们的战斗服装中原本都安装了较为先进的通讯器，如果接驳GPS终端，便可以盗用GPS迅号进行通信，而且具有高度隐蔽性。但是刘宇被带走后，不能确定他所持有的战斗服装是否被军方解析，因此只好手动安置功率较差的小型中继设备。

第二天上午，唐霖和李猛提前来到咖啡店里。如果发生必须作战的场面，李猛毕竟是最可靠和生还率最高的。这也是考虑到无名氏队有可能混在会面地点而做的考量。其他人已经被安插到了别的地方，一方面是避免被追杀，另一方面也是任务使然。

等于十一点半时，门开了，两个男人走了进来，时间准得像是一直守在门口掐表一样。其中神情较为严肃的那个微微致意，介绍道：“我就是少校伊夫林，这位是联邦调查局的波拉姆调查员。”

“我就是DownRain，银钥的发言人。我们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渴望在这个和平的国家获得安居——或者至少像它对待旅游者一样的宽容。”

唐霖冷冷地说。

“那些带着炸弹的旅游者，我们习惯上称之为恐怖份子。对待他们的礼节有所不同。”伊夫林以克制过的语气说道。

“啊哈，你们没有必要一见面就互相嘲讽，搞得好像刚刚看完一场名投对决的大联盟一样。”被称为波拉姆调查官的人说着含义不明的美国笑话，打响指叫来服务员，擅自点了美式咖啡。在这期间，唐霖眯起眼睛，慢慢将月之红瞳的能力一点点加在自己身上。

用狂气之眼让人冷静……真是讽刺，他想。不过那并不能算冷静，只能算一种病态的“不为所动”。不像伪境界那么强力，但差得也不太多——在各个方面。然而，唐霖不想因为说谎时的拙劣表现搞砸整个计划。

咖啡端了上来。唐霖没打算喝，他不知道咖啡因作用在他的神经上会产生什么叠加效果。李猛也没有喝，只是礼貌性地将杯子拿到自己面前。

“我想，也许你们有兴趣说说你们的敌人。”

伊夫林冷淡地说着，将咖啡举到唇边象征性地喝了一口——也可能并没有喝，仅仅是沾了沾嘴唇。

唐霖看了看表。差七分十二点。

“他们较少借助超能力和技术，而更多依赖自身技术，成为良好的潜伏者。我们同时来到这个国家——不过，很显然我们就像灯泡一个显眼，而他们就像融入水的酒精。”

“你是说，对我们来说，他们比你们更加危险。”伊夫林眯起眼睛。

唐霖耸耸肩。

“我没有那样说。——不过，我是真心希望能够与你们良好合作的。你看，我们是这样的显眼，容易惹人注目。能够和大人物们合作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你们想要什么？”

“自由的、不被拘束的生活。我们可以将自己卖给你们的国家，换取在不被这个国家使用的时候可以任性生活的权利。”唐霖露出灿烂的笑容，营造出一种异于常人的氛围。

“合国众是民主自由的，国家不会‘使用’任何公民……也不会放任任何敌人。”

伊夫林眉头也皱了起来，目光愈发锐利了。

“我们不是敌人。”唐霖开心地笑道，“我们不会伤害任何人，就像一把老老实实插在冷冻牛肉上的军刀。”

唐霖收敛了笑容，双手交叠，手肘撑在桌上。

“插在……冷冻牛肉上。”他压低声音，重复了一遍。

眼角瞟向手表。十二点零二分，时机很好。

伊夫林的表情有一点不安。他正要说话，突然一阵鼓噪声打断了他。

那是在咖啡馆一角放置的电视——电视声音很小，但周围有两三人正在看着节目。突然插播的新闻快报令那几人惊呼起来。

伊夫林小心地看了一眼。快报似乎是这附近的某个事故现场。

“你也许该给同事打个电话。”

李猛冷淡地提醒道。

波拉姆小声地以耳麦发出出什么指令。而伊夫林将手放在耳边，调动耳机，接收传来的信息。高度紧张的警官们报告来在这个镇上，十二点整时突然发现的事件。

繁华市区的沃尔玛，巨大的招牌灯箱突然坠落下来。然而，没有靠成任何伤亡。目击者宣称，有一道金色的激光切断了灯箱的支架，使它坠落——然而在它坠入人群时，那束激光挡开了所有附近的行人，没有人因此重伤。

广场喷泉区步道上，有人踩出一路清的脚印。那是一个东方风格的少女，如一般旅游者般信步走过之时，地砖便被瞬间踩碎，而印下脚印的部分则碎成如沙砾般的细小碎片，清晰可见。

市政厅的侧面山墙上，被人切出了一个人形高的方形洞口。那面山墙正好位于无人行走之处，因此虽然大家听到轰然的机械巨响，但当人们赶到时，被整面切下的方形墙面已被完整地移送到洞口旁边倚墙而立，地面留下大量碎屑和粉尘。人们只看到一个宛如机器人一般的身影高速快步离去。

调派来辅助的人手试图追捕关系人，但这些人行动快速，就连最显眼的机器人般的人物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在追踪者的眼里。

伊夫森皱紧眉头，关闭了耳机，严肃地转而盯紧唐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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