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再遇恩师
作者:冷月寒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322

一席话,听得萧枫喟然长叹。气道:"什么强者?弱者?哼……他们这些人均是第一世界之人,想要奴役我等第四世界。他们只是比我们先行进化了数亿年,先行修炼了一段时日。倘非如此,今日宇宙的霸主,还不知是谁呢?"戴志德道:"这些事,自我们上了天,当然也知晓。但……唉……有些纵是第四世界的修炼者,也信奉他们的一套,视他们的话为金科玉律,决不容违反半点。这样的严峻情势,我们又能如何?难道螳臂当车,以一宫之力独抗整个宇宙?没法子的,我们眼下的唯一计策,就是刻苦修炼,争取早日能与那些强者相颉颃。这样,咱们这些从第四世界来的修炼者,才能参与法则的定制,真正成为宇宙间的主人。否则,永远只是被他人奴役的份。而且,这悠悠数千年,能飞升的人愈来愈少。经几位祖师暗中查探方知,原来这数千年,正好轮到第三世界奴役咱们。所以,修炼精神力量的人是愈少,而信奉物质,依赖科技的星球,却是愈多。长此下去,第四世界的文明,迟早会尽沦他们之手,成为三个世界强者之间的玩物。"萧枫颔首,意示深为赞同。

旁边愚夯生也是大点其首,说道:"不错、不错,两位大仙的高见,其实小仙由来已久,只是若想和两位大仙这般讲得分明,看得透析,小仙却是无有法子,拙于出口。今日聆听至理,小仙佩服,佩服……"为能继续留在萧枫身边,他的马屁,那是拍得不遗余力。

戴志德道:"客套话就别说了,其实这些隐忧,均是本宫的几位祖师为我们剖析说明。否则,照我们这些只知修炼的蠢人儿,兴许再有万年,也难保能瞧得分明!"愚夯声又道:"这个自然,大仙的祖师何等人儿?他们有什么会看不出来?"一番恭维,听得戴志德舒畅万分,即便身上的伤痛,仿佛也减轻不少。可怜他千年苦修,一心钻研,今日遇到这明显已极的阿谀,却是压根不晓。

寒儿抿嘴一笑,道:"愚夯生……""在!"愚夯生响亮地回道。态度瞧来,那是端正无比,只怕见了最高神也不过尔尔。

寒儿忍俊不禁,啐道:"装甚糊佯?本姑娘问你,咱们此去是往北斗宫,而你的任务,早已结束,怎得还要跟着咱们?"愚夯生瞄了萧枫一眼,见他毫无反应,即讪讪道:"小仙的任务,原是守住玄通天的天路。可……可小仙非但擅离职守,而且还……还……哎……反正就一句话,小仙以后就跟着三位大仙了。嘿嘿……"前半段话,说得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后半截,偏是骤然激昂,宛若豁出去似的。

寒儿笑道:"好!爽快!只是你这样的实力,不知好人儿愿不愿意收留?"说话间,美眸斜睨,看着萧枫,整个举止优雅宛美,风情万种,流露无限情意。

戴志德一见,心道,当年俗间,便曾听师傅说过,长春门下的萧志枫师弟,情孽深重,此生必将纠缠不清。不虞他即便升了天,却依是这般模样。

愚夯生闻言,倒挂眉毛几乎竖到了头顶,显然紧张万分。又看他偷眼瞥向萧枫,想要瞧出些究竟?

