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起源之迷
作者:冷月寒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2348

几日里来向萧枫请教修真心得的正道之人确实是络绎不绝,害得雪儿埋怨不已。其实萧枫对修真的具体方式委实了之不深,故而只得打着哈哈与他们大侃些自然之道。本以为这些人见自己没传授什么高深法术于他们,想来几次之后,也就不会再来。

怎料,他虽然没传授什么具体的修炼法式,可是他所说的一些话语,教他人听来实有醍醐灌顶之慨。故此每日里这些人俱是不约而同的会准时到萧枫处来请益。而且每一人的面容神态都是庄重而虔诚,大有听佛祖说法的意味。如此一来,更是让萧枫大为作难。

迫于无奈,萧枫遂在太乙池畔开了三天的说法大会。

斯时,数千人鸦雀无声,惟有萧枫在法坛上妙语如花。一天之后,终南山之甲兽毛麟俱是齐聚一堂,聆听武圣说法。满谷檀香袅袅,落英飘飘。上空万鸟漫天,地上人兽俱忘。此时此刻,无论是兽中天敌亦或是私人恩怨,全然是百念皆消,甘露滋心。

桑珠元音亦是获益非浅,纵然是法会之后,萧枫唤他离去,他也是念念不舍的颇有就此永随萧枫的趋势。但萧枫要他先回去取得密宗上师的原谅,再来寻他。桑珠元音思忖也对,自己如今满身罪孽,若尚未得到师门开释,又有何颜面跟随武圣。既有此想法,桑珠元音亦非是拖沓之人,自然是潇洒而去。

萧枫本想归还“紫金钵盂”,谁知桑珠元音临去前说道:“先生厚爱,小僧心领,可此佛门至宝,小僧罪孽深重,委实不敢再受。但望先生能为本宗保管些时日。待本宗另行遣人向先生讨还。”

这段时日萧枫在雪儿的影响下,本就对炼器和阵法甚感兴趣,而且这“紫金钵盂”又是佛祖的手迹,他更是大有借鉴之处。听他这么一说,索性也就不再推辞。

可是那憨厚的龙飞却是吵着嚷着非要跟随萧枫。

萧枫讶异问他:“你何以要随我?”

龙飞大大咧咧的答道:“俺受了伤,是你给治好的。俺打了你们的人,也是你说不追究的。所以俺就喜欢你,俺想跟你一辈子。”

萧枫陡听下不由毛骨悚然,浑身颤栗。雪儿在旁也是抿嘴微笑,而其余众人却是笑得前伏后仰,甚至蹒跚跌倒。

龙飞见到众人笑态,大为不解的道:“你们笑啥?俺说错了?俺是喜欢他嘛!”

如此一来,即便是正襟端坐的大悲和寂空俱是忍俊不禁,别说那笑得极为疯狂的大闲了。

龙飞嘿嘿又道:“俺跟了萧先生后,以后打架就不怕输了。俺输了,不还有萧先生吗!”说到这,竟而“嘻嘻嘻”的笑将出来,颇为自己的精打细算而感骄傲。

众人闻言,心想,搞了半天,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实想法。若说他憨吧,却亦有精明之处。思量至此,众人均用笑谑的眼神的盯视着他。龙飞见此,直当是称赞,更是挺胸凸肚,得意洋洋。

萧枫扰不过他的再三央求也只得应了。

王少虚的下场说来就颇为可悲了。由于他的恣肆妄为,使得道宗符箓系损失惨重,从一势力雄厚的大系沦落为精英凋零的没落门派。其罪行实让正道众人咬牙切齿恨不诛杀。最后经过讨论,王少虚被软禁在终南重阳宫内,剥夺他玄玉宫掌门,以及符箓系道尊的称号。这两派之内,由于王少虚执掌多年历经红尘,其清心寡欲之辈可说是凤毛麟角,故而有道宗金丹系暂时监察。

