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楚江微雨
作者:?姒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4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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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没有想到,这趟外出竟然能遇到这些许多人。和智化见过面后,竟然又陆陆续续的遇见以前在江湖之上曾经照过面的“朋友”。

“猿臂手何烈,见过展南侠!”直到这个虎背熊腰的人,挡在展昭马前,自报姓名之时,展昭终于确定,这一切绝不是什么偶遇了。

他望向智化。

智化在看到这些人后已沉得不能够在沉的脸色,终是一变,冷笑道:“呵呵,你们大家就这样坐不住了吗?诸位是信不过凤阳道倾贤庄的担保,还是信不过我黑妖狐的人品?”

此时,他和展昭立于江边,长天一阔,银浪扬波。江风迅烈的将二人衣襟吹到身后。展昭见智化将双手握的死紧,看的出他心中忿然不平到了极处。

猿臂手何烈?展昭看着他,在他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之上找到了已逝友人熟悉的痕迹。

何烈感到展昭打量的目光,回过头对展昭冷冷一笑,“展南侠可认得我哥哥通天臂何征?!”

展昭点点头,“认识!”

听到展昭这句话,四下里散着的人,慢慢聚了过来。

何烈点点头,又道:“那展大侠可否告知在下,我哥哥是怎么死的?”

展昭叹口气,刚要说话,却被智化一手压了肩,“何烈,这件事内情复杂曲折,岂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

何烈大笑,“那依东方侠的意思,我哥哥的死是另有隐情了?还是说我哥哥自寻死路?这江湖上的事情可是由你们三位侠客信口雌黄的?”这句话说的怨毒狠戾。

何烈举起手来,牢牢地指向展昭,大声说道:“各位,我何烈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原是一个混混,比不得这样的大侠客,进退自如。进是皇帝老儿座下的红人,退在江湖上是一顶一的大英雄。可是,何烈一介肉身凡胎,不会仰人鼻息不会溜须拍马更不会见风使舵。自己哥哥惨死在此人手下,学不得旁人隐忍不。纵是不敌,定要问个青红皂白,报个血海深仇。各位皆是见证,如若还有热血就替我主持个公道。生死皆是命,小人不敢有怨!”

展昭紧紧抿住嘴唇,手掌将巨阙攥的很紧。他无法在这种情景里说清楚,他能说是一个怪物将何征吃掉,再遣他的骨骸夜上开封府,然后在自己眼前碎散成一堆碎骨?

咳?锵锵,兵器纷纷出鞘的声音,惊动暗自神伤的展昭。

左右看去,皆是仇恨的眼睛和愤怒的面孔。

“展昭,你还不束手就擒么?”远处有人断喝一声,让展昭一震。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一位玄色锦袍的人,缓缓走了过来。

没有人可以形容他,虽然他一脚高一脚低,有些颠簸。可是,当面对他,你就不会去注意他的这点残疾。

他的面容很冷,咬肌很紧,显示着这个人不太会笑。可是,他却长着一双弯弯的笑眼,奇异的和他的鹰钩鼻子搭配的出奇融洽。

他的头不似展昭那样黑亮顺滑,桀骜不驯的扎起短小新出的茬,在这阴沉天气里也还隐约露出一点红色。

双手不动的放在身体两侧,这个姿势让他走路的样子有点可笑。

可是,天下哪里有人会笑他,又有谁敢去笑他?

连倾贤庄的瓢把子老大欧阳春也一声不吭的跟在他身后。

展昭缓缓执起巨阙,让自己这把名震江湖的神兵利器顺在肘后,给来人了一个最尊敬的剑手之礼,“展某见过裴舵!”

来人看也不看展昭,却看向何烈,“怎么,事到临头却只敢吆喝不敢动真格的了吗?”一句话坐实了展昭的罪,让展昭说不出也辨不得。

“穆文!”欧阳春急了,三两步的赶过来,“你怎能如此?”

“我怎么了?”来人乜斜着眼睛,冷冷道。他浑身上下一种冷冽的味道,直逼得欧阳春出不出话来。

如果说展昭温和秀雅犹如冬日暖阳,那么此人凛冽阴沉似是深潭冷月。展昭是未曾出鞘的巨阙,那么这个人就是图穷匕见的那把鱼肠。

这位正是聚义门的总舵门主裴穆文。

一个因铁腕而让道上朋友不得不畏惧的人,一个和欧阳春那种光明磊落快意恩仇截然不同的人。

这个人有着无与伦比的手段以及比花岗石还强硬的固执。

他身上有着那么多对立的矛盾又奇异的融洽。

展昭闻听此言,知道裴穆文这个人的那种固执作了,侧身挡开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何烈,扬声说道:“且慢!裴舵,我有话要说!”

裴穆文的那句话无疑是给了何烈吃了定心丸。何烈讥笑道:“莫不是展南侠还有什么隐衷不成?闲话少说,还我哥哥的命来!”

