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节不速之客
作者:二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133

第七十章节不速之客

车队所住的地方是农场机耕队的家属院,住家户并不多,只有五六户人家,家家都有小孩子。就在队部的隔壁,是机耕队修理工李海生的家,一家四口,一儿一女。

姑娘是党校毕业的大学生,在农场附近的高闸公社当妇联主任,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的柳眉杏眼,艳如桃李冷若冰霜,是附近出名的大美人,讨人喜欢。每天从营房里进进出出,不能不说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儿子在上中学,每天和军人们都有照面。

每个人都在忙,早出晚归的只能是见面打个招呼,或者是相互的看一眼,彼此都没有什么话说,相安无事,各过各的日子。事情也有凑巧,羽队长好不容易的吃了一顿好吃的,满心欢喜的返回了办公室继续他工作,提起他的笔还没有写东西呢,就听见隔壁传来乒乒乓乓的打闹声,影响的他无法下笔。

也许是两口子在闹矛盾吧?一阵的功夫又平静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提起笔准备排除干扰继续写,还没有下笔呢,一声杀猪般凄厉的叫声从门外传来进来,随着叫声,李海生的老婆倪天秀,平时是一个一身清爽,和她女儿一样有些孤芳自赏,清高的不愿与人打招呼她,蓬头散发,连滚带爬冲进队部,看着羽队长惊恐不安的哭喊道:“队长救命啊――他们要打死人了……”

羽队长一听,吃惊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怔怔看着这个不能说不认识,却也从来没有说过话的邻居,不知道谁要谁的命?更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的惊骇?李海生的老婆倪天秀一看羽队长愣在哪里不动弹,就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往外跑。

出来队部的门,就进了她家的门,屋里是一片狼藉,羽队长一看,有三个年龄快三十岁的人,在围攻李海生。

身体瘦小,年近五十的李海生被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捏住脖子贴在墙上,口鼻流血,奄奄一息。羽队长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这些不认识的不速之客为什么会对李海生大打出手?

可他一看眼前的场面,血压腾的就升起来了,救人要紧,来不及绕过屋中央的茶几,他跳起来踩在茶几上,身体就出膛的子弹一样飞了起来,不管对手是勇夫还是草包,他来不及多想,只有出手救人,才能知道对方是什么货色。

踢出去的脚,正中还在惊愕,来不及躲避的威猛男人的下巴上。一百多斤的身体,他的冲击力是可想而知的,被踢中下巴的男人受到了重创,他不得不松开了捏住李海生脖子的手去捂下巴,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他的另一只脚就毫不留情踏在了对方的肚子上。

经不住羽队长冲击力的男人,凄惨的叫了一声,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了。羽队长双脚落地的时候,没有防住让受伤的腿先着地,一阵钻心的疼,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肯定又撕裂了,让他站立不稳。

为了稳住局势,他强忍着疼痛,一把把李海生拉在自己的身后,用身体保护起来,并用严厉的目光注视着其他的两个人。突如其来的打击,让这三个人有些胆怯,他们看着勇不可挡的羽队长,一时愣住了。

羽队长却大喝一声:“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不知道这里是军营吗?你们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了?想找死呀?”有一个白白胖胖,个子不高,带着一副眼镜的中年人,惊恐不安的看了看什么也没有的门外面,又看到羽队长孤身一人,就镇定了一下说:“我们的事与你无关,少不管闲事。”

他说话的时候,并用手指着羽队长。身为军人,岂能容忍别人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他出手如电,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两根指头就被羽队长攥在手里了。

学过擒拿格斗,正在练习凉州《罗汉拳》的羽队长,知道如何制服对手,他只是轻轻的一转手腕,对方就杀猪般的叫唤起来了。

看到对方痛苦的样子,羽队长还是手下留情,不忍心让一个自己都不认识人如此这般,他就手一松,怒目圆睁:“你们的事肯定与我无关,我本不想管你们的闲事,可你们在我的军营来打架斗殴,就不得不管。”

“你是解放军,没有资格管我们地方上的事,你要是知趣的话,就别*烧身。”

说话的这个白白胖胖的人还是有些胆量的,他一只手捂着被羽队长扭疼了的另一只手,气势不减,想把羽队长镇住。

羽队长轻蔑看着他:“你说的很对,解放军不管地方上的事务。可你别忘了,只要有解放军在的地方,就会有安定和祥和,决不容忍有持强凌弱的事情在军人的面前发生,也包括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知趣的话,立马从我眼前消失,否则,别忘了解放军是干什么吃的,听清楚了没有?”

