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漫长一日
作者:?姒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0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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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倒在地面上,鼻翼间是充满腥气的泥土味道。

一个声音细小的在上方低语,“展昭?御猫?”语气间不屑意味浓重,“对不住,留你不得!”随着声音,没有刀剑出鞘的前兆,一股阴冷的寒气便罩住背心。

手腕一翻,手边的巨阙灵巧的翻个身,刚好架住那急落的一刀,展昭抬头,不出所料正是那个“领路”的人。

展昭长长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自己还算是机智!

“什么?”偷袭的不明白刚刚那么虚弱,被自己打翻在地的人脸上会露出这样如释重负的笑容。

“太好了!”展昭弹身而起,出手点住了刚刚明白过来的人,笑嘻嘻的没有一点只身诱敌后的危机感。

“有了你,我想,就算不太明白也应该不会是一头雾水了!”很满意的加上注解。

那人脸色青青白白,惶恐莫名的样子,看来知道的应该不少。

“能不能先说说,刚才那个是个什么东西?”

被展昭一招制住惊恐的心,对于未知将要来临命运的恐怖,被这句问话驱散的干干净净,“展大人,你相信鬼神吗?”青白色的脸上流露出恶意的嘲讽,“他是鬼,从阎罗殿里跑出来的恶鬼。他不会放过你的,不会的。”

“他,展大人你说的那个东西,他叫冥河姥姥。”

“你一定会被他杀死的。他不会放过伤害过他的人。大人,展大人,你害怕了吧?我可是看到过他是怎样把那些活生生的人杀死的!你看到他身下的那些鲜血了吗,那都是被他杀死的人流出的。展大人,你会不会是其中的一个呢?”

“武功再高有什么用呢?谁能跟恶鬼斗?”

展昭沉默,冷静的看着那双眼睛闪着狠毒笑意。此时,头顶上一阵暗索滑动的声音,一道明亮光线从上面照射下来,王朝紧张的声音也随即响起,“展大人,你还好吗?”

之后,开封府尹暴怒,惊堂木拍的啪啪响。

“展护卫,你可知错?”

大堂上站着展昭跪着囚犯。

谁也没有料到,包拯问案先问的却是展昭。

前去接应的四大校尉神色不安的想要上前,却被主薄一把撂下毛笔挑着眉威胁的瞪了一眼,就纷纷缩了回去。

“属下知错!”倒是展昭很谦谨缓缓说道。

啪,包拯又一拍惊堂,“错在哪里?”

展昭张开眼睛,有些迷惑。

望着严肃的包拯,轻微的吞咽了一小口唾液,仔细罗列着语言,“呃,属下应该先请回禀,还有不应私自……”展昭有些卡壳,一抬头,包拯还在等他继续说下去,“私自……”展昭嗫喏了一句,还是说不下去。

“不顾自己,只身诱敌此为一,”包拯恼怒的惊堂又一拍,原本还顾忌大堂审案的一线清明现在完全被怒火燃烧殆尽,“知情不报,隐瞒事实此为二。身为四品官员,却不知调度协调,以身犯险此为三。展护卫,本府说的可曾有错?”

闻听此言,展昭出现几秒的诧异和受伤。低下头,紧咬住唇,缓缓单膝跪倒,“属下知错,还请大人责罚!”

堂下那个红色身体一径跪倒,包拯执着惊堂的手条件反射般捏的死紧。抬头,和主薄公孙策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公孙策轻微摇摇头,示意包拯继续下去。

包拯心中感慨,有些茫然,不知要说些什么,才能对堂下跪着的这个青年说明白。拿起惊堂,在空中晃晃,却没有拍在堂案上,“展护卫,你先下去,闭门……”思过,这两个字,还是不愿诉出于口。

“是!”展昭立起身,垂下眼睫,没有看包拯与众人,转过身走出大堂。

“包大人真是四两拨千斤啊。几句话就带过展昭犯下的重罪。”柴文意嗤笑着从后堂走上来,不漏痕迹的扫了一眼堂下跪着的人。

冷冷目光如同毒蛇一样,让跪在地上的囚犯打了个寒战。

柴文意背过脸,依然吃吃笑着:“包大人号称明镜高悬,却也是这样包庇属下。不过,”柴大坏蛋边走边说,摸摸条案,又伸头看看公孙策手边卷宗记录,“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啊!”

妈的,他以为他是谁?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口吻。四大校尉连带堂上众衙役齐齐翻白眼,对这位忠烈祠世子非常不感冒。

这个家伙一眼看去邪气冲天阴沉得很。

从他在开封府露脸那刻起,便是一种我是流氓我怕谁的表情。

活的别具一格的嚣张。

就像地里横七竖八的野草,带着对一切规则的蔑视,张牙舞爪的蓬勃纵横着。

包拯用眼皮撩了一下公孙策,明显找茬来的柴世子是不会让他有空去审这个犯人了。不过……包拯笑笑,给了自己主薄一个明确暗示,看着公孙策意会神领的带着众人下去,这才对着柴文意,接上话茬,“看来世子对包拯和展护卫有所误会了!”

“误会?”柴文意敛去笑意,“私放谋逆刺客,斩杀无辜良民,瞒上欺下,作威作福,可是包大人嘴里的误会?”