展昭无意多做纠缠,又一闪身躲开何烈那迅猛的拳头,巨阙连着剑鞘一扬,逼开何烈。这才不急不忙的对着裴穆文说道:“裴舵,展某不才,也曾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过。展某还未曾听说过裴大当家的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裴穆文冷冷看了一眼展昭,说道:“如果是道上的朋友,我裴穆文一定是给个机会。不过,你展大人么,抱歉,我还真没有那功夫听你胡说!”

“喂,裴穆文!”跟在身后的欧阳春一把攥住裴穆文的衣襟,“你不要欺人太甚!”

智化也拉住展昭,把他掩在身后,对上何烈又一次气势汹汹的攻击,“裴舵,这事情太过曲折,我想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好好说!”

裴穆文根本不听,瞧着欧阳春冷笑,“我说,大胖子,你们倾贤庄什么时候也沦为皇家走狗了?”

欧阳春没有回答,看着裴穆文那种激怒在内隐而不的情景,暗自感叹.这种心情,他真是太明白了。曾经,自己也有过这种情绪.以至激的展昭吐血.

一样,他同裴穆文一样,对这个王朝没有丝毫好感.只是……

欧阳春叹口气,只是,展昭何辜?就因他以江湖南侠之尊,甘受驱使,就要承受他们对这个王朝失望的怨愤吗?

他不信裴穆文没有看出这里面的曲折。可是他更知道,裴穆文需要借口需要泄。自从倾贤庄协助李后回宫,协助赵祯巩固了政权,这盘踞一方的聚义门早已连传了几道密报,对他们这种方式提出严厉抗议。

再也不想置身于这种沼泽里,压上身家性命、全家老小,却换不回来一丝柔暖信任。

“裴舵,聚义门和倾贤庄虽然不通往来,可是互相仰慕敬重,都是响当当的汉子。以裴舵的声望,江湖上哪有不竖大拇指的。”智化边说边逼退何烈,又挺身护在展昭身旁,“难道就不能够静下来听听事情的缘由吗?”

“让我听?”裴穆文笑笑,“可以!先胜过我手中刀就行!”

智化还想说,却被展昭一扬手制止。从黑妖狐身后走出来,满怀感激的对着欧阳春和智化一躬到底,“展昭谢过二位哥哥,只是,这件事还请小弟自己解决。”说着,面向裴穆文,“裴舵划下道来,展某接着就是。”右手虚张,“请!”

展昭真的是被裴穆文激出了火气,没有想到在江湖上与倾贤庄同执牛耳的聚义门的领,竟然就是这样一副德行。

裴穆文看着展昭说道:“好胆色!”从宽大的袍袖里伸出俩根苍白的指头,一掂喉结下风篷的绳结,还未等那领软滑轻暖的斗篷落在地上,裴穆文手上像是灿起了九天之外的雷电,一溜冷光飞袭展昭,人似鹰隼从半空中俯冲下来。

展昭接了裴穆文这雷霆万钧的一招,不由后退半步。因着欧阳春的缘故,他再是有了火气,也没有出动他那名动天下的巨阙。所以,一交上手,便有些吃力。

裴穆文微微有些吃惊,看着展昭横在胸前的巨阙,墨般深黑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遽尔演变成愤怒。这个过程很快,闪念间,从赞佩吃惊到愤怒,都不曾有人察觉。只是,裴穆文的下一招却变了。试探的一招只逼退了展昭半步,展昭迫于情面没有出鞘的巨阙,更令裴穆文觉得颜面大扫。于是,再不留手,手掌上炫着冷光的半长短刃,一分手变成两把,银亮的刀身在又渐阴沉的光线里,犹如半透明一样,吞吐着道道杀气。

“穆文!”欧阳春悚然喝道,“不可!”

可他这句话,明显已经晚了。一长一短的霜秋刃幻化出一层浅白色冷雾,兜头盖脸的罩住展昭。展昭只觉心口一寒,一股难以言表的冰冷之气,从心口向四肢散去。展昭没有想到,这位裴当家竟然举手之间便带上暗劲,此时再想变招,却已难上加难。

但觉,心口之上的寒意一分冷上一分,心肺之间犹如冻上一样,呼吸间心跳带动了锐利的疼痛,便犹如锥子一样扎在胸口上。瞬间,展昭的脸色变得一片苍白。被展昭掩在身后的智化,不由惊呼一声,伸手便扯住展昭的衣袖,一镇臂膀,就想把展昭拉开。可是,这个时间却哪里拉得动?不由疾呼,“裴舵,有话好好说,行不行!大胖子,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啊!”

欧阳春早知裴穆文手下的阴狠,就要上前伸手。

展昭见到欧阳春的举动,心里感慨万千,实在不愿意欧阳春为了自己与这东北乃至西南一带的霸主撕破脸皮。当下,紧紧咬住下唇,在这凝稠冷固的寒气里,勉力斜举起巨阙。丹田之气骤然奔涌,与应该在此时抱元驻本,守气凝神的正确做法相违背,猛然抽空守元中气,运在右臂之上。不等那股寒气完全入体,巨阙已在内力的催动之下,刷的出鞘半尺。伸吐的剑芒,与霜秋刃的刀口撞在一起,轰然大作,逼退了裴穆文三步,而展昭却蹬蹬后退了五步开外,才将将稳住身形,“裴舵,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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