萧枫见百事俱了,便想到古墓去缅怀下恩师。当日即唤雪儿陪他前去。

一路行来,望着途边犹有记忆的点点滴滴,已是让他思绪万千。再见到古墓里全真五祖和七子的画像,萧枫的心旌更是摇荡不定。

想起白发苍苍的恩师为了自己和雪儿屡次逆天破关,以致天道受损。其大恩大德,不知何时方能相报。而如今却是天路已绝,与恩师神人相隔,也不知有否会面之刻。倘若永无相期,自己焉能心安。又想起恩师的慈颜和笑,淳淳教诲,心中更是悲意上涌,酸楚无比,恨不得就此嚎啕一番。

雪儿知道修真者切不可大喜大悲,不然损身伤神,危害极巨。故此轻轻抚他脸庞,柔嫩的小嘴里学着丘真人的语气道:“莫哭,莫哭,痴儿莫哭,为师给你糖吃!”

萧枫闻言,不禁失笑,当下尽去悲怀,与雪儿飘然离开古墓。

由于外界事情烦琐,萧枫也不想多待,故而辞别了纠缠不休的正道修真,换上了外面世间本该穿就的衣裳,带着雪儿和龙飞用“破虚裂空”大法瞬移到了U市的德胜能源。

当见到萧枫带着个艳光四射的女子和一个古怪装扮的少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私人办公室时,王宜昌委实觉得有些惊骇。不过他转念又想:纨绔少爷就是纨绔少爷,仅是十来日的光景,又不知在那里骗到了一个美貌姑娘。唉,真是恶习难改啊!

萧枫当然不晓他的想法,径直高兴的说道:“王教授,没吓到你吧?呵呵。”

“没有倒是没有,只是你……”说到这,王宜昌用怪异的眼神瞧了瞧雪儿,随即把萧枫拖往一边低声说道:“萧同学,你又乱来了,成颖的事解决没多久,现在怎的又带个女子回来,那么李璐怎么办啊?”虽然他一心扑于研究,可毕竟是过来人,对李璐的那些小心思,自是一目了然。

萧枫闻言,不由讶然:“什么怎么办啊?我和李璐没什么的!这个可是我的妻子!”说完,即招呼雪儿走了上来,说道:“雪儿,这位就是我的自然学教授,同时也是新能源研究的总指挥王宜昌教授。”

雪儿也是初次听闻萧枫与他人正式介绍自己是他的妻子,故而玉颜间酡色上涌,羞涩的道:“王教授,你好!”

“你好,你好!”王宜昌慌忙的回道。见到雪儿这般知礼晓仪,老教授很是疼爱,当下又把萧枫拉往一边,警告道:“萧同学,那可是个好姑娘,你万万不能辜负人家,切记要诚心,要珍惜眼前一切美好的事物!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知道吗?”

萧枫感激道:“知道了,教授,你的话,学生会永远记在心里!”由于恩师丘真人不知何时方能重逢,故而听了老教授的这番教诲,直觉仿佛就是真人在与自己说话,是以神色间颇为激动。

老教授见他孺子可教,也是老心大慰,随即微笑道:“萧同学,这次你回师门可把那华夏神阵带回了没有?”

“有,怎会没有。喏,这不是吗!”萧枫说完,用手指着雪儿。

老教授自是不会相信所谓的神阵就是雪儿,当即恼道:“这可是正事,你又来寻开心了。”

萧枫朗笑道:“学生不是说雪儿就是神阵,而是指神阵的秘密,全在雪儿的脑子里。只要她默诵出来,不就有了。”

老教授一听,大喜道:“那就快呀,还磨蹭什么?我可急死了。”

见他这般喜态,萧枫不禁莞尔,与雪儿相视而笑,此间的心有灵犀,委实教二人心舒愉畅,直觉如此人生实乃美妙之极。

过了半晌,待雪儿把神阵草图明明白白、详详细细的画出来后,实验室里的研究人员也渐渐多了起来。陆陆续续的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不过进来之人俱被雪儿的艳光所摄,一个个呆若木鸡,失魂落魄。

老教授见了生怕萧枫动气,大声朝着他们嚷道:“去,去,还不去工作,伫在这干嘛?”

