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徐就说我浅薄，看来我真是错怪你了。”冯宇歉意地看着曾小欣。

“没什么，女人都喜欢胡思乱想。”曾小欣故作轻松地笑笑。

“子宫一切除，我又怕他有别的想法。谁知，老徐还真不错。以前，吃呀，喝呀，总在外边混，现在天天回家管孩子学习，给我做饭，真出息了。”

冯宇欣慰地说。

“男人岁数大了，就成熟了。”曾小欣安慰着冯宇。

“现在我也想开了。每天求观音保佑一家平安，少生点病，孩子考个好学校，也就满足了。”冯宇抬头看看曾小欣，神情自若地说。

“曾老师，还没吃饭吧，一会徐野补课回来咱们出去吃吧。我给老徐打电话。”冯宇拿起电话。

“不用了，我还有事。”曾小欣急忙站起身，拉住冯宇。

“哎！老徐，曾老师回来了，你下班赶紧回来，咱们出去吃饭吧。”

曾小欣站在一旁使劲地摆手。

“你真烦人！好了！好了！”冯宇放下电话。

“他已经在外面喝上了。”咱们自己去。

“不用，真的不用。冯姐。”

说着，曾小欣取出一包糖果放在茶几上。

“我先走了，一会儿，我儿子要回来。”曾小欣边说边往外走。

“瞧瞧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没多坐一会。”

冯宇拉住曾小欣。

“我哪天再来。”曾小欣说了一句善意的谎话。

“对了，把你手机号给我写在这儿，有时间我给你打电话。” 冯宇把台历和一支铅笔递到曾小欣面前。

冯宇挎着曾小欣的胳膊，一直将曾小欣送到小区大门口。

十分钟后， 曾小欣到家了。刚下出租车，曾小欣的手机就响了。

扫了一眼，曾小欣急忙接听。

“你在哪？”

曾小欣心里一阵跳动。

“是你吗？”曾小欣似乎不能确认。

“是我。你在哪？”徐向男缓慢地说。

“家”曾小欣只说出了一个字。

“五分钟后出来，我去接你！”徐向男挂断电话。

曾小欣的眼睛一直落在屏幕上， 看着它瞬间变暗。

一路上，两个人都很少说话。曾小欣一直低头摆弄手机。“签字了吗？”徐向男目视前方。

“签了！”曾小欣稍微抬头。眼睛落到徐向男黑而且瘦削的下巴上。曾小欣心里涌起一阵疼痛。

“什么时候走？”徐向男把右手伸过来，放在曾小欣的左手上。

“还没定。”曾小欣把手挪开。

徐向男的桑塔那很快来到了那个湖边。

走进树林深处，找了一张长椅，曾小欣坐下来。徐向男站在曾小欣的面前。

两个人的目光都很平静地望着对方，再也没有从前的渴望与激情。

“你看见我家的香炉和烛台了吗？是不是有点像闰土？”徐向男冷笑了一声，吐出一阵烟雾。

“怎么会变成这样？”曾小欣看着徐向男，充满疑惑。

“我也不知道。手术之后，她整天胡思乱想，后来就跟楼区里的老太太学信佛。说是积善行德。保佑我平安健康，保佑儿子考上好大学。你说多可笑！要是什么都能保佑，医院和学校不都得关门了。”

徐向男瞪着眼睛，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

“也可以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精神偶像。”曾小欣劝慰着徐向男。

“那你的偶像是什么？”徐向男盯着曾小欣。

“我没有偶像。所以，我活得很累。”曾小欣叹了一口气。

“小欣！我就不理解你！刚刚从围城里走出来，为什么还偏偏要走回去？那里还有什么风景值得你留恋呢？”徐向男皱着眉头看着曾小欣。曾小欣躲开徐向男的目光。

“是啊，我也时时问自己为什么还这么执着。女人啊，可悲的女人啊！”曾小欣自言自语。

“杨琳不是也和我一样吗？”曾小欣直视着徐向男。徐向男转过身，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用脚踩着。

“好吧，你想知道真相吗？告诉你吧。我是男人！是个十恶不赦的男人！”徐向男对着曾小欣怒吼着。一进门，就看到烟雾缭绕你会怎样？想睡觉吗，对不起，你先听完唠唠叨叨地祷告再说。你有**吗？那你简直就是不正经了，你要计算着今天是什么佛的忌日！”

徐向男突然不说话，双手插进头发，用力地撮着。

“我是虚伪！我没有道德！你想让我怎样？让我永远守在家里！守着不想看见的不想听见的一切！我不要有思想！我不要有道德！道德是什么东西？我宁愿是行尸走肉！”

曾小欣惊得目瞪口呆。

一阵音乐响起，曾小欣看了一眼手机，“刘力”来电显示出大鼻子的名字。曾小欣按下拒绝接听。

“那你永远不接受杨琳吗？”曾小欣缓缓地说。

“怎么？你让我被她俘虏吗？让别人笑话我惟利是图金钱至上吗？”徐向男反问曾小欣。

“仅仅需要性吗？”曾小欣一针见血地说。

徐向男向前走了几步，猛地转身。

“是的！我只需要我需要的东西！我没有你那么高尚纯洁！”

这时，曾小欣的手机又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闪现在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