可这会的萧枫,偏偏已被前方突兀出现的陆地景色,给迷得浑然不知,浑然不觉,枉费二人的心计和表情。

只见,前方蓦现一块浮空陆地。陆地上建筑绵延,巍峨耸立,周遭山峰环抱,层峦叠嶂。恢弘建筑的前方却蜿蜒盘亘着一条璀璨星河。

其间,殿堂楼阁,氤氲缭绕;飞檐勾角,飘飘欲动;其构塑既精巧神妙,又壮观华丽,留人无限遐想;外面星河远看如玉带飘落,近观却似万马奔腾,磅礴奔放,当真有"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的雄壮气魄;河面薄雾升腾,流星划掠,道道虹桥驾卧其上,或升或降,时隐时现,有若神变,其静之美、其动之奇,令人恋而忘返。

仙草郁葱,奇花斗艳,旁边温泉泊泊,时淌时停、含情带意;修竹摇曳中曲折小径,奇花异石,亭台楼榭更而隐藏其间;上空鸾凤飞翔,虹飞霓耀,地上仙麟卧蹲,雾霭轻盈;铜鼓金钟之声,铿锵有节,仙乐妙琴之音,潺潺不绝;飞动与静谧相合,惬意与天威相辅。

如此风韵,何人不迷,何人不醉?

萧枫惊问:"莫非这便是北斗宫?"戴志德"嗯"了一声,萧枫又叹道:"好个北斗宫,当真鬼斧神工,妙到毫巅;个中妙趣即便没进,偏已身临其境,让人迷醉!"众人此刻皆迷,固是戴志德由于劫难初消,也根本没想过还有重返北斗宫的一日,是以,这会心情澎湃,难以自抑。

久久无语,戴志德见得多了,故而最先醒神,说道:"咱们进去吧!师尊恁多时日没见我,不定都急死了!"萧枫颔首,四人当下御空飞去,遁起一道粗粗的斑斓虹光,直奔北斗宫。

刚过了星河上的虹桥,即有人在远方传音问道:"何人?"戴志德急忙道:"是我!戴志德!""原来是戴师伯!弟子李乙醇见过师伯!……"说话间,闪出一人,看来年岁极轻,面白无须,道袍飘逸,很是潇洒。

戴志德笑道:"呵呵……是李师侄!免礼,免礼……"李乙醇道:"师伯,这些时日,你上那去了,几位师祖都急死了!

戴志德唉声道:"一言难尽,说来话长,以后你便明白了!哦!师祖在那?贫道有事要禀告!"李乙醇恭谨地道:"禀师伯,师祖们均在七星堂!""嗯!"戴志德点头而应,又道:"那你继续!贫道身后的几位皆是师祖们想见的人,贫道带他们前去!""是!"李乙醇弯身恭送。

当下,一行人即由戴志德领头,朝七星堂而去。须臾,到了一座大殿。戴志德上前与殿门口的两个道童说了会话。随见一名道童急急地奔将进去。

不多时,从殿内,冲出一老道。尚没到殿门,老道便在那大嚷:"吾的志枫徒儿在那?吾的志枫徒儿在那?"萧枫一个箭步,跨上殿阶,纳头便拜,口中大声道:"徒儿萧志枫拜见恩师!"来得老道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启蒙恩师,长春真人丘处机。千年之后,能在仙境重逢,此间喜悦,教他若疯若狂。须知,倘没有恩师教导,岂有他萧枫今日的荣耀和成就?

丘真人扶着萧枫双臂,望着爱徒,久久……久久……

此刻,萧枫也是无有言语,直是仰头而视,看看恩师有否衰老,看看恩师有否清减,当看到恩师与当年分离时,并无甚大的区别,萧枫由衷欣慰。但喜极之余,脸上依旧倘着泪滴。哽咽着道:"恩师,徒儿不孝,相隔恁多年,方来探你。徒儿愧煞!"丘真人原就性情豪爽,素不喜小儿女态。见他哭哭啼啼,不由哈哈笑道:"哭什么?今日咱们师徒相逢,本该欣喜才是,怎可流泪?"虽然是笑着说,但语声悲咽,显见心情也很激动。

萧枫道:"是、是……只是徒儿骤见恩师,一时难以压抑!""哈哈……为师与你一般啊!哈哈……"闻言,丘真人纵声大笑。萧枫在他心中始终是最为喜爱的弟子,一来天资禀赋异与常人,二来孝恭谦礼当称佳徒,三来嘛,萧枫是有话就说,心扉坦诚,从不遮遮掩掩。这一点分外投合丘真人的脾性。

当年他飞升在即,脑海仅存一念,想到的就是这个最小,最幼的爱徒,不知在欧洲战场上究竟生死如何?