羽队长的话还是有些威慑力,其中有两个人已经挪动脚步,准备往外走,可那个戴眼镜的胖子,不知城府有多深,还想争取一点面子,就捂着手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我管你是什么人,在我的军营里撒野,你就没有好果子吃。这一次我饶了你,让你走着出去;如果还有下一次,我就让你躺着出去,不信你就试试。”

“你――你叫――什么名字?你――你是什么部队?”

羽队长一听,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竟敢问军人的名字,还想知道部队的番号?太有些自不量力了吧?就没好气的说:“地方管不了军队,你也没资格问这些,这是军事秘密,你懂不懂?你无权知道,我也没有告诉你的义务。”

“好,你等着,我会知道的。我是这个公社的副书记,你驻扎在我的地盘上,我就有权知道。”

“副书记?开什么玩笑?我们党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败类,结伙欺压老百姓?我告诉你,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驻扎在祖国的土地上保家卫国。军队,是国家主权的象征,这里的土地是国家的,不是你们家的。你再敢嘴犟胡说八道,不从我的眼前消失,我就告你私闯军事禁地,送你上军事法庭。滚。”

羽队长的话一出口,三个人屁滚尿流的跑了。三个人跑出去了,羽队长还是有些不放心,紧随其后的跑出去看了看,他们从没有哨兵站岗的机耕队方向落荒而逃,看样子他们对这里的环境还是熟悉的。

羽队长觉得没有什么危险了,才返身来到李海生的家,看着刚才表现不屈的他,此刻反而变得脆弱了起来。羽队长还没有来得及张嘴说话呢,他就痛哭的说:“这是什么世道啊?哪里还有强迫我把闺女嫁给他的道理呀?纠缠了几个月我不同意,他们就变着法子逼我就范,又是威胁又是找茬,你说我能把闺女嫁给这样的人吗?羽队长,今天不是你帮忙,不知是个什么结果,让我怎么感谢你哩?”

羽队长看着伤心欲绝,痛哭流涕的李海生,一听这种欺男霸女的行径,就气愤填膺的说道:“真是岂有此理?李师傅你放心,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咱们只是隔着一道墙,有什么事你尽管吭声。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嚣张不讲理的人,你应该到县政府去告他,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强迫婚姻?你们这里太偏僻,也太落后太闭塞了,你应该去告他们,我想政府不会不管的,我给你当证人。

实在不行就到省里去告他,这纯粹是对我们社会主义制度的亵渎。刚才我不知道他如此可恶,手下留情放过了他,再要是遇上了他,我非揍扁了他不可,让他知道解放军的拳头有多硬,也让他偿偿欺负人的后果。”

李海生一听羽队长的话,不但没有一点的安慰,反而神色紧张的说:“羽队长使不得,你可千万不要惹他,他是有靠山的人,他的爸爸就是我们这个县的的副书记,惹不过的。”

“惹不过?哼哼――不惹他就算了,想惹他,他爸那点官也挡不了个啥,找个比他爸更大的官,一下就解决问题了。你别怕,他再要和你过不去,我就给你想个办法从根子上解决问题。”

“我怕到是不怕,只是担心会对你不利,那可是个无赖啊,在我们这一带他一手遮天,横行霸道,谁敢惹得起他呀?”

