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状状这个只有9岁的孩子哭的那么厉害，她的妈妈还不依不饶的样子，刘芒就不得不过去问问了，谁让自己从这里经过了呢？这个女人也是，不就是为了五分钱吗？犯得着吗？

刘芒迈着散漫的步子靠了过去：“姜山家的，你这是发啥疯呢，把孩子打的哇哇的哭！”

姜山家的还在气头上，要是别人这个时候劝说，她不会给好气的，可偏偏是刘芒，姜山家的心里，刘芒可不是好惹的，那可是流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流氓，得罪了流氓就连她的男人都不敢给她出头，她的口气还算是缓和：“是你啊，刘芒，这孩子不听话，学习不好，总爱吃大嘴，这不是跟我要果丹皮呢，我不给买，他就折腾，我就打了他。”

刘芒哈哈笑了两声：“不就是五分钱吗？孩子想吃，你打他干啥，我给买了，你们娘俩在这里等着。”

姜山家的跟孩子站在一边也不敢动，姜状状这个时候也不哭了，心里在想，刘芒会不会一下子给他买两个果丹皮。

刘芒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小卖部，掏出来五毛钱递给老板娘：“来10个果丹皮。”

老板娘觉得新鲜，刘芒怎么忽然买这么多果丹皮，五毛钱好好的不放在手里攒着，这不是乱花吗？她跟刘芒不是很熟，也不敢乱说什么：“刘芒，你可是很少到我这里买东西，多给你一个。”

刘芒寒暄着说：“多给一个干啥，那你不是赔了？”

老板娘也会说话：“赔给你，我愿意。”

刘芒心里还挺舒坦，心里说，这女人长的歪瓜裂枣，说的话还挺让人暖和的，得了，以后要多光顾你这里，我刘芒以后要是经常来你这里买点什么，你可是要赚到一些的：“那我就要了。”

刘芒攥着一把果丹皮走了出去，到了母子两个身边就去抓姜状状的小手，姜状状的小手在刘芒的大手里颤抖，刘芒将一把果丹皮放在他手里：“五毛钱买了11个，刘芒哥愿意你以后考试回回第一。”

居然买了11个果丹皮？居然花了五毛？可了不得了！姜状状高兴的都说不出话来了，一个劲儿对刘芒说，以后要好好学，姜山家的无奈说：“刘芒，你可真是好人，大方的要紧呢，一下子给花了五毛，婶子现在身上没那么多，只有两毛，要不你先拿上？”说着就要从裤兜里掏钱。

刘芒有些傲慢的口气：“你这是干啥？不就是五毛钱吗？小意思！你看着，你家状状肯定是个人才！再过两年，谁也比不了！”

姜山家的叹息说：“这孩子没盼头，就像跟零蛋有亲戚一样，人家班主任见了我都说好几回了，还想让他留级呢，我心说，留级干啥，要是实在不行，零蛋到小学毕业，种地算了。”

刘芒很肯定说：“我刘芒说他行，他就行，要不你看着！”

刘芒这次给姜状状买这么多果丹皮是有理由的，一是因为他的爸爸姜山这个人，二就是因为这孩子本身。

姜山之所以能在三大傻里排第一，胜过了爱给人无偿劳动的张青和大老马，那是有原因的。

三年前，那时候姜状状还没念书呢，张青有一些在大道上捡了一个黑色革质的包，打开一看，一打十块的票子，一共二百多呢。这对他来说可是一大笔钱，可他压根就没想着把这钱黑了，千万百计找主人，结果是乡里干部办事不小心丢的，于是还给了人家。

为了这个，石秀村的大喇叭广播了好几天——向姜山同志学习！在之后不久，三大傻就问世了，姜山牢牢的坐到了第一的宝座。

村里很多人都觉得，姜山那是冒冷气，而刘芒觉得，姜山这个人想法不简单！在他心里，把钱还了人家，他是快乐的，那已经有点流氓风范了，所以刘芒很看重姜山这个人。

再说姜状状，虽然连续考了几次零蛋了，但这可真是状元的料子，从三年级时，学习一下子就好的不得了了，后来考上了县里的重点初中，再后来上了重点高中，又考了一所重点大学，成了石秀村孩子们的榜样，家长们教育孩子的时候总爱说，你看人家状状，给村里争了多大的光？你看你，跟个球似的，可要好好的。

这样的老子，这样的儿子，难道不值五毛吗？

当刘芒到张寡妇家时，张寡妇正等着呢，这人说是要来看电视，咋的还不来。

看到刘芒很开心，张寡妇说：“你看你乐的，又有啥好事了。”

刘芒并没有把给姜状状买果丹皮的事告诉张寡妇，觉得不相干，于是说：“婶子你看我刘芒啥时候不乐和了，只要日头还从东边起来，我就乐和的要紧呢！”

张寡妇心里是越来越佩服刘芒了，这是哪颗乐天派的星星掉到地球上了，投胎成了带把儿的，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快上来嗑瓜子看电视吧，婶子给你倒茶去。”

刘芒朝14寸的黑白电视看了一眼，演的是《血债血偿》，很老的武打片了，过去看很过瘾，现在看起来，刘芒自己觉得没多大意思了：“小强呢？”

张寡妇说：“跟同学就伴去了，他同学的家人窜亲戚晚上不回来了，那孩子不敢一个人在家。”

刘芒心里说，我的爷，豆腐西施同志，您今儿晚上自己在家啊！这么想着，下边居然站起来了，刘芒很佩服自己那说起来就起来的玩意儿，比那些千呼万唤起不来的人不知道要强多少倍：“小强是个好孩子。”

张寡妇又想到了前几天的事，无尽担心又是无尽感激的口气：“要不是你，我家小强恐怕就没了，我一想起这事来就出一身冷汗，做了几次怕梦了。”

刘芒说：“婶子，你可别总想了，事儿都过去了。”

刘芒和张寡妇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一边聊，聊了不少村里的事，张寡妇忽然说：“刘芒，你也不小了，要不婶子拖人给你介绍个媳妇？”

刘芒哈哈笑着说：“婶子，我还想自由几年呢，不想这么早就结婚，再说了，我刘芒想要女人，不需要人介绍。”

张寡妇心里，刘芒很带劲儿，可并不认为他在女人眼里多吃香，现在的丫头们，不管怎么说也是要男方有一定条件的，刘芒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就三间破房子，还吊儿郎当的，丫头们还怕他养不活人家呢，更别提什么缝纫机，飞鸽车子莲花表了：“那婶子就不为你这个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