"恭喜师兄,贺喜师兄……"便在这时,昔年全真一脉的另六位真人,相继出殿,向丘真人道喜。丘真人呵呵开怀,连道:"同喜,同喜……"萧枫也连忙参见,口喊师伯,师叔。其间,雪儿的师傅,孙真人拉着萧枫问道雪儿如何没来?

这么一来,萧枫只得把自己的遭遇,自阿尔卑斯山说起,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至于神人的身份,由于未经证实,倘然说出,未免骇人,自然减略了。

不过,单是其它经历,也可谓荒诞绝伦,惊险无双,内里精彩,即便闻听一鳞半爪,也觉心旌摇动,紧张万分。何况又由萧枫这当事人一一阐述,具体到当时的环境如何,心理如何,但凡事情,均是事无巨细,娓娓道来。

直听得在场众人唏嘘不断,叹息连连。

丘真人更是感慨万千道:"枫儿,没想你一生居然如此坎坷,又是如此精彩!为师真是即怜惜,又羡慕!"寒儿在旁也是听得美眸连闪,心想,没料好人儿平生之曲折,竟不逊我半分?唉……我俩,还当真是一对苦命人!"她这会,又在胡思乱想,自做美梦了。

这时,由于北斗七真均在殿外,宫中其余的散仙之类,只道出了甚大事,纷纷围将上来。听了半晌,方知,原是长春真人今日师徒重逢。当下代为高兴,皆上前贺喜。真人一一还礼,欣悦万分。

猛听有人喝道:"张疯子,你挤什么?""怎地?何以我不能挤,就你能挤?"二人虽然言语大声,但面容笑谑,看得出,平时之间玩笑已惯。

萧枫循声看去,却见那所谓的张疯子,体格魁梧,壮傲非凡;伫在那犹如一尊大山,赫然压顶。虽然面貌不识,但散发出的气息,却让自己既熟悉,又亲近。

审视须臾,萧枫颤声道:"你……?"张疯子道:"你什么你啊?大哥,你不认识我了?我就是三丰啊!""三丰?你是三丰?呵呵……没想到,没想到……"萧枫高兴地走上前,二人紧紧地互相抓着对方的臂膀,兄弟深情,千年重遇。今日迭遇喜事,当真教萧枫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一切的一切,恍然似梦。

半晌,张三丰道:"大哥,你没变啊!还那么年轻,看相貌,好象我是大哥才对?"萧枫笑道:"大哥是看相貌的么?我实际年龄比你大,你就得叫我做大哥!"张三丰道:"呵呵……大哥虽然看似年轻,本事却比我大了太多,叫你大哥,小弟我是心甘情愿,心甘情愿啊!呵呵……"笑了须臾,又道:"大哥,这些年过得可好?小弟可想死你了!"话语问得很是朴实,也没甚华丽辞藻加以修饰,但那微翕的嘴唇,和夺目而出的热泪,却足可显示出二人之间,深厚的友情。

"好!好!大哥很好!"萧枫感激由衷,望着昔年这个体弱的小道童,今日却已成了仙境中堂堂的仙人。直觉大道变幻,无方无端,千万生衍,世人难料。

这当儿,丘真人与其他仙人间的礼节,恰好招呼完毕。见他们兄弟二人手臂相把,热泪盈眶,心中莫名生出些许欣慰,笑道:"三丰啊!别伫外面了,咱们进去说。"兄弟二人相视一笑,跟着七真一同进了七星堂。