虽然有些意志坚定之辈听了教授的呵斥,当即散去,专心工作,可仍有些心痒之人不时的借故进来,伺机窥视。

老教授大怒,气势汹汹的走将过去把私人办公室的门都给锁了。随即接过雪儿的阵法草图看了起来。

这段时日,教授为了新能源的项目,对古代阵法的研究实已甚为精通,故此一见之下,当即惊声嚷道:“好阵法,好阵法呀,此等神阵,不愧是我华夏的瑰宝。哈哈……”笑声甫毕,他又道:“喔,对了,萧同学,我让你看样东西,你一定觉得很怪异。”说完,即见他走到墙侧的保险柜旁,接着从里面小心翼翼的取出一物。

萧枫定睛打量,只见他手中托着一长形小木盒,瞧外表普通得很,一点也无出奇之处。

老教授先是把木盒置于桌上,随手打开盒盖,继而从里面谨慎的取出一张蜡黄的纸卷,最后轻轻的把它摊开在桌面。

萧枫好奇的走前观望。

只见那纸卷极大,上下见方,边长竟有米许。上面绘了一幅图,瞧线条勾勒处,好似是拓印而出。上面画得是两个人首蛇身的男女,按照男左女右的方位连体交尾,交缠纠绕,颇为亲狎。

男的右手执规,头上绾着方巾,两道长眉中间点着一记朱砂,圆圆的脸庞上漾着祥和的韵味,平添了一种神的超然;女的左手拿矩,发髻高绾,眉毛细长,眼中则显露出一种娴静;两人颀长的身躯没有明显的性别差异,都穿着对襟镶边的花上衣,至腰际两体相连,再往下也就是两道粗硕丰满、相互盘绕、互缠三匝的蛇身。

而整幅画面的背景图案却是一片星空图,每颗星辰尚且用细细的线条连接起来,与大闲那件祖师法袍上的北斗七星倒是异曲同工。

龙飞吃过祖师道袍的大亏,是以一见下,指着那图上星空,惊叫道:“这图案不是和那牛鼻子的道袍,有些相同?”

萧枫责怪道:“有些类似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萧枫疑惑道:“教授,这代表什么意思?”说话间,他想到:这画上的两个人首蛇身倒是与无风自动最后的那个“禁忌法相”有些相同,只是画上人首没他那么多,相貌神色也没他那么狰狞。

正思索间,骤觉脑中思忆如海,澎湃汹涌,数百乃至数万的残零图片在脑海里疾如电闪的划掠而过,俱是些人首蛇身的怪物。不知为何,心念稍转,自己就能分得清男女。内心骇然中,忽而记忆又换,在星河的远处很突兀的出现了亿万的怪兽,密密麻麻的好似蝇蚁,张开了血盆般的大口向人首蛇身的怪物冲来。

耳边顿时响起了蝇蚁怪兽的咀嚼声,人首怪物的诡异嘶吼。说不清、道不明的竟而能明白的分辨出他们在叫什么,他们在吼什么。那是一种保家卫国的壮烈,那是勇士最后的号召。咆哮声、嘶吼声、咀嚼声、还有兵刃的交响声,一浪高过一浪,直欲把萧枫淹没在战场的血腥里。

陡然,萧枫心中一凛,想起那日实验室外花圃的毁败景象,惟恐这里也遭同样结果,尤其生怕老教授受到什么伤害。当即凝神缓息,徐徐入定。片刻后,恢复常态,耳边一切归于静寂,四野仿佛万籁无声,只有旁人心跳的怦怦声。虽然无事,心下却稍感遗憾,只因这般机缘不晓何时方能重现。

抬眼顾视,惟见雪儿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一副即刻便想扑上前来的趋势。胸中顿暖,当下朝她微微笑了笑,意示无事,不用挂心。

雪儿先是放心的拍了拍自己的酥胸,随即狠狠的瞪了眼萧枫,其中之意,不言而喻。意思便是,你倘若日后再无缘无故的让我担心,看我会如何的惩治你?又见她白嫩的右手示威性的作了个扭转动作。

萧枫宠溺的对她笑了笑,随即剑眉一挑,在脸上做了个对她表示屈服的神色。那种小生怕怕的模样,颇让雪儿为之满意。

这许微细之事说来虽长,其实仅是电光火石。

此时,王教授忽而神秘的笑问道:“萧同学,你可见过我们人类的遗传基因图?”