包拯作揖,将情绪掩在宽大的袍袖后面,“如此这样,包拯愿闻其详!”

“不用三堂会审吗?还是你要包庇展昭到底?”

“清自清。”包拯毫不畏惧,“包拯只信证据!”

包拯说完这句话,立起身体,脊背挺直如后世人传颂那样犹如陡峭坚铁。开封府尹二品冠带乌青色沉淀着坚于青铜的锐利。

包拯不回避柴文意湿滑的犹如蛇信子的目光,他的坦荡他的坚持,在冷冷眉目间清楚显现。

“没有证据,任何言辞臣只能以诬陷论处!”包拯说,完全弊除公孙策受意的虚与委蛇。论朝廷,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里面是人说鬼话鬼说兽语的一大染缸;论权术,他知道所谓恩宠不过是帝王笼络下臣做给世人看的温情面纱。柴文意此时此刻窜出来仗着显赫身份拿捏开封府查办展昭,不过是给眼红皇上太后的浩荡皇恩一众人等出出气找找平衡罢了。皇子皇孙多了去,权带党派也抱团,党同伐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他应该像公孙策教导的那样,弓着身子低下头说,世子说的对,做作姿态,罚罚展昭,这道梁子就算是揭了过去,于是天大乌云散开,大家皆大欢喜。开封府不因恩宠而招嫉恨,众人也算因不受重视而出口恶气,于是一团和气。

话是好说。可是因为那是展昭,是出生入死不计安危刚刚成年的孩子;是一腔热血可化丹碧的忠贞之士。断不能就这样被人轻易的污了去,轻贱了蔑视了。

包拯看清了那一瞬间,在展昭垂下的眼中,那如电光稍纵即逝的诧异和疼痛。突然,为自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难得糊涂随手糊泥的态度和做法感到脸红。所以,他站直立稳,不卑不亢的反驳柴文意对展昭的横加指责。

柴文意冷笑。一般坏蛋在自认一切尽在掌握中都会这样笑,冷然邪恶又绝顶愚蠢。这种笑容你可以用截然相反的词语去形容,但却一点不会过分和生硬。

通常如果普通人做这样高难度的面部动作,一般会做的扭曲或干脆面瘫。但,我们这里的第一号通天彻底的大反派,因为做这样的表情做得多了练习的顺了,所以没有遇到技术上的难题,所以很信手捏来的做到恰到好处,当然也就提醒了包拯,面前的这位说的做的有恃无恐,看来并不是空穴来风无的放矢的。

“管我要证据?”柴文意笑道,“会给你的,不过要到金銮殿上,你我共同面圣。你如果不怕的话!”

分明是挑衅。

包拯也微微一笑,“包拯奉陪!”

两人都笑的呵呵,场面大眼看去及其融洽。

公孙策急急赶来,一见二人的表情,心下暗叹。柴文意笑的满脸血腥,包拯笑得一腔隐怒!看来谁也没有做到韬光养晦四字。

公孙策向上一步回禀:“大人,方才那个犯人――死了!”后面八个字是压低声音在包拯耳边说的。不过,也让身有武功的柴文意听了个真真。

一时没有隐藏好,柴文意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正撞在公孙策眼里。

包拯稳住呼吸,点点头,“知道了!”

包拯和公孙策皆是心里焦虑面上不带出半分毫的人精。二位忍耐功夫让柴文意暗爽,得意洋洋告辞离去,全然不知开封府上下的眼刀子飕飕的把他戳成筛子。

柴文意花蝴蝶似的背影一经消失,包拯才收回目光,回身走回大堂,公孙策亦步亦趋的跟着,到了大堂中央,那个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包拯抬起头,一丝略带嘲讽的讥笑从眼中隐去。

“明镜高悬?!”语气寂寂,不明的情绪很浓厚。

“明镜高悬!”公孙策一旁接口,“因为很难达到才弥足珍贵。”

包拯叹气,踱上高阶,“理想美好,因为美好所以只能是理想!”把脸埋在手掌中,挺立的脊背松垮下来,似不胜重负。

“大人灰心了?”公孙策问。

包拯闷闷道:“没有,只是觉得累!”

公孙策没有出声,静待下文。

包拯取下头上乌纱,默然片刻,“先生,展护卫那里可好?”

公孙策笑笑,没有回答。

没有听到回音,包拯有些纳闷的抬头,“有事瞒我?”

公孙策颔,笑道:“大人,没有问那个犯人如何死的,却问我展护卫可好,想是大人有所了解!看来,就是学生相瞒也是瞒不住的!”

包拯抬眼,举起手来,四个手指竖起直直的,“蹊跷有四,一,柴世子来意蹊跷;二,犯人死的蹊跷;三,四大校尉此刻不见踪影;四,就是刺客……谁要我死呢?还这么迫切?”包拯没有说下去,却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那犯人死透了吗?”

此时,这一天才刚刚接近黄昏,漫天的云团堆积,绵软的夕阳照上去分外慵懒混沌。大堂四周竟然寂静无声,能清楚的听到府衙外那走街串巷的叫卖声,一声长一声短带着韵律,别具一格。

公孙策的声音带着一种神秘,“死透了。大人,学生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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