自然,寒儿与愚夯生虽无人招呼,但也跟得甚紧。寒儿是认准了这个好人儿,打定主意,今生就与他合籍同修;愚夯生却是由于擅自离开天路,犯了玄通天碧霄宫的禁规,心中害怕受罚,便打算跟随萧枫,再不回去。

到得堂内,众人坐定。

丘真人问起寒儿和愚夯生的来历。

萧枫自也说了。

丘真人蹙眉,道:"寒儿姑娘是弃暗投明,倒可说得过去,然这位愚夯仙长,却是碧霄宫的人,倘然日后碧霄星君囿于此事,而向北斗宫兴师问罪……"说到这里,尽管没再继续,但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愚夯生大急,"噌"的一声从座上站起,道:"小仙虽曾为碧霄宫之人,但所学所修,与碧霄宫可无甚瓜葛。小仙是自修的,自修的……"萧枫愕然,他可没听过自修这词语。当下问坐在一旁的寒儿。

寒儿道:"仙人升天,一般均有师门,就像好人儿你一样,世俗间就已是全真门人,是而,当你一升天,自然就律属北斗宫。自修呢,那就和你们不同了,他们在世俗间,一无师门,二无师长,全然*本身禀赋,或资质,体悟大道,心感乾坤,方才飞升成仙。这个嘛,就是所谓的自修!""哦!"萧枫听到这里,不禁佩服地望向愚夯生。心道,看他猥琐异常,原本对他仍有鄙夷,不曾想,这家伙居然如此厉害?全赖自己的能力便飞升上天,这般本事,只怕堂中诸人,均有不及。他有这想法,旁人无疑与他一般,此刻皆感佩服。毕竟,升天之路何等艰难,堂下诸人均有了解。

想当年,即便有师门各类典籍,各种丹药,然想顺利飞升,无疑也属妄想。众人思起自己飞升那会,只须中间随意有一小小差错,便是神形俱灭,万劫不复的厄运。而眼前这位生得猥琐,但偏偏有着无比毅力的家伙,居然*自修一途,无师自通,感悟大道。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丘真人最先站起,抱拳道:"愚夯仙长一心求道,其坚毅刚决,贫道感佩由衷!"愚夯生那敢当他佩服,望望萧枫面色。见他没甚表示,不由心下稍安,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小仙那时只是侥幸,服了一粒五色丸!"众人一听,除了萧枫外,无不"哦嘘"出声。原道他毅力不凡,资质奇佳,虽然貌像猥琐,但常言说得好,人不可貌像,海水不可斗量。却不知,这事实的真相,竟是如此发噱。无怪,碧霄星君只让他负责守御天路了。

萧枫功境诚高,然常识欠少,这五色丸到底是何物,又是茫然不晓。可又不好意思再次询问寒儿,正踌躇里。寒儿笑着道:"好人儿要问,便问就是!何必踯躅难决?"萧枫一赧,轻声道:"正想求教!"寒儿嫣然笑道:"五色丸传说是最高神的妻子女娲炼天时所用。而女娲为何炼天,据说是恼怒最高神一而再,再而三毁灭人类世界,所以炼制出了五色丸,用于修补各界,并以此增加各界首领的实力。联合起来,共同对付最高神的统治!所以,别说是万物之灵的人类,就是随便什么花花草草,或畜牲野兽,只要能服了这五色丸,飞升上天决计不成问题!""原来如此!"萧枫心下寻思,看着愚夯生微微发窘的颜面,不禁失笑,慰道:"你能服得五色丸,也是你的福份,可说,这天界与你还算有缘。你也不要妄自菲薄,须知,苍天既要你飞升,便自有他的道理。难保,这茫茫寰宇里,就有需要你效力的地方。"丘真人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枫儿说得不错!愚夯仙长,你的福分,贫道可是羡慕得很呢!呵呵……"众人跟着大笑。

愚夯生却赧然一笑,随即嘿嘿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