萧枫摇首,心下大为不解,寻思:难道眼前这幅就是人类的遗传基因图?真是荒谬。

王教授见他表示没看过,不禁大为失望,说道:“既然你没看过,那就算了,反正说也说不清楚。”当下卷起了桌上的图画,又放于木盒里。

继而双手捧起盒子,郑重的说道:“这幅画是我一个嗜好考古的朋友,偶尔在一个不知名的古老墓窟里,发现墙上的壁画挺有意思,便拓了下来。他知道我的喜僻,所以就赠送给了我,距如今也有二十年了。我那好友也早已命归西天,可这幅图,我却一直珍若至宝,不敢稍忽。”

说到这,望了眼萧枫,似乎犹豫了一下,即又道:“今日,我就把这幅图转赠于你。望你能解开这幅图里的秘密,甚至可以说,等你解开这秘密的同时,也揭开了我们人类的起源之迷。”

萧枫听他说的这般严重,不由双手珍而重之的接了过来,疑问道:“教授,请你能否讲得清楚些,我现在真是有点糊里糊涂了。”

老教授先是莞尔,接着正色道:“这幅画上的两个男女其实就是我们华夏人类的始祖,伏羲和女娲的图像。”

萧枫心想,这我当然知道喽,还用你说?

此刻,教授的语声已是变得甚是诡秘:“据我多年的细心观察和研究,他们两个的纠缠姿势和我们人类遗传基因的一种‘基本遗传物体’-‘脱氧核糖核酸分子’的‘双螺旋线的结构形式’有着惊人的相似。而且这个分子是基因衍化的根本,假如缺少了这种基因,那么我们人类就失去了生育能力和遗传能力。同时也就宣告了我们人类即将在这片宇宙中消失。”

听到这里,萧枫惊叹道:“啊?……那!”

教授也没理他,故事的叙述仍在继续:“起初,我以为这只是巧合,但是寻不到确切的答案,又不甘心。于是我便想循着故友当年的足迹那处墓窟去探个究竟。由于年月较长,所以有些所说的地方,我也记得有些疏漏,足足经过五年的探访,我才寻到了那处古老的墓窟。

当时我很兴奋,即便是自己的推断不成立,可是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终于能得尝初望,却亦令我欣喜不已。可是高兴没多久,一个让人失望的消息随即就来。原来是这处墓窟竟然被拉丁帝国的一个财阀给买断。并且禁止闲杂人等随便进入。我自然不会就此甘愿,是以便想偷偷的潜伏进去。”

说到这,教授叹了一气,又道:“可我一介书生,那里有这等本事,才刚接近数米,就已被他们发现。他们先用拉丁语问我,我没回答;继而他们又用华夏语,也不知是福至心灵,还是始祖保佑,当时我也没睬他们。由于我在沙漠中滚爬跌打了五六年,已经和当地的吐鲁人甚是相象,所以他们见我径是不理,以为我是一个只懂当地语言的吐鲁人,不小心才走到墓窟的。

不过他们虽然有了这想法,可是仍不放心,又从外面找了一个会吐鲁语的拉丁人过来审讯。我在那里单人独身的已有五六年,对这吐鲁语,不敢说精通,却也略知一二,故而很是顺利的被我蒙混了过去。后来,他们又关押了我两天,才把我给释放。

也正是有了这两天,让我从他们的言语交谈里听出了些端倪。他们那时已经非常相信我仅是一个当地什么也搞不清楚的老吐鲁人。故而那两天,他们在我面前说话已没有先前那么忌惮。