羽队长看着惊恐不安的这两口子,就无所畏惧的说:“我是的堂堂的解放军,如果怕了这些小毛贼,我这个兵不就白当了吗?你放心,他敢再找你们麻烦,我就灭了他。”

“使不得羽队长,你这么有名的英雄的和他拼命划不来,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谢谢你队长,你不要管了。”

“能处理好更好,处理不好吭我一声,摆平他这么的小毛贼,费不了多大的事,我还有事,就不和你说了,再见。”

“再见”。

羽队长回到办公室后觉得伤口有些疼,鞋里面也黏糊糊的,才检查起自己的伤口,提起裤腿一看,崩裂的伤口还在流血。就脱掉鞋袜清洗干净,找了一个急救包,把伤口包扎好,准备再写还没有写完的报告,可刚才的事总是在眼前幌动,他的心怎么也安静不下来,提起的那支笔犹如干枯的树枝,没有一点灵感在里头,在纸上东摇西摆的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羽队长索性放下笔,点了一支烟吸了几口后,还是不知道要写些什么,自己也搞清楚是心烦还是没水平写。总之,看见纸和笔,就像见到陌生的人一样,没一点说话的可能。

烟抽完了一支又接了一支,房子里的烟雾缭绕的在飘荡着,可他的嘴里还在不断的往外喷烟,不算大的一间办公室里装满了烟雾,自己还觉不来呛,要是换个别人,早就呛的逃跑了。没心思写就胡思乱想,想了这些想那些,想了车场想车队,哪一件都是提不起来放不下去,都有让他要继续操心的地方。唉――生活该如何呢?

坏心情一直伴随着羽队长不肯离去,整个下午他什么事都干不了,心燥气浮,也不知有多少烦恼绕着他不可解脱。从办公室到营房到车场,他不停的转了几个来回,才等到派出去执行任务的车陆续的返回车队,他站在停车场的中央,看到一辆辆平安归来的车,他心头的不快也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汽车进车场也是有学问的,每台车都有自己固定的车位,从排到班都划分的很明确。车头前面的地上拉有一道八号钢丝,那就是停放车辆前后的标志,每台车的保险杠必须与地面上的铁丝成垂直平行,错一点都不行。保险杠与铁丝不平行,说明你的车停的不正,车身会侵犯到别人车的位置上。

那些技术娴熟的士兵一次倒车,一脚刹车就能分毫不差的完成停车;而那些技术上还没有掌握要领的士兵,前前后后的折腾好几次,都未必把车停好。

羽队长看到那些停车有困难的同志,就去指导他们如何才能把车停好,要做到分毫不差可不是容易的事。他就把他学开车时总结出来的经验传授给他们,首先要计算铁丝离脚踏的距离,并在地上做好记号,再把汽车的前后轮子压倒什么位置,才能让车身正直,也要做好记号。

在倒车的时候,脚踏板的边沿是能看到的地方,只要和地上的标记垂直时,车头的保险杠它一定会和铁丝垂直,前后轮压在提前做好的记号上,那车身一定是正的。

军人们听了他的小窍门,就好像茅塞顿开,都仿效他的办法练习起来。这一招还真的灵验,通过今天的实践,车场里再也没有为了停好车而拼命折腾的人了。

为此而节省的油料和时间,也是不小的数目。更重要的是让大家又一次的佩服了他一把。这不算什么,但没有人教你,你就是不会,等你学会的时候,挨过的训斥就不计其数了。

羽队长清点着回到车场里的车和人,这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派出去多少车,一个不能少的全部回来,才能算是一天的工作结束,有一个人一台车回不来,他的工作就不能结束。

开汽车是高分险的行业,随时随地就会发生灾难性的事故,一点都马虎不得。所以,等到最后一台车驶进停车场,他才能长长的出一口气,可时间已到了就寝的时候了。

一天工作结束最晚的就数他了,他把士兵门督促到床上睡下后,还有查铺?哨。把这一切做完后,时间已过午夜,什么时间把身体往床上一躺,一天的工作才能落下帷幕。头挨到枕头,他的鼾声就风生水起的飘荡了起来,困乏不到极致的人,是没有这种待遇的。

宁静的夜里突然起风了,风吹树木的声音,就像咆哮的巨浪一样,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遍地哀草被风吹到无依无靠的空中,伴随着漫天的黄沙在急速的飞舞着。

在风沙中站岗的哨兵,被风沙吹的睁不开眼,就在他迷着眼四周张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恐怖让他大吃一惊,他毫不犹豫的就往队部跑,向羽队长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