据他们所说,是他们的老板得到了拉丁神的谕示,要他到这处墓窟来破解人类应该如何获得神力的秘密,然后就可以保他飞升天界。可是他们老板化费了巨额的资金以及庞大的人力,直到当时仍是一无所获。而又听他们说道:其中的原因,便是墓窟墙上的壁画,已经风化严重,很难把它们完全复原。尤其是一张华夏始祖伏羲女娲像,已是完全毁坏,不留片渣。

当时我就暗自兴奋,心想,他们这些鬼佬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经此一来,也使我更加相信自己的推断。你想,世间事决不会那般凑巧吧,我想研究画像和我们人类遗传基因之间的秘密关系。而他们的老板也得到了神示,要他们到那里去破解人类如何获得神力的秘密。所以……”随即指了指萧枫手中的木盒道:“这幅画像,定然与我们人类有着非同寻常的重要作用。”

萧枫骇异……这个故事,已让他宛如石人。

这时,老教授微笑的朝他道:“我是老了,而且还手无缚鸡。你就不同,你有异于常人的本领,还有寻常人不可比拟的家世和势力。最重要的,就是在新能源研究的这件事上,让我看到了你有一颗忠于民族、为民谋福的华夏之心。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我就移交给你了。”说完,很是用劲的在萧枫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募地,又神色遗憾的道:“想来,我是亲耳听不到这个秘密了。所以希望你,萧同学,当你解开这幅画像的秘密后,能到我的灵前告诉一下,也好让我在九泉下了了这个心愿。”

萧枫骤然接到这个巨若万仞的重担,不禁怔忪,一时迷迷噩噩的浑然不晓如何回答。

过了片刻,方才有些醒转,回想起老教授适才的语重心长,当下豪气万丈的说道:“教授,请你放心,我萧枫在此发誓,今生今世一定破开这个迷团。让我们华夏民众活得明明白白。”

老教授闻此豪言壮语,不禁动情的说道:“好,好,萧同学,今日我能听到这番话,即便是死,也瞑目了。”

二人互相凝视片刻,一种好男儿自当为国为民的雄迈激思,一种男人间相知相晓的知己之情,不知不觉的在他们的心中弥漫荡漾。一个是垂垂老矣,只能郑重相托;一个是风华正茂,即将全力以赴。

此般景象,确实是历史一刻永当传诵。

“教授,教授,听说我家少爷回来了,是不是真的?”一个粗旷的声音在教授办公室门外响起,顺便也打断了他们二人的澎湃思绪。

萧枫一听便知是胡匡庸来了,心下很是高兴,不待老教授上前开门,便自行把门打了开来。

胡匡庸一见萧枫,顿时兴奋的道:“少爷,还真是你回来了。你一去终南,音讯全无就有大半月,可让我给急死了。而且老爷和夫人也把我好一顿臭训。呵呵,这下好了,你既然回来了,我也就不用挨骂了。”

萧枫笑侃道:“噢,看你那兴奋劲,起初我还以为你是惦记我呢!原来是怕挨骂呀,唉,看来我做人还是失败得很!”

胡匡庸一听,脸色涨红的解释道:“不、不,想你占大半,怕骂就只是小半而已,现在的少爷,我可是佩服万分,现在的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萧枫大笑:“还是你这话中听,哈哈……”笑声落下,又问道:“大通他们呢?还没来?”

胡匡庸回道:“他们上周就回S市了。由于那阵法,王教授已经熟之又熟,留他们在这,一时也派不了什么用场,而且他们都是学生,又不象我家少爷那般天纵之才,功课要紧啊,所以我就叫他们先回去了。”这番话语,教他说来正正经经,尤其说到萧枫是天纵之才时,神色间更是理所当然。

萧枫听完,望了望他面色,一时也不知他是奉承,亦或是真话。

这时,雪儿却是“咯咯咯”笑起。

老教授也是呵呵笑道:“匡庸啊!平时见你行事谨严,一丝不苟,没想到你的马屁功夫也是这般神乎其神,出神入化。教人不觉中熏熏然,醉醉然,如饮淳酒!”

胡匡庸听完,正色道:“我是见少爷回来太高兴了,所以一时忘形,不小心的拍了他一下。以后就不会了。”

看他那严肃的说话样子,萧枫不禁好笑,故意逗道:“为何以后不会了?难道我不值得你拍么?”

胡匡庸一本正经的答道:“那倒不是,只是老说的话,我会感到很呕心的。”

萧枫一听,差点晕厥,而其他人却是哈哈大笑,大有把屋顶震穿的意味。

龙飞虽然没有听个透彻,可见旁人这般笑起,倒明白是在取笑萧枫,为了报适才那“一箭之仇”,当下是“磔磔”怪笑。时而捧腹,是而捂头,其形意委实骸狂到了极处。众人本想息至,可见到他这样的疯笑,却又被他重挑笑意,随即又是陪着他哈哈笑谑。

过得片刻,待众人大致停息,萧枫揉了揉鼻子,问道:“各位,笑够了?”

“噗嗤--”雪儿听了他的话语,又瞧见他的窘态,忍俊不禁,又是失笑出声。萧枫朝她瞪了瞪眼,谁知换来了的却是香舌轻吐,鬼脸一个。

龙飞这时忽道:“笑够了,笑够了,俺反正是笑够了,就是不知别人咋样?”众人闻听,即便是胡匡庸也是跟着嘻嘻笑了数声。

萧枫猛的捂了捂额头,大为无奈的道:“龙飞你先暂时别说话,等我说完了你再说。”

“哦--”龙飞甚是委屈的应了一声。

萧枫朝胡匡庸问道:“匡庸,待会我就回S市,想去S大查些资料,你呢?是继续待在这,还是跟着我?”他是想,既是接过了教授的重托,自然要全盘了解其中的因果,方能对症下药。

胡匡庸答道:“当然是跟着少爷你了。虽然你本事大,可总有我可以干的事吧?而且这里的保安力量,也全都换成了萧府的虎贲卫,非常安全。最要紧的是,假如我再不跟着你,只怕回去后会被老爷扒皮拆骨的。”

萧枫不敢再说下去了,生怕又引起什么大笑,到时,那就真的是没完没了的了。他时下的事说来,还真是多得很,先要到S大的图书馆去查下人类遗传基因的排列图;继而还要远赴斯拉夫去营救托洛夫这个老头;最后……想想他都觉得有些头晕。

当下也不再废话,对老教授道:“教授,那么我们先走了,你有事就打匡庸的移动电话吧!反正他老是在我身边。”

王宜昌说道:“恩,只是李璐……?”

萧枫头一晕,忙道:“我和她没什么关系的,就不用再打扰她了,我先走了!”

说完,把那木盒放在自己的异次元空间里。这异次元空间还是前两日与雪儿修真心得互相交流的巨大成果。随即,“破虚裂空”大法再施,即见周遭空间先是一阵水波荡漾,扭曲诡异的好似整个世间都沉入到了潜流暗涌的海底一般。

须臾,一个彩光耀眼的空间之洞,倏然在老教授的私人办公室内,无声无息的撕裂开来。萧枫等四人恍如变成了空间的分子,淡化在那空间之洞内,直至彩光敛没,空间恢复正常,老教授的那张嘴还未合拢。

S大萧枫的豪奢学生别墅内。

萧枫的异空间通道就开在这。他可不敢直接瞬移到图书馆内,先不说景象的惊世骇俗,单是教旁人瞧见,那恐怖的惊叫,便让他想想都觉得头疼。

胡匡庸时下就还未恢复常态,脸上的骇容,只怕是让瞎子来摸摸都能肯定他是在惊悚。

过了片刻,萧枫关心的问道:“匡庸好些没有?”

胡匡庸不答,仍是那副模样。

萧枫微感歉疚,继而又问了一遍。

怎料胡匡庸忽而猛地跳起,先瞧了瞧周遭的环境,接着朝萧枫大嚷道:“少爷,少爷,我服了,我服你了,反正我下定决心,以后是紧跟着你,再亦不会离开你半步,就算你打我、骂我、揍我、我还得跟着。”

听着他的语无伦次,萧枫啼笑皆非,只得道:“好、好、随便你就是了。现在我要去图书馆,你去么?”

“当然!怎么可能不去!”

一行四人出了别墅,直往S大图书馆而去。

斯时,正值深秋,路边落叶凋零,假山水声潺响,凉风卷起落叶的呢喃声,象是情人间的依依低语,那水流若有若无的滴石音符,弹跳在心间,又着实教人心怡。

如此秋音衬上那漫天的秋意,以及那放眼望去的校园秋韵,当真让人留恋不舍。

途中,雪儿说道:“萧大哥,这就是S大啊?”

“恩,是啊!”萧枫温柔的回应。

雪儿微笑道:“嘻嘻,景色很美嘛!我这里还有四个徒孙呢!你知道吗?”

萧枫惊疑询问:“噢,谁啊?我见过吗?”

雪儿道:“你当然没见过喽!这次修真大会她们可没来,按她们的辈分和身手,离参加大会的资格,还远得很呢!”

说完微一沉吟,又道:“萧大哥,待会你查好资料后,能否陪我去看看她们?也有五年没见了,当时她们在妙一的带领下,到古墓来参谒我,也就是她们的祖师婆婆。我一见她们就喜欢上了,那粉装玉啄的样子,真是人见人爱。我一高兴就传了很多法诀给她们,后来想想却是懊悔得紧……”

萧枫听到这,不由笑问道:“后悔自己的本事被人学去了?”

雪儿娇嗔道:“什么呀!又在乱嚼舌根了。后来我懊悔的是,当时由于心中高兴,所以传给她们俱是些高深的法诀,可她们那时才多大功力,即便全都背下了,也不顶用啊!而且还危险异常,倘若她们强自修练,不定会伤到那呢!”

这时,萧枫忽而深情无限的说道:“雪儿,只要是你说的事,或是你想做的事,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雪儿闻言虽说芳心如同灌蜜,嘴上却不依的道:“你这么说,搞得我好象很专制似的。”说完,不禁笑了出来,当下整个娇躯完全依偎在了萧枫的肩侧。

瞧着二人如胶似漆的行止,胡匡庸也在暗自纳闷,不懂少爷为何去了趟终南山,又带回了一名绝世美女。不过他对萧枫泡妞手段的佩服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刚才那异空间的震骇度。

片刻后,途经校园中的“武圣雕像”。

雪儿望着那塑像,讶问道:“萧大哥,这是你么?”

萧枫看着雄伟依旧的自身塑像,不由微感赦然,尴尬的道:“是啊!一不小心就这样了。”

雪儿调侃道:“没想到我的郎君还是个时代伟人!”说完,自己首先就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胡匡庸和龙飞在后见了,也不知他们为啥而笑,顿时郁闷之极。胡匡庸无聊穷极之下,不由兴起了与龙飞打招呼的念头,从U市到现在,不是笑啊,就是惊骇的,也没空互相熟悉下,眼下既是空闲如此,作为少爷的贴身保镖,自然要主动了解下他身边的人是何样来历。

胡匡庸刚毅的脸庞上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朝着龙飞问道:“朋友,贵姓啊?”

龙飞径是不理的埋头走路。

胡匡庸心想,他是聋子?可听到笑料时,他总是第一个笑啊。暂抑心下的疑问,当即又道:“兄弟,那儿人啊?”这次的口气较前句大为亲切。他以为龙飞是嫌他问的生硬,才不回他话的。

这次龙飞倒是瞄了他一眼,可是仍旧没说话,依然朝前疾走。

胡匡庸郁极,心道,原来这小子不是聋,是在装酷。妈的,不理就不理,老子不稀罕。想到这,是气呼呼的步如流星,怎料龙飞见他快了,也是足尖轻点,快似奔马。

胡匡庸又想,嘿,这小子倒是和我卯上了,他也不是甘心服输的人,当下提气轻身,往前疾奔。这般一跑,他是快了,可龙飞却总是不温不火的走在他前面。

胡匡庸气极,胸中怒火登时涌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发疯般的狂奔不已。过了片刻,他寻思:这下还不把你这小子给甩喽?念及于此,回头斜睨,却不见人,再左右打量,顿时惊讶无限,原来龙飞竟在他的前边漫步徜徉。

只见他左摇右摆,似跌又倒,隐然间却又让人直觉迷幻不定,琢磨不透。这等虚幻之极的步法,正是龙飞的拿手轻功“壁虎漫步”。

其实胡匡庸不晓得龙飞的性格。

龙飞平日就是眼高于顶,只知有架打,有饭吃,而且素来就瞧不起那些力量比自己低的人。以前在魔教时,也就和无风自动以及桑珠元音说说话,期余的教徒,他直当是狗啊猫的,从不交往。何况胡匡庸与他相较,又何止是低而已,简直是不同世界的人。故而龙飞对于胡狂庸的招呼,是不理不睬当他是空气一般。

时下的龙飞只怕除了萧枫和雪儿以外,天下之人在他眼中俱是余子碌碌,不值一晒。故而见到胡匡庸想领先在前,凭他那好胜的性格,如何肯依,自然是要给胡匡庸瞧瞧颜色,教他知道下天外有天的道理。

不提胡匡庸眼下如何的惊骇。一行人不觉中已是到了S大的图书馆。

这般融汇古今风格的建筑,雪儿也是从未遇见,当下和那时初进图书馆的萧枫,差相仿佛般的呆呆然,撼撼然,直觉眼前一切都是那么震撼人心,令人心旷神怡,气定安闲。

时下辰光尚早,故此图书馆内少见人迹。

萧枫前些时日常到图书馆来查阅资料,补充知识,是以对这里面的格局划分和图书分类倒是熟矜异常。不用询问,一下子就找到了基因学科的资料区。四人也不废话,当即分头寻找。

过了须臾,胡匡庸叫道:“少爷,少爷,是这本吗?”

萧枫走近,接过他手中的书籍,侧眼微瞄,书名是《人类基因图例分析》。当下翻到索引目录,仔细查阅。按着索引指示,萧枫翻到《类遗传基因图》。

瞧着眼前这张《人类遗传基因图》,萧枫觉得它确实和那幅伏羲女娲像有些相似。随即在异次元中取出那只木盒,把那画像和这张基因细细比较。他是愈看愈心惊。

这两张图画,岂止象教授口中所说的惊人相似,基因图里的“生物基本遗传物体”——“脱氧核糖核酸的分子”,它的“双螺旋线的结形式”和那伏羲女娲的蛇身交缠,简直一模一样,毫无差别。尤其围绕“脱氧核糖核酸分子”的其它基因分子,它们的排列方式和所处位置竟和伏羲女娲像背后的星空图重吻迭合,不差分毫。

萧枫讶然惊疑中,不禁冷汗滴落,寻思:难道说当时古人已经知道了人类的遗传基因排列方式?可是这重大的发现,现今的科学家也不才发现了数十年而已。又难道说,我们人类的祖先真的就是人首蛇身的怪物?但按照进化论的推断,却是无稽之谈。

思索半天,也不得要领,又想:老教授发现这个疑问,已有十几年,凭他的丰富学识,尚不能解。我又如何在此短短时辰内就能完全明了,还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心念及此,自嘲的笑了下,当即把那伏羲女娲像重新收好,再索性扯下这张《人类遗传基因图》把它们放于一处。

萧枫生性洒脱不羁,此般重大秘密,既是思索不出,也就暂时搁于一旁。接着便向雪儿笑道:“雪儿,现在轮到去办你的事了。”

雪儿适才观他神色本有担忧,时下见他恢复常态,顿时心下大安,娇笑道:“好啊!那你还不快点!”说到这,忽而又为难的说道:“是我不知道她们住那呀?”话音落下,玉颜已是一片绯红,颇为自己的愚为感到害羞不已。

萧枫不禁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